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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可能。
他是苏里彦。
既然已经扳倒了凤凰社，那么【艾瑞克】就该找个机会死去了。
他不可能一直是艾瑞克，他是苏里彦。
苏家大少爷。
在不同的世代里，家世一点也不逊色于大魔王的苏家大少爷苏里彦。
简而言之，既然心愿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该乖乖回来当他的苏里彦，苏家接班人苏里彦。
“这次为什么要把这具身体送来？”里彦语气很平淡：“用这具身体做基因研究龙族基因起码能让你们的实验少做二十年。”
“我知道。”对面的人也很平静，静静地垂手站立听着电话：“但是既然监测到了您的信号，那么大家还是决定，让您来决定这具身体的结局比较好。”
“是吗。”
接下来他听到了里彦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碾碎血液喷涌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列文。冈特微微睁大了双眼，“老大？！”
对面的声音平静如初：“龙这种东西只要用贤者之石烧毁他们的大脑或者用银制的器具绞碎他们的心脏就再也不可能自愈了。这句身体已经死了，三天之内运回研究所解刨了吧。”
“……”那是你的身体……
列文。冈特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当年，这个人让他们连质疑都不敢……
就光凭这能平静地绞碎自己以前心脏的行为，就可以判断出他到底有多不把血腥当一回事了。
自己都能面不改色地绞杀，还有什么是他下不了手的？
列文。冈特完全无法想象违背他的后果，同时也极为庆幸这百年来都没有背叛，不然现在他的下场绝不会比那边实验台上老大捏爆的心脏要好。
列文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质疑地回答：“是的！我知道了，老大！”
“嗯。”
那边里彦挂断电话，甩手把穿过龙王心脏深深插在实验台上的银质刀子拔了出来。
银质刀子对于任何魔法生物都有这一定的伤害效果，只是看或大或小而已。对于狼人八眼巨蛛吸血鬼这些阴暗下的魔法生物，用银刀刺中伤口伤口会有加成不会愈合，基本上伤重就是死亡。
就算是对于那些光明生物，银刀起码还可以当普通刀子用，捅一刀上去也是够呛的。
对于这种用途广泛的东西，里彦首先就去打造了十几把放在身上。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心脏被戳穿，滚烫的龙血洪流一样喷出来，冒出白色的雾气，流下实验台“嗤嗤”作响。
里彦把手按进血泊里。
没什么反应，龙血把实验台的地面都烧穿了几公分，但是里彦按进血里的手白皙修长，毫无反应。
意料之中。
里彦站起来，轻轻甩了甩手。
他很久之前就觉得自从他回来以后他的身体也不对劲了，脊椎经常得不舒服，平时睡觉都会不自觉的扭曲成一百八十度，早上起来的时候经常是正常人绝对会扭断脊椎的诡异角度。
以前也有这种经验，里彦倒是没什么反应。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的骨骼正逐渐地变形成为爬行动物，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度尝试变成龙形。
因为有一种说法，龙王精神不灭。
所以现在的这种事情，里彦一点也不惊讶。
实验台上的身体失去生机，迅速化为金色的枯骨。
狰狞的花纹盘旋其上，即使是死亡，也华美得让人不能直视。
龙血的所有力量和基因都锁进了龙骨里，龙族的力量最终能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一副骨骼和一双眼睛。
眼球变成了坚硬的晶体，里面是龙王本来存储的重生的【卵】的气息。
里彦看了看，觉得反正也没有变成卵的可能性了，那么他拿来当一点纪念品的话……也是可以的吧？
龙王的卵，就是他们的眼球。
如果有意外，他们完全可以放弃正在用的身体，变成卵重生再用另一个身体。
将死，转移，然后就是重生。这也就是一直在说龙王是杀不死的原因。
但是如果龙王不想重生呢？
那么卵就废了。
将死，不转移，生命尽失。这个龙王就死了。
没有灵魂的眼球，不过就是一对漂亮的晶体而已。
里彦没什么表情地压碎了龙王那他十分熟悉有多漂亮的面部骨骼，这才成功地把两颗坚硬的晶体拿了出来。
一绿一蓝，像是带着细小棱角的圆形水晶。
没有变成卵的眼睛就被称为水晶眼，只能拿来给别的龙族进补，没有什么用，拿着玩还是不错的。
“吉尔伯特，你在哪儿？”
“没事的话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
“少废话了你，快点滚过来。”
在接到吉尔伯特答应的回复以后，里彦挂了电话，认真地看了手里这对晶体几秒，他突然挑了眉。
里彦的眼睛是纯然的黑色，熠熠如星，睫毛修长浓密到让女人都想去死，眉眼霸道。
这才是他苏里彦大少爷的真面目。
不再是精致的细致的秀致的雌雄莫辨的美貌。
“切……”
