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慎挑起眉毛道:“哥哥可要立定主意,可别临了临了又软了心肠。”
薛恪眼中闪过寒光,缓缓道:“我理会得,再没有叫自家人委屈,让别家人痛快的道理。”
薛恪听完,笑出声来,歪在铺了大狼皮褥的安乐椅上道:“那咱们就好好治治这一对好叔侄。今日我也给咱们薛太爷唱一段《珍珠塔》,那戏词当真应景呢。”
翘着脚唱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生人……”
唱了一段口渴,一气喝了小半壶茶,又捏着嗓子扮小旦,继续唱到:“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劝君莫做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言多语失皆因酒,义断亲疏只为钱……”
薛恪见弟弟一副疲赖样,呷了口茶,也取笑道:“正是呢,今日咱们就摆酒唱戏,演一出鸿门宴来给太爷先生两个看看。”
薛慎向来性子洒脱,见哥哥并未全盘否了他的提议,也来了兴头,笑道:“今日若他还顾及些颜面,咱们就烧香送鬼,也不提他之前贪墨了族产那些乌糟事,要他仗着狗胆,敢一边教训咱们,一边在伸手要钱,我们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慎还待要说,外头正屋里的西洋金式大自鸣钟当,当,当响了起来,时间到了未时末申时初。
薛恪因说道:“虽说天色不好,只怕二老爷一家子,还有七老爷也快到了。”
薛慎胸中恶气还未出完,接着道:“我可不管什么远亲近亲,我只知道当年爹爹去世,娘带着咱们兄弟两个,日日都提心吊胆,就怕这些个族亲变着法子来谋夺咱们家的祖产。还好爹爹之前在官场上也积攒了许多人脉,跟京里的官儿,内务府的那些公公,还有地方官员各处都有交情。否则现在皇商就不是咱们家来领了。”
怕自己大哥对那些亲戚太过忍让,又劝道:“这几年我们兄弟苦心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另外那七房哪家没沾过咱们家的光。不说别的,族里那些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兄弟子侄都是送到咱们家铺子里来,让我们帮着安置,让他们能养家糊口。当年他们对咱们何等无情无义,如今腆着脸,该占不该占得便宜都占尽了。娘不在了,我就只认哥哥一个,咱们才是至亲血脉,其他人我高兴了见见,不高兴我索性谁都不搭理。”
“你还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薛恪怔了一下,又轻叹道:“同一件事,不能得罪几方人马。自小《春秋》,《鬼谷子》,各类兵书你最爱看的,难道不知道远交近攻,合纵连横的道理?咱们先解决了这个心头大患,其他的日后慢慢来,不用急在一日半会的。”
薛慎边听边想,哥哥这样不疾不徐,寥寥数语将人情世故分说得入情入理,想来是要借着个机会在教导他。
因站起来道:”哥哥说的有理,咱们就这么着,哥哥在后头把总指挥着,我来扮项庄舞一回剑。”
两兄弟照平日薛太爷的行事,套好了词。薛慎因想了个计策要整蛊一回薛太爷两个,附在哥哥耳边说了,薛恪听的好笑,也懒得阻止他。
薛慎来了兴致,自去找了跟他的二管家薛全忠布置好了,设下埋伏不提。
且说那薛二老爷常年卧病,这么多年,每月要用的几斤上好人参,都是长房药铺供应。薛七老爷开的酒楼也多亏侄儿薛恪照应,因此两人都是一邀便应,各自做了青呢马车,倒比薛太爷叔侄先到了。
薛太爷和薛学儒叔侄两个,各坐一抬华贵的猩红羊毛毡暖骄,姗姗来迟。
薛学儒是第一次登门,一路走来,看亭台楼阁不落富丽俗套,山石花木都新奇灵秀。想到自己家只剩下几件空荡荡的大瓦房,暗自嘲讽,薛恪这低贱商贾,占着钱多也来附庸风雅。因见到给自己领路的小厮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绸面羊皮坎肩,更是暗恨,一个下仆,竟如此豪奢,当真礼崩乐坏,世风日下。
