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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听说,君修先是去了皇上那里,本是要向皇上请辞的,可皇上说他伤重着,连日的奔波对身子不好,回封地也没必要急着这几天。
还说苏媛刚嫁入皇家,还有许多规矩都不甚明了,便趁着这些时日,让方凌雪好好□□□□。
话说得格外好听,可皇上的随口一言,从来都是圣旨。
君修只能领命。
之后的几天,苏媛白日里都会来宫里,到了夜色将临时才会回行馆去。也不知是不是千锦的错觉,她总觉得,不过几日的功夫,之前苏媛脸上天真而干净的话,竟一点点地不见了,隐隐地有了方凌雪的影子。
☆、034 旧事重提
这些日子里,皇上一直私下里查着,却都没有江兰馨的半点消息。
一天夜里,方凌雪留苏媛用了晚膳,千锦送她出宫后回去时天已黑透,路过一片花丛时隐约看见里面一抹红影。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果然见一身粉红衣衫的女子站在清液湖边,她眺望着远方,身边了无一人。
看身形,是像极了江兰馨的。
她低唤一声:“淑妃娘娘,是您么?”
那人闻声,先是微顿,之后却拔腿跑开。千锦绕过湖边花丛追过去,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她到那人刚站过的地方看了看,正四下打量时,却觉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她毫无防备,整个人“澎”地一声掉入水中。
秋夜的湖水冰凉入骨,她拼命拍打着湖面,可人还是不停地往下沉,嘴里也不知呛进了多少水,偶尔头会冒出来一些,水雾中只见岸上一抹粉红的影。还是那样窈窕地身形,可朦胧之中,千锦只看到她转着身,悠悠然往别处去了。
湖水汹涌地灌进来,不一会儿她手脚就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往水中沉去,紧接着连最后一丝意识也没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那个粉红色的身影不停地在我面前晃啊晃,她大声问着你是谁,那人依然背对着她,耳边却响起了江兰馨猖狂的笑。
在那之前,她设想过无数离开这世界的方式,有惨烈的,决绝的,义无反顾的,痛彻心扉的,却从没有过这般窝囊的。
她甚至不知道推她下水的是谁,也不知那人为何要她去死。
她以为她活不了了。
可她还是活了过来。
醒来时胸腔极其难受,她连咳好多声才终于舒服了一些,耳边有人惊喜地叫着,她睁开眼,一个婢女正手忙脚乱地要出去,另一个过来探了探她额头,问她可曾好些。
是她自己的房间,那两宫女也是中宫的人。
她挣扎着坐起身,不一会儿,方凌雪和苏媛就一起来了。她才发现,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都快到午时了。
她连忙起身想要给她们行礼,方凌雪在旁边摁住她,面上虽无甚情绪,可还是有些不好看。
她问千锦昨夜发生了什么,又问她,为何她会落入清液湖里。
千锦默了。
她是要去寻江兰馨,无意中惹了这岔子,这种因由她自然不能说。可这几个月来,宫中闹鬼的事从未消停过,若她编别的理由,方凌雪只需一查就能查个通透,更何况,她并不能确定当时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在。
于是回道:“昨夜奴婢送完王妃,回来路上好似看到了淑妃娘娘,等奴婢靠近时她却突然不见,奴婢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正要往回走时,背后就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奴婢推进了湖里。”
听她说完,苏媛脸上染上浓重的惊骇之色,可这几日她已沉稳许多,虽感觉是有话要讲,却还是咽了下去
方凌雪微微皱起眉头,默了一瞬,起身说千锦身子未好,今日便不必伺候了。
而后便往门口走去,苏媛忙跟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朝千锦看了一眼。
等她们走后,旁边的婢女才说,昨夜湘嫔和倾嫔宫里又闹鬼了,死了两个人,院中墙上还用血写着:血债,就拿血来偿!
以前虽说闹鬼,也死过人,可这血书却是第一次有。
起初她们还不是很信,总觉得神鬼之事玄乎得很,但此时听千锦说起昨日遭遇,却又不得不信了。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千锦听得有些烦,便遣了她们下去,说是累了,想休息。
她们替她带好门,她躺在床上,心里翻来覆去地把昨夜的事想了又想。
确是一个粉色衣衫女子没错,那身形也确实是江兰馨的身形。
可是……果真是她么?
