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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是刁蛮、任性、尖酸、刻薄！我是个天天混夜店的商科生，但也不至于让那个女人有资格来评论我，说我是满身铜臭味又势利又没文化的烂货。关键是顾望舒那个混蛋还特别赞同她的话。”宋清兮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冷。
“你知道吗，在离婚后我卡里多了一笔三千万。”宋清兮冷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你说我多么下贱，即使是离婚的时候，他也用一笔钱来打发我，也许是羞辱我的意思吧，大概我在他心里就是那么一个‘满身铜臭味’的‘目的不纯’的坏女人吧。”
“既然都分开了，为什么不放过我呢，前几天我遇见他了。呵，应该说是他们吧，他和那个女人挽着手逛街呢，真有趣，两个有文化的人走在一起倒真是赏心悦目，毕竟‘望舒羲和’，绝配。我TM就是嫉妒了，我发现我竟然是嫉妒的。”
宋清兮说到最后，语气里竟有着几丝悲凉。唐梓筱静静地听她说完，她懂这种感受，就像是以前看到何以言和裴然走在一起一样，那种自己东西被别人霸占、领地被侵犯的难受而心痒的感觉。
“既然还在乎，那为什么不去挽回呢？”唐梓筱认真地说，“虽然我对顾望舒的了解仅在于你的描述，但是感觉他当时对你是极好的，既然以前曾经深爱，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试试呢？你不会是还在乎面子这种事？”
宋清兮摇摇头：“面子这种东西，在我离开宋家自己出去干以后就已经放下了，这个世界上，面子本就都是别人给的。顾望舒已经变了，如今他看我的眼神，说话的态度，早就不是之前的样子了，我的面子本身就已经不值钱，我又怎么可能去死撑已经过期了的东西。可是，现在即使我放下身段，他恐怕也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唐梓筱也跟着叹息，她虽不清楚顾望舒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如果一方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就像她对何以言一般。有时候放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想通了，就放下了，说不定顾望舒也是，在某一个瞬间，或者某一个早晨，突然想通了，就彻底放下来了。但缘分，谁又知道呢。
“他给你的三千万后来你都怎么用了？”
“我取了一千万，和肖轶城一起开了现在的公司。拿了五百万给了宋家，算是把他们这几年对我的培养成本都还给了他们。然后剩下一千五百万现在还在银行。”
“即使离婚他对你也还算阔绰，所以你们当时到底为什么离婚？我觉得他不像是会嫌弃你的样子？”唐梓筱不解。
宋清兮耸耸肩，她想也许就是嫌弃了吧。
夜静而深，随处都是情伤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望舒宋清兮小剧场——
宋清兮：“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望舒：“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宋清兮：“你连家产都分给我了，我们真的离婚了。”
顾望舒：“什么时候？”
宋清兮：“那三千万。”停顿一下，“我这样‘满身铜臭的女人’是不会还给你的。”
顾望舒：“难道那不是我作为老公给你作为老婆的生活费吗？”
宋清兮：“……”
第10章 妇人之毒，柳暗花明（一）
唐梓筱很快投入到忙碌的“年审”工作状态之中，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每天早上八点半到客户会议室，晚上加班到十点半的节奏。
糟糕的是这次接受的案子是之前小张手头上的一桩“悬案”，客户虽然是一家500强大集团，但是账面垃圾得唐梓筱想撕人，账实严重不符，而且客户财务部态度极不配合，一问三没有，就连基本的租赁合同都找不全，问他们员工讨，每一个斗士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淡定地回复他们：“肯定是找不到了。”
唐梓筱也是从来没见过做账做得这么“无赖”的公司，账上问别人借的钱明细都有记录，但是还清负债的时候却不做记录，导致账怎么都比对不上。问他们就说是已经还了，还打的都是私人账户，至于明细，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了，没办法去一一查了，说是公司和自己的客户关系都很好，所以就没记那么清楚。这简直是给审计人员出大难题。