看也不看，里彦站起来往外走，一对蓝绿的晶体在他手里哗啦啦地碎成末子，随着他走出去的动作在出去的走廊里撒了一地。
碎得不能再碎了，保证天王老子来了也再收不起来。
站在门口里彦拍了拍手，让手里残留的白色粉末随风飘走，脸上没什么表情。
呵呵，要玩的话，还是算了吧。
他少爷的没有那么犯贱，决定撇清了还要留点能戳穿身份的东西在手里眼巴巴地等人来戳穿他。
里彦一向觉得那些人都可犯贱可虚伪。
就像是一边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一边还给人抛媚眼一样。
要是里彦的话就干脆地一刀断。所有东西都切断什么的，里彦最干脆了。
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里彦才不会给别人戳穿他身份的机会。
……
吉尔伯特开着他骚包的玛莎拉蒂，看着里彦大少爷大爷一样地霸占了整个后座。郁闷：“大爷，您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是啊。”大爷毫不自觉：“我今儿个忘开车了啊。”
“……”
“不用送很远，送到我家楼下就可以了。”
“……”
“得了得了别摆怨妇脸，改天请你吃饭。”
“您就不能长点心吗……”
那一对世界上罕见的龙王异色水晶眼，在他们身后碎成渣子，随风吹散，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里彦的手上爆出黑色的细小龙鳞。
☆、最后一章
“里彦……”吉尔伯特拉拉里彦的袖子。
“什么事？”里彦回头。
“那好像是那谁大魔王……”
里彦顺着吉尔伯特指的地方看过去；正好看到有个名牌是安特拉的小孩正站在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面前说：“Lord，我是艾瑞克。”
……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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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里彦把手从安拉特的额头上放下来，很是复杂地变了一下脸。
吉尔伯特看着他：“里彦？”
“……吉尔伯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的感知里他不是坏人并且我还可以容忍他靠近我了。”里彦的表情真的很复杂；隐隐还有些嫌恶的意思：“因为他确实不是坏人；有人给他植入了我的记忆。”
“你的记忆？！”
“没错。”这下里彦的脸上就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厌恶了：“有人从我遗留的身体里提取出了我的记忆并且把它注入了安拉特的脑海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坚信他真的是我本人转生的原因。”
吉尔伯特脸上也出现了一点复杂神色；“你是说……”
“他确实不是坏人；他不是来假冒的，而是他真的确信他是艾瑞克。”
里彦冷着脸；眼神里慢慢溢出一些熟悉的残暴神色。
龙王精神不灭；即使是换了一个身体；里彦生气的时候也好像是身后有一个龙形虚影在咆哮。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要是我真的转世了这一次绝对会被骗到！谁动过我的龙王之躯？！”
里彦咬牙。
……该死的！
这百年身体都存放在列文那里；在此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动过他的身体！
他们提取了他的记忆！
他们是什么目的？！
“聪明的计划！”吉尔伯特打了个响指；为幕后人物喝彩，但是他随即就轻轻地笑起来：“但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的是，你根本就不是转世。”
“擦，我是根本没死。”他抬起头冷笑，脸上是强大的蔑视：“想拿我干什么！什么时候老子也变成了宵小们可以随意利用的人物了？”
吉尔伯特闷笑：“真嚣张。”
“嚣张好几十年了，改不回来了没办法！”
“里彦，那，他怎么办？”吉尔伯特看了一眼被放倒的安拉特。这小孩拿了艾瑞克的记忆，倒也不是故意要冒充的。
但是也算他倒霉，艾瑞克死了没错，但是真正回了身体的里彦还是强大得让人不得不仰望，甚至比原来更加嚣张。
这大少爷要是没来，说不定这小孩的冒充就成功了……
里彦看了安拉特一眼，没怎么在意：“不用怎么办，把植入的记忆再抽出来就好了。没了记忆，安拉特和艾瑞克毫无相似之处，Lord自己会判断出来的。”
“那要是你家Lord就想要个漂亮的洋娃娃呢？”
“在我面前说这话你是想死吗吉尔伯特。让。吉尔伯特？”
得，全名都喊出来了，再说下去保不准就是暴走了。吉尔伯特摆了摆手，表示不要再说这些问题了。
“那，你需要魔杖吗艾瑞克？”
里彦面无表情：“艾瑞克是谁？一百年前死掉的那条龙王吗？那是谁？——叫我里彦。”
“……里彦。”
这时候里彦才抬头施舍了他一眼，回答了他的问题：“不用，我的无杖魔法用得很熟练。”
