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小家伙身体壮实,精力充沛,把元娘折腾得够呛,可是想想毕竟是徐令宽的儿子,再累受着也就是了。况且,元娘白天除了管家也没什么事,逗逗小家伙,挺解闷的。
徐令宜'病'了,自然呆在元娘屋里,逗逗侄子也省得和元娘总是无话可说。
“你挺喜欢孩子的吗?”小孩子不装假,别看还是小不点,谁喜欢他心里有数得很。诜哥一岁半,刚会说几个字。元娘对别人没耐心,对诜哥可有耐心得紧。一字一句教,没几天功夫诜哥就学会叫伯母、果果、糖糖……嗯,就是没有伯父。
一提孩子,元娘的身体就是一僵。歇了一歇后才说:“候爷是不是想把嗣谕嗣俭接回来?只要娘和二嫂同意,妾身没有意见。”
徐令宜没说话。避眼靠在松香色的大迎枕上。隔了一会儿后,睁眼坐起。让奶妈把孩子抱出去!然后屋里人也全退下去了。
元娘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可是这大白天的……“元娘,你过来。”徐令宜拍了拍身边的床头,元娘看着那地方,咬了半天牙才坐过去。低着头,不看徐令宜。
徐令宜看看元娘,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你打算这样和我呕气一辈子?”那天知道元娘居然喝了避子汤,徐令宜气得差点没过来掐死她。可是:“为什么要喝那个东西?你身体又不好,未必就会有孩子。”
“可是如果有了嗯?”这七八年,元娘的身体一直很好,连着凉咳嗽都很少。连当姑娘那会子的一些小毛病都没有了。
徐令宜看着元娘,平心静气:“有就生呗!”
“那如果生了孩子,元娘死了嗯?”
说来说去又绕到那个地方去了!
徐令宜都觉得自己该佩服元娘绕人的本事了!看着元娘紧握成拳的双手:“是不是我给你立个誓,以后绝不续娶,你就肯生了?”
简直就是笑话:“候爷何必唬我?您根本做不到,太夫人不会同意,您自己也守不住。一旦外头有个压力,您一准儿会妥协。更何况,没有继室,妻妾多的是。诚哥儿多少人看着,尚且会出事。没有亲娘的嫡子,活不长!”
“我在家,我看谁敢!”
“那又如何?元娘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长大的孩子去死?为什么要放着这富贵荣华不享,去冒那样的险?又凭什么死了,便宜别人快活?”
徐令宜的脸彻底阴下来了,默了一会儿后认真道:“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糟?女人生孩子,出事的毕竟是少数!”
“可是元娘命不好,元娘总是很倒霉!别人碰上事有法子,元娘从来没有人管。”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令宜听出不对来了!
什么意思?
“二哥结婚前有没有通房?二嫂小产过没有?二哥纳妾了没有?三嫂多少年不生养了,三哥纳妾了没有?就算是令宽年轻,他让通房踩着丹阳过日子来没有?满府的媳妇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凭什么别人小产了婆婆千恩万怜,丈夫体恤连个通房也不愿意要。凭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就不行?莫名其妙纳贵妾我连句话都不能说,婆婆喜欢谁就抬谁做姨娘?我没有陪嫁丫头吗?婆婆不知道我讨厌佟碧玉吗?你们想干什么都行,我干什么都是错的!这满府上下有谁管过我?”
“所以你说你嫁错了?”
徐令宜的眼睛都瞪起来了。
元娘把脖子一梗,冷笑反击:“候爷觉得妾身哪里说的不对吗?二嫂就算是守寡,可想起二哥来都是甜的。三嫂虽然嫁的是庶子,可三哥对她千依百顺的。令宽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心疼尊重媳妇。候爷想想,您在这家里比得过哪个?候爷对元娘一点怜爱,哪怕信任尊重都没有,任由别人作贱轻视笑话我。元娘又没有期许候爷提抻娘家,元娘凭什么要受那种罪?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元娘和老四这么吵得?”
杜妈妈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四夫人这话里,连太夫人都捎带了的。
“那候爷嗯?又去半月泮了?”