宫中各处的出入口都是封了的,她绝不可能离开皇宫,又是已逝的身份,宫中还有众多君修的人接应着,此时她不在皇上身边,若想做这装神弄鬼之事再好不过。
可江兰馨为何要推她入水呢?
又或者,她昨天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江兰馨!
可不是江兰馨,又能是谁?难不成当真是常悠回来了么?都说她与常悠长得相像,昨天的事又都太巧了!
她闭上眼,这想不透的事,再想也是徒劳。
千锦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一个婢女过来送了膳食,她才知道,夜已经很深了,连饭菜都凉了。
可白天睡得多了,此时没有一点睡意,她正想着起身出去走走,窗棂处突然传来细细的敲击声。
她凝神细听片刻,那声音虽时有时无,又很轻浅,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听得清晰。
她稍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过去打开了窗。
窗外站的是江兰馨,她示意千锦熄了灯,这才翻身进来。
她刚站稳便问:“昨天来时见你房里乱糟糟的,今日才知你是落水了,此时可曾好些?”
“谢淑妃关心,奴婢已经没事了!”
“无事便好,今日我有事要与你说,这些称呼便先免了!”
千锦应着,可听江兰馨这么说,似乎全然不知她落水缘由,也完全没有想过,她其实也怀疑过她。
如此看来,当真不是她么?
她紧盯着面前人的脸,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奈何夜色暗沉,终究是看不仔细。
江兰馨却完全没有意识,只凑到她耳边,细细碎碎地说了一些,而后匆匆从窗子里离开了。
千锦过去关上窗,刚好一阵冷风扑到我脸上,她一个激灵,才终于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
江兰馨说,她还在皇上身边时,就查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虽然一直理不清楚,但总归是有了线索,于是顺着查了下去。
当年常悠是得了一个宫人的消息,说是皇上在桃花林中等她。她毫不怀疑地去了,旁边却突然冲出一男子抱住她说,悠儿,我好想你,刚好这时,皇上和方凌雪还有湘嫔倾嫔都一并出现了。
常悠百口莫辩,偏偏皇上审时,那男子声声地喊着“悠儿”,还求着皇上放她一条生路。
可越是这样,皇上越是愤怒。
于是当场将那男子斩了,把常悠关在了宫中。
夜里赐了一颗毒蛊,那毒由血蛊制成,发作起来会肠穿肚烂,皮肉不复,只一日便化为白骨。但那蛊性温,若无引它便只会长眠,中蛊者也会随之睡去,无病无痛,不老不死。
常悠把它吞了,第二天皇上来时毒性刚好发作,她在他面前七窍淌血,皮开肉绽,最后只剩一副枯骨。
可那之后,送毒的太监不见了,昔日随着常悠入宫,之后常在中宫的一个小宫女也不见了。
几日后有人在清液湖里捞起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但被水泡的时间长了,尸体都已经腐烂,早已辩不清容颜,可熟悉的宫人都说,那是之前不见的太监和宫女。
江兰馨查到这些,她说她总觉得奇怪,宫女忠心随主子去可以理解,可为何那太监也会无端死去?
她顺着往下查,却隐约发现,那小宫女可能还活着。她家境贫寒,无父无母,随常悠进宫后便随了常姓,唤作常宁。
她失踪的这些日子,便是出宫去寻常宁了。
可天下之大,常宁即便真活着也一定会隐姓埋名,她出去打听了一番,始终一无所获。
她回了宫,可一来就发现出了事。
可偏偏,她又不能回皇上身边去,倘若皇上问起她根本没法交待。宫墙如此高,方凌雪还在,太子和几位皇子也还都在,这些没做完的事她都不能丢下,所以她得用一个光明正大的方式回来。
她让千锦帮她。
千锦深吸一口气。
不是江兰馨,那昨天那个粉衣女子会是谁?
情势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035 栽赃陷害
那夜尤其漫长,到天快亮时千锦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是早膳时辰。
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正胡乱地梳洗着,只听得外面传来苏媛的声音:“千锦,你好些了么?”话刚落下她就到了千锦旁边。
千锦屈膝想要行礼,她伸手过来扶,说她们也是共过患难的,无旁人时没必要拘礼。
千锦道了谢,随着她一并站起身。待她抽手时,千锦的手顺着她的滑下,她指间的玉戒就落在了她掌心。千锦稍稍松开手,又往前走了一步,那戒指刚好落在她脚尖,被她踢得滚到了床下。
苏媛见千锦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让她与她一同去正殿。
也是到了方凌雪面前千锦才知道,昨日夜里,湘嫔寝宫周围守着数十守卫,倾嫔留宿在了她那里,可早晨起来,院子里依然有那一行血字,那些守卫都说,夜里他们半点都不敢怠慢,确实是没看着人,也确实没听到什么动静。
湘嫔闻言,当时便惊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真的是她,真的是!”
