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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半年后,在商娇悉心的照料与调理下,安思予的伤总算病根尽除,生龙活虎。
在庄百衣宣布安思予的身体终于恢复健康的那一日,整个起云上山的人都笑逐颜开。
大家甚至拿出先头酿好的米酒,又自动自发地抓来了飞鱼走兽,采来山珍美味,在山上大摆宴席,以贺安大掌柜重获健康,场面既温馨又热闹,直从晌午闹到天黑。
宴罢,众人各自忙碌去了。酒足饭饱的商娇与安思予便十指紧扣,在山中林间徜徉散步了一会儿,听山中林间促织蝉鸣,看小溪流水潺潺,并肩看明月东升,只觉得岁月静好,最是幸福安宁的时刻。
终于,待得天色沉晚,二人方才下山,相携相挽而归。
安思予将商娇送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却唇角含笑,转眸流光处,他执着商娇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迟迟也不肯放开。
商娇不解其意,在他手心里挣了挣,见他执意不放,只笑望着自己,以为他舍不得与自己分开,不由咧唇一笑,笑哄道:“夜色已深,大家都睡了,思予你也快回房休息吧。”
若换作平时,商娇这么说了,安思予就算再不舍,也会低低“嗯”上一声,转身离去。
可今日,安思予却反常的一动不动。就连握着商娇的纤手的温厚大掌,也没有松开。
安思予只是看着商娇,眼神逐渐变为炽热。
“娇娇,”他轻轻唤她,指腹依旧摩挲着她的掌心,有一些微微的痒意,“我的身子,已经彻底康复了。”
商娇一时不明其意,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嗯,你的身子康复了,也了了一桩心头大事了。你都不知,每每给你上药,看到你背后那道狰狞的伤口,我心里有多害怕……若当时那李王氏再偏一分……”
“娇娇!”安思予却打断了她的话。
他手下暗中用力,将商娇一把拉入怀里,俯首在她发间轻轻一闻,然后附到她耳畔,轻轻吞吐着热气,似挑逗,似引。诱……
“今日吃饭时,诺儿问我,咱们什么时候给他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咳咳咳……”商娇一时不察,被安思予的话呛得咳嗽连连,面红耳赤。
安思予炽烈的眼神,让商娇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就连他们此时执在一起的手心,都微微发烫,渗出汗意。
“思予,我,我……”她狼狈地躲避着安思予的靠近,害羞而尴尬,直觉地想要逃,“思予……你,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我要休息了……”
说着,她不顾不管,挣脱安思予的手,便想推开屋门闪身避走。
可身形刚一动,安思予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
商娇一愕,不自觉地仰头,正好对着安思予有些受伤,又有些探究的眼神。
“娇娇,”安思予敛了笑,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多了丝低沉,“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你当日看我受伤,才对我说了这么一个善意的谎言?”
什……什么?
在与安思予四目相对的刹那,商娇心脏剧跳,脑袋一片空白,安思予的话入了她的耳,却全然没注意到他话中的意思,所以一时无从回答。
安思予见她久不回答,以为自己猜对了,心下不由黯然,放开了揽在她腰上的手,退后了两步。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罢,他敛眉不看她,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
商娇看着安思予离去的背影,带着受伤,带着孤独,不由心下大急。
“思予!”她急急上前两步,在夜色的映照下,唤着他的名字,“我……我没有说谎……我现在无比确定,我所爱的人,是你——安思予!”
