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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顾云祯道:“先是《诗经·豳风·七月》里: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还有古时十九首有一句:明月皎皎光,促织鸣东壁。”
“说的好”宝钗大声鼓掌道,又笑向薛蟠道:“哥哥不知道典故,也不会背诗,只知道玩蛐蛐,所以今天要罚背一首古诗,再多写五十个大字。”
薛蟠红了脸道:“我那里读过写蛐蟋蟀的诗,想来妹妹也不知道,如果妹妹能背诗也能说典故,我就认罚。”
宝钗道:“一言为定”,和薛蟠击掌约定,顾云祯看宝钗自信满满,很是好奇小表妹能说出什么典故来。
宝钗道:“我先背诗,《木兰辞》的开头: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这里在花木兰织机旁唱歌的就是蟋蟀。”
薛蟠道:“这诗里只说是虫儿叫唧唧,可没明说是蟋蟀叫的。”
宝钗道:‘那好,我就背一首《蝈蝈与蛐蛐》,这诗里可是明说了的。”
说完轻声吟道:
大地富诗意,绵绵无尽期。日炎鸟倦鸣,林荫且栖息。
竹篱绕绿茵,芳草新刈齐。其中忽有声,绕篱悠悠起 。
原是蝈蝈歌,欢乐渠为首:仲夏多繁茂,泛若不系舟,
享之不能尽,歌来不知愁;偶然有倦意,野草丛中休。
大地富诗意,绵绵永不息:冬夜洵凄清,霜天多岑寂,
此时有灶炉,火焰暖人心。蟋蟀乘雅兴,引吭吐妙音;
主人嗒然坐,似眠又似醒,莫非蝈蝈歌,来自远山青 。
薛蟠叫到:“诗就算背过,那还有典故呢?”
宝钗道:“先不说蟋蟀,我先说个关于蝈蝈笼子的典故,两个哥哥,你们先数数这个蝈蝈笼子,有几根梁,几根柱,几根脊?”
顾云祯和薛蟠被宝钗买了个关子,都睁大眼睛盯着拿蝈蝈笼子数了起来。薛蟠数好了柱子,又忘了有几根梁,急得直跺脚。
不一会,顾云祯数完报数:“共是九根梁十八根柱七十二根脊,妹妹可对不对。”
宝钗道:“正是,先下告诉你们一个故事,某朝某代有个皇帝,想要在皇宫外墙盖四座样子特别美丽的角楼,要盖成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条脊的角楼,他跟官改皇城的工部大臣说,要是盖不好这角楼,就要杀头。”
薛蟠站起来叫道:“那后来皇帝有没有把这大臣砍头?”
顾云祯拉着薛蟠坐下道:“表哥别着急,咱们忙忙听表妹说故事。”
宝钗接着道:“这倒霉的大臣接了皇帝的圣旨,心里很是害怕,他想不出要如何建造这样的怪角楼。他害怕被砍头,就把满京城会盖楼的工匠,木匠抓了来,跟他们说了皇帝的旨意,限他们一个月之内,一定要想出如何建造这四座角楼的法子,否则皇帝砍他的头之前,他就会把工匠们的头先砍了。”
宝钗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狠狠斜劈了一下,吓得薛蟠抖手抖脚。
继续道:“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这些工匠家也不能回,只是每天不断的尝试用各种法子盖那奇怪的楼,可是都是不成,眼看天就快黑了,第二天就要被砍头,突然听见一个老头的叫卖声:“买蝈蝈儿,听叫声儿,睡不着解闷儿。”有个好心的木匠,看老头这么晚还要买东西,就出来买了一个回去,谁知回去一瞧蝈蝈笼,跟个小楼似的,又细细数了数,正好是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条脊。众人一看都很高兴,都说这老头是鲁班大师在世,第二日把这笼子献上去,工匠和大臣都没有被砍头,反而得了皇帝的嘉奖。”
薛蟠听故事听得十分有趣,听完却道:“这是蝈蝈笼子的故事,不是蟋蟀的典故,不算。”
宝钗看哥哥赖皮,又道:“我还有呢,现在才说关于蟋蟀的典故。斗蛐蛐不是现在才有的,据唐朝《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宫中秋兴,妃妾辈皆以小金笼贮蟋蟀,置于枕畔,夜听其声,庶民之家亦效之〃。,〃古人玩蟋〃始于唐,著于宋,现下才盛行。哥哥可知蟋蟀又叫促织?”
