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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颇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上次外出找事做的时侯,凡是招人的商铺我都去过了。但他们只要一听完的来意,要不就不再搭理我,要不就把我赶了出来。甚至连高大嫂那里我都去了,可还是不成……所以这一次,我索性女扮男装,成功地参加了应试,并被他们给录取了。”
说到这里,商娇想到了什么,又拉了拉常喜的手,笑道,“常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天都时跟着的那个商队?还有那个叶领队?”
常喜点点头,继而一惊,磕磕巴巴地问:“小姐,你该不会是……”
商娇冲她点点头。
“就是他们的店铺。我觉得那个商队的人都很好,虽然表面不说,但私下却都很照顾我们……连手下的人都这么善良,我相信这个陈氏的东家,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我们一路走来,他们不是也没发觉我们的身份吗?想来我扮成男子,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安思予打断商娇的自我感觉良好,有些担忧地道,“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去做工的,需得和那么多的人相处,就算大家都一时不察,但总不致一直都不起疑吧?”
商娇闻言挑眉,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那两片小胡子,往自己人中上一贴,呼呼吹了两口气。
“所以我才需要借助道具啊!有了这两片小胡子,就算他们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也不敢轻易断定我的女子了吧,哈哈……”
安思予闻言,又看商娇一脸得意的卖弄,只得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安大娘端了做好的饭菜转出厨房,笑道:“来来来,吃饭了……”
然后就呆在原地,看着院子里正耷拉的两根晾衣绳,还有匆匆收拾起来的,正堆在盆里的一堆掉落在尘土的衣服……
商娇过意不去,立马站起身,帮安大娘端过饭菜,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大娘,刚刚把你洗干净的衣物给弄脏了。”
“哎哟!”安大娘看到商娇的脸上红肿一片,立时心疼地抚弄着她的脸,“姑娘,你的脸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商娇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八字胡,“刚刚和常喜开个玩笑,没想到小丫头没认出我来,这不,就这样了……嘿嘿……”
安大娘错愕了半晌,才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点了点商娇的额头,“你们这些小孩子啊……”
说罢,擦了擦手,又去看那两根断掉的晾衣绳。商娇忙赔笑着跟上前去,赔罪道:“大娘,待会儿这些脏掉的衣服我会和常喜重洗一次的。至于这两根绳子,我也会尽快给你换上。”
安大娘回头嗔她一眼,道:“衣服重洗就行了。让你们开玩笑没个分寸,该受点教训!”
回头又看了看绳子,“至于绳子嘛,这会儿天气热,衣服一会儿就干了,剩下的两根绳子加上晾衣杆倒也够用,不用急在一时,你得空买回来就是。”
“欸!”商娇狗腿地应了,又拉了安大娘的手,把她推到桌边,笑着招呼大家,“来来来,大家吃饭了吃饭了……”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26、相见
第26章 、相见
三日后,商娇早早就起了床,换了一身蓝色的布衣男装,又将小胡子细细贴好,自觉看不出任何破绽,才匆匆出门,赶往陈氏茶行应卯上工去了。
到得商行的时候,天时还早,商娇到得账房一看,却见账房与管事都已到齐,正在清算各自的账本项目。
房间内各人各司其职,只闻算珠噼啪之声,一派忙碌却井井有条的景象。
王管事正在核账,见商娇到了,很是高兴,拉了她与各位管事和同事一一见了礼。
随后将她安置在靠近自己的一个位置上,拿了些账册出来,让她先账房的事务。
商娇打开账册,一页一页地翻过,正细细琢磨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无数人影在窗外晃动。
这时,王管事向她走了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商蛟,快跟我来。”
商娇站起,疑惑地问:“王管事,有什么事么?”
王管事笑道,“没什么大事儿。今日是你们这些新进的人员上工的日子,咱们东家要亲自与大家见个面,这也是我们商行的循例,走个过场而已。”
说罢,又冲她招招手,“快点快点,不然咱们就迟了。”
商娇闻言,立时跟在王管事身后,出了账房,绕过长廊,走到天井处。
此时天井处已站了许多人,均是各部门的管事,带着此次新聘的人,在此恭侯东家训话。
所有在场的管事们均正在招呼着自己的新人列队站好,商娇左右看了看,也惟有她所在的账房,仅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王管事的身后,当真像鹤立鸡群。
刚列队完毕,正厅旁的处事间,那扇朱漆的大门忽然慢慢打开了。
一身材颀长,气质风华,着一袭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的年轻男子,缓缓地从里面踱了出来。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深邃的黑眸正俯视着前方立于阶下的一众人等。
商行管事们齐齐出列,高声道:“陈氏商行各房管事率新聘人员拜见东家!”
说完,皆向眼前的男子抱拳躹躬,施以大礼。
商娇混在人群里,仰视着台阶上的清雅的男子,匆匆一瞥之下,只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她来不及细想,随着管事们行礼,一从新人也跟着向东家施礼,商娇自然也只能弯腰照做。
待行礼完毕,台阶上的男子亦抱拳躹躬,还以大礼。
“诸位辛苦了,今后陈家茶行的生意还得有劳诸位,我陈子岩在此谢过大家。”男子温润清朗的声音传来。
陈子岩!
