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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阳按捺住火气,一字一句得跟魏语强调:“我跟张艾伦早就不联系了。魏语,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冒出来说这些话。”
魏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这逼撕得不仅不爽,而且好没意思。
王大婶立即板了脸,质问何青阳道:“青阳,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扯到张艾伦那个小表子了?”
即便知道张艾伦没那么单纯,何青阳还是反感他妈这么说自己的初恋。刚想纠正一下,王大婶机关枪似的嘴又开始嗒嗒嗒射击了:“她怎么不是小表子了。她要不是风评太差,怎么会剩到现在?”
明面上是在骂张艾伦,暗地里也不知道指桑骂槐谁呢。
魏语先前是听不懂,换到如今,什么都听懂了。
更搞笑的,是方才一直坐立不安的花卉,此时此刻也找到了张嘴的机会。
她咳了咳嗓子,像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灵导师,苦口婆心得劝慰自己的学生:“青阳啊,找女朋友一定要放大眼睛。什么胡搅蛮缠的,偷窥别人*的,还就是那些心眼小还心机深的,这样的女朋友长得再好、家里条件再好,都不是你的良配。”
魏语冷笑了几声,感觉自己做了二十几年的包子,今天终于要做一回火山爆发形状的烧麦了。
何大叔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斥责道:“我不管你前面跟这个姓张的怎么来往了。青阳,你既然和小语谈恋爱了,就要认认真真得跟人家谈,不能三心二意。”
王大婶跟着想要结束这场撕逼:“就是,这事就当它是个误会,我们下不为例。”
打一棒子再塞一颗糖,唱完黑脸再唱白脸。
魏语心想,原来,何青阳就是在这样虚伪又不负责任的家庭里长大的。
“说完了没?”魏语抬起茶壶,稳稳得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铁观音。
何青阳皱眉道:“好,魏语,我带你去见张艾伦,我们把话说清楚。”
“你敢吗?”魏语讥笑道,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何青阳抬头看她,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这个“敢”字。
魏语知道,所以她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端着茶杯,像谢师宴上给老师敬酒一样,一步一步,走到了花卉的身边。
一只手拍在花卉的肩上,魏语歪头,将自己的脸凑在花卉那张蜡黄的脸上,轻声讥笑道:“花老师啊。”
花卉挣扎了一下,显然,没有挣脱掉魏语那只光握着斧头就可以敲碎汽车离合器的手。
何青阳的姨妈看了半天热闹,此刻第一个明白了过来。
“啊,你们认识啊~~”
全场人都怔住了,没有人意识到魏语在干什么,也没有人想到魏语就是那个去年报复花卉的学生。
魏语一只手死死得摁住花卉,另一只手牢牢得握住茶杯,笑道:“花老师,您以前在课堂上说过是一句chiglish,不能用在日常对话之中。可是我后来跟美利坚商人打交道,跟英格兰村民打交道,他们都会主动跟我说。”
说完这一段,魏语猛得将那杯铁观音全部泼在了花卉脸上,尖叫道:“所以tm你刚才说谁心眼小还心机深?”
没有任何预告,火山就是这样爆发的。
伴随着玻璃杯在地上杂碎的破裂声,跟着服务员进来的还有刚才说要来敬魏语酒的张老板。
张老板是专业出口坐便器的外销厂家,每年都会出口大批坐便器到中亚、南美、南非等多处不发达地区。14年的时候有十几个集装箱的坐便器出口俄罗斯,谁知道因为中途欧美联手经济制裁俄罗斯的缘故,买家居然付不起这笔坐便器的尾款。张老板囤了十几个集装箱的坐便器在厂里,急得那叫一个上有溃疡下有痔疮,差点没跳楼自杀了。亏得托了魏语帮忙找了哈萨克斯坦国家的买家,虽然是打折卖出去的,但好歹小赚了一把。
张老板对魏语是感激的,所以一听说魏语和家里人在浣溪沙聚会,立马点了菜送过来还要跑来敬酒。妈的,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殷勤,在扬州开厂子的都知道魏语爸爸是谁好么。
结果么,端着酒杯进包厢的张老板,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魏语咬着牙站在包厢门口;脸上血气翻涌,好像发了好大一通火。旁边站了几个服务员,一个在扫地上的酒杯,还有一个,呃,貌似像在拦架。
没错,就是在拦架!
张老板福至心灵,立马关心起魏语:“魏总,这是怎么了?好好吃个饭,跟家里人起冲突了啊?”
