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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明月正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这莫少爷是荒唐惯了，可如今恢复了女儿身，居然比以前更加荒唐不羁了，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搂搂抱抱不说，还要……想到风小莫的话，邀明月的脸色就更加如火烧了一般，只好低头理着衣服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算是心中有些生气懊恼，可听了风小莫的这一句笑，邀明月又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好笑了。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好像被我抛弃了的情人一般。
总算是理好了凌乱绸缎，邀明月抬头就看见风小莫鼓着两腮，宛这一双如水杏眼委屈无比的盯着自己。以前看惯了莫少爷赖皮流氓的样儿，如今才算是发现，原来就算是风小莫的五官平庸了些，但这双眼睛还是极漂亮极有神采的。现在被她这样哀怨的一瞧，倒还真有些心中不忍了，邀明月柳身上去一步，拉着风小莫的手，笑道，“怎么不想你，自从你离了樊城啊，我是天天都要念叨你好几遍呢。”
一旁站在的红娘听了邀明月这话，拿着手帕捂嘴偷笑，当然要念叨好几遍了。这个风菊摆到我房里来，莫少爷不在了，没人再会用手摘它的花瓣儿数着玩了。那个水仙摆那里，没了莫少爷来，也不会有人无聊的往那花盆里倒墨汁。那个屏风抬那里去，莫少爷不在了，不用在担心碰坏了，就算是有人不小心碰坏了，也不用担心有人赖账不赔。还有那个，那个，都拿出来摆上，莫少爷不在了，你们怕什么，再也没有人来抢，来糟蹋了，都拿出来摆上吧……
第四十一章 蒋通
风小莫和司马文壁一路进了睿王府，两人整喝着茶，说着笑话。
突然进来一个人，低着头扯着有些嘶哑的嗓音道，“殿下，太子那边着人送了请帖来，说是过几天太子寿宴，请殿下过去。”
风小莫见这人声音嘶哑，觉得有些奇怪就转头望过去，恰巧这人也刚好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就与风小莫的眼光相遇。
这人皮肤白净，眉目分明，可是正因为这白净的肤色，才显得他脸上的那一道贯穿鼻梁一直延伸到耳根的疤痕更为醒目惊人。带着他那双三角凌眼中露出的精明目光，更让人从心底里就不觉生出一丝恐怖，好似这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
风小莫的脸色就渐渐的开始惨白，盯着那人的脸一动一边的移不开目光。
那人见风小莫这般盯视自己，却不生气，微微一笑，扯动脸上的疤痕也跟着一动，“让姑娘受惊了，真是对不住。”
风小莫不听他这声音还好，一听他这有些嘶哑的声音脸色就更白了几分，哆嗦着嘴唇勉强说出两个字，“出去。”
那人不想风小莫什么话都不说，却只是说出这两个字，显然是被自己给吓坏了。身子没有动，三角凌眼却是锐利的多看了风小莫几眼。
司马文壁见一向大胆的风小莫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当然了，蒋通脸上的疤痕的确吓人，就是脸上没有那道疤痕，蒋通本来的眼光也很精明锐利，凌厉的很，吓人也是正常的。
“莫儿，这是我府上的蒋通，跟了我很多年了。是当初和你爹风将军一起保护我的侍卫，因为身份隐秘，我一直没有给你引见。”
“身份隐秘，跟了很多年？”风小莫转头看着司马文壁解释的脸，那上面还带着自己熟悉的笑容，那双丹凤眼还是好看的上挑着，那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的挂着一弯俊美的弧度。
“是啊，蒋通对于我的恩情，和风将军差不多，他脸上的伤。也是因为我才会有的，我其实早就想让你见他的，只是你的性子你也知道。所以才一直延隔了下来。”司马文壁不想风小莫因为蒋通的面貌就疏离他，甚至是对他无礼。
“滚！”风小莫这下子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司马文壁的话非但没有上前赞扬蒋通一番，反而愤怒不可抑制的摔了手里的杯子。
那杯子狠狠的砸在蒋通的脚边，把司马文壁和蒋通都惊了一下。蒋通看抬起他那双三角眼，看了风小莫一眼，果然面无表情的退下了。
“莫儿，你……”司马文壁看着一地碎片，面上露出惊疑之色。
“司马文壁，你是故意的吧。”风小莫冷笑。紧紧的握住不停抖动的双手。
“莫儿，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说我是故意的。”司马文壁看看风小莫握的发白的手指，又看看门外，“我是早就想让你见见蒋通，不过我真没想到他会把你吓成这样。”
“是吗？”风小莫微微抬头，憋回眼中的湿润。“那你想到的会是什么样？”
司马文壁看着风小莫抬着一张惨白凄苦的脸，满目坚忍痛苦的看着自己。好似承受了无尽的压迫和煎熬一般，心中一滞，也有些后悔起来。