任凭倾嫔如何劝,她都冷静不下来。太医去看过,说她是惊吓过度,且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着,这次是真的扛不住了。
此时已经有些疯言疯语了。
方凌雪让千锦与她一道去看湘嫔,苏媛想要跟过来,可方凌雪说,她年岁尚小,这种事不论真假终归晦气,让她先在中宫等着。
苏媛也不恼,只往殿里去了。
千锦与方凌雪到湘嫔寝宫时,里面正满满地跪着一屋子人,外层是一众侍卫模样的人,里层几个小宫女低声抽泣着,往房间里去,只见两位太监愁眉紧锁,时而看看床上的人,时而互望一眼却都摇着头。
而床上,湘嫔抱着双腿缩在角落,倾嫔在旁细细安慰着,可湘嫔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方凌雪对外面人道:“去,把刘太医请来!”
两位太医忙跪到地上,脸上全是惊惶之色。
她要请刘太医,不过是怀疑湘嫔装疯卖傻罢了,那时在春和屋外抓到她的人,方凌雪就一直觉得这宫中闹鬼之事是湘嫔所为,只是后来接连发生了好多事,她没有时间去细查,这才一直不管不问。
刘太医不一会儿就来了,他给方凌雪行了礼,就径直往里间去给湘嫔把脉,末了,他朝方凌雪点点头,禀报道:“回皇后娘娘,湘嫔娘娘是心疾,应是受了极重的惊吓。”
方凌雪还是有些不信:“果真?”
刘太医笃定地点头:“果真!”
方凌雪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床上的两人。
而千锦在旁边听着,心里也是越发地惊疑起来,不是江兰馨,不是湘嫔,不是方凌雪,还能有谁?
方凌雪打量了湘嫔许久,吩咐刘太医开几副好方子,便坐到床边与倾嫔说起了近日宫中的种种诡异之事。两人正说到前日夜里的粉衣女子,外面仓皇进来一人,扑到方凌雪脚边便喊道:“皇后娘娘,中宫出事了!”
方凌雪猛然站起身,一边着急地往外走,一边问那人发生了何事。
千锦扶起地上的人,与她一道跟在方凌雪身后。那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将刚刚发生的事细细讲来。
原是方凌雪与千锦一起出宫后,苏媛突然说大婚时皇上赐予她的戒指不见了,这是大事,于是众人都帮她去寻,后来又想起早晨去过千锦那里,就说要去她屋里寻。
这本没什么,可重要的是,苏媛到春和屋前时突然停下脚步,说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婢女们来不及拦,她已推开了屋门。
她顺着声音寻去,而后打开柜子,在柜子里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江兰馨。
苏媛大惊失色,她连忙派人去请皇上。皇上大怒,一边派人送江兰馨回凌安宫,一边命人来请方凌雪。此时皇上与苏媛都在凌安宫里,而江兰馨身子太虚,已经晕了过去。
那人还说,皇上让她来时,身上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感觉全是杀气。
方凌雪脸色沉了些,脚下步伐也陡然快了起来。
行到半路时,远远地看见六皇子退让到路边,他给方凌雪行礼,方凌雪未理。千锦跟在方凌雪身边,经过六皇子面前时,他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冲着千锦的,却又像是看着远方。
凌安宫自上次出事后便很少有人来,此时皇上突然带江兰馨回来,宫里的人早乱成一团,连方凌雪进门,他们都只匆匆行了一礼便接着去忙了。
方凌雪也没工夫追究这些,只旁若无人地往屋里去。
皇上果然站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人,确实是江兰馨,苏媛此刻站在边上,面上全是惊恐之色,见方凌雪进来才似乎舒了口气。
千锦与方凌雪一起跪在皇上脚边,皇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问道:“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淑妃未故的事,臣妾一直不知!”
“朕是问你,为何她会被绑在你已逝婢女的屋子里?”
