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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金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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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显得极为轻蔑:“十代目以为‘麋鹿’能理解他的苦心,却不成想他们忘恩负义还时刻准备着反击,如今‘麋鹿’与米奥菲奥雷眉来眼去,把十代目的宽容抛到一边!”
我不无嘲讽道:“你们把夺走手下败将的继承人收作人质称为仁慈?我倒是宁愿被屠戮也不愿沦为阶下囚。”
“我无心关注你们之间的自相残杀。彭格列夺走‘麋鹿’的继承人,将宝冠雄鹿的自尊踩在脚下,它对你们怨恨在心再正常不过。只是蛤蜊、麋鹿与白兰花明争暗斗为何要牵连到苏艾特?一审败诉后又让‘麋鹿’在眼皮子底下举报操作,彭格列家族的教父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我的话戳痛了他的神经,狱寺竭力忍住对我动手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与罪魁祸首达成合作,把苏艾特送进‘麋鹿’的地盘羊入虎口,罗马的首席名律师倒也真是人如其名!”
一时间我们两人怒视着对方,眼瞳里蹿出的火焰为本就焦躁不堪的心境煽风点火。
“好吧,算我倒霉!”先转移视线的是狱寺,他忿忿不平道:“老子可不想跟女人计较——真要命你竟然也算女人!”他向我伸出手:“给我!”
“什么?”我护住背包问。
“斯图亚特给你的枪。她很聪明,把有鹿角标志的枪留给你,意味着她预料到今天。”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既然‘麋鹿’就是引起一切争端的第三方,她为何还要与我合作,甚至连暴露家族的武器都交给我?这不是自取灭……”话音未尽,而我灵光一闪:“狱寺先生,你们现今无法与‘麋鹿’摊牌开战,是吗?”
狱寺看待我的眼神略有微妙:“我该对你另眼相看吗,波尔塞林诺,你聪明过头了,从生理和心理上你都不像个女人。”
我想了想,抄起手枪往他脸上砸去:“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为自己留点口德吧!”
狱寺随手挡下手枪,一边对我说:“既然自诩为‘正义伙伴’的你宁可以身犯险也要为苏艾特证明无辜,那我姑且相信那个女孩是干净的局外人。”
“也许这场意外出乎我们三方的意料,衣冠不整的苏艾特在酒吧哭喊蓝波骚扰她时事态肯定在‘麋鹿’手中失去了控制。身为‘麋鹿’势力又刚巧是酒吧老板的斯图亚特自然而然成为‘麋鹿’补救这一事故的手段,她手枪交给你,这件事也在他们的补救计划之中。”
“一切只是猜想。就连第三方的存在和‘麋鹿’的干预也是猜想。”我补充道:“不过这是如今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我整理了一下片段信息,完整的故事发展快速成形:“假设‘麋鹿’当晚造成苏艾特被强暴,蓝波又正好出去透气路过事发当场,苏艾特误会他的可能性也并非为0,而后波维诺家族的蓝波不巧卷入该案。再加上现今是黑手党内部敏感时期,‘麋鹿’跟彭格列积怨已久却不能在此时爆发,只得竭力阻止彭格列查出真相,同时争取该案早日了结。”
“那还有一件事不对……”我摸了摸下巴:“为了阻止又不招惹彭格列联盟,他们应该选择陷害苏艾特,为何斯图亚特还会主动争取我的合作?我身为律师的利用价值高过同彭格列撕破脸皮的危险吗?”
狱寺正把枪膛拆开:“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和蓝波都是波维诺。”他一语中的:“‘麋鹿’在获知苏艾特的律师是你后一定很头疼,因为他们不敢确定波维诺家族还在不在乎你。如果按照他们斩草除根的传统把苏艾特连同你一起除掉,可能不管胜诉败诉都将触怒波维诺,进而点燃与彭格列开战的导火索。”
这么说来,斯图亚特与我合作确实是在家族将我除名之前……想到这里,炎炎烈日下我后背发凉,赶忙看向狱寺:“这、这么说,你真的是来……”
“我早就说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吃饱了撑的骗你吗?”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你已被波维诺除名,‘麋鹿’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之所以在你回罗马后没有动手,是因为那四批人都是十代目派来保护你的!你不怕死地跑来西西里岛,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亲自赶来了吗?”