却见已转过屋前花坛的那抹身影,因为她的话,突然顿住了。
夜凉如水,安思予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不可抑制地抖。
然后下一刻,他突然身体一转,高大颀长的身体,如一只蓝色的大鹏,向她迎面而来,瞬间将她笼在自己的臂弯中。
绵绵密密的吻,接踵而来,由浅入深,与商娇唇齿相接,缠绵旖旎。
商娇沦陷在安思予的怀里,被迫被他带着,一阵晕头转向的乱撞,抵着小屋的竹墙,撞开小屋的门……
待回神之际,她已被安思予压低在了自己小屋的木床之上。
呼吸间,全是彼此吞吐的热气,他们唇齿相缠,炽热如火,就连空气中,也布满了灼热的气氛,灼烧得他与她,身体发烫。
粗布制成的蓝色床帐掩下,彼此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被堆砌在床脚下。
她与他,如沙滩上两尾相濡的鱼,如林间处此纠缠的蛇……
彼此回应,彼此交付,也彼此拥有。
哪管今夕何夕,哪管日月转换,哪管天地翻覆。
情海奔腾,被翻红浪……
他们十指相扣,牢牢抓住彼此,渐渐迷失,一起浮沉。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59、痴旷
第459章 、痴旷
日已正午,叶傲天看看山间毒辣的日头,又看着正端着烧好的饭菜在草庐外摆放桌椅碗筷,唤着惜慈苑的小朋友吃饭的周絮娘,慢慢蹩摸着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
待絮娘回身看他,他忙向絮娘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商娇的房间:“今日都第三日了,他俩……还没出过房门?”
周絮娘回手,打了叶傲天的手背一下,嗔道:“叶管事,你家住海边的?管得真宽!”
叶傲天“嘶”了一声,摸着自己被打疼的手背,眼睛里闪过一抹诡黠的笑意。
这安思予别看他平时瘦瘦弱弱,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没想到那方面……
倒挺强嘛!嘿嘿……
看看,都让他们东家三日没出过房门了。
看来二人战况很激烈嘛!
惹得他……都有些想念他家那十几年没见的那口子了。
听闻最近山下战事越来越往有利的局势发展了,想来睿王入主大魏,登基为帝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他也是时候回天都去看看他家那口子,还有天都的一帮兄弟们了。
正想到这里,但听“吱呀”一声,商娇住的竹屋的房门突然拉了开来。
但见安思予身上穿着那件三日就的深蓝的布袍,眉目温润,精神饱满地步了出来,见到叶傲天正在不远处瞪大圆眼看他,也不惊不诧,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向叶傲天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端了絮娘放在屋门前的饭食,又退回了屋里。
自始至终,叶傲天连商娇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下。
叶傲天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地啧啧赞叹。
安小弟,安掌柜……
相处十余载,从来都以为你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没想到,你的道行这么高啊!
叶傲天想到这里,不由咧嘴,爽朗地哈哈一笑,调侃地大作酸诗道:“金风逢玉露,痴男遇旷女;三日复三夜,腰力行不行?”
话音刚落,屋里便一个女声高亢地怒吼:“叶傲天,我撕烂你的嘴!”
叶傲天便再也憋不住,叉着腰哈哈仰天长笑。
再笑得涕泪纵流之际,叶傲天突然感觉自己的裤角被人拉了拉。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三四岁的虎儿,正梳着小小的总角,一脸不解地仰望着他,奶声奶气地问:“叶爹爹,什么叫‘痴男遇旷女’啊?”
“额——”叶傲天顿时脑门上浮现三根黑线。
他赶紧挥手去赶虎儿:“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早熟!”
……
安思予端了饭菜,刚退回屋中,便听到叶傲天在外大声的调侃。
“金风逢雨露,痴男遇旷女;三日复三夜,腰力行不行?”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但见一只白玉般的手臂猛然撩开蓝布的床帐,继而商娇披头散发地探出头来,指着门外咬牙切齿地怒吼:“叶傲天,我撕烂你的嘴!”
然后便听到叶傲天在门外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在叶傲天的笑声中,商娇满面绯红,“嗷呜”一声哀鸣,又缩回了床上,继续躺尸。
安思予失笑,端了饭菜坐到床头,撩开床帐,看着又拿被蒙头,企图将自己蜷缩起来当缩头乌龟的商娇,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娇娇,起来了。你不说饿了吗?”他又好笑又不敢笑地道,“我给你把饭菜端进来了,快起来吃吧。”
被子下便传来一阵嘤嘤呜呜地哭声,商娇猛地掀被坐起,以被子掩住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又气怒又懊恼地瞪着安思予:“都怪你,害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啦!你听听,我都被叶傲天形容成旷女了!”