他何时见过风小莫是这般神情，想到这一切也若不是因为自己，风小莫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这般神情，心中顿时是又痛又悔。
连忙上前，想拉住风小莫的手，想解释想诉说。
风小莫却并不让他靠近，抬手隔开他伸过来的手，冷笑道，“沈虔，我一直以为是你傻，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最傻的人是我，天天奔奔跳跳的，呵呵，不过是被你当猴耍罢了。”
司马文壁看风小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不让他靠近，眉头皱的更深了些，“莫儿，你怎么这么说，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你荒唐胡闹了些，我也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啊。”
荒唐胡闹？风小莫又低下头，一个人闭着眼睛，不想看世界，不想看人。
“算了，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原来也从没有沈虔，从一开始，你就是司马文壁，从一开始，你就是。”
蒋通既然一直都秘密的跟在他身边，那么这些年，他是看着自己做风府的少爷，看着也就罢了，他也是看着自己三番五次的被当成个靶子被那些不知来路的人刺杀吗？那么那一次落山，他不是要救自己，他是在救他自己，救一个可以代他上京的另一个“自己”。
原来这么多年，她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他的影子的。
好笑，真好笑，自己还一直以为，他也是如自己这般，十八年后才知道这一切的呢。
“你先出去，我坐一会就回去。”风小莫不想在听司马文壁的解释，低着头哀求他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司马文止无声的看着低着头的风小莫，难道这一切真的如蒋通所言，风小莫和蒋通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静静的出去，掩了门，司马文壁走到另一边的屋檐下，看着坐在那里等着他的蒋通。
“你觉得我的猜测怎么样？”蒋通见司马文壁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自己先打开这份沉默。
“我就觉得她好像很痛苦，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哪怕是被风将军责罚大骂，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蜷在椅子上，好像她就不是这这世上的人一般，孤独的好像一缕魂魄。”
蒋通看看司马文壁抬头看天的脸，上面阴沉的不见一丝暖意，三角眼眯的紧了些，里面的精光更是凌厉的往外溢，“成大事者就不能念儿女私情，殿下难道忘了，当年您的母妃是怎么……”
下面的话没有继续，因为司马文壁已经收回了有些散漫的目光，沉着声音道，“那依你看，我们下面怎么办？”
蒋通满意的看到司马文壁的脸上又露出坚决的神情，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等。”
等。
等风小莫再回到风府，就一直坐在风百里的书房里，等着他回来。
“听说你今天一直在书房等我，怎么了，什么事能让你进书房？”风百里看看风小莫有些不对劲的身影，怎么比平常安静沉默了很多？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风小莫也不起身，也不抬头，只低低的出声，长时间没有说话让她的嗓子带着嘶哑，咳了好几声后才好了一些。
“人，什么人？”书房里没有点灯，风百里看不清楚风小莫有些明晦不清的脸色。
“翠丫。”风百里大喊，怎么这丫头都不知道把书房的灯给点上。
一边有些不安的走向风小莫，一边找着案桌上有没有什么蜡烛。
“他说他叫蒋通。”风小莫也不理到处翻东西的风百里，还是缓缓的说着自己的话，“我今天在司马文壁的府里看到他的。”
风百里翻东西的手就停住了。
“老爷，什么事？”翠丫听到风老爷的喊，赶忙跑了进来。
“没事，出去。”风百里一喝，声音也带着冷漠僵硬。
翠丫看看屋里的两人，知道今天风小莫有些怪怪的，从司马文壁的府上回来，连自个的院子都不回，就独独的坐在这里。这老爷也是的，刚刚明明喊自己，怎么的又没事了。
瘪下嘴，不敢再待在这间有些奇怪的屋子里，翠丫赶紧退下。
风小莫听到翠丫关门的声音，才抬起头，看着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怔怔的站在那里的风百里。微微笑道，“爹爹不认识他吗？司马文壁可说了，他和爹爹是一起护卫淑妃娘娘的侍卫，当年为保住司马文壁的性命可都是功不可没呢。”
为保住司马文壁的性命，功不可没。
