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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奴才送您回府。”被皇帝委以重任的宫人站在墨云锦的身侧,轻声地劝说着。
有一瞬间,墨云锦是真的不愿意再回到那个高墙大院的相府,可她知道,不能一走了之。
在宫人的护送下,墨云锦安全地回到了相府。
她没有理会相府中他人的目光,直接回到她自己的院落里。
看着萧寂的院落,还有一地的落叶,墨云锦嘲讽一笑,直接进入上房。
“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居然还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刚进入上房,墨云锦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是她。
墨云锦还真的没想到刚回来叶卿卿就敢撞上来。但想到云殊护妻的程度,也不觉得奇怪了。
这是他的妻妹,想来他一定会以最大的能耐保护叶卿卿的吧。
心里的情绪千思万转,墨云锦的脸上却无一点的表现。她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叶卿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叶姑娘居然有这样的通天本事。”
她的话平平淡淡的,却让叶卿卿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
“你,你可别乱说。”突然被反击的叶卿卿显然没做好准备,被墨云锦打了个措手不及。
呵呵。
墨云锦只是冷笑两声,脸上依旧清冷不已。
她在牢房里住了整整三天。
即使她是相府夫人,可有云殊的“彻查”在先,官差对她的脸色见不得好,她声明她无罪,可那些狱卒却要她认罪。
更有甚者,有人买通了狱卒!
要不是她本身的功夫已经恢复,再加上她有防身的方法,她就要被侮辱了!
能做出这些事情的,叶卿卿的可能性比云殊还要更大一些!
想到短短三日在牢房里遇到的事情,墨云锦的脸顿时冰冷不已,她看着面前的叶卿卿,一步一步地逼近,直至把叶卿卿逼得无路可走。
只能让丫鬟搀住的时候,墨云锦伸手捏起了叶卿卿的下颚:“叶卿卿,别以为你自己做的小动作我都不知道。”
“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能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可今日起,她再也不会任由人欺负了!
“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喝从外面传进,紧接着是凌厉的掌风袭来。
纵然心早已经凉透,可感觉他对她出手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痛。
看着他那凌厉的掌风袭来,墨云锦嘴角冷冷一翘,紧接着,她直接用力把叶卿卿放在她的面前。
“你卑鄙!”
愤怒而惊恐的女声响起,毫不意外的是前来的云殊很好地收回了他自己的掌风。
墨云锦冷笑一声,直接用力一推,正好把叶卿卿推进了云殊的怀里。
“要是前来兴师问罪,那就免了!”再也没有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冰冷。墨云锦甚至看都不看云殊一眼,冷笑一声,“没人喜欢招惹她,自己送上门的,关我什么事?”
说完,墨云锦转身就回到上房。当着众人的面,她直接把上房的门给关上,全然无视门外的人。
云殊的脸色顿时铁青。
被拥在怀里的叶卿卿脸色酡红。她没想到这墨云锦居然还能帮她达成一个小小的心愿,大人真的抱她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叶卿卿的美梦没有维持多久,云殊很快把她推出了一边,脸色并不好。
叶卿卿面色一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过是听说她被放回来了,所以前来向她道歉,谁知道她会……”
“够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云殊的脑子里都是墨云锦刚才清冷得没有一点情感的模样,他甩了甩自己的脑子,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叶卿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既然不乐意别人去你的院落,那也别到别人的院落来。
正因为听明白云殊话里的意思,正准备向云殊狠狠告墨云锦一状的叶卿卿顿住了。她没想到云殊会为墨云锦说话,这在她的意料之外!
“还不回去?”
云殊见她没有反应,有些不满。他突然想起今日里早朝后皇上留他下来说的一句话:“就算那是你的妻妹,可她毕竟是个未出闺的女子,你让她照顾你的孩子,却没有考虑过她的名誉。何况,你现在还有了新夫人,让旁人怎么想?”
一句话,还真的是点醒了云殊。
一直以来他觉得念泽能够和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那无疑是最好的。可皇上说的没有错,他不能因为这样而束缚了叶卿卿。
或许,他应该为叶卿卿找好出路。
被低声询问的叶卿卿觉得他扫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可怕极了。她总觉得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把她送走!
想到这里,叶卿卿打了个寒颤,连忙地开口道,“是是是,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去。”
说完,叶卿卿也顾不上自己前来的目的,连忙带着丫鬟离去。生怕晚一步云殊会说出让她离开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院落里只剩下云殊一个人了。
看着满地的落叶,这院落格外的萧条。
云殊突然有些茫然,他想到前几日桂嬷嬷还是在院落里没了性命,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二话不说的,他直接往上房走去,不动声色地推门。
门内没有一点的动静。
云殊皱了皱眉,他刚才明明看到她进入上房了,难不成还能飞了不成?