进了正堂,屋子里面四角都放置着紫金兽面炭炉,温暖如春,墙壁上悬挂着十几盏羊角灯照得厅内如同白昼,几个穿金戴银的美貌婢女在这里等着伺候。薛学儒在外头吹了冷风,见了这般富贵气象,不由有些头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薛恪早吩咐下人治好两桌上等席面,一桌是宝钗等内眷在听雨轩自用。这里的一桌等他们两个到,才叫家人趁热抬进来。薛太爷见薛二老爷和薛七老爷也在,心中暗暗纳闷,见薛恪兄弟对自己礼数甚是恭敬,又猜想可能是薛恪请这两位来跟自己求情说和的,放下心来坐在主座上。薛学儒抖手抖脚跟着坐下。
薛恪让婢女斟酒,亲自站起敬薛太爷和薛学儒一杯,脸上含愧道:“薛恪教子无方,已经狠狠罚了他,现下我亲来向太爷和先生请罪。还望两位长辈看在薛蟠小儿无知的份上,恕了我父子之罪。”
薛慎插言道:“我哥哥听见蟠儿得罪了两位,立时就让人把他绑了回家,狠命打了几十板子,打的蟠儿皮开肉绽,要不是我拦着,现下小命都没了。”
薛太爷早听说薛恪让人绑了儿子回家,进门前又看到堂下放着长凳,家法,捆索。如今肇事者薛蟠已将被打,薛恪又是着有礼有节的做派,再加上请了二位本家老爷子来,薛太爷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薛学儒见外号小范蠡的薛恪薛老爷对他如此恭敬,志得意满,站起来就要喝干杯中酒,因喝的急了,酒浆溅湿了衣襟一大块。
他两个喝了谢罪酒,席上气氛顿时缓和很多。薛慎问起薛太爷最近出了什么新奇好戏,几位美婢笑语如花,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席间,频频劝酒,其他几位也是把盏言欢。
其中一位穿粉红衣裙,体态丰盈,面貌娇媚□桃的,亲自拿了一块雪白的毛巾,娇声跟薛学儒道:“爷,奴家帮你擦擦衣裳。”
看那带着金钏的白皙手腕伸过来,薛学儒那里说得出拒绝的话。春桃拿着毛巾轻轻柔柔在薛学儒衣裳上擦了几下,见薛学儒看着自己恍如痴呆,又给他抛个媚眼,伸手在他那衣内捏了一把。
薛学儒已过知天命之年,早年也纳过一房妾。可惜家有悍妻,趁他出门,把自家小亲亲提脚卖到外地去了。其他几个丫鬟都是太太挑的,一个个丑的匪夷所思,那里享受多这等温柔滋味。只觉得春桃那双小手娇弱无骨,滑腻非常。不觉口角流涎,骨筋酸软,好似那雪狮子向火,差点整个人都化在那里。
春桃一双勾人的媚眼盯着他娇笑,薛学儒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心内胡思乱想,这春桃对自己另眼相看,莫不是看重自己的才华风度?想那书里红拂李靖相约出逃,文君相如琴挑私奔,春桃巨眼识英雄,自己可不能辜负她的绵绵情意,要想个法子做成鸳鸯,神仙也不如他快活。
因喝得过了,不免有些内急。春桃又亲自领着他入内更衣。众人吃菜喝酒正热闹,也没注意他两个。突然一个女子尖锐的惨叫传进来:“大胆恶徒!你要做甚么!非礼啊!救命啊!”
闹哄哄薛家换族长
薛夫人和刘氏贺姑母,都在听雨轩招呼二老爷的长媳卢氏。宝钗几个孩子也围坐在炕桌上随意吃喝。听到外头响动,卢氏正待要问,薛夫人忙笑说侄媳妇不要惊慌,怕是他二叔喝醉了要打醉拳呢。
刘氏事先就得了丈夫吩咐,笑着道:“正是呢,男人家喝酒惯常这样热闹,咱们也多喝两盅。”说着又给卢氏倒了一杯好慧泉酒。
宝钗心中暗暗纳闷,爹爹二叔得知薛蟠闹学的实情后,明明自己看到两个人都气得脸色青白。宝钗知道爹爹和二叔在商海打滚多年,绝对不是包子一样被人拿捏的人。定然不会再让族长和先生两个无良之人讨到好处的。
薛学儒此时呆如木鸡,好似仍梦中。梦里他到薛家赴宴,美酒佳肴,美婢环绕在侧。他正暗自嫉恨,薛恪兄弟两个不过是皇商,生活竟然奢侈糜烂。
突然席间最美的春桃走了过来,美人巨眼识穷途。看出他薛学儒虽然一时困顿,但迟早会加官进爵,有富贵荣华那一日。春桃敢效仿红拂女、卓文君,他自然就是那李靖,司马相如了。
他正想得心猿意马,喝进肚里酒都变成□越烧越旺。意乱情迷之中,跟着春桃入内更衣。
春桃伺候他时,脖颈下露出一片雪白酥胸。薛学儒此时那里还按捺得住,也来不及谈情说爱,立时宽衣动作起来,拉着春桃就要求欢。
薛学儒刚刚剥下春桃的外衣,露出葱绿绣五彩鸳鸯的肚兜,正要上下其手,胡作非为。那娇俏妩媚对他含情脉脉的春桃,突然变脸,大声尖叫呼救。他的美梦瞬间变成噩梦。
薛慎在外间一早布置好了,一等春桃大叫救命,立即拉上几位老爷子来看。他一脚踢开房门,众人都看见这一幕:薛家族学的教习先生薛学儒,化身为狼,把个春桃压在身下,不顾佳人反抗,白日就要宣淫。
几位老爷子那里见过这等荒唐事,薛二老爷喘着气骂道:“好畜生!做客竟然做到床上去,我老头子活了快七十年,今天能亲眼见着这等咄咄怪事!”
