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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吞下不应该说的话，井猛然抬头看向窗外，表情被疑惑和惊讶所覆盖。
“他来了。”他开口说道，走到床前就把毫无反抗能力的安抗在了肩上。
“嗯？谁？”苏下意识的反问道，而后猛然回过神来。
“咦，这小鬼怎么知道这里？啧，”她弹了下舌头，“真麻烦，让我去会会他。”说罢，一副跃跃欲试状，直到被井瞪了一眼才讪笑着把房间整理成没人呆过的样子，而后尾随在井的身后，带着安的身体两人一起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他们口中所说的小鬼自然就是蝙蝠家的老大迪克。
这个小伙子此时一脸焦躁和犹疑的走到了安所住的地方的楼下。
他到的时候身旁刚好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走，但是他并未在意，只是扫了一眼。
扫那一眼也只是因为觉得车里面有什么让他有点在意的东西而已。这只是一种冥冥中的直觉。
他在警局门口亲眼见到安被拖进了一辆轿车里，正要追过去的时候那辆车却开走了。
于是他马上转身回警局报案，没想到却得到了带安走的是他的父母这个答案。
她的父母？
从未想过这件事的迪克不由得有些犹豫了。只是不管怎么看那都不像是父母会做的事吧？把人强行拖进车里什么的……这明明就是绑架好吗！
只是无论他怎么说，那名中年警官都不再理会他，说得口干舌燥的迪克最后恼怒的离开了警察局。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也不知是哪里的景色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或许把安搞丢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刹那他的表情瞬间抽象的像是呐喊那幅画。而想到要是这件事被某位家长发现……他的表情立刻抽象的更厉害了。
他只是想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来着。当然如果对方能就此上钩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反正他是完全不介意花费一个暑假的时间来搅黄这件事的~
布鲁斯在和一名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性谈恋爱？
……哈？
知道这件事的瞬间他都要笑抽了好吗！布鲁斯会谈恋爱？这句话就是再好笑不过的笑话。
反正他是这么想的，其实他一直以为布鲁斯已经和哥谭市结婚了来着。
只是经过实际考察之后他发现他想的有点太天真了，布鲁斯竟然来真的，而对象更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女人类！
这不科学！！！这女人会妖术吗！他要找到真相！！！
而现在这个不仅没妖术还小白的一塌糊涂的女人被他搞丢了……迪克不由得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感觉像是小时候因为好奇心而给仓鼠洗澡反倒是把它淹死时的感觉。
有些内疚和不安。
而他的这些感觉都是很准确的，反正弄死仓鼠那次他是真的被布鲁斯教训了一通，他还叫阿弗监督他背下了整整一本动物习性大全。
想到这，迪克脸都绿了，于是连忙加急了脚步，走到安所住的楼层时，先是向外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后像猴子一样从楼梯间的窗户爬了出去。
他身手敏捷的攀着各处的落脚点一路蹭到安的阳台，还不忘小声吐槽这楼建的有多不安全。当然，他身手太好了也是他觉得这楼建的到处都是瑕疵的原因之一啦。
他挂在阳台上，偷偷探出一个脑袋向屋子里打量，没看到人后整个人都翻了进去。然后轻手轻脚的视察完整个屋子后依然发现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时，他俨然成了捧着绿脸的呐喊。
这难道真的被绑架了吗！！想到传说中的她被小丑绑架了两次的经历，他默默的将这种可能性提升到99％。
打电话确认一下？
想着掏出手机，而后突然又想起安的手机被歹徒弄坏了……迪克又想捧脸了。
该死啊！真会给人添麻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迪克直接打开大门走了出来，迎面碰到住在同一楼层的邻居，还尴尬的点头笑了笑说声hi。
“男朋友？”这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露出了然的微笑。
“我就说嘛，之前那个太老了，”她自说自话着，“安可是个好姑娘，抓住机会哦。”
然后自说自话的家伙打开自己家的门回家了。
布鲁斯太老了被安的邻居嫌弃？
唔，很想幸灾乐祸一下呢。迪克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只是幸灾乐祸之余又有点不爽，被嫌弃的可是布鲁斯呢，可恶，布鲁斯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小鱼小虾一样的闲杂人等来嫌弃了？
