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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端着红酒施施然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这样的场合,你郑淮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可是郑淮仍然听出了其中不屑的嘲弄,那是无论她为他做了多少事,都不可能改变的轻蔑,这一种轻蔑自从他救了她向她伸出手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她郑淮,此生都是身不由己的。罢了,只要能报仇,她怎样做被别人怎样看,都不重要了。
千疮百孔,她何时怕过,唯一曾经怕的事情是秦抒对她另眼相待,然而再害怕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损失了最后一个朋友,郑淮从此便再也不需要感情了。
第七十八章 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秦抒终于选择了那个男人做归宿,郑淮心里一半是喜悦,一半是伤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出来了。
突然手腕一紧,郑淮大惊就要去抢,可是手机已经被人拿去。
男人的眸光落在屏幕上,郑淮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
“秦抒,是你的好朋友吧。”他的语气很玩味,郑淮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心虚地低下头,没有应声。
“唔,还是个好资源呢……”他伸手扯了扯领带,“倒是应该看看,在那人心里,她占了几成位置。”
郑淮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如临大敌:“孟颐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颐川闲闲地笑了笑:“主人的事,不是小宠物该管的。”
郑淮瞪大了眼睛,却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
第二天,是清明了。
秦抒坐在车里,一路上没有说话。沈渊开着车,偶尔侧眸看她一眼,她永远都在出神,想着自己的事情。他也便不再想说些什么,只是尽职尽责的做他的专职司机。
秦抒不想再让头脑沉重下去了,她暂时把所有的烦心事清扫出去,把大脑放空,眸光一转,看到沈渊专注开车的侧脸。
她想起来易勋的话。
“秦小姐,你说……是渊哥亲自送你?”
“是啊,我认识他这么久,他几乎都是亲自开车的,我倒是觉得这一点上,没这么大架子。”
“……”彼时易勋沉默了好久。
秦抒半天没听到易勋的回复,认可或者是反驳都没有,她有些奇怪。易勋踌躇良久,还是叹口气说:“渊哥平常出行,都是有司机的……除了要紧的事是徐大哥或者瀚生来,其他时候,也都是有专人的。”
……
看来,沈渊和自己相处,用了好大的力气去改装去变化,塑造出来的形象让她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公墓到了。
秦抒的父亲生死未卜,因而也没有在公墓留下一块方寸土地,尽管秦抒心里明白他最大的可能还是遇害了,但是她怀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希望这块土地没有也不会有父亲的一份。
这里是秦抒早逝的叔叔的墓地,秦爷爷一共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因病早逝,一个杳无踪迹。每次秦抒回老家去看望爷爷的时候,虽然爷爷不说,但是秦抒知道爷爷心里的痛苦。这些年,爷爷加倍的想要把自己掌握的医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她,应该就是希望,秦抒作为秦家仅剩的传承人,是他秦老爷子唯一的指望了。
秦抒走在前面,一级级的台阶,她踩在脚下,像是回味一个个清明节过去,她为逝者做了什么,又为生者怎样努力过。
天气阴了下来。
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时节,原来老天爷也是喜欢伤春悲秋的,原来也是多愁善感的。秦抒看一眼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云在哪,同样看不清天有多高。
“叔叔……我好久没能来看你了。”
沈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像是一个隐形人,不去打扰她。
“你还好吗?这束花,白色的,小时候你告诉我,白色是最美的颜色,因为哪怕是一毫厘的污渍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甚至没能有机会体会你的话,你就已经不在了。”
“是不是秦家注定血脉单薄……我直到现在,还没有父亲的确切消息。”
“我还没能赶回妈妈家,去看看姥姥姥爷……他们也好早好早就不在了,我连姥爷的一面也没有见过。”
……
“叔叔……”
“不过叔叔,你放心,父亲的事,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会彻底查清楚。”
……
秦抒回过头的时候,泪流满面。
沈渊一步一步沉稳的走过来,伸臂,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别什么事都自己忍着憋着,自己下决心。你要是想查什么事情,告诉我。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比我的事还要重要。你明白吗?”