魏语先是拎起自己的包,跟大堂经理说了一下摔坏的茶杯算她账上。然后看都不看花卉她们一眼,在破门而出之前高傲得扔出两句:“什么家里人?他们配吗?”
☆、Chapter 71
闷人的夜晚,空气里都是沙尘。繁忙的武警医院对面,行人匆匆,车辆密集。保安大叔们不愿意汗淋淋得站在露天广场上,都靠着超市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得唠着嗑,一边等着下班一边用背部感受超市里传出的冷气。
晚上八点四十,几近超市关门的时间。空荡荡的露天广场上,忽然驶进了一辆梦幻的奇瑞□□。
保安大叔们蛮无语的,尤其是负责广场秩序的张大爷。张大爷一溜烟得小跑过去,敲敲奇瑞的窗,提醒道:“哎,姑娘,超市快关门了,要逛的话直接去前面的大润发吧,那边十点钟关门。”
车玻璃吱得一声被摇了下来,从车里探出一张妆容精致却没有活力的脸。
在高杆灯和店字招牌灯的交相辉映下,这车主人的脸,不仅显得有点白,甚至还透着一些惨。张大爷是直接被吓到了,下意识得放轻了声音,好言好语道:“超市要关门了,姑娘。”
“哦。”车主有气无力得应了一声。就在张大爷以为她要转方向盘走人的时候,车主又伸出一只手,直指着儿童乐园外面的巨型海盗船,幽幽道:“那个船,还让人坐吗?”
张大爷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代久远、漆色斑驳、连海盗胡子都掉了色的海盗船,抽了抽嘴角。这个海盗船有十多年的驾龄了,不知道载过多少个浪漫天真的小孩和小孩父母。因为上面的钢丝护栏都生锈了,所以海盗船这几年一直在修缮,很少让人上去玩了。
黑灯瞎火的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想玩,张大爷想都不想就要张口拒绝。车主动作更快,话刚说完,手上就抽了七八张红票子递过来:“大爷,我只想上去坐坐。”
张大爷:“。。。。。。”真的假的,上面派人来测试保安的职业操守了?
车主又将副驾驶位子上的两个袋子拿了过来,惨白的小脸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颤抖,声音无力却又仿佛孤注一掷得在恳求他:“大爷,让我上去。”
张大爷皱了皱眉头,将这个车主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瞅了一遍。
水灵剔透,眉眼清雅,应该是一个内敛又不失性格的姑娘。可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尽是暗淡,没有一丝锋芒。虽然开的是两三万的小汽车,但瞧她身上的打扮还有脸上的妆容,显然家里富裕并不缺钱。
一个有钱又有貌的姑娘半夜来玩海盗船。。。。。
张大爷又回头看了海盗船一眼,心里估算着:海盗船也就三米多高,从上面摔下来都没得骨折。这姑娘就是想要自杀,也选错地了。
将她递过来的钱和袋子都推了回去,张大爷不假思索得煮起鸡汤来:“去玩吧。人生苦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个看上去想要自杀的车主,很显然,是方才用几分钟断了自己一切幻想的魏语。
她从淮扬酒家里面出来,第一个想要去的,就是武警医院对面的这个儿童乐园。儿童乐园的一切都是后期建的,唯有这个护栏生锈、小狗不愿意跑到旁边撒尿的海盗船,是承载了她最初幻想的地方。
魏语喜欢何青阳,喜欢的时间太长,长到这份喜欢浸入了脑髓变成了习惯。
哈,从明天起,我要天天刷牙防止蛀牙。
哈,从明天起,我要天天背五个英文单词。
哈,从明天起,我要天天努力,最终以木棉的形象站在何青阳身边。
多可怕的一份喜欢,十几年如一日都要保持的一份喜欢。不仅如此,它还是一份以“得”为目标,一份懵懂时期不该滋生的喜欢。
来到最初许愿的地方,魏语是真的,想要放弃这个愿望。
撑着护栏,踩着横杆,魏语咬着牙攀上了海盗船。船下面没有支撑,船身晃荡荡得调戏着她的重心,想让她脚下一滑摔个狗啃泥。魏语缓了缓,固执得在湿热中站了许久,最终,还是走到她当初许愿的那个座椅。