我一时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可,沢田既然早就知道‘麋鹿’是元凶,他为何一直处于劣势,为何不把真相告诉爷爷,让他把对我的除名惩罚推迟到二审后?”
“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白痴?”他扔了手上支离破碎的枪朝我吼道:“不管‘麋鹿’私下跟彭格列的关系恶劣到什么程度,名义上我们都是百年之久的同盟!况且‘麋鹿’最近勾搭上了白兰,更别提它抵作人质的继承人现在是十代目的私人秘书,所有文件命令她都有权查阅,你以为十代目在那只小母鹿的眼皮子底下安排这些容易吗?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好!”
我被他说得目瞪口呆,连他对于我智商的污蔑都忘了反驳。
我想起斯图亚特那时对我说的话:“我的王,她是彭格列的依附。”
她是为了她身处彭格列的王才冒险布下所有局,她对彭格列的恨意是真的,与我合作的同时算计着如何除掉我也是真的。
“也就是说,”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接下来……”
狱寺叹了口气,疲态一闪而过:“我被迫成为你的保镖,事到如今你也必须选择跟我们合作。”
“解决案子的最高原则是给我们三方各留后路,尽可能避免撕破脸皮开火的最坏后果。”
我试探性地问:“你能肯定有类似于‘Key’的关键性证据存在吗?找出侮辱苏艾特的真正犯人,把他送上法庭的同时还要保证‘麋鹿’、波维诺和那什么白花花不受损失,这有可能吗?”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我:“所以啊律师大人,您不是号称没有一次败诉记录的首席吗?距二审开庭还有一个月,就全部拜托您了,反正一旦平衡不当,战火烧起危及到十代目,不用‘麋鹿’动手我也会先割掉你的舌头。”
我干笑了几声,别过头去时手心和后背淌满了湿漉漉的冷汗。
原以为这只是我个对波维诺家族的抵抗,事态的恶化却在不知不觉间使一起平淡不过的刑事案件转变为两个黑手党家族的博弈,惹怒了任何一方,我的血都会成为地下世界开战的献祭。
真是糟透了……电话被蓝波干脆以关机驳回后,一整个下午我都窝在狱寺的车里,满怀失望与不安地整理一切有利讯息。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凭借少得可怜的线索拼出解决方案时,肚子的几声响动让我意识到已经是晚饭时间。
狱寺不爽道:“你这女人真是麻烦。”
我敲了敲过度使用的大脑:“脑力劳动同样辛苦,去找家餐厅吧?”
“不行!”狱寺独自下车,一本正经地说:“我绝对无法忍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你一起吃饭,我的品味没有差到那个程度。乖乖待着!”
他说着往远处走去,空腹的饥饿使我连跟他斗嘴的心情也丧失殆尽。此地本就地处偏僻,不知还要多久我才能等来晚饭。不知不觉间我靠在车窗边昏昏欲睡,恍惚间似乎有谁敲击着身边的车窗。
我被那声音吵醒时天色接近全黑,四周街道空无一人,狱寺也不见人影。车内闷得人呼吸不畅,我开门跳下车,一口空气来不及呼吸,银光呼地一闪,迎面一把利刃直冲我而来——
“住手!”
远处传来的怒喝声还没听清晰,我被人拽着衣领直接摔到一边,水泥地当即擦破了我的膝盖双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脚步声从我四面八方传来,我慌忙爬起就逃,一个人影却直冲我而来,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拧。
情急之下我抬脚往对方下身踢去,那人吃痛闷哼一声身子一晃,我就势按住他的脖子,脚下一勾使出全力把他掼翻在地。
身后响起两声惨叫,黑暗里我听见狱寺气喘吁吁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你从哪里学到的蹩脚防身术?!”
说话间数道人影包围而来,人手一把砍刀,晃动的白光逼得人无法移开视线。狱寺快速往我手里塞进一把利器,我摸出那是一柄带倒刺的匕首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我是招惹到谁了!”
“我还没死呢你这女人发什么……喂,蠢牛!”
