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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很想说抱歉我才不是要救你我只是在履行身为青葭村河神的职责,但第一次施手救人并获得感谢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好到洛白把不久前眼前人还暴打了自己一顿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他帅气的捋直垂在肩头的发,回道:“不客气。”说完,抬脚就要走。
“那个,恩人你等一下……”
洛白站住,心想难道是要送我什么珍贵的东西做回报吗?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他可是河神啊,可是,但是,还是好期待怎么办?
忽然叫住洛白的闻人七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住对方,是要感谢吗?可是刚才感谢的话已经说出口啦,要是送点什么东西,她家徒四壁,哪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以谢重恩?
闻人七并不明白,哪怕她只是送出个歪瓜裂枣,对于洛白而言,都是值得珍藏的宝贝,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救人收到的礼物。
“那个……”闻人七努力想啊想,终于想到自己似乎刚刚煮了一锅面。无法送什么珍贵的宝贝以报恩情,留恩人吃顿宵夜总是可以的吧?
“我刚刚下了面,你要留下一起吃吗?”
面对小心翼翼问出口的闻人七,洛白想的可没那么多了,他可是做好来者不拒的准备了呢。
“好啊好啊!”答应的似乎有点过于痛快,洛白握拳轻咳一声,挺起胸膛道,“既然你如此盛情,本仙也不好推迟。”
“太好了!”
过于兴奋的闻人七并没有听出洛白话中的异处,她赶紧步入厨房,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捞一碗面盛上端到洛白身前,并递上筷子。
“恩人,我家穷,没什么好招待的,你等等,我这就去切点肉给你做卤子。”
“不用啦。”家穷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啦,反正对于神仙来讲,不存在饿与不饿一说。洛白挑起一筷子面,深深吸口气,不过这面真的好香啊,香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叫了。
“这怎么行,我去下卤子,恩人你慢点吃!”
闻人七却不愿意了,怎么只能让恩人只喝一碗葱花面呢?
卷一 第三章 河神与面 中
说话间,她已经摘下了悬在窗前的五花肉,那本来是要留着腌好放到过年时吃的,但现在招待恩人最重,大不了明日她再去山中打些野味就是了。
肉切沫,油热下锅,激起一阵白色烟雾。
“好香……”
洛白嗅嗅鼻子,打个卤子就这么香,这个凡人在卤子里放什么作料了?他这个神仙也太没有神格了,怎么就被一碗打卤面给征服了?
虽然这样想,但洛白在卤子端上来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抛神格于不顾,往自己还剩半碗面的面条里狠狠舀了一大勺。
看着恩人吃得如此开怀,闻人七开心的笑了。她端起自己那碗早已冷掉的面,抄起筷子也吸溜吸溜的喝起来。
“你怎么不放卤子?”吃得筷子都舍不得放下的洛白余光瞥见闻人七只是在吃面,挖了一勺子卤递过去,“你做的卤可好吃了,自己不尝尝吗?”
“我不吃啦,恩人你吃就好。”闻人七赶紧摆手。
“这么一大碗卤子我也吃不完呀?”洛白指指那盛在海碗里的肉卤说道。
“没关系,余下的我可以存起来,明儿给爹和弟弟下饭。”闻人七都打算好了,明天她要还要请郝大婶和郝芳芳过来吃饭,谢谢她们照顾自己的父亲。
洛白闻言放下碗筷,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大概是要常年在外劳作的原因,闻人七的脸不似平常女子那般白皙红润,反而带着些健康的小麦色,因为要嫁河神的缘故脸蛋上被涂上了浓重的红色,看起来有些滑稽;浓黑的发简单的用红绳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又大又亮的眼睛忽闪着,乌黑的瞳仁不带一丝杂质,亮晶晶的好似一颗圆溜溜的葡萄,让人挪不开视线;高挑圆润的的鼻头下,嫣红的唇瓣微启,面入口整洁的皓齿咬断,不小心溅起的汤汁挂在唇角,樱桃小舌微微探出舔净……
咕咚,洛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跳速度突然加快,脸上也蓦然染起两片红晕。
“恩人,你怎么了?”察觉到洛白的不自然,闻人七抬头问道,“是面不够了么?”