***
我飘啊飘，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唯一能大概判断出时间的物件就是我头顶上那轮孤寂的月亮。
但是原谅我这个废柴没有什么天文学天分吧，反正我是没看出来它有什么变化。
我飘过繁华又漆黑的城市上空，飘过荒无人烟的公路，直到我看到那似曾相识的别墅建筑才猛然一震。意识到这路途的终点在哪里：蝙蝠侠的家。
而当我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后，我飞行的速度便加快了，简直像是有人在拉扯一样极快速的掠了过去，而这样的情况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不知多少年前，我百无聊赖的飘在这冰冷且糜烂的城市上空，在飘到某个位置后也是这样被扯了下去。
而那时的我看到了什么？
我不由自主的绞尽脑汁的去回想，似乎是……一个凶杀现场，以及唯一的幸存者：一名穿的像个小绅士一样却悲痛的丢了魂的小少年？
想至此我瞪大了眼睛，而此时我人已经到了这别墅的墙外，看这情况我俨然是要穿墙过去了。
靠的越近吸力就越大，只是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吸进了这栋建筑里面。
而眼前所见的东西让我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事实上我此刻终于不在被拉扯了，但是眼前的蒸腾的雾气实在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却如同最初我妄图离开这个城市时摸到的那个膜一样，一层柔软的东西把我坚定的推了回来。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爽的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隐约瞥到一个人影，我大喜地奔过去，只是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猛地一滞，猛地捂住鼻子，只觉得鼻血差点喷出来。
还好我是幽灵体。
布布布布布鲁斯！！！！
坐在那里的竟然是布鲁斯！！
他浑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如果硬要说的话，他的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此刻他正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腕。
唔，我绕着他上下左右几乎是360度无死角的观察了一遍，观察的时候又感觉鼻子痒痒的，再度感谢我的幽灵体。
布鲁斯的身材自然是没话说。大块的胸肌，八块，包括掩在浴巾下的腹肌，漂亮的人鱼线，甚至他的背肌线条都是那么的优美流畅，还有那性感的让人想啃一口的锁骨，被蒸的嫣红的嘴唇。
唔嗷嗷嗷嗷！
我突然想到最开始感受到吸力时我脑内出现的想像：一块流油的肥肉……
这还真是……物超所值啊。我吸了吸口水。
只是在观察他的身体时我也同样注意到了他身上那些疤痕。有些很小，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见，有些却狰狞的似乎能让我看到那些让他九死一生的事故。
这就是蝙蝠侠的一生，包括他的身份，他的荣耀，他所受的一切伤痛。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掩在最深的暗里。
他不会独自舔舐伤口，也不会自满那些他因付出而得到的，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只是理所应当，是他完整生命的一部分。
我怔怔的瞧着，目光落在他大腿的某个伤痕上挪不开视线。直到那块肌肉猛地绷紧，我才大梦初醒般看到他站直了身体，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我则赶忙跟过去。
他在行走的时候随手就把围在腰间的浴巾扯了下来，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性感的屁股！！！
那屁股还随着他的走动而在动！！！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涩，只是羞涩之余又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反正他也看不到我对不对，那不趁此机会看个够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此时布鲁斯已经站在了花洒下，他仰着头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发任由水流冲击自己的脸颊。他是侧对着我的，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
我、我可真是个流氓！
想是这么想了，只是我可是毫无悔改之心啊。