心里这般想着,云殊却是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此时,墨云锦正在屏风后洗浴。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把水打进了浴桶里,虽然格外的冰冷。可她也算是个迷信的人吧,觉得扫扫自己的晦气也是应该的。
故而她也不顾寒冷,径自进入了浴桶。
在大寒冬里洗着冷水,这无疑是酸爽的。
墨云锦刚踏进浴桶之中,便感觉寒意从她的脚底窜起,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咬着牙擦洗着身体。
很冷,只是没有心冷。
碍于自己身体和天气的原因,墨云锦没有在浴桶里呆得过久,她很快就从浴桶里起来了,并且拿着布巾把自己包了起来。
颤抖着出了屏风,面前赫然出现出一人。
“啊!”
她惊叫出声,只是还没来得及惊叫完,那人已经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并且把她抵在屏风之上。
也许是他的力气过大,乃至于她撞上屏风时,屏风轰隆一下倒了,然后,那一只浴桶正好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殊没想到她居然在房间里沐浴,等他发现时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墨云锦。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居然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来,那得多尴尬。
“别说话!”他冰冷开口。
墨云锦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却知道自己此刻冷得只想躲在被窝里。
如同小鸡啄米般她连连点头。
云殊见她识趣,这才松开了他自己的手。
“流|氓!”刚松开手,一只脚狠狠地往他的方向踹来,而她所踹的地方,正好是他的下|胯。
云殊脸色都黑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直接制止了墨云锦的动作不说。他甚至因为愤怒,直接把墨云锦扛了起来,扔在床上。
“唔!”
在牢房里虽然没有经历所谓的非人待遇,可那些暗伤难防。她现在可是全身疼痛得不能自已,因为云殊这一扔,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拆散了!
她闷哼出声,本来就发白的脸色此时更没一点血色。
怒在头上的云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以为她是装的,脸色不悦地上前,直接把墨云锦压在了身下。
“想废了我,嗯?”他的言语里都带着危险。
即使他为前妻守身如玉,但不代表他能放纵别人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尊严的问题。
正文 第十六章 区别,伤口再痛也没有心痛
第十六章区别,伤口再痛也没有心痛
墨云锦面色发白,瞧着他的俊脸近在咫尺,又听到他的话,直接冷嗤一声,“你现在废了跟没废有什么区别?”
咯咯。
那放在两侧的拳头捏得紧紧。
云殊的眼里好像喷着火,格外不满地看着面前的墨云锦,“要不你试试!”
“我为什么要试?”明知道激怒他不是最好的选择,墨云锦却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怒气。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赐婚又不是她要皇上赐的,娶她也不是她逼着他娶的。进入相府她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安静的生活。
即使如此,麻烦依旧不停地找来。她不反抗,是等着找死吗?
“你可是本相的新夫人呢,这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是正常吗?”云殊也是被激怒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而墨云锦是第一个。
呵。
这次,墨云锦什么都没说。她直接冷笑一声,然后把头侧向一边,可脸上的讽刺格外明显:就算你行,我也不愿意和你发生任何的关系!
正是她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让云殊怒火中烧。
他直接把她身上的围着的袍子给扯开,墨云锦惊呼出声,“你混蛋!”
她双手把自己的袍子给扯回来,扬起手便朝着云殊的脸上打去。
云殊没想到她会反抗,差点就被她打中了。不过他反应极快地侧过头去,很快就躲避了墨云锦的手,甚至把她的双手都钳顾在头顶。
这羞人的动作,让墨云锦觉得羞愤不已。
他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墨云锦以为自己今生的泪都已经流尽了,但此刻她的眼眶热热的,似乎有泪珠子从她的脸上滚下。
“哼!”
本来还格外愤怒的云殊,在看到她的泪珠子时,终于停下他自己的动作。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所触碰到的肌肤,都带着凉意。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直接起身来到她的浴桶前,却见里面一点热气都没有。
凉水!
脑子里一下子蹦出这两字,云殊的心里突然不知道做什么滋味。
等他回过神时,床上的人已经蜷缩在被窝里,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太怯弱。
她为什么不用热水?
云殊的心头有着疑问,只是这已经不是询问的时候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墨云锦,内心越发的乱了。蹙眉、停顿,好一会的时间他才直接转身离开。
他应该厌恶这个女人的,不是吗?
要不是她的父亲临死之前要皇上下旨令他娶了她,他们之间可能一点交集都没有!
