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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种想法也不成立，刚刚她进来时，看到余氏袖子和肩膀上的血迹，如果她真的和人合谋，怎么可能杀了董大之后，还陪着他的尸体躺一晚上呢。
所以肯定不是她。
刘曦抬头看着那茅草屋顶，道：“你说，像这样的屋顶，我们可以用手挖出一个洞，从上面跳下来吗？”
旁边的那个捕快又说话了。
“这恐怕不行，你有所不知，这屋顶虽是茅草盖的，但一层接一层地铺起来的，要想在上面挖出一个供人出入的洞，势必要破坏屋顶的。”
刘曦走出屋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屋顶上是厚厚的茅草，看不出什么痕迹。
刘曦蹲在上面，手开始用力去扒那些茅草，可那些茅草一环扣一环，刘曦根本扒不动。
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扒出半个手掌大的地方，刘曦把手伸进去，眼睛往屋里看。
屋里的陆子枫立即叫道：“看到你的手了。”
刘曦透过那缝隙，也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
可她再用力入旁边扒，却发现要连着她自己蹲的那块位置都要拉起才可以。
刘曦放弃了，收回手，把茅草拨回原位。
她站起身，准备下去，回身看了一下，发现刚刚那个扒开的洞口被复原之后，跟其他地方一模一样，只看得到黄黄的茅草，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刚刚的位置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跳下了屋顶。
叶开走到她面前道：“就算凶手能从屋顶把董大杀了，那凶器呢，凶手怎么取走的，就算是暗器所伤，也总得留下什么吧。”
刘曦摇摇头，她自己也想不通。
屋里，黑鬼已经指挥着捕快将董大的尸体抬回刑部。
刘曦又沿着董大的房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后，只得随着黑鬼他们一起返回城里。
叶开留下了两名捕快，让他们先把现场看管起来。
而董大的妻子余氏，也带捕快带回了刑部。
毕竟她昨晚一直和董大在一起。
这边刘曦他们在查案，而刑部陆迅，在忙完了所有公文后，又拿出叶开那一份口供再看了一次。
他也在考虑，要不要去天牢见谷三金（也就是叶子禾）。
他隐隐感觉到，叶子禾有些特意和刘曦捌开关系的意思。
不过他这样一做证，刘家的罪名确实不成立了。
陆迅在考虑，什么时候进宫跟皇帝禀报此事，若是等到元阳长公主进京，太后被放出来。
那就算刘家是被冤枉的，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从天牢里出来。
他正想着，大理寺卿阳岩和魏澈找上门来了。
看着陆迅书房里这么大阵式，不由地好奇地看了过来。
陆迅起身迎接，忙领着他们去了一旁的偏厅喝茶。
魏澈直接上前道：“我们今日来，是为了聂远的案子，案子已经全部审结，物证口供也都准备好了，主审的几位候爷也呈上了奏章，找个时间，一起去向皇上面禀就可以了。”
陆迅点头回道：“这事也终于查实了，聂家的气数也算尽了。”
于是，陆迅和他们约好，待过了午休时间，就进宫去回禀皇帝。
大理寺卿阳岩把事情敲定后，就离开了刑部。
等阳岩走后，魏澈才问道：“他们三个呢？”
陆迅一听，就知道是在问刘曦他们。
“城外发生了一件案子，他们去勘查现场了。”
魏澈躬身作揖道：“聂远的事情了了，我现在手上也没有其他事情，不知可否留在刑部，跟着他们学一学查案。”
陆迅摇摇头：“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要跟着他们尽管跟就是了，不一定要留在刑部。你将来是要接你父亲的班，留在刑部算什么。”
魏澈一想，陆迅的话也对，对着陆迅道了声谢后，又坐回到原位。
见魏澈要在这里等人，陆迅随口问道：“魏候爷什么时候回京？圣上可有旨意下来？”
魏澈回道：“宁城那边工事防御都须重新整顿，现在又没有封边关将领，估计一时回不来。”
才没说两句，刘曦和叶开他们就已经回来了。
进到书房，三人没管陆迅在不在，直接朝着那三个箱子走去。
待看到蔡申带着人在对腰牌时，立即问道：“查得怎么样？”
蔡申没有抬头，手里的毛笔飞快记录着。
“还差一点，下午可以查完。”
这时叶开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陆大人呢？”