“不不,还有还有!”洛白端起碗来遮住脸,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家里那条锦鲤恨不得一天换一张能诱惑众生的皮囊,他怎么就对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的凡人花痴了呢?
“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面对闻人七困惑的眼神,洛白赶紧扯着话题。
“恩人请问,闻人七知者必答。”见洛白发问,闻人七郑重其事的放下碗筷。
“你不用这么紧张……”洛白挠挠头,正转动脑筋想抓紧找个问题应付差事的时候,突然一双小手探了过来。
原来是他的发滑落的肩头,差点掉进汤碗里,正被闻人七接到。
闻人七抬手抽下自己挽发的红绳,也不顾自己的长发瞬间散落,她绕到洛白身后,一点一点顺着恩人被风吹乱的发丝,温热的指尖不时滑过洛白的额前耳后,让洛白的一颗心砰砰又加速起来。
“你是叫闻人七吗?”这丫头,温柔起来和花轿里的那个暴力女完全不同。
“是呀,恩人怎么会知道?”闻人七好奇道。
“这个嘛……”洛白总不能说是他威逼利诱从村长里哪里知道的,他放下碗筷,决定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河神,自然无所不知了。”
正在身后梳理着河神长发的闻人七动作一顿。
“您说您是,河神?”
“是啊,我就是河神。”
完全不知道背后的少女已经黑化的洛白笑眯眯答道。
“原来是河神大人啊……”
闻人七将那头垂在腰际的乌黑长发放在手中握了握,确定自己已经全部抓实之后,用力往下一拽。
“嗷——啊——啊!”
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惨叫从青葭村的某处传出,震得月亮都躲入了云后,只余漫天的星星好奇的眨着眼睛。
05
闻人不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有些迷惘的爬起身,揉揉酸疼的肩膀,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草堆里睡着了。他四处张望着,视线在扫到湖边的那顶红色花轿时脑海瞬间清明。
“姐……姐!”
闻人不予大喊一声,顾不上喊醒身侧还在沉睡的何青书,快步朝花轿跑去。
被闻人不予一声大喊惊醒的何青书揉着脑袋坐起身来,只见闻人不予掀开花轿的帘子一愣,又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青书哥,我姐不见了!”
“你姐不见了?”何青书还在迷糊中。
“花轿,花轿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姐,我姐真的被河神接走啦!”闻人不予晃着何青书的肩膀,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青书哥怎么办,我姐被河神抢走啦!”
“河神……小七……”何青书甩甩嗡嗡作痛的头,刹那间清醒,“花轿里没人了?”
“嗯,一个人也没有,我姐不见啦!青书哥,怎么办……”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闻人不予抬手擦擦,“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我不哭……”
“你先别急,该死,我怎么就睡着了!”何青书用力拍了两下脑袋,“说不定,说不定小七早就回家了,我们先回你家看看!”
“嗯!”
闻人不予点点头,转身就往家跑去。
何青书起身,也正要朝闻人家方向赶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花轿一侧。
“爹?”