薛七老爷的话更加尖刻:“如痴无耻荒淫,德之不存,何言师道!这等人竟然还能做先生,是谁请了你做教习,真真瞎了狗眼!”
薛太爷自然不肯承认是他瞎了狗眼,但人人都知道薛学儒是他侄儿,两人是一起来的。只能捏着鼻子,想法子把这桩丑事先撇清才说。
看薛学儒受此打击,整个人都僵在哪里。忙上前抽了他一个耳光,厉声喝道:“你还不给我快醒醒,就是春桃这贱人要勾引你,你不搭理她也就罢了,何须不顾斯文,在此扭打!”
薛恪两兄弟听薛太爷如此说,不由感叹,这薛太爷实在无耻。生生把□说成扭打,还口口声声说是春桃主动勾引。但又不能不佩服这老头子头脑好,反应快。
薛学儒被叔叔打的一激灵,不顾羞耻强辩道:“叔叔说的是,就是这贱婢要勾引我,我看不惯,这才亲身上去教训他。”
春桃跪在那里,衣裳凌乱,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妆都污了。此时听薛太爷叔侄说她勾引薛学儒,就跳起来一头要往旁边柱子上撞。亏得旁边的婆子丫鬟上前拉住,方救下了。
春桃哭的死去活来,边哭边说,薛太爷叔侄不要脸。今日若不还她个清白,就要在太爷家门口吊死,让世人都知道他两个道貌岸然之下的无耻行径。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薛太爷只得弃车保帅,死道友不死贫道。嘴里道:“冤有头债有主,内情如何,只有春桃你二人知道,你自去跟学儒分说,我管不了了。”
薛学儒此时早吓的酒都醒了,变成一身冷汗。人命关天,他也晓得厉害。见叔叔不肯再管自己,急的手脚发抖。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长房不再追究。
他读了几十年书,子曰诗云张嘴就来,表面上最讲仁义礼教那一套,现下也顾不得体面了。站起来给薛氏兄弟做了个长缉道:“今日是我酒后失德,还请薛老爷看在平日的份上,饶了我一次吧。”
薛太爷见他讨饶,也开口讨情道:‘这等风月之事,闹出来大家都不好看。我看他也知道错了,大家也就算了吧。”
薛慎却是怒气冲冲的道:“你们倒说的轻巧,污人清白这等大事,一句酒后无德,风月之事就盖过了。这春桃乃是我从扬州买来,打算开了春摆酒纳她为妾的。我不做着缩头乌龟,这会子就叫人拿帖子去衙门请人来。”
薛太爷一听要经官,又不敢说话了。薛学儒一听要送他见官,惊恐之下,竟然晕厥过去。被薛慎泼了一脸冷水,又呻吟着醒过来。这会他心中再无侥幸的想法,连滚带爬到薛恪兄弟跟前跪下。哭丧着脸,磕头如捣蒜,不住求饶,让薛恪薛慎放过自己。
薛二老爷和七老爷,虽然看不得薛学儒的寡廉鲜耻,但是如薛太爷所说,这等事传了出去,整个薛家都会成金陵城中百姓的饭后笑柄。两人都出言,要打要罚都可以,经官动府不行。
薛恪见他叔侄丑态毕露,心下更是鄙夷。薛慎肚中暗暗好笑,板着脸,叹气道:“长辈发话,我兄弟不能不遵,但是这样的人做了族学的先生,能叫出什么好学生来?”
