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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于姜以沫是愧疚，从没有深究过在自己的心底，姜以沫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他知道她是重要的，无可替代的，可是当姜以沫疯了之后，他才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无法想象今后的人生没有她的参与。
这一次，郑相濡避无可避，他带着姜以沫到这里，在他们孩子的墓前，他说，“姜以沫，对不起，我曾经伤害了你。”
“我是个混蛋，明明爱着你却不自知。固执的不愿意承认，害的你我都在挣扎。”
“是我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忏悔。”
“我愿意背负所有的罪恶，如果你愿意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低头看着姜以沫，神色慎重，可是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雨越来越大，他将伞撑到姜以沫头上，自己浑身淋透了。
如果是从前的姜以沫，一定大惊小怪的将伞塞回他头上。
她宁愿自己挨饿受冻，都不愿意他有一丝难过。
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姜以沫……恐怕是真的被他伤透了心了。
他忍着心中的酸涩轻声道，“以沫，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不足，可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互相爱着对方，迟早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说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性，可是都是他内心真是的想法。
“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我们可以一辈子幸福的在一起……”
他怀中的姜以沫猛地一震，迷茫的眼眸中流露几丝悲哀。
“不，不会了，没有了！”
她喃喃的说道，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泯灭。
郑相濡抱了很久才放开姜以沫，他看了看时间，带着姜以沫对墓碑说道，“忘了她吧，就当是放过自己，重新开始。”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姜以沫突然疯了一样的冲过去紧紧的抱着墓碑，大雨很快就将她淋透了，郑相濡一惊，赶紧过去抱她，但是却被她推开。
她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空洞而迷茫，可是不管郑相濡怎么拉她她都不愿意离开。
郑相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痛的无法呼吸。
就在此刻，他觉得自己一无是用，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跪倒在墓碑前，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抱着姜以沫和墓碑，就像是将母女两个都抱在了怀里。
☆、第四十三章 报应
天气晴朗的时候，顾景生回了国，不同于之前的悠闲自在，现在他的眉眼都染上了一丝阴郁。
“我没有想到姜以沫这么没用。”
姜以淮坐在他的对面，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的人说，姜以沫已经疯了，每天就在家里抱着洋娃娃，哪里都不去，郑相濡也不让她出去，他在她身边安排了太多的人……”
顾景生眉头微皱，“疯了？”
姜以沫疯了？
怎么可能！
顾景生根本不相信姜以沫会疯。
“有没有联系到出入那里的医生？”
姜以淮摇头，“自从是哪个词孩子的事情之后，郑相濡就加大了控制，我们的人根本就触碰不到他们。”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直到姜以淮状似无意的问，“她疯了，你还要她吗？”
废了这么大的劲，最后却只得到一个疯子，是个人都不会觉得愉快吧？
可是顾景生却毫不在意的摇头。
“这就是你和姜以沫的不同。”
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姜以淮脸色一变，可是却依旧忍着不敢发作。
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顾景生目光幽深，手撑着下巴说道，“如果是姜以沫，根本就不会问这种问题，她比你明白什么是爱。”
“如果是郑相濡疯了，你信不信，她连这种问题都不会问，会永远守着郑相濡一辈子。”
姜以淮不说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姜以沫确实有这么傻。
“那你呢？”
顾景生轻笑，“我和姜以沫也不一样。”
“我做不到像她那么忠诚。”
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一个人，不曾想过放弃。
“行了，我可不是特地来听你夸她的。”姜以淮嗤之以鼻，“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办？”
顾景生微笑，“你手里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拿出来引诱她出来。”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弱点，姜以沫会跟着我们设定好的计划走的。”
……
姜以沫正在唱歌。
她唱的是小孩子的摇篮曲，声音很动听。
郑相濡站在远处，身边是精神科的专家。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一种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目前我个人的建议都是给姜小姐一些刺激，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郑相濡脸色阴沉，“要怎么刺激？”
医生道，“姜小姐的所有刺激点都是孩子，我建议从这方面入手。”
郑相濡沉思，然后点头，“在保证她的安全下进行，如果……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她没事。”
郑相濡吩咐道。
没有什么比姜以沫的安全更重要，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最深刻的领悟。
他不怕姜以沫一辈子疯傻，他只怕她疯起来会想着伤害自己。
医生点头答应。
郑相濡看着远处的姜以沫，神色有几分迷惘。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还在畅想孩子出生后要怎么办，以后会不会幸福，短短几个月，孩子没了，姜以沫疯了。
郑相濡揉着自己的额头，苦笑，这大概是他前半生做了大多错事，所以才会有报应吧。
只希望，姜以沫能够过的好一点，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第四十四章 我知道孩子在哪
“宝宝……”
姜以沫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她神色呆愣，看上去很可怜。
郑相濡恨不能将她抱在怀里揣在兜里，到哪里都带着她。
可是不行。