秦抒:“……”
第一次在沈渊面前,她忍不住失态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落下来。她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哭了,乖。”
“你背负的东西太沉重,如果没有人帮你分担,你会把自己的脊背压弯的。”
“听我的,等你愿意的时候,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会尽沈氏上上下下全部的力量,帮你做成你想做的事。”
秦抒承认,她被这一句话感动了,她不再是面对沈渊满身是刺的秦抒,而是完完全全一个需要找人依靠的小女人。褪去那层假坚强,她变得更真实。
“谢谢你,沈渊。”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我说谢谢。嗯?知道吗?”
“……好。”
第七十九章 敞开心怀
秦抒愿意在面对沈渊的时候敞开心怀,隋雨溪身为她的朋友闺蜜,再开心不过了。她自己给自己背上了这么沉重的一个大包袱,现在有人替她分担,实在是值得举杯庆祝的。
秦抒告诉隋雨溪,她打算整理整理,在恰当的时候,把一些她希望能得到解决的事情,破除隔阂,告知沈渊。
学法多年,从法律这门学科的要义里,秦抒也琢磨出一点来。
有资源不用,才是真正的浪费,是犯傻。
这一段时间忙忙碌碌,心绪起起伏伏,秦抒已经很久没有和田荧琪隋雨溪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了。三个人喝得都有些忘我,秦抒的心情尤其好,她甩开了对沈渊的成见,重新给自己下了定位,感觉未来的一切都有了依靠。尽管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她没有完全把心敞开给沈渊观摩,毕竟在上一辈的经历中,她得到过教训。她的提防心太重,要让她全然放松,还要有些时日。
隋雨溪对秦抒再了解不过了,她举起酒杯劝慰秦抒:“难过的坎儿都会过去,况且就沈渊这么久以来对你的照顾,我不认为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就算他的确有别的企图,那也可能针对的只不过是你而已。”
田荧琪眨巴着眼睛,在此前,隋雨溪已经跟她科普过沈渊的详细情况,在田荧琪的眼睛里,现在秦抒纯粹是捡着了块大金条,用牙一咬都硌得生疼。沈渊,省内金融界大鳄,身家背景复杂,黑白通吃,一手遮天。听起来很像老上海的黑帮故事啊,田荧琪看热闹看得开心,一个劲儿地痴痴笑:“沈大佬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用厉害这个词恐怕还不能形容他。”隋雨溪看一眼几乎对全程毫不知情的田荧琪,不准备跟她解释太多,转向秦抒:“上次你跟我说,他见了江家的老爷子,这我觉得一下他是彻底断了江一昌的后路,间接断了方以均的后路。”
听到方以均,田荧琪像个刺猬似的浑身绷紧,眼睛瞪得溜圆。
“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出手,就把想跟他对立的人捏死在局里,秦抒,我真的希望你们能一直和睦相处,千万不要有朝一日,变成对手。”
在座的三个人不会知道,隋雨溪一句担忧的话,却在不久的将来,不幸,一语成谶。
“恐怕方家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前几天的财经新闻已经压不住了,方氏企业的股价接连下跌,已经突破历史最低点。江筱盈非但没给方以均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反而像是个扫把星,自从她挂上方家大少奶奶这么个名号,方家就没一刻安生过。”
秦抒默然无语。
“我就想到一点,在市,方家,韩家,江家,这三大巨头,是不是也一直处于沈渊的鼓掌之间?”