乍听这个名字,商娇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头顶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惊得全身僵硬。
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子眼熟了……
他就是那天在温莎的摊前,借了她一枚铜钱男子。
也是后来她玩心大起,用辣椒给捉弄了的男子!
她怎么可以点儿背到这种程度?
好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东家竟然就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还被她捉弄过的人!
关键是,他还是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哪!
商娇无语问苍天。
所幸此时,众人已行礼完毕。
商娇混在人群里,正暗自庆幸自己的蒙混过关……
却惊悚地看到,各管事已带领众人分站于两旁,让出中间的通道,然后……
各房管事开始带领身后的新员工,各自向陈子岩见礼。
噢,老天!
此情此景,商娇连死的心都有了。
其余的部门人数众多,再不济的,也有三五人,只有账房——
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打眼,若说陈子岩还注意不到她,她都觉得见鬼了!
眼看着见礼的部门越来越少,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商娇急得真如热锅上的蚂蚁。
正想着怎样才能脱身,库房的管事刚刚领着新员工见礼退下。
王掌柜理了理衣衫,站出了队列。
商娇别无他法,只能紧缩着肩,尽量低头,躲在王掌柜身后,跟着他站了出去。
“账房管事王渊,率账房新进记账先生商蛟,拜见东家。”
王掌柜拱手,躹躬,向着台阶上的人施以大礼。
商娇有样学样,也赶紧跟随着他的动作,深深地躹下躬去,脸埋得差点伸进土里。
只盼着,陈子岩也许眼花没看见她,或者干脆不记得她了,见了礼赶紧回去,她隐于商行上上下下一两百号人,只要低调行事,陈子岩哪里还能找到她?
然而,她的愿望却并不顺遂。
商娇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陈子岩还礼的声音。
心里惊疑不定,她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觑着一只眼,看向台阶之上的男子……
却见台阶之上的陈子岩,竟也偏了头,目光透着狐疑与不确定,正也打量着她!
四目相对时,片刻……
陈子岩突然喉头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呛住了,突兀地、急促地咳嗽起来。
商娇心里剧跳,顿觉不妙。
忙垂了眼,再次把头垂低,再垂低……
一粒汗珠,已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
阶上,陈子岩的声音终于传来,“辛苦王管事了。今后还要偏劳您多指教指教新人。”
王管事大声回答:“王某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说罢,终于站直身,带领着商娇退回队列。
许是刚刚东家的答礼时间太长,他半是莫名其妙,半是狐疑地扭头看了商娇一眼。
接下来的时间更是漫长。商娇混在人群里站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漫长的朝会宣告结束,她简直想大呼万岁。
紧跟着王管事,她正想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阶上的陈子岩却突然出声道:“王管事,请你与新账房留步一下!”
完了!被发现了!
商娇心里哀嚎一声,脸皱成一团。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27、揭穿
第27章 、揭穿
王管事显然没想到东家会突然出声叫住他,回身向阶身的陈子岩拱手行礼道:“东家,可还有什么吩咐?”
陈子岩垂眸,慢慢从阶上踱下,行至王管事身边,眼睛平静无波地觑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缩头缩脑,以手盖脸的商娇,然后移到王管事身上,含笑淡然道:
“无甚要事。只是上次你将新账房做的账目报给我时,我发现这些账目的确做得别出心裁,方法与见解也非常独到,所以想趁此机会,单独请教新账房几个问题。未知可否?”
王管事亦笑,“东家既然这么说,当然没问题。”
回转身,拍了拍一脸焦灼的商娇的肩,叮嘱道:“商蛟,那你好好跟东家说会儿话,东家问你什么,必定要知无不言,知道吗?”
说完,他又转回身,对着陈子岩揖道,“那东家,我就先下去了。”
陈子岩点点头,王管事便退了下去。
眼看着王管事离开,商娇急得团团转,伸出手去,急急地想去抓,“王管事?王管事,别……别走啊!”她讷讷地道。奈何她话还未尽,王管事早已渐行渐远。
此时,各房管事已经早已带着新人退场,众人各司其职开始办公,偌大的天井处,只剩了商娇与陈子岩两人,说不出的尴尬。
回想起昨天,自己才信誓旦旦地对安思予、常喜说没人会认出她——好嘛,今天上工第一天就被人戳穿了。
商娇以手掩住半边脸,偷偷转头去觑陈子岩,却见身后的陈子岩也正似笑非笑地偏着头看她。见她回转身张望,索性上前一步,绕着她开始打量……
商娇又惊又怕,也绕着圈的躲避着他。
如是者,转了两圈之后,陈子岩终于决定停止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住了脚,负着双手,悠悠地唤:“商……蛟?”尾音处,故意上扬。
商蛟情知躲不过去了,只得苦了脸,转身面向陈子岩,讪讪地,又带着谄媚地应答,“小的在……东家可是有什么指示?”
