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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凝满楼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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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洒的童髫小鬟,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部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但是阎大老板这一声呼喝后,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轻灵的身法,发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鞭子枪一对鸡爪镰,二节镔铁棍。

五件都是打适得非常精巧的外门兵刃,能用这种兵刃的,无疑都是武林高手。

西门吹雪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他们定要逼我拔剑?”

五个人中,已有二个人的脸色发青。西门吹雪的名字,他们早有所闻。听说他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每年只杀四个人,并且这四个人都是大奸大恶,该杀之人。他常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所以,每次他的剑出鞘是必会见血。早就知道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但都以为那是江湖传言,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五人决定先发制人,因为不管怎样现在都已经后退无路了。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西门吹雪连劈七刀。三节棍也已化为了一片卷地狂风,横扫西门吹雪的双膝。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本就是常在一起练武的。

西门吹雪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已出鞘。

霍天青没行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个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花满楼的咽喉。

他看准了花满楼是个瞎子,以为瞎子总是比较好欺负。只不过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棒刺出后,只断“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狂剑弹了出来。只是他的剑还没到花满楼面前,人却已经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嘴里发出了‘嗷嗷’的声音。马行空捂住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轻弹兰花指的寒凝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满楼静静的坐着只是头已经转向了寒凝儿。

这个叫生死符,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这生死符一旦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想当初,寒凝儿自从在少林寺的武林大会中见虚竹用了这招制服了星宿老怪丁春秋后,就对这招念念不忘,软磨硬泡中终于学会,只是到了这个世界后一直没用过。直到上一次面对峨眉四秀和今天的马行空,她的这招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说完后,寒凝儿凑近花满楼的耳边,悄声说:“我不会要他的命的,我只是讨厌他欺负你。”

平日里花家父母和其他六童也很是维护花满楼,但是都没有这次这样让花满楼感到甜蜜。

就在这个时候,苏少英却忽然道:“那我也想请教请教姑娘的生死符。”“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来。从寒凝儿的解说红,苏少英已经猜出自己的小师妹大概就是中了这个生死符了,因为师妹飞鸽传书的症状和寒凝儿刚才所说的一样。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寒凝儿刺出了七剑,花满楼一个动作已经将人拉开。

紧接着苏少英已又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法光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花满楼耳目方寸间。

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牙筷,只要他的牙筷轮轻一划,就立刻将苏少英凌历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苏少英第二次七剑攻出后。突然住手,他忽然发现这始终,带着微笑的瞎子,对他所用的剑法,竟像是比他自己还要懂得多。

他一剑刺出,对方竟似早已知道他的下一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阁下也是峨嵋传人?也会峨嵋剑法?”

花满楼摇摇头,微笑着说:“对你们说来,剑法有各种各派,用式变化都不同,但是对瞎子说来,世上所有的剑法,却都是一样。”

这本是武学中最奥妙的道理,苏少英似懂非懂。想问,却连问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第十三章  西门吹雪2

一个好好的酒宴如今已变得一片狼藉,众人都有各自关心的对象或者事情。而这些人中却出了一个意外,那就是宁紫。只见她双手握拳的搁在胸口,小嘴微张,眼神带着崇拜的紧紧盯着西门吹雪。在见到西门吹雪踢倒那屋人时,一阵惊呼:"好啊,好啊,再来一下。"

而原本紧张着正和苏少英对打的寒凝儿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只觉得满脑袋的黑线。怎么小紫的个性还是这么、这么咋呼呢,就算咋呼也分清时间和场合好不好。

西门吹雪毫不理会朝他发来第二波攻击的几人,眼神的余光扫射了一下从刚才就一直说个不停的女声身上后。心神又放回了打斗身上,这几个人太烦人,这几个人已经耽误了他太多的时间。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五人已近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宁紫看看地上又抬头看看西门吹雪,‘啊—啊—啊’惊恐的尖叫出声。寒凝儿快步把宁紫搂进怀里,不住的抚慰着:“没事没事,小紫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当初她自己第一次看见死人时也是这个场景,机会每天都会被噩梦所惊扰;后来就渐渐疲乏了,身在这个乱世你除了自己适应还能怎样呢。

解决完那几个人后,西门吹雪来到了苏少英面前:“你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苏少英脸色一变,拿起宝剑便向西门吹雪挥去。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说:“再过二十年,你剑法或可有成!”

苏少英挑眉:“哦!”