“没有。候爷一直在四夫人屋里,反而是四夫人哭着跑了,这会子在五房嗯。”太夫人语调太奇怪,杜妈妈心都提得嗓子眼儿了。
隔了一会儿后,太夫人气息总算是顺下来了。“我就说么,老四也不是不知道好坏的人,这些年元娘帮衬家里多少,他怎么就和元娘不对付?虽说元娘的性子是犟了点,可老四也太不通情理了。原来因为元娘说她嫁错了!为这个呕气嗯。”
杜妈妈赶紧往和里拉:“也是四夫人太好强了,要是搁三夫人头上,又哭又闹的,三爷早知道她为什么不空痛快了。”
“那也得老四吃那套才行啊!元娘要是哭闹,老四更烦她。要是令安就好了,令安心细又会体贴人,元娘是个直性子,令安肯定哄得住她。倒是怡真懂事知进退……”说着连太夫人都觉得这码子姻缘好像是错了。
杜妈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这事……”
“儿子屋里的事,我能管几天?她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老四在家歇着,闹腾些,背不住有人更高兴嗯!”
当初纳文氏为的是给女婿帮衬,累得儿子媳妇离了心,如今女婿却要高兴了。
这是什么事啊?
去佟
纵使再不情愿,天黑了,元娘还是得回屋里睡觉。这次徐令宜没有摔门子走人,可元娘回来后,根本不看他,溜着边进出。末了还把床铺搬到炕上,一夜徐令宜都没有睡着。天亮了才眯了一会儿。才睡着,就有人推他。睁眼一看是元娘,手里捧着衣服:“候爷,该起了。要给娘请安去了。”徐令宜在家,各房早上都是要到太夫人屋里请安用早膳的。
徐令宜起来,元娘低头服侍他穿衣。洗漱后,一道给太夫人请安。元娘脸色并不好,可是临进娘门的时候,还是挤出了一脸的微笑。看得徐令宜又好气又好笑,多少年了,元娘这有些孩子气的脾气还是没改过来。
四房昨天又吵架了!
甘氏自元娘进门后就一直往过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太夫人不悦看了一眼,三哥赶紧拉甘氏的袖子。令宽和丹阳互相看了一眼,丹阳就开始说笑话打趣,很快就把这事给岔开了。
用完膳回屋,佟氏来请安。元娘说了两句后就到澜香阁发放对牌去了,也不管佟氏是不是还在屋里……
“候爷最近好些了吗?妾身很担心。”
“噢?我在夫人屋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完全不同于以往说话,佟氏噎了一下,笑着解释:“夫人性子急,不免有顾忌不到的地方。妾身这不是怕候爷不痛快吗?”说着,趁着屋里没人,就是贴过来了。徐令宜没动,就那么坐着,佟氏也不急,慢慢给徐令宜捏肩膀,说些徐令宜喜欢听的,当然不忘表示一下对自己的思念!有姨娘敢在主母屋子里做这种事的吗?徐令宜想想昨天元娘哭得一塌糊涂时说的话,再看看满屋子的丫头仆妇都不见了踪影,连陶妈妈都躲出去了!
回手一搂佟氏,佟氏立马偎进了怀里,低低喃喃:“候爷。”
“这是夫人的屋子。”
“这是候爷的屋子。”候爷已经几个月没去佟氏屋里了,这会在难得候爷有了兴致,佟氏红唇嘟上,有些迫不及待了。
徐令宜越看越发火,一抖手就把佟氏扔了出去。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好大动静,可院子里半点动静没有。火气直接冲了起来:“你还懂不懂规矩,夫人屋子里是你能呆的地方吗?”
佟氏让吓了一跳,可:“您以前可是……”
徐令宜脸上一涩,瞬时板住:“你以前是通房,现在也是?”佟氏很想说,前些天这样,您也没说啊?
可佟氏毕竟是从小服侍徐令宜的,深知他的脾气,赶紧伏小认低的认错。可转移回到屋子里就痛骂:“罗元娘,候爷早不待见你了,你做什么妖?候爷喜欢的是我,你就算是夫人也……”
“也什么?”徐令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吓得佟氏顿时就委到了地上。眼圈一红,当时就哭出来了:“候爷,是奴婢错了。可奴婢实在是害怕,怕候爷不喜欢我了。在侯府里,奴婢要是没了候爷宠爱,就没法活了。”呜呜哭得十分可怜。
徐令宜看看委顿在地的佟氏,元娘不逼急了从来不哭,就算是哭也挺着腰板倔强的瞪眼昂首。虽说当时看了顶火,可真的就是真的。这个佟氏……
“来人!”
