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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王妈刚刚说宋母在房间休息的话,我头一次希望她不要下来。
“外婆你们坐。”
拉着她们走到沙发处,我亲昵地将她们揽下来。
“你婆婆呢?”妈妈左右看了眼,疑惑地问道。
我移开目光,干巴巴道:“她可能不舒服,去休息了。”
“可能不舒服?你怎么不和我说啊。不行,我要去看看。”她站起来,不满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嗔怒。
第274章 被怠慢
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引起妈妈的不开心,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妈,你别着急,婆婆现在可能还在睡觉,我一会上去看看。”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这个点了,还在睡?”
“我不是说她不舒服吗?好啦,你别担心,家里这么多人,她不会有事的。”
她嗯了一声,但面色还是有些不虞。吐了吐舌头,恰好,这时候有人送茶水过来,是厨房那边的小玉。
“少夫人,您的水。”
“放这边吧,谢谢。”
“好。”她弯腰放下水,转身离开客厅。
“怎么叫你少夫人啊,这听起来有点像以前大户人家的称呼呢。”外婆歪到的身边,小声说了句。
我噗嗤一笑,被她的话逗乐了。
“我也有点不习惯,但宋家都是这样。”说着,我便想把桌上的水递给她们,可是当我碰到杯壁的时候,却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凉……脸色一变,我低下头瞄了眼,不说这是冬天,哪怕是夏天,也不会用一杯冰冷的白水招待人。
我捏紧了杯子,半天没有动,乌黑的秀发挡住了她们的视线,直到妈妈推了我下。
“妈,这杯子有点脏,我去换一个,你们等我下。”
没有回头看他,我端起两个杯子直接往厨房里面走去,眼底隐隐透露着怒火。
还没走到厨房,我就听见里面在窃窃私语,神色一冷,我本来就不打算听什么,可是几个人在见到我后,同时收起了话头。
“你们在干什么?”
厨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准备,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吃饭时间了,我不解地问道。
“夫人说她今天不想吃东西,让我们不要准备了。”
夫人夫人又是夫人,我眉头紧皱,这两个字就好像禁锢在我的额头上,让我心里烦躁不已。
“你们不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客人?我们不知道啊。”
为首的阿姨我不怎么眼熟,只见她昂着头一副凶巴巴地样子。
我呼了一口气,往里面看了眼:“小玉呢,她刚刚还到客厅送的水,怎么会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来?还有这个水,是凉的。”
“哎呦,我的少夫人,敢情你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小玉刚刚出去了,她做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虽然是打杂的,但是也别拿我们几个开刷呀,大家说是不是?”
那阿姨一个吆喝,其他人都附和起来。
我气结地看着她们,一时说不上来话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天这么冷,家里怎么会拿凉水招待人?还有今天确实来了客人,妈那边我会去说的。”
“不行,夫人不发话,今天厨房是不会做饭的,少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有本事啊,找夫人打通电话过来就行。”
那位阿姨眉眼往上吊,她不停地嚷嚷着,眼里带着不屑的神情,我捏紧杯子,一口气被堵得上下不得,想起外面她们还在等着我,我的心就像被蚂蚁在咬一般难受。
抿紧嘴,我点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好,你们等一会,我去让妈打电话给你们。”
“怎么了?”
正当我转身准备去找宋母的时候,王妈抱着橙子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像是看到救星般看着她。
走近她,我将事情简单说了下,王妈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犹豫不决地看了我一眼:“少夫人,您还是先别去找夫人吧。”
“为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您要是信我就听我的。”
“可是……”
就算宋母会生气,我也不能将外婆和妈妈两人就这样冰冷冷地晾在外面啊。
突然,王妈朝我嘘了一声,饶过我走向厨房。
“今天家里正常做饭,夫人不吃,大家也要吃的。”
“这……王妈,这个是夫人的意思吗?”
“嗯,你照做就行了,夫人那里我会解释的。”
“好吧,那我们就照做了。”
万万没想到,王妈的一句话比我说那么多都抵用,跟在她后面出了厨房,我感激地看着她。
“少夫人先别谢我了,夫人今天可能心情不好,你等娘家人走了以后再说,切记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忍着。”她严肃的面上带着一些凝重,这些话与其说的是告诫,但在我听来,更像是提醒。
无奈地笑笑,我点点头:“我知道了王妈,谢谢,真的。”
“快去吧。”
她说着,十分善意地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我。
“好。”
橙子说来也奇怪,说来认生,可是明明有血缘关系的宋母抱她,她会嚎啕大哭,但是王妈抱她,她却丝毫不会哭。
躲在厨房里,我长吐了几口气,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
在里面说话不觉得,其实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出去的时候,她们俩人还坐在沙发上,一步没有动,无人上前说话,更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走近后,我才看见她们眼中的紧张和不自在。心中一叹,我瞬间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情绪。
“外婆,妈,我把橙子抱来了。”
佯装什么都没看见,我把橙子送到了她们的面前。
她们顿时喜笑颜开,裂开嘴,激动地看着我怀里的宝宝。
“橙子还记得外婆和外祖父吗?”