“以沫，我要出国去谈工作了，很可能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你会不会想我？”
他蹲在地上，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弄到耳后，然后轻笑；“瞧我说了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想我？”
“在家要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我会每天和你视频，等我回来。”
郑相濡的离开没有给姜以沫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直到郑老爷子找上门。
郑老爷子自从分知道姜以沫疯了，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见她一面，可是郑相濡防范的厉害，好不容易他走了，他才得以过来。
没了郑相濡，那些人都不敢拦着老爷子，看着他一路走到姜以沫跟前。
“姜以沫？”
自从姜以沫和林母达成共识，不能给郑家带来利益，郑老爷子就决定换个孙媳妇了。
郑家不需要没用的人，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个疯子。
孩子没保住，还成了这样，就是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要，更何况郑家？
他挑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鄙夷道，“滚出我们郑家，这里不需要疯子！”
姜以沫一动不动。
郑老爷子冷哼，让他带来的人将姜以沫带到车上，郑家剩下的佣人想要拦着，但是哪里真的敢用力，那位是老太爷，就是郑相濡都不能随便对待。
佣人们给郑相濡打电话，可是郑相濡还在飞机上，根本接不到电话，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以沫被人带走。
郑老爷子上了年纪，到了车上一个劲的犯困，偏偏姜以沫一直吵闹不休，他不耐烦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丢下去吧，吵死了。”
外面是一条荒芜人烟的公路，旁边是密林，将一个疯子丢在这路上，会发生些什么不言而喻。
可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姜以沫推下了车。
姜以沫站在公路上，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坏境，慢悠悠的走着。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美丽的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姜以沫歪着脑袋，不说话。
顾景生看了一会，确定面前的人真的不认识他，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要跟我走吗？”他伸出手，可是姜以沫并不碰他。
他也不气馁，笑道，“听说你在找你的孩子，我知道她在哪，你要和我去见见她吗？”
姜以沫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进他手掌中，一字一句问，“你知道她在哪吗？”
“是的，我知道。”顾景生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当然知道那孩子在哪。
因为就是他吩咐姜以淮去抱出来的啊。
本来只是打算用那个孩子逼迫姜以沫去找他，谁知道，姜以沫疯了。
没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另一只手拨通了一个电话，“谢谢你，郑老先生，人我已经找到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
“听说你最近在物色新的孙媳妇，我觉得姜二小姐很不错。”
“她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第四十五章 她在哪
郑相濡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他当即就订了机票回去。
“你们连个人都看不好……”他像是个暴怒的狮子，在房间里打转。
“我们又不敢拦着老爷子……”
“废物！”
郑相濡很少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他赶到了老宅，郑老爷子正坐着喝茶，郑相濡走过去，一手掀翻了茶桌。
老爷子脸色一沉，“混帐东西，你做什么！”
郑相濡毫不示弱的瞪过去，“她在哪？”
“你说姜以沫？我扔了，就在你家回来的路上，她太烦人了……”
“碰！”郑相濡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你应该祈祷她没事，不然我决不会放过你！”
郑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郑相濡，你这个疯子！我是你爷爷！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你！”
“那个疯子有什么好！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郑家的吗？”
郑相濡暴躁的扯开自己的衣服，“她是我的妻子！”
姜以沫是郑相濡的妻子，他们注定这辈子要在一起的！
郑老爷子冷哼，“什么你的妻子，当初要不是她下药，我看啊现在是你妻子的就是姜以淮了！正好，她现在疯了，你干脆拨乱反正，和以淮在一起吧！”
郑相濡大口的喘息，然后反问，“你之前不是说姜以淮是小三生的孩子，不可能做郑太太？当初让力挺以沫的是你，现在让他走的是你！”
他愤怒的咬牙，指着老爷子怒吼，“说到底，你不过是觉得以沫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已！我告诉你，我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以沫！”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哪怕是拖上争个郑家，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他抬腿就走，郑老爷子在他身后气的摔桌子。
孽障！
他沉下脸，打了一通电话给顾景生，“人你带走了吗？”
顾景生微笑，“当然，我们在国外，很安全。”
“那就好，郑相濡带人去找那个疯子了，你把她藏好，永远不要让她回来！”
顾景生大笑，“我会的！”
姜以沫坐在他身边，神色焦灼，“我们真的能找到孩子吗？”
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哪，不在乎顾景生要做什么，她脑海中只有孩子这个单词。
顾景生很满意现在的她，也不满意。
满意她不再惦念郑相濡，不满意她完全将他当成了陌生人。
他带着姜以沫回到自己在国外的家，姜以沫欢快的跑进房子里，里面有婴儿的哭声。
姜以沫停下脚步，神色惶惶，不敢往前。
“宝宝……宝宝。”
那是她的孩子！
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孩子！
姜以沫眼神不停地闪烁，兴奋的看着顾景生，顾景生笑着推她，“去吧，你的宝宝在里面。”
姜以沫拔腿就跑。
一个穿着婴儿服的小姑娘躺在摇篮里，边上站着恭敬地佣人。
孩子哇哇的大哭，声嘶力竭，姜以沫心疼的厉害。
她跑过去抱起孩子，轻声的哄着。
说来也怪，那孩子就不哭了。
姜以沫一边笑一边流泪，“这是我的孩子，我的！”
“我找到你了，宝宝。”
☆、第四十六章 他的女人
郑相濡将自己家出来的公路方圆十里都搜了一遍，范围扩展道全城，依旧没有姜以沫的身影。