方凌雪哑口无言。
苏媛一向与她交好,苏媛的证词,她根本辩无可辫,除非她能拿出证据证明她是被陷害的,可任她再精明,也只是此刻才知江兰馨没死,她根本就没时间去查这中间的关节。
皇上掐住她下巴:“你便是这样做皇后的吗?”
跟刚传话的人说得一样,此时他身上透着的全是杀意。
一贯冷静的方凌雪终于有了惧意,千锦往前爬了两步,抱住皇上腿道:“皇上恕罪啊,淑妃娘娘的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皇后娘娘无关啊!”
“滚开!”皇上一脚踹开她,手中也一并将方凌雪狠狠地甩开,话里满满的讽刺,“你倒真是可以,养的下人可都是忠心得很!”
在皇上眼里,千锦应是江兰馨的人,所以即便她这么说,他也决计不会相信。也就越发地笃定,绑架江兰馨这件事,方凌雪连她这个贴身婢女都瞒着。
方凌雪趴在地上,江兰馨的事,她一个字都反驳不了。这种情况,说多只会错多。
☆、036 死而复生
皇上让方凌雪先回宫里待着,千锦想要扶她起来,可皇上呵斥了她,说得让他这皇后长些记性,这两日就不必用人伺候了。
还说千锦以前是跟着江兰馨的,倘若江兰馨醒来,看到她心里肯定会舒坦一些。
所以让她守着江兰馨。
过了半个时辰,江兰馨终于醒转过来,她一看到皇上便急急地握住他的手,说她以为自己会死掉,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
皇上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千锦移开视线,正好撞上苏媛四处飘散着的目光。她斜倚在墙上,脸上虽涂了胭脂,可依然让人觉得无比苍白。
千锦微默一瞬,走过去想扶住她,可她却笑笑,摇着头说没事。
千锦顺势抬头,迎着窗子里漏进来的日光,看见她的头上,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流光溢彩。
莫名的,千锦只觉鼻头一酸,眼里几乎要溢出泪来,可苏媛却反握住她的手,没用力,却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床上的两人依偎了片刻,江兰馨不再哭哭啼啼,皇上问她都发生了什么,她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细声说起来。
她说那天她一个人在宫里,外面却突然来了几人,二话不说就将她绑了起来,她本想要大叫,可她还没开口,就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之后她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已经饿得全身乏力,可还是拼命地撞击着周身的东西,好在不一会儿苏媛便来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在说的过程中,她不着痕迹地强调着,被抓后她失去了意识,醒来后不久就见到了苏媛。
她是要把千锦撇出去,不然她就住在春和旁边,但凡这屋里有一点儿动静,,千锦就能感觉到,又何须等到苏媛来发现她。
皇上没再多问,吩咐了人准备膳食,便让人传旨去中宫,说皇后妒心太重,失了后宫之主的贤德,之后这后宫的事务,便全都交给江兰馨去打理。
之后他便离开了。
他走后千锦跪在江兰馨床边,江兰馨瞥了苏媛一眼,俯身过来给了她一巴掌,只是她身子虚着,虽用尽了全力,却也没有打得很疼。
她趴在床沿,怒气冲冲地道:“滚回你主子那儿去!”
千锦挑起眉:“娘娘以为奴婢愿意在这儿么?只是皇上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罢了!”
苏媛被她们说得一愣一愣的,却也只是在旁边看着。
江兰馨继续道:“现在本宫让你滚!本宫的命令,你敢不听么?”
“娘娘如今掌着后宫的权,奴婢当然不敢不听!”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福身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了凌安宫。
江兰馨回来了,可方凌雪依然认为,是千锦要嫁祸德妃,这才狠心将江兰馨毒害。
所以江兰馨,只能恨千锦,恨她背叛了她,恨她算计了她。
千锦才走出不远,苏媛也追了出来,她看着千锦,眼里有疑惑,却什么都没说,许久才问她刚刚被打的脸,可还疼着。
千锦摇摇头。
苏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温柔着道:“无事便好!”
那夜苏媛没有回去,方凌雪刚被剥了权,到很晚也没说要歇息,苏媛便在厅里陪她聊天。
皇上说不让人伺候方凌雪,可没说不让人伺候苏媛,千锦本要在旁边守着,可苏媛说,她前日落水今日被打,年纪还比她小两岁,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