西门吹雪继续说:“所以现在我已不想杀你,再过二十年,你再来找我吧。”

苏少英突然大声喝呼:“二十年太长了,找等不及!”没有人在侮辱了峨眉后还能全身而退,即使这个人是西门吹雪,那也一样。他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

这就是独孤一鹤独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他投入峨嵋门下时,在刀法上已有了极深厚的功力,经过三十年的苦心,竟将刀法的刚烈沉猛,溶入峨嵋灵秀清奇的剑法中。
他这七七四十九式独创的绝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剑,正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功夫。

西门吹雪的眼睛更亮了,看见一种新奇的武功,他就像是孩子们看见新奇的玩具一样,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喜悦。

他直等苏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的剑才出手。因为他已看出了这种剑法的漏洞,也许只有一点漏洞,但一点漏洞就已足够。他的剑光一闪,只一剑,就已洞穿了苏少英的咽喉。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血就从剑尖滴落下来。

他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呢?”

这一次寒凝儿眼疾手快的先捂住了宁紫的眼睛,不然她不知道这丫头又会叫成什么样子来。

这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一定会有人觉得很肉麻可笑,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带着忡说不出的悲凉肃杀之意。是啊,像他们这样的人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好的对手而已。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花满楼的声音里也带着叹息。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花满楼只有叹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他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一阵风从长阁外吹进来,还是带着荷叶的清香,却已吹不散长阁里的血腥气了。

已经不想再纠结此事的陆小凤转头看向阎铁珊:“严立本呢?他欠下的债不打算还了吗?”

阎铁珊的眼角突又开始跳动,白白胖胖的脸,突然露出种奇特而恐惧的表情,看来又苍老了很多,过了很久,他才叹息着,喃喃的说:“严立本早已死了,至于他欠的债我根本就不知道。”

阎铁珊的脸一阵扭曲,似是抓狂的道:“不错,我就是严立本,是大金鹏王的总管,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扭曲变形的脸,却又突然奇迹般恢复平静。然后每个人就会都看到一股鲜血从他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等到鲜血飞溅出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他低着头,看着这截发亮的剑尖,仿佛显得很惊讶,很奇怪。

才刚刚抓下寒凝儿的手的宁紫,再次被眼前的血花惊住了:“啊—啊—啊,你妈,有没有搞错,又死人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主动抓起寒凝儿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寒凝儿此刻已怕笑出声来。这个小紫呀,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每次遇到自己不想看的事情,就开始自我催眠。

寒凝儿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陆小凤却没想过,此刻他正哈哈大笑:“丫头,你这朋友可真有意思啊。”

就连花满楼也唇角带笑的摇着头,而鲜少有表情的西门吹雪,眉角微微挑动了一下。那也仅仅只是一下,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就没发现。

一直不打算管阎铁珊私事的霍天青,在这样的情况下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他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叶塘里翻到水阁外的。“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

刚刚手刃仇人的她,此刻正想开心的和陆小凤打招呼,却听见西门吹雪冷冷问:“你也用剑?”

上官丹凤怔了怔,她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也点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为什么?”上官丹凤显然很吃惊,忍不住问道。

“背后伤人的人,就不配用剑!”一直没说过话的寒凝儿,忍不住冷嘲起来。

西门吹雪没有反驳,只是夺过还握在的上官丹凤手中的剑人随手一抖,这柄剑就断成了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上。一眨眼他的人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他,他竟敢折断我的宝剑。”上官丹凤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陆小凤。似乎希望他出来为她主持公道似地。只是陆小凤没有理会她,因为他也不赞同背后伤人的行为。

“一个亡国公主摆什么派头呀。”寒凝儿再次出声。

“兴许人家觉得复国有望呢。”不愧是和寒凝儿做了二十多年的好姐妹。在听到寒凝儿第一声嘲讽后,宁紫就迅速拉下寒凝儿的手,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起劲。其实她并不知道寒凝儿为什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因为当年的她根本就没看过古大的《陆小凤》。只是她本能的认为好姐妹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上官丹凤狠狠的跺了跺脚:“我好心过来帮你,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哼,柳余恨我们走。”

这么一小会,霍天青已从刚才的站到现在的坐,只是他坐得动也不动,铁青的脸上,仿佛带着个铁青的面具。

忽然霍天青站起身来,抱起了阎铁珊的尸体,大声道:“陆小凤,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你。”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人已在水阁外。

见霍天青的离开,本就没有走远的上官丹凤又倒了回来:“你为什么放他离开?”
“欠下金鹏王国的债的人,不是他。”陆小凤回道。

“可是你没看出他对你杀意吗?”上官丹凤很是气愤。

陆小凤却忽然对她笑了笑,道:“你若使出你的飞凤针来,他也许就走不掉了。”

上官丹凤公主瞪大了眼睛:“飞凤针?什么飞凤针?”