当时唐梓筱一起的以为高级审计师还吐槽过：“什么素质，连凭证都没按时间顺序放！给我个三万一个月我帮他把账摆得清清楚楚，这一锅子人都可以炒了，请我一个就行！”
后来他们才了解到这家日资企业中国人的待遇并不好，三万元月薪的工资简直天方夜谭。这家一个财务部经理也就税后三千一个月，天天抱怨过不下去了。而且员工也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因为中层以上全部都是日本人，中国人根本没有办法往上爬。
所以整个财务部就像笼罩在一个阴沉沉的乌云下，气压低迷，员工根本无心放在工作上。
唐梓筱曾经去找他们财务经理的时候有两次都发现他在偷偷炒股，问他要几张凭证却一拖再拖。
所以这个项目做得异常艰难，唐梓筱几乎崩溃，看着电脑屏幕上“残缺”的审计底稿，有几个坑怎么都填不上去，之后对比数据也没办法做，就连基本的抽凭做SOD都没办法执行，真的恨不得砸了电脑，大喊一声“老娘不干了！”。
就在这个时候，关悦迩的头像活跃在了微信里“裴何小战队”的对话窗口上：“和你们说个好玩的事。［阴险］［阴险］”
苍木桑：“What？［疑问］”
小悦悦：“我从隔壁Ja□□ine那里挖到个大料！今天据说有个项目的同事当着客户的面打起来了！！还是一男一女打起来的！！［兴奋］”
R。Tang：“一男一女还能打起来？”
小悦悦：“听说啊，是出差，男的强行要女的和他住一间，女的不同意就吵起来了，后来火气一大就打起来了！［兴奋］”
R。Tang：“你这表情不对啊，怎么那么幸灾乐祸。［严肃］哪个项目啊？［奸笑］”
小悦悦：“具体哪个不清楚［摊手］，不过这事闹挺大，据说直接在朋友圈开骂了，以后谁还敢把这两个人放一起做项目啊！［害怕］”
苍木桑：“光天化日，竟然有此等丧心病狂的禽兽，逼良为娼！我要向他学习！”
R。Tang：“……苍木桑的成语用得真好。”
小悦悦：“男的女的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摊手］不过听说女主下周跟我们做项目［无奈］。”
R。Tang：“裴何？？？？！”
苍木桑：“？？？”
小悦悦：“@张某某小张你不是做了小秘书吗，来汇报个军情？”
张某某：“［害羞］好像是的。”
苍木桑：“我的天！那么劲爆！［兴奋］”
R。Tang：“……”
唐梓筱觉得头有点疼，揉了揉太阳穴，起来活动了下小细腰。这周的项目是个大坑，而下周的项目似乎比这个坑还要深，感觉就是从一个跳到另一个，灾难原来不会结束，只会开始……她已经不敢想了。
最后那个500强的项目以“老佛爷”和客户方协商解决了，其实说白了就是“老佛爷”和客户一起绞尽脑汁、挖空脑洞编了个故事，来填坑，虽然这违背职业道德，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审计人员很心累，财务人员也觉得很厌烦，互相不想应付了，于是找了个各自生欢的法子，这个项目让所有人都是身心俱疲。
唐梓筱根本没时间闲下来，刚交接完自己没办法完成的底稿给“老佛爷”就已经拿到了“裴何”最新的客户资料，其实只比上次预审的时候多了一个月的数据而已，但是因为年审的性质不同，肯定是要比之前谨慎很多。好在之前有所了解，对这个项目并不会陌生，比较好上手。
这次“裴何”项目依旧是关悦迩带队，唯一不同的是小张退居幕后而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主角”程瑜顶替了上来。虽然调整了战友，但是由于没有实习生，唐梓筱的级别依旧是最低的，这也意味着她必须要去做一些很基础的工作，比如实地盘存。
唐梓筱收到关悦迩通知的时候是周六晚上，通知她周一早上赶在客户上班前去客户的冷库进行盘存。
“裴何”本身已经坐落在江城的城郊，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冷库和工厂还不在一个地方，需要叫车才能去。可大早上的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叫的到车。无奈，唐梓筱乘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在早上六点半就到了目的地。
12月底的江城已经不能只用“冷飕飕”来形容了，唐梓筱站在门口紧紧缩着身体，手插在口袋里根本不敢伸出来，也是第一次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开车来做审计，至少有辆车还可以坐在温暖的车里等人。
好在“裴何”仓储部的小苏是本地人，之前听说审计人员要来，他也算是提早了一点过来，看到唐梓筱已经站在门口了，立马小跑步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歉意：“是唐老师吧？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这就开门。”