说着又拍了下脑门,道:“今日哥哥为了这先生打了蟠儿,蟠儿一直大叫冤枉,现在想想疑点颇多。这样吧,你把今日学堂之事照实说来,你若坦白,我便从宽发落。”
薛学儒一听,暂时不必害怕官府来人,自己身败名裂。忙将今日与薛蟠争吵追打之事说了,害怕他兄弟怪罪,不敢提自己嘲讽薛恪的话。
薛慎自然知道他没全招,因说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做不得准。我叫人请了学堂里其他小学生来,省得太爷又说我冤了你。”说着就叫下人用车去接几个小学生来。
薛学儒听说去请自己学生,料想学生不敢说先生不好,倒松了口气。薛太爷越想今天之事,越有蹊跷,只是不知道长房兄弟两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薛全忠早就得了吩咐,不顾薛太爷阻拦,一溜烟就走了。薛太爷只得叫自己的长随,把他孙子薛蝠也接了来。
因离得近,薛蝠先到了。他在路上听下人说,薛蟠差点被他爹打死,他很是懊悔。觉得自己对大哥薛蟠很不讲义气,没有给薛蟠助拳。
此时见堂上坐着几位老爷子,先生站在下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虽然害怕,还是壮着胆子,把薛虬故意跟薛蟠捣乱,他三兄弟打薛蟠之事说了。后面先生罚薛蟠的事,他跑了出来,没有看见。
薛慎早知如此,脸上却装出吃惊的表情道:“咱们蟠儿是先被人欺负的,三个打一个,先生竟然不管。”薛恪叹了口气,不发一言。薛太爷见自己宝贝孙子也不肯帮自己这边说话,又不能出言训斥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等那两个远亲附学的孩子一来,说出薛学儒骂薛蟠时辱及薛恪之事,情势完全倒转。连薛二老爷和薛七老爷也都说,不能再让薛学儒照管族学。
薛恪虽然生气,但他涵养功夫好,面上只是没了笑意。薛慎气得揪着薛学儒衣领,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被其他人上前拉住了。
薛恪见两个孩子眼睛盯着桌上的菜,直咽口水。忙叫人到厨房给他们送些新鲜热饭食来。薛慎随口问道:“如今早过了饭时,怎么你们都没用过饭?”
那小些的孩子道:“因家中穷困,冬事未办,父母都出外借钱去了,所以不曾吃饭。”
薛慎大奇,站起问道:“前日族中祭祀,就算远亲除了米粮,祭祀之物外,还有按家口每人有二十两银子,一件皮袍,两匹布。如何还没钱?”
薛太爷听到这里,心想终于来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长房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戏,原来是要整治自己。他心内虽然明白只怕自己的族长之位做不稳了,可是已经中计,又无强援,只得垂死挣扎。厉声喝道:“小孩子不懂事,少乱说话,银子东西都已发了下去,只怕你家大人拿去外面花用了,你们不知道。”
那大些的孩子大声道:“我没胡说,我爹爹扭了脚在家,是我去祠堂领的东西。就是二斗米,一小袋面,两条腊肉,三尺布。大老爷不相信,可以问问其他族人,我前头后头的人都是按这个数领的东西。”
薛恪冷笑道:“族中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连我们也不知道。太爷今日要是觉得冤枉,咱们就开祠堂,召集族人都来。问一问,清清帐,就有个青红皂白了。”
薛太爷那敢如此,若他鲸吞族产之事败露,被逐出宗族不说,自己的钱财,田地都要还回去。自家岂不是要变穷光蛋。只得低头闭口,什么辩解都不敢说。
薛二老爷气喘吁吁道:“当日你说一心为了族里,没想到你有的全是私心。请了没廉耻的侄儿教导族中子侄,自己又贪污发给族人的钱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薛七老爷怒道:“怨不得人家说你,你看你叔侄两个行事,如何让人敬服。你瞧瞧还有什么人支持你做这族长?我们两个老头子,再加上长房,就能开祠堂,组织宗亲,你是要自请让出族长之位,还是要在宗会上被赶下台,你自己决定吧。”
这一天发生的事,宝钗也只知道摆到台面上的一部分。薛学儒辞了教席,跟自己老婆家人投奔岳父去了。
薛太爷说自己年迈体衰,不能劳累,将族长之位让出了给薛二老爷的长子来坐。他将自己照管的族中产业交了出来,虽说部分收益凭空没了,但其他人决定放他一马,不再追究。
薛恪兄弟又提议族中宗学,祖坟,田地,祠堂,由各房轮流照管,族长监督。这样一来,除了薛太爷一家,家家都能得些好处,又不用担心日后没了祭祀供给之费。因此上人人赞同,就按此办理。
宝钗不知道的是,那春桃本名翠莲,原是金陵风月场,梨香院的清倌。因弹得一手好琴,一直卖艺不卖身的。但到了及笄之年,老鸨子却要逼她接客。她被龟奴鞭打辱骂,被逼不过,差点跳下秦淮河。幸被薛慎所救,拿出五百两银子赎了身。
薛慎救她,是看她性子刚烈,一时发了善心,并没想着收她做妾。又不好把她带回家,只将她送到自家做宫花的作坊里,让她自己找个人嫁了。这翠莲是个有心计的,虽然心仪恩人薛慎,但薛慎对她无意,也就放下这段心事。只是自己良不良,贱不贱的身份,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