薛蟠摇头,宝钗道:“南宋有个大奸臣叫贾似道,他不好好做官,只爱玩蟋蟀,写了一本书《促织经》,讲的就是蟋蟀的捕捉、识别、饲养、斗法。因为他玩虫,把国家都葬送了,所以百姓都骂他做“蟋蟀宰相”,明朝末年有个奸臣马士英,也很爱玩蟋蟀,因为他玩虫误国,损耗国力,跟那贾似道一样,被百姓戏称为〃蟋蟀相公〃。”
宝钗总结道:“那编蝈蝈笼的老人,因自己的技艺救了人,受人爱戴。那只知道玩蛐蛐的大臣,误了国事,遗臭万年。哥哥,你要玩虫,先要把书读好,所以,这蝈蝈笼子,我没收了,你服不服?”
薛蟠垂头丧气道:“我自然是服的,只是妹妹要好好照顾骠骑大将军,千万不要养死了。”说完就开始认命,开始写起大字来。
顾云祯此时心中极为惊讶,没想到表妹小小年纪不仅读过书,而且学识比自己还好,见表妹笑盈盈的看着她哥写大字,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嘴边一对梨涡,巧笑嫣然,心里突然跑出来只小鹿,四处乱撞,忙端起茶来喝一口掩住了。
正是:最怜小儿女,尚不识相思
迎第归薛府大团圆
金陵的冬天是阴冷的,那雪从乌黑的云层落下,在半空中变成水,到了地上很快结成了冰。这样湿冷的天气,薛夫人连忙吩咐把大毛衣裳赶着制好了,让大家都换上御寒。
宝钗一早穿上新做好的海棠红撒花小袄,宝蓝洋绉银鼠皮裙,系上水红缂丝银狐斗篷,这一件是宝钗缠着薛夫人照她画的样子制的,亏得那吴老裁手艺好,比那金枝欲孽里小主们的戏服还要华贵,再踏上一双绣金云纹鹿皮小靴,躲在里屋大穿衣镜前臭美了半天。
这时候的中国人重视传统,因再过两日就是冬至,按老话里说的冬至大似年,先生不放不给钱,冬至大似年,东家不放不肯歇”。薛家铺子一早关门歇业,薛蟠和顾云祯也不用去上学。
照规矩这一日要祭祖,满府除了他们三个小孩子,其他都忙了个不了。薛恪带着人去了薛家祖坟,准备冬至这天前往祭扫和“上土”。薛夫人负责打扫布置祠堂……擦抹几案金银供器,准备三牲等祭品,就连贺姑母也要帮忙备些各式花样的金银锞子,节庆食物红豆汤圆,米团和长线面,好送与亲戚朋友的。
刚巧这一日,京里王夫人的陪房郑华,王家外管事王信送了今年的年礼来,薛夫人忙让他们进了外院,好酒好饭送上来招待。
宝钗跟了两个哥哥出来瞧,大管家薛全安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叫了几个小厮把车上的礼物先卸下,一一登记到册子上,完了再送进库房。
宝钗数了数,记得薛夫人送到京城的,不算年例银子,也有十二车满满的年礼。现在门口只停了三辆车子。薛夫人把金银衣料,珠宝药材当作土产送。看看王贾两家回的礼,倒确确实实都是人情土物了。都说是投桃报李,薛家却是送出去一头猪,分的一块肉几根骨头。
先说说贾家那一马车,一对汤猪,一只狍子,一只鹿就占了一半地方,其他的一些衣料器物也都是寻常之物。人家刘姥姥逛了次大观园,还得了半车东西呢,王夫人这个姐姐比贾太君可小气多了。