陈子岩看着眼前这个扮成男子,躲躲闪闪一脸别扭的小姑娘,颇有些忍俊不禁。那天她的聪慧与捉弄,让他一直记忆犹新,所以刚刚看到扮成男子的她时,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直到看她也抬头来,用一双大大的猫儿眼偷偷地瞅他,他在确定是她的同时,竟觉得喉咙处仿佛又被辣椒给呛住了,连连咳嗽。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在上,她在下,被拿捏住了命门。
所以,身为主家的他问道:“我是该叫你商蛟,还是……商娇?”
商娇闻言心里一跳,眼睛溜溜一转,装作一脸迷蒙地咧唇一笑,“啥?东家你说啥呢?商蛟听不懂。”竟想来个抵死不认。
陈子岩眉目不动,只唇边勾了一抹笑痕,上前一步,“哦,听不懂啊……”突然快速出手,商娇还没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一把抓住唇边的小胡子,猛力一撕——
“嗷呜!”商娇掩住自己的嘴,痛得一声惨叫,上唇一片火辣辣的疼。
陈子岩示威性的扬扬手上的小胡子,“现在明白了?”
被人揭穿的商娇扁扁嘴,低了头,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陈子岩看她委屈的样子,从心里叹一口气,又向四处望了望,低低道:“你随我来。”转身便往台阶上行去。
商娇还能干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进到东家处事间,陈子岩将那两片小胡子“啪”的甩在自己的桌上,坐到圈椅上,看着像个受虐的小媳妇般跟进来的商娇,“把门关上。”
商娇恍然,赶紧回身将门合紧。
大大的房间内,便只余了两人俩俩相对,相对无言。
许久,陈子岩才道:“商姑娘,虽然我与你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知道你是个非常聪颖的女子,若论私交,我陈子岩对姑娘的才学、机智非常佩服。但站在茶行的立场上,我也想请你明白,这里是我陈氏的茶行,不是一个女人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地方,更罔论你竟然还女扮男装企图混进账房……敢问姑娘,你这么做,是何目的?”说到这里,他已目露警惕。
商娇自知理亏,又见他警惕的看着自己,显然已将自己当作商业间谍,顿时有些委屈地讷讷辩解,“我,我不是随随便便进来的啊,我是经过你们的考试,才被招进来的……我选择账房的工作,只是因为你们提供的工种里,只有账房一职最适合我……我,我只是想找一个事做而已……”
“找事做?”初闻之下,陈子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你一个女子,只需待字闺中,生活在父母的庇荫之下,或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即可,需要找什么事做?”
商娇默了默,咬着唇想了半天,才道,“我父母与哥哥都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已……我只是想找一份差事,可以养活自己。”
陈子岩愕然。
他想了许多关于她的身份,但唯独没有想到……
她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她还明明那么的乐观,那么的聪慧,想法奇特,见解独到,甚至连用人唯严的王管事都对她赞不绝口……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商娇还在解释,“……真的,我不是你的对头派来的奸细,曾经我也没想到要男扮女装来这里求聘,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天都,那些招人的铺子一见我是个女人,就把我给赶出来了……我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扮作男子来到这里……”末了,她嗫嚅道,“况且,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啊……”
陈子岩抬手,打断她急急的解释,犹自沉吟了许久,方才硬下心肠,抑下自己蔓延的情绪,慢慢道:“商姑娘,于私而言,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但于公而言,只怕我这里也留不得你。实在对不起。”
商娇听他这么说,垂下头,委屈的泪意再也抑制不住,迅速漫上眼眶。
陈子岩也有些不忍,只得低了头不看她,继续道,“商姑娘,恕我直言,生意场本就该是男人的天下,你一个女子,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说别的,但说账房的王管事,若他知道你是个女子,他也是断断留不得你的。况且你一个女子,若镇日与一群男子相处,这话若传了出去……”
“身为女子又怎么了?”商娇终于忍耐不住,愤懑地道;“女子就不是人吗?凭什么生意场便该是男子的天下?女子若跟男子一样有同等的机会走出家门,受教育、找事做,难道就一定会比男子差吗?”
一番话,如刀如匕,字字锥心,竟让陈子岩一时语塞。
因为,她的聪明,她的才学,他是知道的。
看着她瞪着渐红的泪目,有些愤懑,有些不甘地看着他,他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陈子岩闭了眼,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反复思虑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扬声朝外唤了一声,立刻便有小工推门进来,俯首听令。
“到账房去,把王管事请过来一下。”陈子岩看着商娇,头也不转的下令。
小工应是,立刻掩好门,匆匆地跑走了。
陈子岩对商娇道:“商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会觉得不平。不若事情这样解决:你是账房招的人,今后毕竟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久些,我便把王管事请来,若他同意将你一个女子留在账房,你便可以留下,如何?”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28、挽留
第28章 、挽留
商娇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此事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于是咬唇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间廊上有脚步声由远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