风百里觉得这话特别的刺耳，就好似风小莫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一般。可是怎么可能，风小莫怎么可能会知道当年的事，不可能的，蒋通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是认识他，我一直都认识他。”风百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扔了手里的东西看向风小莫道，“他怎么会见你，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会说的，应该不会说的。
“他怎么不会见我？”风小莫反问，“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难道一直都在躲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百里假装笑了两声，想化解一下尴尬，只是那笑声干枯哑涩，反而更显出他的不安，“我是说他脸上有伤，一般都不喜欢见人的。”
“是啊，他脸上的伤那么长，好恐怖，是怎么来的？”
“还能是怎么来的，”风百里忘不了当年的那个雨夜，“保护三皇子的时候被刺客砍到的，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说什么？”风小莫见风百里一直执着这个问题，“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你们当年的丰功伟绩罢了。”
丰功伟绩，这话别人说，风百里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酸苦，风小莫说，风百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丰功伟绩？
“他怎么说的？”风百里耐着性子，小心的努力想看清风小莫的脸色。
“怎么说的，你可以去问他，当年的事你们不是最清楚吗，怎么想到问我了？”风小莫笑笑，当年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
可笑的丰功伟绩。
风百里看着风小莫头也不回的就踱出书房，一咬牙，倒真的起身去了睿王府。
第四十二章 再见蒋通
风小莫打了个喷嚏之后，无所谓的摸了两下鼻子就继续自己的美食了，一副很不关心自己的马虎样子，倒是旁边一直注意着她动静的司马文壁，听到声音后立刻就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莫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冷了？”
“啊！”风小莫看司马文壁刚才还好好的和邀明月聊天了，这怎么就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了，不由摇摇头道，“我不冷啊。”
一旁的邀明月却看的清楚，心中不禁就有些腹诽的想，打两儿喷嚏就冷了，那上京城外那么些天天睡草棚的人还不都得冻死了。
邀明月正歪着头默默的注视着司马文壁的小动作。只见司马文壁轻轻的摸着风小莫的额头，动作温柔亲昵，小心的再三试了试风小莫的额头，司马文壁似乎才总算是放下了心来，随手轻轻的刮掉风小莫嘴边的糕屑，似是无限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嘴角翘起一些幸福的微笑。
司马文壁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娴熟又轻柔，动作下的风小莫还专心于她的美食，对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察觉，可是不远处一直看着这两人的邀明月，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泪，更是把司马文壁那眼泪嘴角的满足都看在了心里。
那样的轻柔，那样的满足，让混惯了风月场见惯了虚情假意的邀明月，也不由得心中一动。这样的一个男人，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身边，只怕早就已经沉陷了在这甜蜜其中，再不可自拔了。怎么偏偏得到这一切的女人是风小莫，这样一个不解风情不知好歹的一个家伙，她怎么就这么幸运又不幸的，遇到了这个人，遇到了这一切。
邀明月早知道司马文壁和风小莫之间的事情。来了上京之后更是听闻了他们之间的那场“赐婚风波”，不过风小莫最终没有赶在司马文壁成亲前回来上京，司马文壁也最终没有娶到风小莫，而是和才貌双全的沈玉儿，也就是当初的风莫璃成了相敬如宾人人羡慕的结发夫妻。
若是不知道司马文壁和风小莫的过往，邀明月也会和上京众人一般，觉得沈玉儿和司马文壁是再绝美不过的一对佳人了，可是，知道了那些，见证过那些。邀明月每次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不免要多叹惜几声了，这样的两个人。虽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但是他们曾经，也是青梅竹马、情意相投的一对。