那拄着拐杖的佝偻老汉不是别人,正是何青书的爹,村长大人。
“青书,你怎么在这里?”老村长瞅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二儿子,看他一身皱巴巴还粘着茅草的衣衫,叹口气,“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嗯。”何青书点点头。
“可有看到什么?”老村长试探性的问。
何青书摇头:“我只记得昨夜和不予商量好在这里守着,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花轿里就没人了……”
老村长拄着拐杖的手抖了抖,他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何青书的话,不过一会儿头上竟冒出汗来。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尽管心中挂着闻人七,但还是把自家老爹摆在第一位的何青书赶紧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身体不舒服。”老村长摆摆手,他轻声道,“是我脑子浑了,竟想做欺骗神明的事情……”
“爹,你要是没事,我想先去闻人家——”
“闻人家闻人家!你心里除了那个闻人家的臭丫头还有别人吗!”老村长不知为何突然生起气来,他拿起拐杖在何青书身上狠狠的抽了两下,“去什么闻人家,你去通知郝家,就说河神的新娘搞错了,让他家的闺女准备准备。”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青书迷糊了。
“河神的新娘应该是郝芳芳,懂了吗?”老村长冷哼一声,“顺便叫几个人,把花轿也抬过去,就说我批准的,不用去祠堂拜祖宗了,穿戴好直接抬过来吧!”
何青书愣了愣,结结巴巴的说道:“爹,可是,可是芳芳和大哥……”
“关你大哥什么事情,就算咱们何家和郝家有婚约,那也架不住河神要娶新娘!”
新娘不是小七吗?怎么又换成了芳芳?不行,他得先去通知大哥,再去郝家!
脑袋难得清明一回的何青书口中应着自家父亲,却抄着小道先回了家。
闻人不予气喘吁吁的回到的家,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扁筐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糠米撒到院子里喂鸡。
“姐……”
他的姐姐没有被河神抢走!
闻人不予兴奋的连门都没走,直接从半人高的篱笆上越过去,大喊着姐姐就扑了过去。
“姐姐!”
闻人七不防,被自家小弟扑了个满怀,差点跌到在地。
“死小子,你一晚上都干什么去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一晚上都没听见你起次夜,敢情给我玩夜不归宿,胆肥了你是吧!你给我说说这一晚上都干啥去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闻人七推开小弟,拿筐子往闻人不予头上一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
“对不起,姐……”闻人不予抽抽鼻子,又紧紧的抱住自家长姐,眼睛的泪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死小子,松开!”闻人七推了推,发现闻人不予不知怎么力气突然大增,她竟然推不开了。
“姐,让我抱会儿你,就一会儿……”闻人不予把头埋进闻人七身前,嗅着姐姐身上熟悉的皂角味儿,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闻人七也放弃了推开小弟,就这么拖着一个拖油瓶,开始在院子里喂鸡浇菜。
“姐……”
“干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哪能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那,昨晚你见到河神了吗?”闻人不予抬首,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问。
“这个啊……”闻人七牙疼的托住下巴,她望望湛蓝的天,脑海里不由得闪出昨晚发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当作昨晚,其实她根本就没见到什么鬼河神啊?
卷一 第三章 河神与面 下
昨晚,月挂梢头。
被闻人七一把扯住头发疼得上蹿下跳的河神大人哀嚎着。
“你松手松手,疼疼疼疼疼,松手松手!”
“还装不装河神了?”闻人七拽住满手的乌发,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不装了不装了!”什么神格都赶不上自己的发肤握在别人手里,洛白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自己的身份。
闻人七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解脱的洛白嗖的一声蹿出去老远,他紧紧贴着墙壁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暴力少女。
什么温柔啊都是假象,眼前的这个凡人就是个动不动就动手的暴力狂!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搬过凳子一屁股坐下,闻人七一脚踩在凳子上。她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不是对待恩人的方式,又把脚撂下,伸手把另一张凳子拉到自己跟前,唬道,“过来,坐下!”
好像,这也不是对待恩人的正确方式吧?