“当然是你的独门暗器飞凤针。”

上官丹凤瞪着他,忽然冷笑:“原来我不但会在背后杀人,还会用暗器杀人。”

陆小凤就跟随口说话一样,不存在刻意解释的说:“暗器也是种武器武林中有很多君子也用这种武器。”

上官丹风公主感到委屈:“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用过,我连飞凤针这三个字都没听过。”

陆小凤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其实他也只是想要证实那小妖怪说的又是谎话而已。

上官丹风却不肯罢休,连眼圈都红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来编排我。”

不等陆小凤开口,上官丹凤继续说:“我知道你认为我根本不该来的,更不该杀了阎铁珊。”

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曲,眼睛里又涌出了泪光,恨恨道:“可是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把我们家害得有多惨,若不是他,忘义背信,我们本来还可以有复国复仇的机会,但现在……,现在……”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眼泪已终于忍不住珠串般挂满了已脸。

陆小凤什么也不能再说了。

谁说眼泪不是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她的泪珠远比珍珠更珍贵。






☆、第十四章  天禽门

从阎铁珊家里出来,寒凝儿左手挽着宁紫,右手拉着花满楼劲自走在前面,不理会身后跟着的陆小凤、上官丹凤和柳余恨。

上官丹凤拉扯了下陆小凤的袖子:“那位姑娘是谁?她怎么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敌意呀。”

陆小凤也不知道寒凝儿的敌意从哪里来,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对着上官丹凤说:“没事,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介意。”

“凝儿,你那个生死符是怎么回事啊?”想到苏少英嘴里说的朋友,实际就是他的小师妹;又听到今天马行空嘴里的惨叫,花满楼对寒凝儿出手的生死符感到好奇。

陆小凤听到他也敢兴趣的话题,也小跑两步来到花满楼身边,等着寒凝儿的解惑。

寒凝儿接下腰间的小袋,把里面那支绿色的竹筒取了出来放在花满楼手里,解说者:“这个竹筒是分两面打开的,一边是装的酒,另一边装的是水。当我取一点水或酒时,用内力将它凝结成冰块,打入人的穴道内,会让人有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这个方法是一个朋友教我的,让我在危急时刻自救。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不好啊,只能出奇制胜,至于那些武功好的或者和我武功差不多,却早有防备的人是没用的。武功好的,在我还没出手就已躲开;武功和我差不多的,对我早有防备,只要小心一点儿就不会被我打到。”

陆小凤从花满楼手里取过小竹筒,掂了掂:“没想到还会有这个功效,上次没听你说啊?”

“我说了,我说这个是保命用的。只是你自己没听出另外的含义罢了。”

等他们几人回到客栈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一伙儿人。

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小帽的老人,搬了张凳子坐在天井里抽旱烟。看看夜色已经很晚了,但这老人却连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悠悠闲闲的坐在那里,好像一直要坐到天亮的样子。

一个卖肉包子的小贩,深夜不回家,却挑着两担笼屉站在院子的中央

还有一个看着一身酸气的穷秀才,背负着双手,对月吟诗,只是那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墙头就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一张嘴,正在囫囵的吞着包子。看样子应该是从小贩那里得来的。

最后一个是卖野药的郎中,背着个药箱,提着串药铃,一瘸一拐的在院里里晃悠,看样子应该可以肯定是个跛子。

寒凝儿悄声的向身边的花满楼叙述了这些人的长相和外貌,最后还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对于寒凝儿来说,这些人都是如此的陌生。因为当初除了花满楼和花满楼的初恋,对于其他的人,她从来没放在心上过,都是过目即忘。这也造成了她现在分不清状况的情景。
花满楼摇摇头,他也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不过,他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都是练家子,从他们的呼吸和步子,他都可以感觉出来。而且看样子,他们是在专程等他们,就是不知来意为何。

不一会儿,大街上就传来更鼓声,已过三更。

那抽旱烟的老头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约我们来的人,他自己怎么还不来?”

穷秀才慢悠悠的吟完了最后一句诗词,方才说道:“长夜已将尽,他想必已经快来了。”

卖包子的小贩也不说话直接把提笼里的包子全都抛出来,几十个包子,竟一个叠一个,笔直的叠起七八尺高。一个纵身,就以金鸡独立式,站在这叠肉包子上,居然站得四平八稳,纹风不动。他不但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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