她在我怀里手舞足蹈,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们三个人围着她,说了好一番话。
心中稍等,我悄悄将目光看向厨房,见里面一直传来声响,我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一直想粉饰的太平终于被打破了。
“亲家母,您起来了啊。”
妈妈第一个发现她的,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无意识搓在一起。
我这才缓慢地转过头,宋母扶着楼梯,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从楼上走下来,她一脸高傲地看着我们。
“妈。”
我慢吞吞站起来,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宋母瞟了我一眼,将目光对准到她们的身上。
“这是?”
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尴尬,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一副谁也不认识地模样。
第275章 不屑一顾
“亲家母,我是妍妍的妈妈啊,这是她外婆,您不记得了?”妈妈结结巴巴地说出这些话,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宋母。
我的指尖发抖,能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但脑海里突然想起王妈刚刚说的话,忍着,忍着……低起头,我生生地压下这股怒气。
“哦?不好意思,那天人太多,我可能忘记了。”
宋母装模作样想了一番,但开口却更加伤人。
我妈干巴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不仅是她,我外婆脸上也渐渐僵硬起来。
脸色微白,但不想让她们再难堪,我侧身挡住了宋母的视线:“妈,我妈和外婆是来看看橙子的,等会吃完饭就走,您是要出去吗?”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她瞥了我一眼,口气不算好。
我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气氛再次尴尬,心里憋着火却没有办法发出来,我眼圈都要红了。
“夫人,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厨房阿姨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在宋母出来没一会,就一脸谄媚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饭?今天中午……”
她紧皱着眉头,转身眼神犀利的看着我。
我移开视线,极力想要保持我们之间的平和。
她冷哼一声:“你们吃吧,我先回房。”
“亲家母,这个点你去哪啊,和我们一起吃点。”
我回头一看,妈妈脸上居然还能带着笑意,似乎真的很希望宋母留下来,心中一酸,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
“不用了,陈妍没和你们说,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吃饭吗?”她斜了我们一眼,脸上带着不屑。
心口一窒,我震惊地看着宋母的嘴一张一合,说出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
“你!”
我忍不住怒喝一声,一腔怒火在胸口蔓延。
“妍妍,你别说话!”
就在我胸膛不断起伏,快要崩溃的时候,妈妈及时出来阻止了我,她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亲家母,是我们唐突了,您别走,我和她外婆一会就走。”
“妈你别这样……”
宋母越过她,挑衅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得意。
被她的神情刺痛,可是我妈还在不停地放软语气:“亲家母,这里是我和她外婆带来的一些补品,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
“不需要,带走吧。”
宋母一眼都没看,就嫌恶地打断我妈的话。
这下连她也没办法维持下去了,我的指尖都在颤抖,闭了闭眼,我沉声道:“够了,我送你们回去。”
“不是要吃饭吗?厨房都做好了,别浪费了。”
我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着宋母,这意思是施舍这顿饭给我们吗?深色一凛,我直直地看向她。
“哎哟,我这老骨头出来一趟,不行喽,我和你妈也该回去了,妍妍,橙子听我们这些无聊的话都快睡着了,你带着她快回房吧。”
外婆冲我们笑笑,她起身慈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虽然浑浊却又莫名地透露出一股淡定。
我呐呐道:“外婆……”
“等有空外婆和你妈再来看你,今天不早了,燕子说好中午回来吃饭的,可不能看了你就忘了她啊。”
“好,那我送你们回去。”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就好走不送。”
宋母不耐烦地等我们说完,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客厅。
几个看好戏的宋家帮佣也纷纷离开,客厅里静悄悄地,我们的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低下头,我看着大理石反光投射出的自己,心都揪在一起。
“傻孩子,难过什么。”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在我的头顶上,刹那间,我的泪水就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用力摸了下脸颊,我止住哭泣,转头裂开嘴笑道:“宋未臣她母亲就这样,平时还好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外婆,妈,你们别放在心上,我在这里挺好的。”
看不见自己的笑容,我却能看清母亲眼里的心疼,我转开头小声道:“就是今天……对不起你们了。”
屁股被猛地拍了下,我惊诧地看着外婆,她正瞪着我:“什么对不起的!和自家人能说这种话吗?我和你妈过得好的很,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这点算什么?只要你和未臣好好的就行了。”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我心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外婆说的对,妍妍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回家,家里还养得起你,呐,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妈妈冲我笑笑,脸上也带着宽慰的笑。
即便不舍,我也知道这宋家不适合她们再呆下去,尤其在宋母刻意的安排下,咬了咬牙,我只好点头同意。
她们带的东西还是不约而同地留在了宋家,我揽着她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卫大叔惊讶地看着我:“这么快就走了啊。”
“嗯,大叔能帮我叫辆车吗?”
他脱口而出:“宋家不是有私家……行,您等着。”
不过他刚拿起电话,一辆黑色的车子就从门外驶来,目光微闪,这不是宋未臣的车吗?