岁月流逝,油漆斑驳,可是,记忆犹在。
魏语坐在船中央,曲腰抱腿,像个小孩一样用手抠了抠前排椅子上凹凸不平的表皮。因为那时候许愿的她,个子就这么高,整条胳膊撑开来才抓得住前面椅背的把手。坐在海盗船上,在熟悉的动画片配乐伴奏中一晃一晃,幻想着此刻坐在她旁边的是不是她讨厌的二舅而是那个梳着三七分平头的正太。
嘻嘻,她只要一想想,就会觉得欢乐像烟花一样在脑子里绽放。
怕是和铃都不知道,魏语暗恋何青阳的起点,不是在小学,而是在幼儿园。没错,幼儿园时期的魏语还是一个只会用勺子吃饭的小女娃,但三七分的何青阳天生是一个撩妹高手。
魏语伸直了腰,一手抹掉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水,一手抽出裙子口袋里的手机。打开音乐播放app,将歌曲列表一直翻到尽头,才翻到了那首纠缠了她十几年的儿童舞曲。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小熊小熊点点头呀,点点头呀,一二一;小洋娃娃笑起来啦,笑呀笑呀,一二一。。。。。。”
幼儿园的老师组织学生们跳舞,女孩子组成一圈在里面,男孩子组成一圈在外面。伴随着舞曲的节奏,女孩在原地拍手或跺脚,而男孩们则跟着舞曲围绕着女孩们前进。每唱完一句,男孩们就会跳到另一个女孩的面前,轮流牵起她们的手,将这短暂的十几秒跳出超脱年龄的节奏。
魏语无所谓和哪个男生牵手,反正都是光了屁股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的关系,直到一个三七分的正太跟她牵了手之后就不再往前迈一步。老师批评他:“何青阳小朋友,不要抓着魏语的手不放,这样你让后面的小朋友怎么往前进啊。”
撩妹r一脸“你说了我不听”,朝老师放话道:“让他们跳我前面啊。魏语是我的,我就要和魏语跳。”
老师们觉得童言无忌,个个笑得头都仰到天上去了。只有自小敏感的魏语,懵懂中,感受到了这份奇异的“被重视的感觉”。
懵逼少女都爱霸道总裁,哪怕碎玉如梭,变成霸道总裁的是她自己。
泪水像泉眼里涌出来的水,唰唰得淌过魏语的面颊。
为什么,她等来的、求来的何青阳,竟然是这样一个何青阳?
为什么,她十几年来逼着自己进步、逼着自己完美,为的就是这样一个何青阳!
为什么,现实和她的幻想差这么多!?
她的脑海里无数遍得回放着何青阳一家吐出来的刻薄话,重复着小芳说出来的残忍事实。
她无数次得问自己:你忍得了吗?
她又无数次得回答自己:忍不了,放弃吧。
忍不了,不是出于尊严得忍不了,而是出于心得决定放弃。
半个小时后,超市的员工们都下了班,好多店面都关掉了自己商铺的招牌灯。整个广场上,只有她一个人毫无所觉得坐在海盗船上,抬头看着天空,无视着每个路过人投来的诧异视线。
任由眼泪水划过脸颊,让自己发泄掉这积攒多年的失意和恨意。
然而路人都在诧异,这姑娘有病啊大热天的晚上在海盗船上数星星。
忽然,在空寂的一片漆黑里,她的手机颤动了。
来电显示:和铃慕。
魏语喟叹了一声,对于自己竟然以为这是何青阳打过来的电话而感到可耻。可是眼下的一切都跟自己的这个闺蜜撇不开关系,魏语又一次抹掉了脸上尚未被风吹干的眼泪水,划开手机屏,闷闷道:“喂?”
“喂什么喂,看不到来电显示是我啊。”
魏语:“。。。。。。”还没找你问责呢,妈的,闺蜜是这样当的。
“我从苏州赶过来了,正在你家门口。”
听到这句话,即便满肚子的悲伤和愤恨,魏语还是忍不住潮了眼睛。情绪像是一时之间找到了突破口,哭得一抽一抽的,任由泪珠滚滚得滴落到了身上、船板上。
站在她家门口的和铃抬头望了望星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哭什么,有我呢。”
☆、Chapter 72
晚风徐徐,拂过绿柳拂过碧茵。魏语拖着一双沉重的腿从车库里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小区草坪上等她的小姐妹们。
小芳已经喂了半天蚊子了,乍然看到魏语非常激动:“你回来啦。”
安妮也跟着高声问道:“小魏,没事吧?要不要先喝口水?”