王家两位舅舅各送了一车礼物,大舅舅家送的衣料依稀就是薛家出品。倒是二舅舅王子腾,礼物所费不多,但看的出是用心准备的。宝钗一家四口都是人人两套衣裳,两双鞋袜。薛二叔一家是一人一套。此外各人还有单送的礼物,薛恪的一方龙尾石砚,薛夫人的是一套玛瑙头面。还有给宝钗的一个累丝红宝石金项圈,一对金星小叶紫檀手串。薛蟠则是一把柞木弓身,豹筋做弦的小弓,据说是王子腾小时候的心爱之物。还有一个蜜蜡底座西洋银式小帆船摆件。薛蟠见了,立时就拿了来,用箭筒里没削尖的竹箭射白鹤玩。慌得薛夫人怕薛恪瞧见,从薛蟠手了哄了来悄悄藏好了。
宝钗见人人皆有礼物,想到表哥年幼失估,族人势利,如今和母亲寄居在自己家,无人给他送这些礼物的,怕他心思敏感,见了这些东西生气伤心,忙将自己刚得的手串分出一串来送与他。薛蟠见了,有样学样,也把那西洋船摆件给了表弟。顾云祯不忍拂了他兄妹的拳拳心意,含笑谢过收下了。
三个小人儿正围在炕桌上瞧那摆件,宝钗看到船帆上刻着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能看出来是西班牙文,这西洋船做的十分精巧,是按真船比例缩小的,薛蟠拉了一下细细的缆绳,蓬帆竟然能升降,试了试,船舵也能转动。宝钗生怕薛蟠把这西洋船给拆了,忙拉住薛蟠,正说着话,薛夫人一阵风似的进来道:“孩子们快些出来,你二叔一家已经到了城外,马上就要到家了。”
薛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和贺姑母都在二门外等着,薛恪也快马赶回家来。只等了半刻钟时间,远远的就能见着三四个人骑着马,后面还跟着七八辆马车蜿蜒而来。
车队中,一个气度潇洒的青年男子骑着一匹栗色大马,见门口有人,扬鞭打马飞驰而来,到了薛恪面前,翻身下马,跪下请安道:“弟弟迟归,让兄长担心了,家里大小都还好?”薛恪双目含泪,十分动容,忙又拉又拽扶了弟弟起来。
宝钗就知道这位必然就是她二叔薛慎了。跟父亲儒雅内敛不同,薛慎容长脸,只穿着一件玄色宁绸风毛大氅,带了一顶貂皮帽子,脚上一双黑底小朝靴,显得十分爽利洒脱。
薛慎笑着向薛夫人行了礼,又转过脸跟顾家母子说:“哥哥的书信我都收到了,没想着早些把你母子接来,都是我的过错,咱们一家人在一处,爹娘在天上知道也会欣慰的。”说的贺姑母又要掉泪,薛慎摸了摸顾云祯的头道:“好孩子,我是你二舅舅。”顾云祯听他连“表”字都去掉,更觉得亲热,忙给薛慎请了安。
薛夫人因叫宝钗和薛蟠给他二叔行礼,薛慎笑着把两个孩子拉起来道:“天寒地冻的,孩子们还小,快些起来。”见宝钗笑盈盈看着他,一把抱起来道:“钗儿如今可大好了?秋天听你病了,我正要等船回来瞧你,又收到信说你好了,现在可还咳嗽?”宝钗笑回道:“已经不咳了,谢谢二叔惦记。”
见他就要进门,薛夫人笑骂道:“你先骑马跑了来,你媳妇他们都落在后面了,都这么大了,还是顾头不顾尾的脾气。”
薛慎笑道:“还是嫂嫂知道我,”因转过脸和薛恪说道:“这一次跟我回家的还有一位好兄弟,因我途中押运货物,遇着一伙强盗,幸得这位兄弟所救,货物人口都得保全。”
众人听他把这样惊险的事说的云淡风轻,都知他怕吓到家人方如此。薛恪道:“即是救命大恩,这样的人该我亲自拜见才是。”
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大笑着牵马过来道:“薛老爷不必多礼,我与薛慎兄弟已经结拜过了,如果不嫌弃我是个粗人,我就跟着叫一声大哥了。”