洛白贴着墙慢慢移动着,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挨着板凳的边坐下。
“说吧。”闻人七把洛白刚才还没喝完的面递过去,她最讨厌剩饭的人了。
“说,说什么……”被闻人七的架势吓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真身本该是受万人尊敬的神仙一枚的洛白接过面碗,茫然的问。
“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出现在我家院子里?”这才想起来询问的闻人七重新又问。
“我是河神呀……”洛白看着闻人七把手掌掰得嘎巴嘎巴直响,不禁欲哭无泪,这年头怎么说实话还没相信了呢。
“我真的是河神啊,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洛白一挥手,只见偌大的厨房里突然狂风四起,锅碗瓢盆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闻人七抬手挡住肆虐的风,待她感觉到风止时,忽然觉得有耀眼的光从指间透了过来。
闻人七放下了手。
眼前,一条蜿蜒盘曲浑身闪着银光的龙正旋在厨房里,张大眼睛的瞪着她。
“……”
闻人七长大嘴巴,本应该害怕的她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缓缓的伸出手,探到了龙息前。她摸摸了龙漆黑的鼻尖,滑腻腻的,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沾到了手上。
银龙蹭着闻人七的手心晃晃鼻尖,小小的打了个喷嚏,硬挤在小厨房里的庞大身躯都跟着抖了抖。
突然意识到手中黏糊糊的透明的液体是什么的闻人七赶紧去洗手,一边洗一边透过盆架上的铜镜偷偷看向那条银龙。
只见银龙缓缓扭动着身躯,房梁因为龙身的滑动簌簌掉落着灰尘。似乎只要银龙愿意,这座建筑粗糙的小屋顷刻间就会不复存在一样。
闻人七紧张的呼吸都变轻了,因为那银龙将头探了过来,近得她都能听到龙的喘息。龙须在闻人七耳畔飘啊飘,它张开大口,露出刀尖似的利牙。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葬身龙腹的闻人七闭上了眼睛。
得,这下真的要去见神仙了。闻人七心想。
“你相信,我是河神了吗?”银龙开口,声音有点熟悉。
闻人七张开眼角,发现银龙不见了,方才杀退黑衣人的恩人正俯身凑在自己耳旁问。
闻人七后退一步,对着恩人使劲点头。
她信了。
“记住了,我是青葭村的河神。”洛白在闻人七耳侧轻声说着,一人一神都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动作到底有多暧昧,“若有什么难处,在静水湖的杨柳树下转三圈,大喊我的名字,神迹便会降临。”
“那你叫什么?”闻人七错开身子,眼前是神仙俊美不似凡人的脸庞,狭长的眸子里似有星光流动,深望下去直叫人腻在里面不想再出来。
“洛白。”
河神大人的唇擦过耳畔,直到洛白离开,闻人七还怔然立在铜镜前,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她真的见到神仙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父亲的病有治了?
心中刚刚燃起希望的闻人七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想到今天自己好像做了那么几件不太对得起河神的事。
比如在花轿里一脚把河神踹出去……
比如用擀面杖把河神一顿胖揍……
又比如刚刚,她还拽着河神大人的头发不放,逼他喝掉剩饭剩汤……
这下轮到闻人七欲哭无泪了,河神大人你不要走,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唉……”
闻人七长长叹气,驱赶开满院子啄食的鸡群,打算去鸡窝看看有没有母鸡下蛋,好用来给父亲补身子。
小弟已经被她撵去念书了,这会儿正朗读得起劲,大概是见到长姐安全归来,心里欢喜得很。
要不要去给河神大人道个歉呢?闻人七纠结着,可是道歉总得有点什么做赔礼吧?恩情用一顿面条来还本身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总不能再把河神大人请到家里吃顿饭吧?不行不行,那带点什么好呢?不过河神大人应该什么都不缺了吧?河神大人长得这么俊俏为什么还要在村里选新娘呢?村子里的姑娘就算是挑最好看的,都没有河神大人自己长得好看呢……
闻人七想着,托着下巴坐在院子里就出了神,连去鸡窝看有没有下蛋的事情都忘了。
“小七姐,小七姐!”
忽然有人用力拍打着篱笆门,闻人七闻声抬眼,只见郝芳芳站在院外拼命朝自己摇着手。
这丫头,早晨醒来离开的时候还吵着一夜未归肯定会被娘亲骂,怎么这么快就又赶回来了?
闻人七起身去开门。
“小七姐,小七姐……”
郝芳芳见到闻人七仿佛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