一旁的值班的捕快指了指旁边的侧厅，回道：“魏世子来了，正和陆大人在里面说话呢。”
叶开抬脚往侧厅走，走了两步却发现刘曦没有跟上来。
他转身道：“走，去跟大人说一下董大的情况。”
刘曦摆了摆手：“情况你都知道，你和陆子枫去说吧，我在这里帮忙。”
说完，刘曦就站到那几位书记旁边，帮他们筛选腰牌。
叶开和陆子枫盯着刘曦看了一会儿后，两人才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往侧厅走去。
他们知道，刘曦是不想碰到魏澈。
侧厅里，陆迅听到叶开他们的声音，两人都看向进口。
当看到就叶开和陆子枫两人进来时，魏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刚刚明明听到了刘曦的声音。
叶开没有理魏澈探究的眼神，上前直接跟陆迅说了董大的情况。
陆迅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蔡申早已经派人去兵部查过了。
董大确实曾经参加过清剿许州起义军，这段经历和朱文一模一样。
一样的杀人手法，一样的腰牌，估计明天两桩案子传出去，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说是许州起义军来报复了。
死得这么离奇，到时候又会扯出鬼怪之说。
可真的不是那些人做的吗？虽然大牢里的叶子禾不可能，但外面还潜伏着他的人啊！
可他们会傻得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吗？
如果百姓的风评一边倒，那到时候翻案，恐怕也不能服众。
或许这就是凶手的目地，让百姓来阻止他们翻案。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百多人
刑部书房里，刘曦正埋头在那些腰牌上，对叶开他们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毫无所觉。
等到她和蔡申把名单整理出来，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她抬头和蔡申相视一笑，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对完了。
蔡申拿着那份名单给陆迅看，而叶开很贴心地吩咐人去拿，热在灶台上的饭菜。
通过筛选，有三百多人的腰牌被偷走，名字写满了几张纸，其中朱文和董大的名字赫赫在列。
陆迅看完后，将名单递回给蔡申。
“你去核查一下，把不在京城的，和没有参加过清剿许州起义军的，全部筛出来，看符合条件的还剩下多少。”
蔡申领命，接过名单，带着那几名书记，就直接往外走。
这时已经有下人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刘曦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嘟地响了一声，看着自己脏兮兮地手，便跟着蔡申走出书房。
“蔡大人，吃过饭再忙吧，饭菜都送来了。”
刘曦一边说，一边走到屋外的池塘，找水洗手。
蔡申刚刚一直忙着，也没注意刘曦，此时看着她，立即就认了出来。
他脸上浮起惊讶，但随即想到最近案子的进展，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没事，我先安排好，你先吃。”
说完蔡申带着那几名书记走了。
刘曦洗了手进来，叶开已经将饭菜摆在书房正厅旁边的桌上。
他直接把筷子递到刘曦面前，刘曦接过后，坐下就吃了起来。
魏澈坐在旁边正厅的椅子上，时不时看向刘曦，刘曦低头吃饭，当没看见。
而叶开弄好后，也在刘曦身旁坐下，拿起了碗筷。
“你也没吃？”刘曦咽下口中的饭，问道。
“刚刚没胃口，只吃了一点。”
叶开夹起一块辣子鸡，大口的扒着饭，哪有一点没胃口的样子。
刘曦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故意道：“活不干，吃得倒多。”
叶开听到这话，笑起来，夹过一个鸡腿放到刘曦碗里。
“知道你做得最多啦，不用这样暗示我，来，奖励个鸡腿。”
说完对着刘曦露出他最灿烂的笑容。