薛恪生意场三教九流都见过不少,喜这军官性子豪迈,笑道:“我替二弟谢过贤弟救命大恩,快请进家里叙话。”
正说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到了家门口,二房的丫鬟芭蕉等过来,掀起青呢车帘,扶了薛二夫人刘氏和小少爷薛蝌下来。
宝钗见这位二婶穿着大红团花风毛外褂,下边系着秋香色湖绉月华裙,一张瓜子脸吊梢眉,大眼睛,脸色微红,嘴角微微翘起,显的很有主见的样子。站在她旁边的薛蝌,面目俊秀,十分斯文,跟着母亲,见人就行礼请安。
薛夫人把他拉进怀里笑道:“我们薛蝌又长高了。”因又问刘氏:“小的那个呢〃刘氏道:“宝琴在奶娘怀里睡着呢,昨天夜里没歇好,怕她穿着大毛衣裳出了汗,在外面吹了风倒不好。”
一行人好不容易行完礼,才要进屋。薛夫人和薛慎道:“你哥哥日盼月盼,终于把你们一家子给盼回来了,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明年可就留在家里吧?”
薛慎道:“明年早定好去云贵了,嫂子,这天下间奇山异水,十停里我只见过一停,那里在家里待得住?”
刘氏笑道:“嫂子别劝了,我是嫁了个没笼头的马没法子,只能跟着四处跑。今年要不是我和孩子们跟着,他早就坐船去了交趾,做外国女婿去了。”
薛夫人道:“皇天菩萨,那蛮人地界那里去得?”
薛慎笑道:“蛮人也是人,他们住得,咱们自然也去得。要是朝廷开了海禁,我就求哥哥让我组一只船队,学郑和下一次西洋,去外国见识一番,看那书里说的天圆地方是不是真的。”
宝钗听的直咋舌,徐霞客算什么?薛家二叔可不只是古代发烧级驴友,还有个理想;要做中国的麦哲伦!
见宝琴宝钗生感慨
薛二叔一家每年都是赶着年尾十月前回,开春二三月就走。今年回来迟了些,让薛恪夫妻两个十分记挂,每日都派了人到城外探看。今日阖家团圆,一家子齐齐整整的聚在一处,薛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
薛慎今年去的是宁波、泉州、漳州一带,贩了薛家铺子的茶叶、湖丝、绸缎卖了,再拿货银给自家铺子置办来年的货物。其时朝廷虽有海禁,但是闽地民风彪悍,常有私自造船,偷渡出海下南洋甚至远到高丽、倭地做生意的。又不像粤海那边有繁多关税,货物价钱便宜不说,若运气好还能遇到洋人商船偷运来的珍稀海货。
什么台湾产的好蔗糖,芝麻花生,凉暖帽子,牛油,牛筋,泉州港的海参、银鱼,吕宋诸岛产的胡椒、苏木、檀香,朝鲜来的高丽参、彩花席,还有日本的黄铜,漆器等物林林总总拉了两船回来。
此外还有给家里人带的四马车各式礼物。都用带夹板的大棕箱捆绑得结结实实。待婆子们解了绳子,去了夹板,开了锁一看。有两箱是西洋布料,什么倭缎,哔叽缎,高丽布,织金毡,宝钗拿起一条布带一看,那分明就是产自法兰西的蕾丝,只是不知道这蕾丝花边用来装饰汉服会不会不伦不类。