秦抒笑了:“你别这么紧张啊,他们三家玩得过谁玩不过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写论文,研究生毕业找个稳妥的工作,在市真正立足。你要做的是好生破你的案子为人民服务。田小姐就乖乖朝九晚五吧。至于其他的,我们就当是个热闹,看看罢了。”
“秦小姐是明白人。说得好!”莫名熟悉的声音,让秦抒浑身一凛。回过头,居然是孟颐川,他轻轻地无声地鼓着掌,脸上的神情满是欣赏。
秦抒看一眼隋雨溪。今天聊的有些忘形了,有些话,看来真的不该在公共场合说出来。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孟先生,您怎么有雅兴到这小餐馆里闲逛?不怕玷污了您的脚?”她的声音轻轻的,既讽刺了孟颐川,又不能被店老板听见,以防被乱棍打出去……
“我在窗口看见了秦小姐您,一时兴起,就走进来了。秦小姐不会怪罪吧。”
秦抒看了看身边的落地窗。
田荧琪皱着眉头,她虽然不懂什么事,可是也知道这时候不该说什么话。她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帮不上秦抒,就低头接着吃自己的小蛋糕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敢怪罪孟先生。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隋雨溪的目光在秦抒和孟颐川止剑逡巡。这个孟颐川,同样经常上财经杂志,做封面人物。偶尔还卖一卖知识分子的人设办个讲座,很是讨一些拜金逐利想要一飞冲天一夜暴富的学生喜欢。秦抒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认识这么多背景强大的人物,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对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不喜欢惹麻烦的秦抒而言。
“我就是进来和秦小姐打个招呼。好久不见,甚为想念。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秦小姐了,您继续。”他有礼地点了点头,犀利的眸光扫过一旁埋头苦吃的田荧琪和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的隋雨溪,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章 妒意
“你怎么连孟颐川都能招惹?”隋雨溪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一旁正往肚子里塞了半块蛋糕的田荧琪都被吓得打了一个嗝,蛋糕屑呛进气管里,猛然开始咳嗽。
“认识人这种事想躲也躲不开啊。”秦抒解释,“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大举办的讲座上碰见的他,他手伸得不短,不仅金融方面,大法学院也要供着他。第二次就是韩家新年宴会了,韩昀叔让我去,推也推不掉。”
田荧琪好不容易咳嗽完了,咕嘟咕嘟灌进去几大口啤酒,终于插上一句话:“我说,你秦抒既不是什么灰姑娘,更不是了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你这种身份我还真没见过,卡在世交和陌生人之间,身份不尴不尬的,要说是普通人吧,你不是,上流的那些弯弯绕你还懂得不少。要说你是富家女吧,笑话,你本来就是沾个光,让人家韩家记住你了而已。办什么事都不方便。”
秦抒和隋雨溪对视一眼。别看田荧琪这人粗枝大叶没心眼,必要的时候,眼神还挺灵光。
……
与此同时,餐馆外。
孟颐川拉开车门。车里,女人的目光怔怔投在窗户里面那个女孩的身上,像是粘住了似的,其中的内容太丰富,孟颐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愿去深究。
“孟少,她怎么会认识你的?”
他不去就山,山反而要来就他。孟颐川示意司机发动车子,没有施舍给女人多余的眼神,只是冷冷的说:“多问多错。你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郑淮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只会引发孟颐川的厌恶,他既然是这样的态度,那她在他嘴里,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内容了。
她仍然看向小餐馆里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秦抒。
突然之间,郑淮感觉到自己好嫉妒,好嫉妒秦抒……这情感来得莫名其妙,却有翻江倒海的力量,郑淮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
沈渊现在是秦抒的男友,而自从认识那个男人,他对秦抒的关照就没有淡下来过,不论是台前还是幕后,他的保护无时不刻不在。就拿她利用韩因朔下的那个局来说,以沈渊的背景,他要调查清楚不费吹灰之力。可他似乎一头栽进了“圈套”中,给她郑淮当了枪使。可在当时的情境下,他除了为了秦抒为了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建设自己,别无他想。
没想到,除了拥有沈渊,秦抒竟然还不满足。她和孟颐川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熟稔?孟颐川对于秦抒的态度,更加值得琢磨。甚至,这让郑淮开始怀疑,孟颐川为她敞开大门,是不是只是一句敷衍?
现在的郑淮,为了复仇孤注一掷。没有其他途径,只好接着去做菟丝花,依附于强权,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自主性,如果眼前的男人拒绝为她履行合约,擅自毁约的话,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孟颐川答应她的原因是什么她身上值得利用的条件又是什么。
投入孟颐川的怀抱是一场赌注,她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了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那天她一头跪在尘埃,低低的俯伏在男人脚下,身后是滂沱大雨,身上是泥点斑驳。她把全部的本钱都押进了这场豪赌,破釜沉舟。
现在的郑淮,已经失去理智了,可笑的是失去理智的郑淮对自己的丧心病狂了如指掌。
秦抒,你到底有什么魅力?