刘曦咳了一声，差点被呛到。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最近刘曦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吃得也少，今天或许是饿得狠了，刘曦竟吃了一整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而旁边的陆迅和魏澈他们，虽然一直在聊案子，但眼睛却总是看向吃饭的两人。
等到吃好喝好后，刘曦问道：“霜月现在在哪儿？”
刘曦心里已经认定，这案子的幕后主使一定有霜月。
陆迅也明白刘曦的意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据查，霜月的右脚脚筋断了，她的右腿已经废了。”
刘曦有些惊讶地看向陆迅，她没想到霜月会伤得这么重，容侦说霜月的伤是叶子禾做的，那他在牢里不是很危险。
陆迅挑挑眉：“所以，你要见她，去天牢等就可以了。”
话音才落，门外就进来了一个捕快。
跪下回禀道：“启禀大人，霜月带着人去了天牢，要见昨天被抓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刘曦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叶开离她最近，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
“现在去见霜月，只会打草惊蛇，何况你还是个通辑犯。”
刘曦愣了一下，讲实话，她都快忘了自己被通辑的事。
她转头看了看屋里的众人，才笑着道：“都快忘了这事，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打算去跟踪她，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叶开：“要跟踪也不应该你去，我们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合适，我们就算被发现了，也能遮掩过去，但你不行。”
刘曦一扬下巴：“可你们的轻功都没我好，论这个来说，我最合适。”
说完，刘曦腿微曲，一闪身就从叶开的手下绕了过去，眨眼已经到了门外。
“放心，我会注意的。”
她的话音落下，人也已经走远了。
叶开未动，魏澈已经追了出去，陆迅喊道：“不要忘了，一会还要进宫。”
魏澈没有回头，但脚步顿了一下，陆迅看他听到了，便又看着陆子枫和叶开道：“一会儿你们也一起去，聂远的事情查实了，皇上肯定要封赏的。”
按理说，跟踪人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看着魏澈追了出去，叶开和陆子枫就没有再动，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叶开皱眉想了下，对陆迅道：“我去通知余老，让他跟着刘曦，一会儿我们宫门口见。”
陆子枫一听，觉得有理，忙说：“行，你赶紧去。”
叶开立即出门了，陆迅看着陆子枫，问道：“既然担心，你们干嘛不自己跟着她？”
陆子枫有些窘迫：“我们轻功确实没她好，跟上去容易被发现，会坏她的事。”
“还真是贴心！”陆迅看着脸色不自然的陆子枫，调侃道。
听到这话，陆子枫有些坐不住，他还不习惯和陆迅聊这些事情。
他起身道：“我去天牢看一下，看霜月有没有闹起来。”
陆迅叫住他：“不用去，没我的命令，霜月进不了天牢，而且，就算她进了天牢，那人也不在天牢里了。”
陈显已经有半日未现身了，估计那人已经被带出去了。
陆子枫没办法，只得又坐回去。
陆迅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娘也说要给你说门亲事。”
“爹，您能不能不在刑部说这些。”陆子枫不想谈。
陆迅：“你每天早出晚归的，比我还忙，哪有其他机会跟你说这些。”
陆子枫转过头，不看陆迅。
“那就别说。”
陆迅又道：“这姑娘你还是别想了，等得了封赏，让你娘办个赏花会，到时候给你相看相看。”
陆子枫不想再坐下去了，也不管陆迅的反应了，直接起身往外走。
陆迅笑着摇摇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有些事情他们也是劝不住的。
而陆子枫虽然是因为不想理陆迅的追问而离开的书房，但也因为陆迅的调侃，心里升起一丝高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和刘曦之间发生了什么。
碰到捕快跟他打招呼，他也笑着应了，弄得对方一脸莫名。
第二百章 被抬着的贵宾犬
没走多远，陆子枫就碰到回来的魏澈。
看魏澈阴沉着脸，陆子枫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好了。