但是姜以沫失踪的消息却被很多人知道。
顾景生看着在花园里哄孩子的姜以沫觉得神清气爽，如果没有那个一直哭的小鬼就更让他觉得开心了。
没有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所以顾景生对于这个孩子说不上有多喜欢，憎恶更急多一些。
如果不是姜以沫离不开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将她丢出去！
顾景生看着姜以沫，觉得很得意，这可是从郑相濡手中抢过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那对母女身边，也许是因为心情好，难得的想要逗弄一下那个小宝宝。
他捏着孩子的脸，孩子娇嫩的脸上立刻浮现红痕，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姜以沫心疼将她搂在怀里，“放手！”
她愤怒的瞪着他。
顾景生收回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将姜以沫带到了国外，所以，他认为姜以沫没有了威胁，于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他伸出手摸着姜以沫的下巴，“以沫，你是个聪明人，要知道你现在寄人篱下……”
姜以沫听着孩子的哭声，拼命的甩开他的手，骂道，“放开我！”
吐字清晰的狠。
顾景生眉头一皱，“你不疯了？”
“你才是疯子！”
姜以沫知道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她也不想去理会那些事情，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可是现在，她找到孩子了。
她不能在那样沉默。
顾景生嗤笑，“以沫，我们是好朋友，我救了你两次，还帮你找到了你的孩子。”
“你该感谢我，而不是这样防备的看着我。”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再次伸出手指，摸上姜以沫的脖子。
姜以沫躲开。
顾景生拉下脸，伸手去抢她怀里的孩子，孩子本来就哭的小脸通红顿时更加严重，姜以沫紧紧地抱着孩子，低声道，“顾景生，我感谢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帮助，但是这是两码子事……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一边说着，眼睛到处乱转，不停地打量那个地方能够适合……逃跑。
姜以沫不是傻子，她只是不愿意去动脑子，但是现在她还带着孩子，脑子飞快的运转。
顾景生对她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足以说明，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在伪装。
用温和的外表和态度夺得她的喜欢，让她卸下防备，然后，撕开真面目。
姜以沫虽然疯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些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
顾景生为什么会刚好在那条马路出现？刚好遇见她？
她的孩子怎么在他这里？
姜以沫心里有了答案，但是现在还不是捅开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她和自己的孩子还没有能力离开顾景生。
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带着孩子一起。
顾景生眼神在她身上流连，正准备做些什么尽兴的事情，客厅里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他无奈的松开手，“这次先放你一马。以沫，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他在姜以沫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眼神得意极了，可是姜以沫却觉得恶心，等他转过身，不停地用手背擦自己的脸，直到脸颊隐隐作痛才停下动作。
姜以沫抱着孩子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亮，电话！
她可以偷偷打电话给别人求救！
☆、第四十七章 勾结
顾景生是个很自负的人，他将姜以沫带回家，除了不准她出去，倒是没有不让她联系外界，可能是因为姜以沫之前是个疯子，他根本不担心她会记得怎么和别人联系吧。
姜以沫找了个夜晚，等所有人睡着后，拨打了一个号码。
“妈妈，我是以沫，救救我。”
她本来准备给郑相濡打电话，可是在同一个城市的林母应该会更加方便，而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郑相濡。
那段时间她做了太多让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愚蠢的事情。而且，郑相濡，出乎她意料的耐心让姜以沫渐渐明白了什么。
一种又酥又酸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姜以沫对郑相濡……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爱他，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同样的，她还恨着他。
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恨他明明知道孩子死了还要弄一个假的回来欺骗她。
可是……宝宝没死。
这一切都是顾景生的阴谋，郑相濡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担心她接受不了。
一旦恢复理智，姜以沫就明白了郑相濡做那些事情的原由。
可是理智和情感几乎不可能统一战线。
她……无法说出原谅二字。
林母接到这通电话很惊讶。
她还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既然姜以沫打了这通电话，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姜以沫和林母商量好之后的事情，姜以沫小心挂了电话，回到房间，路过顾景生房间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女人的笑声。
姜以沫敢肯定，今天没有外来的女人到这个房子里，所以里面的人，难道是佣人？
姜以沫只要一想到顾景生和佣人……不由得浑身恶寒，这个顾景生也真是荤素不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转身欲走，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怎么处理姜以沫的那个孽种？”
那个女人要处理她的孩子！
姜以沫一怔，屏住呼吸贴着门缝向里面看过去。
顾景生正在和什么人视频，距离太远，姜以沫看不清屏幕里的女人到底是谁，但是给她的感觉无比熟悉。
“等以沫真正属于我，我就将那个孽种丢到外面，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呵呵，顾景生，你说我比不上姜以沫，你又何尝比得过郑相濡？”
“好歹他和我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说句不可能的话，郑相濡这辈子碰过的女人，绝对只有姜以沫一个。”
姜以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