何况,她还向他提出这么可恶的要求。
似乎这样想着,心里就能好受了一般。离开院落的云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临走时把房门关上。
世界似乎寂静了。
躲在被窝里的墨云锦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得厉害,可再痛,也没有心痛啊。
……
自以为铁打的墨云锦病倒了。躺在床上无一人侍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娇弱了。
以前在边关的时候,别说大冬天洗冷水了,有得洗澡已经算不错了。但现在,有冷水也有厚被,她突然就病倒了。
这对她来说,有些像开玩笑。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概说的就是墨云锦吧。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甚至想着自己该不会就这么病死了。若是这样,那真的是太丢将军府的脸了。
心里这么念叨着,思绪也神游四海。
“她怎么样?”站在床侧的云殊看着床上面色酡红的人儿,面色微拧。
若不是一个丫鬟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怕她病死在床上都不自知。
想到这院落里没有人侍候,云殊的脸色有些难看。
悬丝诊脉的邢冷,也就是府医刑大夫,他并未回答云殊的话,而是细心地诊脉。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面色也算不上好。
“你来烧试试?”邢冷的神色有些冷,“这若是放在常人的身上,早已经烧得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云殊的嘴动了动,但很快他还是默默地闭上了。
这样的邢冷,他还真的是少见啊,可见墨云锦病得真是严重。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那就不要把人家娶回来。”邢冷一边用冰水帮墨云锦降温,一边开口说道,“娶回来了给人家一个名头,却让人家过的猪狗不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
云殊突然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他和邢冷的关系比较好,又或者说他们是好朋友。若不是因为他的原因,邢冷才不愿意呆在相府之中。
如今,邢冷居然为墨云锦说话,云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为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邢冷感觉她额头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不少,这才把手中的锦帕放在水里,然后开了一张药单,“就让管家去抓药吧,这药也得管家看着熬。”
云殊略有错愕,他很清楚邢冷这一句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这府里有人要害墨云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侧的邢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冷哼了一声,“何况她可是你的夫人,要管家帮忙抓药熬药还有不妥?”
今日里的邢冷似乎格外的尖锐。
云殊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很快就叫来了管家,并且把邢冷所说的话都告诉了管家。
管家虽然觉得奇怪,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管家离开,已经完成任务的邢冷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室坐了下来。
云殊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邢冷了:“你……”怎么还没走?
按照往日邢冷的做法,一定会直接离开的,哪像今日,非但没走还留了下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坐在外室的邢冷似乎有些烦躁,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云殊,眼中泛着一丝丝不明情绪。
“大人,果真不记得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从邢冷的嘴中说出,却是让云殊摸不着头脑。
不记得了?
他该记得什么?
大概是看到了云殊的表现,邢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淡淡地摇了摇头,好像把这一页揭过去了一般。
云殊心有疑惑,正要询问邢冷话中的意思时,内室却传来了一声声的咳嗽声,似乎还在刻意的掩饰。
只是下意识的,云殊便站了起来。
“娶了她你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有些事情也不要只看表面。”身后,传来了邢冷不冷不淡的声音。
云殊顿在原地,他微微转身,有些不明邢冷的变化,“你在替她不平?”
“为什么?”
云殊是真的不明白,他比谁都了解邢冷,因为两个人是好友。但今日邢冷的所作所为都透露着一种怪异。
“……以后你就知道了。”邢冷沉寂了一会,终究没再继续说下去。
再抬头看着面前的云殊,他有些不明,“你不是要去看她吗?”
为什么又停在这里。
知道他不想多说,云殊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能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内室。
身后,邢冷长长的叹息一声,夹杂着无奈。
内室。
已经醒过来的墨云锦脑袋依旧有些昏涨,喉咙间的干涩直让她不停地咳嗽出声,连带着咳嗽声都是沙哑的。
瞧着一旁的桌面上有一杯水,墨云锦默默地移动着自己浑身无力的身子,伸长了手试图把水杯拿到手里。
然而,她的手才刚刚接触到水杯,身下却是一个趔趄,水杯连带着人都直接摔在地面上。
啪!
砰!
由于水杯率先摔到地上,等墨云锦摔下来时胳膊正好压在了那些玻璃碎渣时,她顿时闷哼出声。
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云殊听到那一个声音,顿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撩起珠帘时看到她趴在地上,心中一钝。
“怎么这么不小心?”云殊显然很不悦,他连忙上前要把墨云锦扶起来。
虽然没想到进来的人是他,不过一个错愕后,当他的手伸上来时,墨云锦直接把他的手拍掉,“不,不用你。”
很沙哑,却也很决绝。
趁着他呆愣的时候,墨云锦勉强地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她的袖子都被鲜血染红,也只是皱皱眉头,倒是什么都没说。
云殊方才还有些怜惜,被她拒绝又见她这一副清淡的模样,突然就有些生气。
“邢冷!”
只是一句话,邢冷很快就从外室走了进来。瞧着床边墨云锦的憔悴模样,他皱着眉头,“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倔。”
以前?
不说云殊了,哪怕是坐在床边的墨云锦也有些怔。
这个人,认识她吗?
只是没等墨云锦问个明白,邢冷已经开始给她处理胳膊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