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我再度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在我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正面对向了我！
布鲁斯转身到了我的方向嗷！
如果不是因为幽灵体，我此时一定满脸通红，事实上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摆。那东西看一次就够了，说实话还没他的锁骨吸引人呢。
我的内心乱七八糟的纠结成一团，视线不由自主的固定在布鲁斯的脸上。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布鲁斯看到的我，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双眼。
这想法让我觉得好笑，不由得讪笑几声，挪动了下脚步，而随着我的动作，布鲁斯的目光再度转换，我看到他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我的脚边？
整个世界似乎都窒了一瞬，他再度抬头，目光再度穿过我的双眼。我看到他嘴唇蠕动了几下，花洒喷出的水流从他的鼻侧划过，滑到唇边后因为他的动作而改变了下轨迹，最终却依然还是滑到他的下巴处，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谁在那里……”他涩声问着，目光依然坚定的穿透了我，像是能与我这个看不见的躯体对视一样，他的嘴唇再度动了几下，“是你吗？”他轻声问着。
而我此刻已经彻底呆住了，布鲁斯的内心活动我自然是不可能知晓，但是！他是怎么发现我的……等等！那我像个变态一样看他的身体的事他是不是也发现了！！
我想捧脸呐喊，内心全然被他怎么会发现我这件事塞满，甚至布鲁斯什么时候把浴衣穿上的我都不知道。
这不科学啊！！我可是幽灵！！！幽灵存在的意义是吓人和飘忽不定啊！！布鲁斯发现了我却没被吓到，他甚至还有点……高兴？
是的！何止是高兴！他明明是开心爆了好吗！虽然他没说，但那柔化的眉眼已经出卖了他啊！
我惊慌的又走了几步，期间布鲁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这不由让我惊恐的想着难道我的身体实体化了？想到最后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干脆破罐子破摔，在花洒喷水的声音中闭着眼睛壮士断腕般喊道：“对不起！我什么都看到了！”
我觉得我都能听到我的回声，但事实上在这间浴室里，只有水流动的声音。
布鲁斯既没回应我的呼喊，也没再开口说话，他只是专注的像是与我对视般看着我的方向，扯着嘴角柔化着脸上的线条，那表情同我平时与他见面时他的表情一样。
“我听不到你说话。”他语气笃定的温声解释着，而后他突然动作起来，向外面走去。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
浴室外面就是他的卧室，我看到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纸，这次他的目光终于不再定到我的身上了，他随意的扫了一圈后目光落在这张纸上，温声说道，“过去我们都是用文字交流，只要你想，你就能让我看到你的字迹。”
什么？
我的想法出现了几秒后，我就在纸上看到了我熟悉的字体。
等等这不科学！！我不由自主的继续想到，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出现在纸上。
是的，第一句话我是带着试探性的想着的，而这句我则是满心的惊讶，完全没想过让布鲁斯看到这件事。
等等等等！如果照布鲁斯这样解释的话，他会发现我也是因为我想让他发现？！
等一下啊安你这个变态！你在偷窥人家的时候还希望被偷窥的人发现你吗！你这个重口味！！！
不，我总觉得我被冤枉了。我欲哭无泪的想着。
布鲁斯看着那张纸久久未动，而没一会那张纸上的字迹便消失了。
我看到他猛地仰起了头看向天花板，如此呆了半晌后他坐在座位上，表情不知怎的让我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同。
之前的他让我觉得雀跃的像是一个快乐的小男孩，而现在他盯着纸的表情则完全符合我内心里蝙蝠侠的形象，成熟稳重。
我不知他是一瞬间穿起了沉重的外衣，还是马上将过去的自己掩藏在心里。事实上我觉得混乱极了，这样的两种气质我都觉得异常熟悉，熟悉之余还有点心疼。
【对不起。】
纸上出现了这样的字迹。而布鲁斯在看到的时候怔了一下，他没再用语言同我交流，而是提笔在纸上写道，【怎么了？】
我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或许只是有感而发。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和等待？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对于我来说你的存在还是覆盖在那动画片里的蝙蝠侠？
【没什么。】
布鲁斯没再多说什么，他抬头再度随意的扫视了一圈，而后看着某个方向沉声问道：“你在哪？”
他所望的那个方向终于不再是我真正在的方向了。
我不知怎的舒了口气，甚至还存了点恶作剧的心思，谁让他刚刚让我大受惊吓来着。
