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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阿星回了电话,他焦急的语气让我找到一丝存在感。“我以为你失踪了,这两天一直守在电视前看新闻等你消息。”
我心里有怨气,但和善地说,“托你的洪福,我活得很好。”
在去公司的公交车上,我满身的酸臭味引来周围嫌弃的目光。阿星欲言又止,话里都是套路,“那天你没看到什么吧?”
我说,“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要不是那场晚宴,我不会看清一个女人的本性,或许会一直傻到底,不过你和茉莉的误会倒是不小啊。”
阿星说,“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我说,“不说了,女人丢了没关系,但工作不能丢。”
☆、《幽梦长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6)
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我走进公司时,高耳机正对着一个秃顶客户唾沫横飞,“先生,这楼盘肯定是稳涨不跌,最近房价长得厉害啊,一天一个价。”
高耳机看到我,立刻跟我说一句,“卡哥,你可算是来了,主管到处找你呢,再不出现工作就丢了。”
我冲他笑笑,秃头客户表示不满,我赶紧对他说,“忙你的吧,主管那边我去打个招呼。”
走进办公室,朱锦绣正在用嘴巴贴着话筒打电话,见我进来,他点点头捂住了话筒对我说,“什么都别说了,去工作吧。”我又看了眼那老家伙,他的狡黠不会外露了,反倒是一脸的厚道。
我莫名其妙地走出办公室,毫不理解自己凭什么让这个胖子对我这么客气,高耳机走了过来,“卡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浑身那么臭。”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差点没让我吐了出来,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自作自受。
不得不说,高耳机这个小伙儿比较贴心,专门请假带我去了他家,等我洗掉全身的酸臭,又给我准备了新衣服。
高耳机把一套衣服小心的放在床沿上说,“卡哥,你先凑合着穿,虽然是穿过的,但都是干净的。”
对于衣食住行我从来不挑剔,这是我堕落成性的根本原因,他租的房子比杨鸿天的房子要小好几倍。
看我含蓄地打量着他,高耳机有些局促,不停地搓着手,“房子有些小,而且也没暖气,卡哥别太在意。”
“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还要多宽敞?”我掏出手机给阿星打了电话,没钱吃饭没地方睡觉,我只能找他。
阿星除了很重义气以外,没有我再欣赏的优点,虽然他在公众场面从不给我面子,甚至经常把我当猴耍,但是我的事他也得兜着。从高耳机的家里出来,阿星的跑车已经停在了路口。
阿星戴着一副很酷的墨镜,“想吃什么直接说。”
我不怀好意地看着阿星,“钱带够了吧?”
阿星把头昂得像是在寻找天上的鸟,“废话,你大哥我缺过钱吗?”
我紧了紧身上单薄单薄的衣服,“你虽然不缺钱,可是你小气啊!”
阿星嫌弃地看着我,“哪儿捡来的衣服,还真把你屌丝的气质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我钻进车里,故意大幅度动作的关上了门,“唉,算了,一言难尽啊。”
阿星带我买了一身衣服,又去了一家贵的离谱的酒店,是我太接地气了,一顿下来并没有尽兴,红酒再美,都不如白酒实在。
“那天那个男人叫姜维凯,是个很有钱的老板,在梦茹的圈子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阿星时不时看着我的脸色,生怕哪句话会刺激到我。
“要照你这么说,我这个一事无成的穷屌丝,根本没办法跟这种人相比。”手机在我的手里不停的翻转,我期待来电,也担心有来电。
阿星说,“要回去看看吗,你这几天不见,沫沫挺着急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沫沫找你了?”
阿星点点头,细长的手指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套娘炮的动作让我心烦,“你倒是说话啊!”
阿星点燃香烟并没有抽,而是把烟夹在指尖,任由烟身缓缓燃着,“她第二天就来找我了,看你不在,有些失望,不过她伤心之余还把我骂了一顿,刀子嘴的女人惹不得啊。”
我问阿星,“骂你有什么用,跟你又没关系?”