狱寺喊了一声便冲向一边,我急忙跟上去,没跑几步,七八个人同时围了过来,狱寺已经迎上去起手一拳撂倒一人,另一人刚跑上来,狱寺侧身一转抬脚就把他踹在地上。
纠缠之际有人绕过狱寺拦在我面前,我还没看清他精瘦的身材,下一秒拳头便不由分说朝我挥来——
我从没想过利刃切开皮肤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迎着拳头把刀刺进了他的手背。
那人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我铆足力气又刺了第二下。刀面没进他的大腿,奋力把刀片拔出来时诡异的触感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对方紧接着连连哀叫数声,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我随手抹了一把脸,浓重的铁锈味溢满鼻腔,我摸摸手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几秒前做了什么。
抬眼时一个男人赤手空拳地站在我面前。
他眼里是我无比熟悉的疯狂杀意。
而我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一把刀。
我被他揪着头发压在地上,背包甩到一边,那男人一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血红的双眼怨毒地流着冷光。
怎么能这样……
毫无美感的死法让我心生恐惧。
死在渣滓手里……
即使我奋力抠他的手,愈加深锁的桎梏依然侵蚀着我肺里的空气。
救救我……
我胡乱扑腾着,在窒息的痛苦里眼泪直流。
杀了他……
强烈的愤怒一时间占据我的大脑。
杀了这混蛋……!
情急之下我摸到了手边掉落的钢刀,半分犹豫也没有,刀锋径直剖开皮肉切进骨头缝隙,那男人狰狞的面孔抖动了一下,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到我脸上。再然后他松开手,身子一歪倒在我身边。
我咳嗽着坐起来,那人就躺在我身边。刀子从他背后刺穿而过,刀尖从他小腹破出,小小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着血光,扎得我眼睛生疼。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我,一双瞪大的眼睛连愤怒都无力盛下。他的双手伸向天空不知想抓住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喷出一口一口的血浆,活像搁浅吐炮的鲸鱼。
我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双手无力垂下,眼瞳失去了光芒,只有深陷的眼窝里无神的眼白面对着我。
我爬了过去,把尸体翻身,拔出那把刀废了我全身力气。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走向拖着一条伤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他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我刚刚见过,被掐着脖子摁在地上时,我在那人眼中的倒影里看见过自己的眼神,与此刻的他一模一样。
我蹲了下来,抬手挥刀——
枪响了。
面前的人被一弹爆头,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血花和脑浆一同溅了我满脸。
如同母亲的血在汽车尖利的鸣笛和剧烈的刹车声中喷上半空。
有人走到我身边俯下身,掰开我僵硬的手指,抽出染成血红的刀子丢到一边。
“25岁,两个人。算了……”蓝波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埃莉卡,你真像个雅典娜。”
甜腥的液体和着咸涩这时才流进我嘴中,腥臭的血腥味随着鼻间酸意急涌而上。我抬手捂住脸,汩汩泪水从手指缝隙中流出。
“蓝……波……”话音未尽,我匍匐在地上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暗杀这段看起来仓促,一个原因,这是法律向文章,不是血腥向。


☆、双向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检查出BUG,所以重新修改了本章内容。很抱歉……
回去的路很漫长。
狱寺拨电话联络善后时蓝波一言不发地把我拉进车内。我以为他会等狱寺,结果他一脚踩下油门,小车喷着尾气开进了夜色里。
我木然地看他熟练地打方向盘,踩刹车离合的力道比我还猛几分,在市区马路的弯道上小车甩出几个漂亮的漂移,一路闯越红灯停在郊外一间小屋前。
蓝波拔下车钥匙时我冲下车,一股酸意涌上喉头,我只忍耐了一下便扶着车吐了一地。
蓝波在我身后啧了一声:“你是第一个被本大人送回家还感动到呕吐的女生。”
我吐得一塌糊涂时也不忘提醒他:“是姐姐。”
他仰天翻了个白眼:“一天前还恨不得我堕入地狱?”他上前敲门:“应该在家……啊,你怎么也?”
随即我闻到一阵葡萄酒和雪茄烟混杂的古怪气味,它让我想起苏艾特父亲终年不见阳光的卧室,霉变的细菌和腐烂的甜腥,以及常年烟酒挥之不去的涩苦味。我想这气味的主人未必生活落魄,却一定不甚讲究。然而我立刻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在他人眼中必定也是脏乱不堪,肠胃空空使我只能呕出清水,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一度怀疑自己吐出了胆汁或者胃液。
有个懒散的中年男音开腔道:“哎呦呦,我以为是哪个寂寞的姑娘半夜叩响了我的家门,怎么是你这个小屁孩?还带着一个浑身呕吐物的……”我拨开披散的头发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他,而他与我对上视线时脸色一变。
“一个用锐利的眼神勾走我魂魄的冷美人!”他舌头一转便换了腔调,殷勤地跑上来双掌托起我的手:“正好,我美丽的小姐,我是位医生,若不介意请让我为您医疗伤痛吧!身体和心灵上的!”