“没事，我也刚到。”
“唐老师，咱们这冷库里面温度很低，有人在的时候开着还可以，如果门一关系统一加码是真的可以冻死人的。这不，我们裴总知道您要来盘，特意嘱咐我要跟紧您，说太危险了，怕出事。”小苏一遍按着密码开门一边说，“等下我给您拿一套防菌服，咱们这里是无菌室，您穿上会好些。”
“好的，我知道了。”唐梓筱冲他点点头，“裴何”有一条线做的是医药生物那一块，她今天来盘的就是他们的产品。
穿戴完毕后她跟着小苏来到最里面的冷库，她进去之前小苏还嘱咐了一声：“里面温度还是怪冷的，唐老师您尽快啊，不然要冻伤了。”
“好。”唐梓筱随后转身就进了冷库。其实审计就是个苦差事，以前还有过“他所”的同行被派去猪圈属猪，后来被猪攻击成高位截瘫的。
盘存这种事情其实水份很大，业内有个专业名词叫“放飞机”，说的就是明明没盘，看大致样子假装盘了。抽凭SOD同理。
但唐梓筱从来没有放过飞机，因为她一直觉得审计人员身上有一份责任，虽然审计报告签字的人目前不是她，但是她要对客户负责，也要对“老佛爷”负责，更要为自己以后的职业发展负责，所以她从不马虎。
其实比这次艰苦的盘存条件她也经历过，不过这次盘的数量有点多，样本是之前就用电脑上一个叫“小皮球”的工具选出来的。这个冷库很大，盘存的样本分散的有比较开，唐梓筱越走越里面，而走到冷库架子第三层，基本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盘了很久很久，唐梓筱满意地做了下笔记，很好，没有偏差。不得不承认“裴何”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制度和规范是抓的不错，工作态度也很好，这样不费心的客户是唐梓筱最喜欢的了，从性质上看可以算是“优质客户”了，至少比起之前那个项目的客户要强多了。
“啊欠！”可能是由于在里面待太久了，唐梓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由于戴着口罩，喷嚏带来的湿气反扑到了脸上，她吸了吸鼻子，想还是快点出去比较好，在年审期间如果再生一场病，别说升职了，她可能要直接卷铺盖走人了，毕竟会计师事务所需要的是工作的机器，而不是养病秧子。
想着她快步往冷库门口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温度比之前刚进来的时候还要冷很多，但照道理在里面盘了那么久，明明之前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那个略冷的温度。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唐梓筱却一下子愣住了。
门，关了。
她马上用手推了推，确认真的是死锁住了。
那扇门很重很厚实，是全电子的自动门，需要密码或者门卡才能打开，密码她之前一疏忽忘了问小苏要，想着小苏反正也守着门口。
眼下她硬推肯定是不行了，她想小苏一定在外面，掏出手机打算给小苏打电话。可在这个冷库里，信号都是阻断的，根本打不通。唐梓筱慌了，想想时间，工人们也应该到岗了，于是奋力拍着冷库的门。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能不能帮我开下门！”
然而回答她的除了冷库设备发出的“滋滋”的声响，就是无尽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顾衍霖：“不开心。”
小木鱼：“怎么了？”
顾衍霖：“此章没有我。”
小木鱼：“……”
顾衍霖：“你是不是有另外一个顾先生了？”
小木鱼：“呃……”
顾望舒：“打了喷嚏，是不是别人在想我。”
第11章 妇人之毒，柳暗花明（二）
唐梓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有气无力，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两眼空洞地望望窗外，天色已经有点暗沉了，难道自己睡了那么久？她想伸手去找手机，却发现手上扎着吊瓶的针头，身体没有力气起来，够不到手机，便无奈扭头看了下墙上的钟，正是下午16：45。
唐梓筱心下不禁懊恼，这下完了，什么年终奖，什么升职，都泡汤了。之前胆大包天请了一周病假，这下倒好，直接进医院了，别人在工作，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一下午，估计还要事务所来报销，她已经想到“老佛爷”眼镜背后凌厉的眼神，心想这下真的没戏了。