阿星叫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跑到沫沫面前告了我的状。”
我突然有了兴致,“对了,你和茉莉怎么回事。”
阿星像是在躲避我的话题,女人吃了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可以想象到茉莉拿着菜刀追着阿星满街跑的那种情形。
或许没有谁对谁错,我死死抱着永不放弃的爱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催醒,撞了南墙受了伤还要忍不住要去试一次,总是把事实当成误会,再包容的心也会有伤疤。
我表示无奈,“你说你有什么好的,让一个小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的跟着。”
阿星反唇相讥,“你又有什么好的,让一个女人放弃有钱人来和你纠缠。”
我们都沉默了,这个问题谁也答不出来,我们两个人要优点没优点,但又何其幸运,总有人愿意奋不顾身。
阿星抖落掉手里的烟灰,掐灭了整支烟,“你不打算看看她去?”
我叹了口气,覆水难收的事何必自找麻烦,生活总爱跟我开玩笑,“没必要了。”
话音刚落沫沫给我打来了电话,响了很久我才接起,沫沫的声音很疲惫,“阿卡,别再闹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误会,回来吧,你想知道的事我全都告诉你。”
我在这家酒店坐了很久,阿星被梦茹一个电话召唤走了,直到服务员委婉的提醒,我才意识到该离开这里了。
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冬天的寒意越发让人心凉。
我现在身无分文,阿星也没有给我车费,只能顶风走回去,和多数的人相比,我乐于接受这种原始的步行方式。
路上想了很多,不管沫沫对我撒的谎是善意还是恶意,它终究是我无法接受的事实,姜维凯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沫沫对我撒的谎不止这一件事,那些不愿意对我坦白的事实就当作是我多心。
推开熟悉的门,我看到了满桌丰盛的饭菜。沫沫走过来接过我的外套,像往常一样地说,“洗手吃饭吧。”
我乖乖地坐下,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除了咀嚼声和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实在是我食不知味,见我放下碗筷,沫沫问我,“吃饱了?”
我点了点头,“吃饱了。”
她筷子没停,仍旧慢慢咀嚼着,“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每当难过的时候就吃东西,因为胃和心的距离很近,当吃饱了的时候,暖暖的胃会挤占心脏的位置,这样心里就不会觉得冷清也不会空落。”
☆、《幽梦长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7)
我强压着心中的恼火,她像是故意消磨我的耐心,始终细嚼慢咽。
我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了不信任她的念头,她似乎并不图我的信任,但看着沫沫在这种说离别就离别的时刻,居然还能这样微笑,我明白一件事,可能她并不在乎我,沫沫放下碗筷看着我,“你现在连等我吃饭的耐心都没了。”
我问她,“你故意这样,有意思吗?”
沫沫有点儿犯愣,“什么叫我故意的?”她把桌上的碗筷掀了一地,碗在木质的地板上打着转转。
从来没有见过沫沫会这样,以前就算是吵架,她也不会动手摔东西,沫沫开始狂吼,下一秒就是要号泣的表情,“你不是总对我的事好奇吗,你不是总不相信我吗,问吧,今天你就把心里的疑惑全说出来吧,问清楚了你就死心了。”
我惊愕着,沫沫终于说了一句成全我的话,我弯下腰拘谨的捡起碗筷,这是上次我陪她买的碗,时间没多久,看这只碗的心境也已经变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问?”我把碗筷放在桌上,抬头看着沫沫,“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什么都不告诉我,整天神神秘秘的和别人在一起,你觉得这样正常吗,你的行为能不让我多想吗?”
沫沫开始苦笑,她扎起的头发因为激动而散落在肩头,“如果我们相互信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自始至终你就不相信我吧。”
这是在激我发怒,“你是说在那么多人的晚宴上,我不该表明我们的身份,你陪其他的男人我不该跟你计较,最关键的是我不该出现在你和姜维凯的场合里。”
“你有听我解释过吗,你给过我机会让我解释吗?”沫沫的声调变得不稳,还没等我回答她就激动的站起来,“你没有,你一直都是自以为是。”
沫沫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眼里透着悲凉,“樊卡,在你眼里坐台的始终是坐台的吧,不管曾经多么无奈,你会认为坐台的都是为了钱?”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承认自己心眼确实小,但是不缺,我脾气确实好,但不是没有,可话到嘴边全都变了样,“是啊,不然你以为你有多纯洁,看你眼神里就透着浑浊。”
沫沫伤了我,我会再伤回去,然后她再变本加厉的伤我,“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被追杀到差点饿死,最后还得死皮赖脸的靠女人靠兄弟活着的屌丝狗?”