深色的地毯上出现了个字，布鲁斯的目光马上捕捉到了，而后抬头看向我的双眼的高度，笑了笑。
但事实上此刻我是飘在他的头顶的，看到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微笑，我的心猛地拧了一下，连忙跳到我应该在的位置，冲他回笑起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发现我的字迹根本不必依附在纸上，墙上、地板上、窗户上，一切可以当作背景板的地方都是我可以作画的空间。
现在这句话就是出现在我身前的地板上的。
布鲁斯低头扫了一眼，再度抬起头，这次他没再多此一举的写字了，而是看着我的方向解释道，“我在浴室的地板上看到了你的脚印。”
所以他才总能捕捉到我？
该怎么说才好……在自己家里还这么警惕，又有点心疼了。
说起来苏曾随口提过我似乎是消失了六、七年？
【你最近几年过的怎么样？】
我试探性的问道，而布鲁斯的脸上一瞬间露出的表情……该怎么说才好，我形容不出，但肯定有惊讶的成分混在里面的。
“你最近刚回来吗？”他没有回答我，反倒是换了个话题。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我就是安？
等一下！在我知道我的新身份的一刹那我就以为布鲁斯会和我谈恋爱是因为我是哥谭市……但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我、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些在我看来像是奇迹的事情。
怀着这样颤抖的激动心情，地上出现了一个字：【嗯。】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看起来不再像最初那样高兴了，我甚至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阴沉，阴沉之余还有点烦躁。
“我很想你。”他这样说道，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突然就要走吗？”
噢噢噢！这段我曾经梦到过，我立刻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因为我想回家啊，我告诉过你了。】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失败了。】
我一边傻笑一边看着布鲁斯开口说道，我知道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但我这样做就好像我们真的在面对面交流一样。
总觉得布鲁斯的表情一瞬间明亮了一下。
“……真遗憾。”你的表情和你说的话完全挂不上勾好吗！虚伪！
“别再离开我了好吗……？”他低低的请求道，这样语气让我一瞬间极不适应，同时还有点心疼，忙不迭地回答道：【再也不会了！】
交流到这会天边已经有一丝光亮透了出来，而随着那光亮的扩大我只觉得身体飘摇脆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我突然想到我那堆梦里似乎也提到过我不能在白天和布鲁斯交流，于是又依依不舍的继续写道，【我该走了。】
布鲁斯低低的应了一声，而下一秒，耳边再度是无限扩大的各种杂音，其中最为震耳的便是布鲁斯的心跳声，我便在这样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
天光大亮。
而我躺在草地上。
在我睁开眼的几秒钟后，有两团阴影靠过来，是苏和井。
“你醒啦？会情郎会得怎么样？”苏挤眉弄眼的问道。
我爬起身，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躺在草地上，只是这点疑惑很快就被我的兴奋扫开，“还不错。”
“瞧你笑地傻兮兮的……他是不是早就认出你来了？”
“唔……似乎并没有。”
“嗯？”苏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就找到了解释的理由，“也是啦，毕竟他一直以为你是男的。”
嗯？等一下！男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苏。
“那就要问你自己咯。”她极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膀。
“好啦，确认你没事我们也该走了，”苏扶着我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再度变回幽灵了，其实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本能。”她迟疑了一会又继续补充道，“至于你过去的记忆……如果你真的对这些记忆感兴趣的话……那就寻找吧，假如你足够坚定，这些记忆甚至会主动跑来找你的。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别找回来好。”
在她说话的时候井就站在一边守护着，看表情似乎是在防备什么别的东西，而苏的这番话刚刚说完井便蹙着眉头看了过来，“你这样说她只会更好奇。”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