“候爷!”两个婆子看情形不对,赶紧过来。
徐令宜又看了一眼可怜柔弱的佟氏:“既然在府里没法活了,你就去大觉寺吧。”
“候爷!”佟氏吓傻了,扑上来拽住徐令宜的衣摆就大哭起来:“候爷,奴婢再也不敢说夫人的坏话了,您看在碧玉服侍您十几年的份上就饶了碧玉吧。”
“饶了你?那你先回答几个问题!那件衣服到底是秦氏给你弄脏的?还是你故意那么穿给夫人添堵的?”
“我,我……”
“碧玉,你知道的,我是最恨有人骗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
“夫人夫人,侯爷把佟姨娘送到大觉寺去了。”秋罗冲进澜香阁的时候太兴奋了,没留神发现屋子里还有好几个等着回事的仆妇。这几个听到这等消息,都惊呆了。侯爷对佟姨娘十数年一样的宠爱,怎么今天就?
元娘冷冷的瞪了秋罗一眼,秋罗自知犯错,到廊子下面墙跪着去了。处理完杂事后,澜香阁里没了别人。陶妈妈端了杯热茶给元娘:“大小姐,是不是侯爷……”
“那很重要吗?”元娘的话听得陶妈妈糊涂了,大小姐自嫁到永平侯府后,最恶心的人就是佟碧玉了。如今侯爷总算清醒过来,把佟碧玉那个贱婢送走了,怎么大小姐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正疑惑的时候,临波进来请安了:“夫人,侯爷要送佟姨娘到大觉寺出家,让小的支领香油钱。”
元娘看看临波:“这差事不是你该当的,不过既然是侯爷吩咐的,也不干你的事。去把白总管叫进来,你还是去当你的差。”
临波有些讶异,抬头看了一眼夫人后,火速退下去了。
白总管是永平侯府第一能人,七行八业的人都认得熟悉,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一辆平顶小马车,佟姨娘让两个仆妇押着从后脚门处,灰头土脸的出去了。天黑了,元娘直接到的太夫人处,这次甘氏看元娘的眼神里没了轻视,有的只是讶异和惊叹。徐令宽的神色也颇好,丹阳却是个鬼灵精的,看元娘不急不缓的样子,就知道侯爷照样没戏了。
果然,当天夜里,元娘还是睡她的炕榻,徐令宜见状有些不悦,可想起以前确是误信了佟碧玉,让元娘受了不少委屈,也就忍了。压下心气去拉元娘上床,可挑开被子却发现元娘在哭。
“元娘……”
“侯爷是不是觉得把她送走了,事情就算完了?”
徐令宜脸上一涩,顿了顿后又道:“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意思就是以前妾身是自己犯贱,活该受罪了,是不是?”元娘承认,前一世的时候自己确实犯下了许多错,徐令宜终于对自己失了情意,元娘很遗憾也有些委屈,可到底比过十一娘,确实发现自己做的实在不够好,有些地方还错离了谱。可是这一世,能做到十分的元娘从来不敢做到九分,可就这样徐令宜还是这么对自己?凭什么?
反手抹掉脸上泪痕,瞪大眼睛看着徐令宜:“妾身不会原谅侯爷,永远不会。可妾身要在侯爷手下讨生活,一定会对侯爷顺从。侯爷想怎样,妾身听话便是。”说罢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
圣劝
皇上很喜欢皇后生的大公主,天天都要过来逗小女儿。
可今天来以后,却发现皇后愁眉苦脸的:“令宸,怎么了?”
“还不是小四和元娘?”上午太夫人来找皇后娘娘,把徐令宜送佟碧玉到大觉寺出家的事说了。听了杜妈妈报告的太夫人气得肚子疼,碧玉是自己一手挑的,见她极好颇有怜爱,还捡了机会抬了她当姨娘。不想竟是这么个下作东西!怪不得元娘初婚的时候,隔天岔五和老四吵架,原来都是这个小妖精在里头作耗。现在好了,昨天杜妈妈派到四房里的耳朵回来说,听见元娘哭着和老四说,永远也不原谅他。
“这两个……又不是刚成婚的小人,都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闹个没完?”
“可臣妾实在是劝不动元娘!”那是个认死理的犟骨头,一条道走到黑的。
皇上有时候没见皇后这么和他套家常了,想了想后,拍板了:“明天朝后,把那两个叫到坤宁宫来,朕帮你说说这两个冤家。”话说归说,可是并没有立马让人下旨,而是第二天起了身后,才让皇后派内侍出宫传讯的。徐令宸身上一阵发冷,难不成皇上在疑心四弟和元娘故意演戏给他看?