看他这样子，肯定在刘曦那里吃了闭门羹。
事实也确如陆子枫所料，不过不只是闭门羹，魏澈是被直接打落深渊，判了死刑。
魏澈追上刘曦后，向她解释钱氏的态度，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看着魏澈殷殷期盼的眼神，刘曦非常冷静，并且非常直接地拒绝了他。
无关钱氏，无关门第，只直接地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可能。
当时，魏澈被刘曦眼里的坦然和冷静刺激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在她眼里，竟然什么都不是。
他手握成拳，恶狠狠地盯着刘曦，铁拳一出，直接对着刘曦。
刘曦就站在那里，丝毫不惧，一直冷静地看着魏澈。
半响，魏澈的拳头没有砸下来，他气得转身，拳头用力砸向旁边的一颗枣树，刹那间，树上的枣子向漫天飞雨一般落了下来。
嘀嘟！嘀嘟！
枣子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魏澈没再回头，直接按原路返回了。
刘曦叹了口气，转身向天牢而去。
这一幕被跟着出来的叶开看在眼里，当他看到魏澈被枣子砸的时候，莫名的想笑。
他躲到一边，等到魏澈走后，再走出来追上刘曦。
他跟刘曦交待了一声，让她等着余老，就急匆匆地赶去仙寳来了。
而刘曦到天牢时，霜月还冲着那一群狱卒发火。
“你看清楚，这是太后的腰牌，你有几个脑袋，竟敢拦藐视太后。”
那狱卒是陈显特意安排在天牢，挡霜月的，所以他看着那令牌也丝毫不惧。
“请恕在下见识浅薄，并不认识太后的腰牌，辩不出真假，所以不能放姑娘进去，姑娘要进，还请拿尚书大人的手令来。”
霜月此时还坐在抬椅上，她让人把那令牌举到那人面前，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上面刻着当今太后的封号，还有下面国子监的印鉴，这能做得了假吗？”
那狱卒眼睛向下扫了霜月一眼，然后平视着，看向霜月头顶的空气，道：“在下是人，只有人眼，没有狗眼，既然姑娘看得见，那想来有狗眼的是姑娘。”
说完又低头扫了一眼霜月，道：“听说波斯皇室养的贵宾犬都是被人抬着走的，看来我朝也不外如是。”
那低头藐视的眼神，那闲话家常的语气，让躲在暗处的刘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狱卒哪里找的，说话这般讨喜。
围在两人旁边的狱卒和捕快，显然和刘曦是一个想法，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被骂是太后的贵宾犬，霜月气得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她抽过身边下属的长剑，直接向那狱卒刺过去。
她坐在抬椅上，比那狱卒矮很多，又不好移动，举剑向上刺出的时候，那狱卒只需轻轻往后一跳，就能躲过那一剑。
可那狱卒没动，只在剑快要近身时，身子微微偏了偏。
然后霜月那剑就划过狱卒的手臂，不仅划破了衣服，还划伤了里面的皮肤。
虽然只是划破了皮，但还是立即见了血。
那狱卒捂着手臂，义正严词道：“刑部天牢可不是姑娘家的后院，你没有尚书大人的手令，就想强闯天牢，还打伤了狱卒，这事我一定会向尚书大人禀报，就算我是一个小小的狱卒，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旁边有狱卒立即很有眼力的上前扶住那人，道：“快，快去向尚书大人禀报，有疯狗在这里乱咬人。”
刘曦又笑了，这是唱了一出戏呀！
此时他们所有都堵在天牢大门口，时间长了，也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伸头探脑。
旁边好事的人开始笑起来，霜月的属下气不过，立即同时拔出剑，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那狱卒推开扶着他的人，上前道：“姑娘可想清楚了，在这里动手，就等于是劫狱。”
“好，算你狠。”
霜月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一句，举手让手下的人将兵器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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