这两人虽然不让人觉的很相配，可是，可能是在樊城的时候都已经习惯了。邀明月到现在还是觉得，成为司马文壁的王妃的人，不该是沈玉儿。风小莫和司马文壁在一起，不会让她觉得羡慕，但是却让她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很自然，自然到这两人本来就应该是一对佳偶。啊！对了。就是佳偶天成。两个在世人眼光里并不相配的人，却在樊城人的眼里，早就是佳偶天成了！
司马文壁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见邀明月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些动作都已经落入了她的眼中。想到自己刚才不由得的失控，似乎自己在风小莫的面前，总是这么自然的动作，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吧。
司马文壁对邀明月不自在的笑笑。解释道，“莫儿初到上京。我怕她一路劳顿，要是万一不小心感染了伤寒，可就不好了。”
司马文壁没有说，他知道风小莫在樊城已经是大病了一场，这刚好了就一路赶往了上京的事情。所以本就在心中担心她的身体，现在一听她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自己的一颗心更像是没吊了起来一般，七上八下难受的紧。只有确认了她没事了，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心下来。
邀明月自然也能看出司马文壁这对自己解释的话，不过是要缓解一下这时的尴尬，但是司马文壁这么随口一说，倒更是让她觉得，司马文壁对风小莫情深意重的很，心中不禁又多了些嫉妒的心思。转头看看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风小莫，邀明月也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三皇子对莫姑娘的照顾，看着真让人羡慕啊！”
司马文壁听邀明月这般说，再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心知邀明月这次说的倒不像是客气话，只是，连邀明月都能看得懂自己的心思，怎么前面的那个人，就是不能够理解自己的万般无奈，不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呢？
两人一时无语，都看着那边还吃得不亦乐乎的风小莫。
风小莫吃了这么长的雪花糕，总算的吃得心满意足了。低头看看脚步的冈日森格，见自己刚才扔给它的那块雪花糕还是一动未动，不禁有些不满。重重的踢了冈日森格两下，见冈日森格抬起了头看向自己，风小莫就用眼神对着冈日森格脚边的那块雪花糕示意了几下。
谁知，冈日森格根本就不理她，一副她很无聊的样子，直接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开始假寐了起来。
假寐？你还敢假寐？
风小莫又不满的用脚踢了两下冈日森格。
结果，冈日森格向旁边稍微离了一点，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了，就任风小莫发挥了。
本来还以为冈日森格这般大度，风小莫踢几下过过瘾也就算了。没想到风小莫越踢越来劲，力气渐渐用得就有些大了，冈日森格再也不能安安静静的躺着了，最后只得很无奈的站了起来，怒瞪风小莫。
风小莫却高兴极了，对着冈日森格的脸一阵乱摸，边摸还边客气的说，“这雪花糕可好吃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吃，特地给你留的，你就是再不吃素的，你给我些面子，尝尝也要尝尝啊！”
让神犬尝雪花糕，邀明月就算是头一次见到这耳闻多时的神犬，也知道它这类东西，应该是不吃这——雪花糕的吧！
风小莫见冈日森格不配合，却是不依不饶的很，低手捡起地上的雪花糕，就在邀明月和司马文壁无奈的注视下，把那块雪白的雪花糕塞向了冈日森格雪白的嘴巴！
冈日森格的嘴巴本就是闭着的，风小莫这一塞，冈日森格就摇头晃脑了起来，奈何风小莫的另一只胳膊早抱住了它的脑袋，就是冈日森格再挣扎，它也逃不开风小莫的胸怀。
雪白的雪花糕，配上冈日森格雪白的嘴巴，这场景，对冈日森格来说，就有些说不出的惨不忍睹了。邀明月看着风小莫的那双手死死的压着冈日森格的嘴巴，那被压成了渣的雪花糕沾了冈日森格满胡须都是的，可风小莫偏还是不放手。
冈日森格用力的挣扎了几下，见风小莫还没有放过它的意思，就猛的一吼，对着的手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然后果然如意的挣脱了风小莫的钳制。
这些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冈日森格的大嘴一张也不过是一瞬间，不过看戏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有错过这一瞬间，邀明月是惨白了一阵花容月色的脸。而司马文壁——
则是立刻跳到了风小莫的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