安思予忙一本正经地安慰道:“是是是,是小的的错。是小的太过痴男,但我们家娇娇怎么能是旷女呢……”
看着安思予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商娇又是气又是无奈,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开来。
看着商娇眉眼俱笑的开心模样,安思予也很是开心。
他伸过手去,将商娇连被带人裹挟着挖起,放到自己膝上,一手将她抱住,一手伸手拿起筷子,挟起一片她最爱吃的鱼肉,放到她的嘴边。
商娇撒娇,故意扭头不吃。
安思予见状,眼睛碌碌一转,俯在她耳边取笑道:“乖啦,娇娇,张嘴!不吃饭的话,可没有体力再‘三日复三夜’哦!”
商娇闻言,立觉受辱,又是一声哀嚎:“嗷呜——”
安思予二话不说,立刻将鱼肉放进了商娇嘴里:“嗯,嘴巴张到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喂饭!”
边说,他边俯身,在呆若木鸡的商娇的唇角偷了个香,顺便将她露出嘴巴的一小截鱼肉咬下,吧叽吧叽地吃了,一脸严肃地品评道:“嗯,味道不错。絮娘手艺见长。再来,啊——”
商娇:“……”
喂喂喂,安思予,你平素的淡泊从容呢?你的一本正经呢?你的温文尔雅呢?
都被狗给啃了吗?
……
吃完了饭,商娇百无聊赖地倚在安思予的膝盖上,任由他抚弄着自己一头披泄而下的青丝,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舒服地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安思予微俯着头,轻轻地看着伏在自己膝头的女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她顺滑的发,如抚摸着一匹上好的丝绸,令他流连往返,爱不释手。
“娇娇,”他轻轻唤她,眼眸转为深沉,“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待此间事了,我们以后……当何去何从?”他轻声问,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一路走来,他爱了她那么多年,伴在她身边,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终在此时修成正果。
然而安思予心里,却没有来由的,生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太幸福了。
身边的女子,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此时就在他的身边,与他同床共枕,与他发丝交缠……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反倒令他患得患失。
生恐再生变故。
所以,他问及她对于未来的计划,以早做部署。
可安思予话音刚落,却感觉伏在膝上的商娇全身一僵。
商娇想起了一件事。她猛然间坐起身来,翻身看着安思予。
“思予,你不提此事,有一件事我都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
说话间,商娇将自己在济州睿王府之时,在睿王卧室的窗外,听到睿王与王婉柔之间的对话,以及刘绎对睿王性格的分析,以及他奉劝自己,不要将她与安思予彼此有情的事透露给睿王知晓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安思予。
安思予凝心细听,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严肃起来。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60、回京
第460章 、回京
末了,商娇道:“按说,现在我与睿王,也是彼此相处了十多年的好友,他帮过我,我也力所能及的助过他。我们的情分,自是外人所不能比的。
可思予,他那句‘佛挡杀。佛,鬼挡杀鬼’的话,着实吓着我了。况且,我听刘绎对他性格的分析,也确有几分道理……我如今虽倒不怕他把我怎么样,可他现在这一路顺遂的杀往天都,万一有一朝,他当真登基为帝,又知晓了你我的事……”
安思予摇摇头,道:“不是万一,是一定。据我对目前情势的分析,胡沁华没了外家势力支持,又搞得整个大魏天怒人怨,睿王大军却高举义旗,沿途对百姓不仅秋毫无犯,反倒多加体恤安抚……这一路势如破竹地打下去,只怕此时他已经杀进天都,甚至已经稳坐皇位了。”
商娇点点头,因着听了安思予的话,更加心绪不宁起来。“思予,我想跟你走。其实早在襄助睿王之时,我便已想好了退路。
我想待我料理完旗下产业的事情,将所有的人都安排好,再回天都将子岩的遗骨迁葬了,我也就没有了牵挂。
然后,我们带着诺儿远离大魏这个是非之地,或去蜀地,或去柔然,或出海远洋……无论在哪里都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会有我们的家……可是现在,到底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商娇说完,安思予轻轻地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明白,娇娇,我明白你的顾虑,你的牵挂……这个时候,我们确然不便贸然离开……”
安思予蹩眉想了一想,又道:“不若这样吧,我们先暂且将眼前的事情缓一缓,先将南秦州这边的生意做好交接。待睿王登基之后,我们再悄悄回到天都,将天都的也正式交接切割。
然后,我们悄悄打听一下陈东家当年的埋骨处,替他迁坟落葬,待一切事毕,我们就可以安心离开了。你觉得这样安排可妥当?”