不过，自己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她仔细回忆了下，记得当时自己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嗓子都有点哑了，又因为温度太低，整个人意识慢慢就模糊了。后来是整个人干脆没力气地坐倒在了地上，再后来好像是有几个人急匆匆地开门进来，然后她周身被各种惊呼声淹没了。
更后面的事由于当时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意识开始散涣，她记不太清当时的具体情况了，依稀记得好像有小苏的声音，还有……何以言的声音。
至于怎么来到的医院，她当时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你醒了？”声音的主人证实了她的记忆应该没有出差错，进来的人正是一脸担心的何以言。当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焦虑的小苏。
唐梓筱朝他们微微点点头：“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乱了。”
“别别别，唐老师，这是我做的不对，是我疏忽了！”小苏一听唐梓筱反过来抱歉觉得更加愧疚了，直接弯腰九十度鞠躬道歉，“我不应该走开的，但当时我们裴总突然打电话让我去确认一批货……我也没想到那个门竟然会内锁上……”
“门内锁了？”唐梓筱听到这个倒是有点惊讶。
“唐老师您不知道，我们这门之前就出过故障，还来不及修，正常情况下关上了用密码和门卡就能开，但是如果被人很重地关上就会内锁外面有密码也进不去。这不今天不幸就让您糟了罪！我应该守着的，真的对不起！”小苏满脸都是歉意，唐梓筱看他的样子，感觉他是在真心道歉和忏悔，但立马又找到了一个疑点。
“可我当时并没有听到很大的关门声啊？”
“您不知道，我们这冷库隔音措施很好，您在里面根本不听见声音。”小苏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外面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之前还是去冷库的工人发现门坏了找了师傅敲开了才发现您已经……”小苏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继续说了。
“为什么工人们九点才到岗？”何以言冷着一张脸质问小苏。
“何、何总，”小苏被一问更慌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之、之前，听说是裴总让小周给大家开了个晨会……”说完又惊觉自己说的不妥，他想了想，连着两个说辞都和裴总有关，想着裴总平时待他不薄，这要是何总把责任怪到裴总身上，到时候再说是自己说的，那他干脆不要在“裴何”混了。
于是小苏马上补充说：“还是都怪我，我当时应该留点心，裴、裴总还特意关照我要好好照顾唐老师，说是危险……”他越说声音越小。
唐梓筱看他的样子，心想这个人虽然有点狗腿，但刚刚对她的歉意还是很真诚的，再怎么样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他不像是存心要害她的样子。
那么裴然呢？
唐梓筱不敢细想，感觉细思极恐，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证据，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不过是自己的七想八想罢了。
何以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调下今天早上冷库C区的1号门的录像。”说完挂了电话，冷冽的眼神扫过小苏：“你先回去吧，记得把门修好，这次要彻底修好，我不想再发生任何意外。”
“好的好的！我马上回去监工！”小苏一边保证着一边超唐梓筱示意歉意然后匆匆茫茫走出病房，他心里也很懊恼，除了这么件安全大事故，他这个冷库负责人差点就丢饭碗了。
小苏一走整个病房倒是陷入了有点尴尬的气氛，毕竟之前才“讲开”过，唐梓筱不知道自己和何以言现在还能说什么了。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了，气氛突然间尴尬到了极点。
唐梓筱见何以言没有打算再开口，便试探性地问：“之前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
何以言点点头，语气比之前和小苏说话的语气温柔了很多：“今天刚好在这边视察，突然听说冷库这边出事了，就赶过来了，结果发现是你。”他停顿了下，郑重地说：“这次的事，我会帮你讨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