夜色深重,魏语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她们脸上眉头深皱、眼睛里尽是担忧。
摆了摆手,魏语故作坚强道:“没事啊,就是有点困。”
“没事个毛线。”一直贴着门站的和铃走上前来,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包,单方面通知道:“你去苏州玩几天,这边的事情交给我。”
魏语看着和铃从包里掏出手机,不需要自己提示就输入了开屏密码,然后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魏语脑子有点卡壳:“为毛。。。。。。”
“为毛个毛线。”和铃转身将楼道里搁着的行李箱拖了出来,赶人前:“你用热水泼花卉,泼得她肩上冒水疱了你知道吗?你要再不走,信不信明天她女儿拿硫酸来泼你。”
安妮也在旁边急道:“是啊,快点走吧。我和小芳都帮你收拾好了,衣服、鞋袜、化妆品,哦,还有你只看翻到一半的小说《我不做你的妃》,也搁在行李箱里了。”
一言不合就赶她走是怎么回事?搞得她好像犯了滔天大罪需要负罪潜逃一样。。。。。。
魏语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星空,苦苦回忆道:“不会啊。茶壶里面的水我还喝了一口呢,多三十多度的样子,还没室外气温高呢。”
和铃翻了翻眼皮,一边将魏语往地下车库里推,一边强势洗脑:“这些事就不用你烦了。你也不想想你留在这儿什么后果,花卉一家来了你可以应付,但要是你爸妈来了你应付得了吗?听我的话,安安心心得在苏州玩上一段时间,该吃吃该喝喝,什么时候我叫你回来你再回来。”
“对哦,事情搞这么大,我爸知道了一定会宰了我。”魏语不由自主得抖了抖身子,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魏老板的雷霆之怒。
挠了挠头,魏语第一次有了潜逃的意识,焦急道:“可我怎么去啊?三辆车的汽油加起来都不够开到南京的。。。”
一把印着黄色水牛的车钥匙就这样突兀得递到了她面前,仿佛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和铃不怀好意道:“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兰博基尼么?喏,今天就满足你。”
魏语双手颤抖得接过车钥匙,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这辆与车库格格不入到可以碾压周围一切的黄色跑车,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跟着导航走,按你的车技水平,三个小时就能到苏州了。哦,对了,路上别找酒店过夜,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真得借给我开?”魏语激动得都脸都红了。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厂里学习修车了,大到装载集装箱的卡车,小到超市推车,形形□□的车她摸得多了,唯一没有摸过兰博基尼这种一个零件就值好几万的跑车。
这个感觉就像自己的胸围从a飙升到d,别说心情多么澎湃了,光是入手的感觉就能爽到欲罢不能。
嗯哼,好吧,这个比喻有点污,但确实是魏语的内心os。
和铃将行李箱扔到车上,听到某人提问忍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归笑,和铃还是得很厚道得拍了拍魏语肩膀,语重心长道:“借给你算什么,送给你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送走了激动的魏语,和铃环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得走回公寓。
在公寓里面面相觑许久的小芳和安妮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涌上前问道:“怎么办,gloria?”
“老板,我觉得魏语跟何青阳的八字是真不合。真的,先有张艾伦这艘不要脸的军舰,哪天不高兴了就能冲魏语开炮。后面还有花卉这个一直藏得巨深的水雷,不接触没事,呵呵,一接触就大爆炸。俩个人谈恋爱谈了三个月都没事,偏偏见家长这天军舰啊水雷啊全都叫魏语给碰上了。你们说,这不是八字不合是什么?”
“是啊,是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善后呢?”
和铃半个月来都在忙结婚的事,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听到小芳她们的讨论声,感觉就像一堆苍蝇在耳边环绕,吵得她脑仁疼。当初她猜到大寒项目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没想到真走到这一步,魏语会把动静搞得这么大。
当场跟何家人撕逼,还用热水泼花卉的脸。这真不是素来内敛、连更年期大妈都能忍下来的魏语干得出来的。
和铃拍了拍自己脑门,强制脑思维上线:“嗯,小芳,安妮,跟你们说实话,自打何青阳和张艾伦在美国滚床单的那天起,我就没盼望过大寒项目成功。即便它最后成功了,我也会想方设法让它失败。”
小芳连忙奉上马屁:“gloria一定早就猜到了今天的情况。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对不对?”
瞅见安妮递过来的白眼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