“喂喂,差不多够了,我快被你恶心死了!”一旁的蓝波把我拉开,对那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平时你对我可没有这么热情啊,夏马尔!”
夏马尔的轻蔑从鼻尖喷出:“没礼貌的小鬼!”他转而换了副表情面对我:“外边多冷,我们进屋聊吧,把这小鬼扔到外面冻死好了,然后我为你烧上热水沐浴一番~你看如何,宝贝?”
“够了够了,”蓝波横插|进我们二人中间:“这是埃莉卡——虽然比蠢纲还笨而且昨天为止都想要我的命——把你的脏爪子拿开!”
夏马尔的脸色一滞:“埃莉卡·波尔塞林诺?”他挑起一边眉毛:“没想到我的梦中天使还是波维诺家族的养女律师!”
蓝波推搡着把我往车里送:“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带她去别的医生那里!”
“别开玩笑。”夏马尔上前拉住我:“我怎么忍心别的野蛮人粗鲁对待我的小天使?”
“你俩见面才几分钟?!”
正是这句话敲醒了懵懵懂懂的我,我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握在手里的左手,抬起右手抽了他一耳光。
“放开我。”我带着愠怒命令道。
蓝波和夏马尔楞在当场,我伸手再甩他一耳光:“放开我,你这精虫上脑的色狼!”
一直到我换上干净衣裳处理好伤口,夏马尔仍用一副受伤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瞧着我。
“别理他。”蓝波凑近我耳边说:“他对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孩都是这副德性。”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这个死色狼,瞧他给我上药的时候吃了多少豆腐。他若是住在威尼斯,说什么我也会把罪名嫁祸给他。”
蓝波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老姐,”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二十五年的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做错了,感觉如何?”
我转头直视着他,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别过脸。我这才发现他稚嫩的脸庞凝着罕见的严肃,脸颊上粘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渍。我很快注意到他的手掌亦是青肿发紫,难以想象他如何赤手空拳地与敌人搏斗,那些人,我忽然留意到他手指微微颤抖,我立时想起来,那个险些死在我刀下的人是蓝波开枪射杀的。
他站在我面前,身形纤瘦却高挑,浑身干瘦得没有几斤肌肉,就连揍人也会让双手瘀青红肿。可我看清他眼眶没有丝毫泛红,这有些不可思议。他爱哭,我知道的,他特别爱哭,小时候像一只杜鹃鸟,每每受了一点不如意便哭得好似能啼血,害得我不止一次失眠。
而现在……我仔细看着他,蓝波的双眼深得像一泓潭水,尽管带着他这年龄特有的稚气却不再如平常漫不经心。他在问我,我意识到他已明白了些事情,不管是他开枪杀人之前还是之后。
我咬了咬嘴唇,其实不必用这使自己冷静,头皮依旧因那杀手的拉扯而阵阵作痛,我深深吸了口气。
“抱歉……我冤枉你了,蓝波。”
很多话并没有难以启齿到想象中的程度。 
很多话连同自尊卡在了嗓中,这感觉有点糟糕,下一秒我便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一个自傲偏执的蠢蛋,以为自己掌握一切,以为这世界泾渭分明,其实自己在他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疯子,而我仍抛弃忠告一意孤行到此处。
刀刃切开皮肉的触感在我指尖残存,子弹划破空气的声响和迸溅的浆花仍历历在目,我杀了人,没有半分犹豫地屠宰了生命,与黑手党毫无区别。我当不成雅典娜,还险些成为厄里斯,天下哪里再找到这样讽刺的笑话?
“我很抱歉。但如果放弃的话很多努力都……”破碎的语句噎在我喉咙里,很多人,很多话,博士男的愤怒,波尔塞林诺的绝望和一平的委屈,全部呈现在我眼前。
“我想让爷爷看看,哪怕他孙子被冤枉,我也可以把他送进监狱……”
“你等等,埃莉卡。”蓝波打断我:“什么意思?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我咬牙点头:“嗯。”
蓝波一刹那间的表情精彩至极:“嗯——嗯你个头啊!!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惩罚我吗?不是在法庭上义正严词地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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