旨到的时候,雷公公把大概意思说了一下,太夫人也觉得皇上是起疑了。
徐令宜看元娘,元娘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朝后,皇上来了坤宁宫,一进殿就瞧见低着头的元娘了,眼圈发红眼底发青,可见昨个晚上又没睡好。君臣见礼后,皇后先开腔了:“你们两个也是当人父母的人了,总要知道家和万事宁的道理,连累皇上为你们操心,真不象话。”
徐令宜赶紧跪着认错,元娘却慢了半拍。皇上见徐令宜腿脚似乎真的跛得厉害,让他们起来还赐了座。徐令宜坐的很朝臣,可元娘却坐得很结实。低着头一直不抬脸,皇上想了想后,给了皇后一个眼色,皇后就把徐令宜领到暖阁去‘劝’了。
“老四都为你把姨娘们都遣了,你也该知足了。”
元娘抬头看了一眼皇上,抿了抿嘴后,鼓足勇气道:“皇上,臣妇可以说实话吗?”
皇上听得发笑:“关上门咱们是一家子,以前元娘也是管朕叫过姐夫的。”
“那臣妇就说了。皇上,侯爷不是个好人!”说了头一句就忍不住了:“侯爷昨天和臣妇说,当初纳文氏是为了帮衬皇上,可侯爷为什么不和臣妇说实话?难道说了实话,臣妇会连这种大道理都不懂?分明在侯爷眼里,臣妇就是个怪会说三道四,不分是非不懂轻重的无知妇人。就算娶了文氏,为什么要抬碧玉作姨娘?他不知道碧玉和臣妇不对付吗?侯爷分明就是偏心,偏宠那个贱婢。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臣妇说什么都是错的。这些年那贱婢仗着侯爷的宠,半点不把臣妇放在眼里,明面上背地里给了臣妇多少难堪,侯爷可曾问过一句?动不动就给臣妇甩脸子,当着满屋子丫头仆妇的面摔东西摔门更是家常便饭。臣妇如今什么也不求了,只求安稳度日,可他就是要臣妇死。皇上,天底下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老四让你死?”皇上听得都糊涂了:“他怎么想让你死了?”
“他……他非要逼着臣妇吃那些不是东西的偏方邪药……”到底男女有别,又是君臣,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元娘就说不下去了,支支吾吾的,可皇上哪有听不懂的。咳了两声:“老四这也是好意,况且总这么闹下去象什么样子?虽说不一定管用,可好歹有个希望。有个孩子,对你也是好事。总拗着以前的事干什么?”
“可臣妇不相信他了!他既然当初能舍了元娘,以后也一定会舍。元娘问过大夫了,象元娘这样福薄的,就算勉强有孕生产时也是大危之兆。我凭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给那么个从来不心疼我的男人生孩子?我死了,他好另娶新妇,对别人好,他休想。他能让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贱婢骗了十几年,明天就更保不准让哪个有心眼的给蒙了。到时候,臣妇拼死得来的孩子,还不知道会被人糟贱成什么样。臣妇就是不要!皇上是侯爷的姐夫,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可既然挑开,元娘也不怕了。要不,皇上就站在他那头,让徐家休妻。要不……皇上,您干脆赏侯爷两个姬妾吧。他那人……有了……就不会再烦臣妇了。大周朝有七出三不出,臣妇哪条也没犯,他……他休想休了我。”
皇后和徐令宜在里室听得,一惊一汗的。
“你和元娘说文氏的事了?”
徐令宜摇头,这种不太光彩的事怎么可能和她说?可元娘是怎么知道的?
在圣前闹了一顿,结果皇上也摊手。这两个冤家怎么来的,还是怎么走的?但不管如何,皇上的目的是达到了。元娘是真恨徐令宜了,说死不肯给他生嫡子。而这种事只要女人不肯,男人多半是没有办法的。
“那……”
“那朕也不能给老四赐妾!元娘可是立了功的,况且这事本就是老四不对。怎么能让一个丫头给蒙了十几年?象话吗?”皇上嘴上骂得凶,可心里却更高兴了。徐令宜也不是那么百事百全的,能让一个丫头蒙了的国舅,就算有些本事,却也是有明明白白的大缺项的。而他这个缺项,皇上已经看清了。
回府的车上,徐令宜看元娘,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看不透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文氏的事的?”
“从徐家缺钱开始。”其实就算不过前世,只要细想也没有想不通的。徐家承爵数代,算是钟食鼎鸣的豪贵人家,怎么连个日子都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