这话虽然难听,我却没有反驳的底气,只能心缓气和的说,“终于承认了吧,我们之间不光是我看不起你,而且你也看不上我。”
沫沫摊坐在椅子上,许久之后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何必再在一起纠缠,一拍两散不是挺好吗。”
“你放心好了,我会如你所愿。”我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被推到在地,愤怒之余我想起了要穿件外套,不然明天会有人冻死街头的新闻。
我拿起衣服打开门,沫沫立刻冲过来抱住我,“别走,你还是男人吗,如果连这几句话都受不了,那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我站在原地开始画地为牢,一是没想到沫沫会有这样的举动,二是她的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看着沫沫,想从来眼里看出答案,可她眼里除了泪水,其他什么也没有。沫沫开始呜咽,“你就是个不想长大的孩子,即便很多事都告诉你,你也不能帮我分担。”
“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双手握着沫沫的胳膊,“不跟我说我又怎么知道,难道告诉我了你会死啊?”
沫沫推开我的手,前去关上了门,屋里又暖和了许多,沫沫把我拉到床头,“还记得不久前我父亲来找过我吗?”
我不耐烦的说,“这和姜维凯有什么关系?”
我的反应早就在沫沫意料之中,她靠着门板,眼神有些缥缈,“那天我对你撒了谎,其实我父亲是来找我要钱的。”
我只能带一种闪了腰似的表情,呆呆地看着沫沫,“要那二十万?”
沫沫摇了摇头,“我父亲不知道那女人给了我二十万,他要的钱也不止那么少。”
屋外格外的寂静,偶尔听到的风也是我对未来恐惧的声音,或许孤独的人更喜欢黑夜,没有浮躁没有热闹,安静的适合思考,如我所想,逃避是解决问题最差劲的方法。
无论是生活还是情感,一旦出现裂痕不及时修补的话,最终就会裂变得越来越大,甚是变成无路可退的悬崖。
沫沫就一直靠在门板,我不由自主的站在她的面前,听她说着这些不管能不能接受,这件事就是这么狗血。
原来沫沫去上班后,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认识有钱的姜维凯,而刚好有个项目要与姜维凯合作,可姜维凯软硬不吃,任凭想出一切办法对方也没点个头,最后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儿的身上。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所以你就答应你父亲去勾引姜维凯?”
沫沫摇头说,“不是勾引,只是牵线搭桥,我和他真的没发生什么,我承认姜维凯喜欢我,可是我……”
我问她,“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沫沫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会让我这么做的,但是我的父亲当时就跪在我面前,就算我再恨他,也不好拒绝。”
“你真的是你父亲亲生的吗?”这个问题不光我一个人想过,沫沫也问过自己。
一个舍得女儿进入虎口的父亲,却有一个舍不得父亲失意的女儿,明知飞蛾扑火会死亡却还义无反顾,是孝道还是手段,反正我是说不清楚。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我的首要问题,在爱与被爱的关系上,享受舒畅淋漓的甜蜜后,经历百转千回的全是苦涩,于是有人会觉得如果自己妥协一点,多容忍一些,再将就些许,说不定得到幸福会容易些。
☆、《幽梦长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8)
不知不觉中我的底线越来越低,直到自己低到尘埃里,得到的结果变得更低。沫沫在一步一步的退却,“阿卡,你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孩子,你不可能帮我承担痛苦,也没有谁能分担我的痛苦。”在这句话说出口前她在心中已经否决了我。
我的表现在她的梦想前成了雪上加霜,把这些说给我听必然会伤了我,沉默是一个人顽强的反抗。
沫沫慢慢坐了下去,她双手掩面,眼泪滴落在地板上,“明知道不适合我却还在想幸福,不舍得分开就选择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幸福,阿卡,我到底该怎么办?”沫沫表情无比痛苦,是我曾经的承诺让沫沫相信了不该有的希望。
“咱俩所有的争吵都是误解引起的,所有的误解都是源于不信任,不给我走近你的机会,我们又怎么能走的长远呢?”我开始冷静得出奇,恨沫沫不信任也好,恨自己不够强大也好,不给她安全感,她对我也不会有信心。
“咱们分手吧。”我不敢去看沫沫的脸,不得不扭头竭力忍住眼泪。
没有哪件事不动手就可以实现,都说人生贵在行动,迟疑不决时我却迈不出那一步,都说前进不必遗憾,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而我永远不懂的如何让自己的幸福。
沫沫突然止住了抽泣声,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沫沫喘着粗气,我被吓到了,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可她不停推开我,我愣在原地看她。沫沫问我,“你是认真的吗?”