孟颐川没有闲心去观察郑淮变幻不定的脸色。他的胳膊支在车窗下,脑海里回味着刚刚秦抒的话。
“他们三家玩得过谁玩不过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写论文,研究生毕业找个稳妥的工作,在市真正立足。你要做的是好生破你的案子为人民服务。田小姐就乖乖朝九晚五吧。至于其他的,我们就当是个热闹,看看罢了。”
果然是定力非凡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本领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她会选择去关注什么不关注什么,而这已经成为习惯,而不是刻意。
秦抒,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到我办公室等我。”沈渊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秦抒一脸无辜,她第一次被他领进沈氏的领地,人生地不熟,按照这办公大楼的复杂程度,她想跑恐怕也跑不出去。
沈氏的办公楼坐落在市的黄金区域,这里寸土都不是寸金了,可以说是寸钻石……
第八十一章 端倪
秦抒站在办公室中央,偌大一个房间,占据了一层楼的差不多三分之一。红木摆设架上放了一些紫檀木的雕饰不同年代的瓷瓶,秦抒认得的就有元明二代的,单看这一排,似乎能开个微型博物馆了。另一侧的柜子上则是清一色的酒瓶,看得出来,那里任何一瓶拿出来,价位和品牌都能把人唬住。原本看那个摆设架,还以为办公室的主人是个耄耋之年的收藏爱好者,谁知道两边的对比如此悬殊。
秦抒绕了一圈,感慨于资本家的奢侈大手笔。甚至在沈渊的座位上坐了一会儿,翘起个二郎腿,这种感觉比当初拿个酒瓶子砸人还要爽,也许这就是差距吧……
沈渊估计是忙活他的公务去了,现在她就算是想找他也找不到。推开办公室大门,秦抒听见门外絮絮叨叨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停止,几个女孩吓得猛然回身,匆匆忙忙消失在秦抒的视野里。
秦抒挑挑眉。刚走出去门口,秦抒远远的望见彭瀚生向这边走过来。她站住脚,彭瀚生脚步很快,到了她跟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秦小姐。”
“别别别。”她有点经受不起,“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这样我受不住啊。”
彭瀚生诡谲一笑:“秦小姐您把渊哥征服了啊,这就是最了不得的事情!”
“……”秦抒无奈地摇摇头。
“秦小姐,您可以在沈氏大楼里随便转转,只要别出大楼。渊哥去开一个紧急会议了,估计得等一会儿。”
秦抒目送着彭瀚生又急匆匆的跑没影了。
她听沈渊偶然提过,现在沈氏的亚洲市场面临着什么挑战,还挺棘手的。不过,他是沈渊啊。相信对于沈渊而言……这些问题,在披荆斩棘之后,或许都不再是问题。
她这是不小心对一个怎样的人屈服了啊……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时冲动,得拿多久的时间来反省啊……
她挂着心思,顺着走廊晃悠,没注意看路,前面拐角转过来一行人,她也没有注意到。结果就是迎面撞上,领头女人手里的文件应声落地,散落在地上。
“啊对不起!”秦抒慌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没注意……”她蹲下身来一张张帮那女人捡起来文件,眼光瞥过文件标题,慌乱之中辨认不出别的,她只看见了“方氏”“收购”四个字。
“你没长眼睛吗?”阴冷刻薄的语气,听得出来满怀着不忿和怒气,不知道从哪里受了气,正好发泄到撞到枪口上的秦抒身上了。她抬眼一看,却不是掉落文件的那一位,恰恰是众星捧月,走在最中间的女子,一袭紫色的小西装,身姿曼妙,头发烫成波浪,极尽柔媚。即使身为女子,秦抒仍然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有女人味儿。
而且,还是熟人呢……
秦抒认命地抬起头,这位商雪萍,虽然只见过她两面,可是她居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阴魂不散了……
“是你?”
“又见面了,商小姐。给你添麻烦了,抱歉。”秦抒礼数做全,好话说完,准备绕过去完美解决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