商娇连连点头,抱住安思予的腰,撒娇道:“正是如此。我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思予,你怎么就这么明白我的心思呐?”
安思予揽着商娇的腰,低下头去,浅逐一下商娇的唇,笑道:“嗯,因为我们交流多啊……要不,我们再交流交流……”
话未毕,商娇猛然从安思予怀里仰起头来,粉面又染绯色:“什么,现在?”她惊叫一声。
外面都在传唱他们“三日复三夜”了,他竟然还……
可商娇话刚出口,就被安思予的唇封在了口中,又一次被他按倒在床上。
“娇娇,我们要多交流交流,才能更加彼此心意相通啊!”安思予唇角噙笑,再一次挥落了才刚卷起的床帐……
安思予,你的腰可好?可别闪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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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商娇与安思予的计划,待第二日清晨,二人便召集了山上的所有人,下了起云山,赶回朱英镇,想趁着如今战事初定,南秦州已然安全,尽快处理生意上的未竞事宜。
然而,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商娇与安思予带领着大队人马还在收拾行装之时,被庄百衣派往山下打探时局的药僮,却突然匆匆上山回报,说起云山下被重兵包围了,且还有宣旨的内侍到此,要商娇下山接旨。
商娇闻言大惊,忙问及药僮,才知山下重军并非胡太后所派,而是尚未登基的睿王。
原来,早自七月初六哀帝逊位,胡太后削发为尼,睿王和平进京之后,却以胡氏之乱尚未平定为由,暂缓称帝,在天都城中对胡氏一族展开了一*清洗,并对朝中亲胡派官员进行了整治与肃清,同时还令尔朱禹一把火烧掉了那座祸国殃民的通天巨佛,一时间宗嗣大正,朝堂清明。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便是睿王以新帝之名,拟诏赐商娇两块牌匾,一块上书“一品皇商”,一块上书“一代商娇”,将商娇在战时相助睿王全军之功迹昭告天下。
同时,睿王还以新帝之名,召商娇回京谢恩,并参观半月后在天都朝廷举行的新帝登基仪式。
当商娇自宣旨内侍手中接过圣旨,叩谢皇恩,令左右接过两块牌匾,看着所有人都欢天喜地,乐得合不拢嘴时,她却只能偷偷地朝安思予苦涩一笑。
睿王派来宣旨的内侍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起云山,这就说明,他对她的行踪,一直都了如指掌。
有些事,该来的,总躲不掉。
于是,商娇索性将计划调整了一番。她暗中嘱咐庄百衣,令他接掌她在朱英镇上的所有产业,并尽快将所有生意切结交接,将银两分发给所有工人,便回起云山过他的安稳的行医生涯。
其余的人,除安思予、叶傲天与诺儿外,她均令他们留在南秦州,听从庄百衣的统一调度指挥。可絮娘不愿与诺儿分开,执意要跟随上京,商娇苦劝无果,又恐旁边宣旨的内侍看出端倪,只能也将她带在身边,一行人便就此随着宣旨的队伍,一同前往天都而去。
一路上,因有重兵开道,商娇的车队畅通无阻,由南向前,仅用了十日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