我半跪在沫沫身边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是错的,就没必要再纠缠,不如早点分开,免得你会认为我死皮赖脸。”我心里暗暗自责,兑现不了当初的承诺还不如我主动离开。
有些话解释的多了就腻味了,可我不得不说出来,“能给你幸福的人很多,他们都很优秀,我除了给你带来负担和痛苦,什么都不能给你。”
沫沫听着我的话不停地摇头,归根结底只是因为物质的存在,我很容易受伤却不容易修复,既然不易修复不如趁早结束,“就这样吧,我走了。”
沫沫始终坐在门前,我把她扶起来并打开了门,拉她的手刚要放开,她又一把抓住我,哽咽的问,“阿卡,非要这样吗,我们……”
她的手在发抖,我狠心点着头,用力睁大了眼睛,生怕当着她的面落下那滴无能的眼泪,“不得不走。”我抽出手往外走去,心像是刀割般的疼痛,一口气上不来就会噎死。
伤心不是哭的理由,傻才是,在我的身后传来沫沫的痛哭声,我逐渐奔跑起来,走出门,回头看了眼孤零零的沫沫,然而我感觉孤零零的那个人是我,我们两个人虽有不同寻常的开始,却只是简简单单结了尾。
男人女人对待失恋的方式不一样,女人只会哭哭啼啼,或者找人倾诉,然后她们的闺蜜就会大骂一句“渣男”,而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酒一杯,醉一场。
为什么会说大多数男人,因为我就属于大众,我生来性格孤僻,心烦的事总会生闷气,一个人把忧伤消化掉,独自体味,独自疗伤。
之后的时光里,阿星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没给他安慰我的机会,更没给茉莉大骂我的机会。
杨鸿天看不下去我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我他娘的都睡好几天地板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起来。”
杨鸿天掀开我的被子,我又迅速的抓了回去,两人折腾了半小时,竟在寒凉的房间里出了汗。
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找神算子的给我算过,那个留小辫儿和长胡子“半仙”翻着白眼说我命里有贵人相助,对于这个说法我的母亲是深信不疑,但是作为社会的接班人我是一点儿也不信,可在十几年后,我越来越发觉那个算命的说的很对。
当天我就醉倒在大排档,本想借个酒劲发疯吃个霸王餐,谁知老板淡定地拿出长刀,威胁我说不给钱就捅死我。幸亏杨鸿天和他一个送快递的哥们儿们来吃夜宵,杨鸿天就这样又一次救了侥幸的我。
我在他家迷迷糊糊又躺了三天,狼吞虎咽地吃完他打包回来的剩饭剩菜后睡下了。杨鸿天受不了我这颓废样,苦口婆心地劝我,最终任由我躺着。
白天他上班,晚上回来会给我带来吃的,然后他就坐在地上玩游戏,虽然杨鸿天体型很胖,但他手指非常灵活,两眼盯着电脑屏幕不停的放光,心中全是热血男儿的激情。
“你这样真过分了啊!”杨鸿天磨蹭到我身边,“早知道当初上厕所就不用纸了,那样也就不会认识你。”
我掀开被子,“放心,不管以后你在天涯海角哪个地方拉屎,我都会给你送纸。”
杨鸿天一脸横肉,听我这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算你有点良心!”
单纯的人总是特别好哄,我本想又睡下去,却被杨鸿天一把拉起来,“大兄弟,别睡了,跟哥吃饭去。”
我厌烦地推开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