汽车缓缓停在门口,车窗打开,露出他那张完美的俊颜,我张了张嘴,一直努力压抑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宋未臣……”
他轻轻扫了我一眼,又将目光对准了我外婆:“外婆,妈,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我们过来看看妍妍就走,未臣,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妈妈什么都没提,反而是关心地看着他。
就在说话间,宋未臣已经下车走到我们面前,在礼仪方面,他向来做的很好。
“忙完了就早点回来,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你外婆打个车就可以走。”
妈妈急忙摆手,想要拒绝他,
“上车吧。”
但那个男人就像没看见一样,他伸手打开车门,然后伫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们。
有些情绪在他不知不觉的举动下消散很多,我推了母亲一把:“妈,让他送你们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第276章 生病
“那好吧,妍妍我们走了。”
母亲馋着外婆,她上车前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里面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心头一颤,我的嘴角努力牵起一抹笑意。来时她们神情雀跃,走的时候却战战兢兢,我目送着她们离开,眼眶再次湿润,像是刀刃在胸口划过。
吸了吸鼻子,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和她们一起走,可是宋未臣的出现,让我动摇了,攥紧手,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能因为不想干的人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我伫立在门口很久,寒风吹过,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变得冰凉,连脚趾都僵硬起来。
“少夫人,您站着干什么呢?”
我愣愣地转过头,门卫大叔奇怪地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却接连打两个喷嚏。
他啧啧两声:“天这么冷,快回去吧。”
我低低地嗯了声,隐约听见他在小声嘀咕别墅里多暖和啊……我苦笑一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未臣的车还没回来,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子,我又磨蹭了一会才拖着脚步往里面走。
“少夫人。”
刚进家,王妈就抱着女儿朝我走来,我看见她怀里包裹严实的宝宝,她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连双手都不停地在手舞足蹈,嘴里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愧疚顿时在心里滋生,急忙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宝宝,我说了好几声谢谢。
她长叹一口气:“快上去休息吧。”
“嗯。”
我刚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不安地看了一眼王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厨房的事情,我心中已经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王妈的。
她摆摆手,放低了声音:“没事,夫人不会说我的。”
“那就好。”
呼了一口气,我带着小橙子回了房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我摊在床上,胳膊上扬遮挡住自己的眼眸。
浑身上下像被一盆冷水浇过一般,早上的满心期待居然到最后又换来了侮辱,脑袋晕沉沉地,我连呼出的气体都格外灼热,但依旧记得上午发生的林林总总。。。。。。
冰凉的东西覆在我的额头,我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很重,压的我怎么都睁不开。嘴里不知道在呓语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喉咙干的发痒。
“好渴。。。。。。”
过了很久,好像才有水送到我的嘴边,咕噜咕噜我将一整杯喝下,整个人才活过来,迷迷糊糊眼前有一个影子在晃动,好像是宋未臣,心中一喜,我急忙睁开眼睛。
“你。。。。。”
开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嗓子痛到不行,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但我还是紧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站在床边,神色淡淡地,我瞧见他手里还端着杯子,刚刚是他在喂我?眼中闪过欢喜,连疼痛都显得好像有些微不足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呢?”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忍住痛意从嗓子里说出这几个字。
“已经送回去了。”
闻言,我一颗心放下,双手撑起,我想要坐起来,可浑身都没有力气。
他蹙眉看着我:“你发烧了。”
“啊。。。。。是吗?怪不得。”我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好像是挺烫的,怪不得有些难受。
脑袋上面重重地,那块压着我的东西触感越来越明显,还有水滴顺着我的两边流进我的颈间,我伸手往上摸了下,一块软软的毛巾,是他给我敷的?
宋未臣这时候及时按住我的手,他冷喝一句:“你干什么?”
“不舒服,很凉。”
我低下头,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也忍着,这么大的人了,发烧也不知道吗?橙子就睡在你的旁边,万一传染给她。。。。。”
我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些颤抖:“你是在怪我吗?”
他不悦的声音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深邃沉寂地眸子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睁大眼睛,努力地想要在他脸上找到一点关心和歉意,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嘴里渐渐泛苦,我磕上眼:“我累了,想睡一会。”
他嗯了一声,灼热的视线在我脸上盯了一会,还是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离开,我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紧闭地房门,我的心好像也被他的举动一点点关上,原来想和他撒撒娇,可是……深呼几口气,我不停的跟自己说冷静冷静。
宋未臣没有再进来,他把橙子也抱走了,房间里静的可怕,身上出了一通黏腻地汗,额头上的毛巾也渐渐和我的温度融合,一旁还放着水杯和体温计,我将毛巾撤掉,自暴自弃地躲进被子里,任由热浪在我体内一波'波地冲击。
脑袋晕乎乎地,没一会儿,我又沉沉地睡过去。
“冷。。。。。”
睡梦里,我一会热,一会冷,可是就像梦魇一样,我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脑海里空白一片,却有一直有个背影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我快步走上前,想要抱住他,可是一扑一个空,低下头,我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鼻尖忍不住酸涩,竟是坐在地下嚎啕大哭。。。。。
这时候,那个背影又出现了,看着视线所及的鞋子,裤腿,再往上看,这次居然是正面,他正微微低头,眼神淡漠地看着我。
但满心欢喜的我却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起身揽住他的腰,脑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