还有一箱子油布包着的的是上等冰片,沉香,肉豆蔻,降真香,金银乳香等香料药饵。两只最大的箱子装着一对大象牙,大块檀香原木、犀牛角,各色鸡血石,寿山石,青田石石料,几块宝钗看着是乌龟壳,其实是玳瑁的,薛慎笑说,因大哥喜好篆刻,四处找了毛培石料来,供他平日下刀的。薛恪拈须轻斥道:“快休提了,这都是我年轻时候做的营生,现下那还有工夫做这个。”话里虽是责怪,但脸上带着笑意,想来对弟弟一番心意也很是高兴的。
刘氏指着一个小些的箱子道:“这一箱子都是给嫂子侄女带的,都是市面上少有的,拿来做首饰极好的。”里面好几个乌木雕花匣子,宝钗一个一个打开来,见是一匣子珊瑚珠,一匣子琥珀珠,还有一匣子玛瑙,最大的木匣里满满一匣子各色宝石,薛夫人拿了两颗鸽子血的红宝石打算做两只长簪,因看还有祖母绿,黄晶石,海蓝宝和其他颜色的碧玺,拿了来给刘氏看,说要给宝钗宝琴姐妹两个,一人做一个七宝项圈。宝钗翻出一颗最大的海水蓝宝石,悄悄藏在荷包里,海洋之心哇哈哈,以后可以做传家之宝了。
刘氏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绒布袋道:“这是那洋鬼子死命卖与我们的,说是在天竺国得的宝贝,一颗石子要用咱们五匹湖绢换,我瞧着亮晶晶的,虽没什么颜色,倒也还算好看,因他其他洋货价格还算公道,我就做主换了。相公说这石头极硬,是那玉石瓷器工匠用来钻玉补瓷的,嫂子瞧瞧能做个什么?”
说完,倒出来几十颗晶莹闪亮的小石头来,宝钗一看竟然是钻石,每一颗都是四五克拉大小,在黑色绒布上闪耀着夺目的光彩。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颗就够现代人买个房子的了。现在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好像小孩子玩玻璃珠一般。满目的珠光宝气,宝钗被熏得有些头晕目眩,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不禁恨恨唾弃自己小家子气。
薛夫人那起一颗细看,道:“这东西我在娘家见过,听人叫是什么金刚钻,西洋人喜欢,依我说还是那带色的宝石鲜明招人爱。”
宝钗忙道:“这东西要有那会切割的洋人工匠才能做,用来镶项链,耳坠子都好看呢。”
薛夫人把钻石收进黑绒布袋,丢给宝钗道:“那里又去寻天竺国的工匠去,你喜欢就留着玩吧,仔细割了手不许哭。”宝钗喜滋滋收下了。
刘氏笑道:“还有些西洋女眷用的杂货,都是我亲自挑的,嫂子看看可还中意?”,说着亲自过来开了一个一个箱子,宝钗一看那玻璃瓶装的花露水就笑了,除了上面没有贴“six god”的商标,其它没多少区别。另外的四块西洋镶宝石的银怀表,还有红毛鬼吹牛,说是欧洲宫廷里流出的银制螺钿镶金玻璃银镜和银梳子四套。
薛夫人先让着贺姑母,要她挑一块怀表,一套镜梳。贺姑母摆手道:“留着给宝钗用吧,如今我哪里还用得着这些东西。”
薛夫人听得心酸,刘氏一样拿起一个塞给她道:“谁说用不着,本就有表妹你的一份呢,你不收我可不依。”贺姑母推让不得,只收下那套镜梳,道:“我现下也不出门,屋里已经有个嫂子给的西洋座钟了,这怀表留着别人使吧。”薛夫人也不好再强她,便把那银怀表给了外甥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