“哦……那需要我去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你觉得……这些记忆是销毁好还是留下来好？”
“留下来吧，总感觉会有用啊……”
“哦，那你去找一个冥想盆，存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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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缠绕的银色细线漂浮在冥想盆里，吉尔伯特很明显想要去戳一下很好奇：“这就是实体化的记忆么？”
“嗯。”里彦面无表情拍开他的手：“别碰，碰到你就看见了。我那些记忆正常人不要看比较好。”
严格说来他应该算是个战争贩子，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不计其数。
正常人看到他的记忆应该都会崩溃吧？这么说来安拉特居然没有崩溃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个人也不简单吧……
“怕什么，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了二。战的人。”吉尔伯特伸出手去。
冰凉的。
一场记忆很长，一接触的是哪一部分看你的人品。
吉尔伯特的人品值应该很高，因为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死人。以及争吵和冲突。
……
…………
吉尔伯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里彦看他：“怎么了？”
狼狈地爬起来，吉尔伯特擦汗：“没怎么，被吓到了。”
“哦。”里彦没想其他的，只是转身把冥想盆收起来：“我都说了让你别看了。”
“呵呵……”吉尔伯特干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说出来就会被灭口的事情……
原来……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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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温和有礼什么的你是在开玩笑么？”里彦冷笑，“少爷他专注天不怕地不怕暴躁易怒嗜杀三十年，什么温和优雅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冒牌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管，只求不要这么恶心他好吗？！
这什么破事能别用他的名字吗？！太恶心！
“里彦！”吉尔伯特连忙冲上来豁出命去拉住他，生怕他就在这里又暴走一次给他看。
开什么玩笑大魔王的办公室也是能随便暴走的？！虽然里彦绝对有能力拆了这里没错……但是好歹这里也是你家Lord的办公室啊不要冲动啊！
里彦扶额，这次是真的觉得被气到了：“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随便了！”
当他的身份是苏里彦的时候你还能指望他委屈自己？
做梦比较快。
苏里彦大少爷一向是……该掀桌就掀桌，该摔门而去就摔门而去。
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这种行事方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里彦！”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摔门声。
“里彦啊里彦啊——”吉尔伯特惨叫了一声。放生气的大少爷出门简直就是灾难。
抱歉地看了一眼大魔王：“抱歉抱歉里彦就是这个脾气……”
然后就去追里彦去了。
大魔王没什么表情，就算是被摔门了，眼神也没有什么波动。
很有趣。
果然越来越嚣张了……
艾瑞克就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摔过门呐。
果然越来越嚣张了。
大魔王微微展眉，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水一样的银色波纹漾开来，中间出现了清晰的缩小影像。正是正绷着脸往外走的里彦大少爷。
大魔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桌子上投射出的影像。
里彦，里彦。
Ryan。
所以当年在德姆斯特朗用的名字不是假名而是真名吗？
艾尔。瑞安。
艾尔。里彦。
……
“里彦啊里彦——”追了半天，吉尔伯特终于追上了里彦，大喘气：“慢、慢点，我年纪大了追不上你了……”
“去死。”里彦看他一眼，满是鄙视：“就你还年纪大了？你不是年纪大了，你是缺乏锻炼吧？”
“那、那就当我缺乏锻炼吧……”吉尔伯特撑住膝盖，还是在大喘气。
“吉尔伯特。”
“啊……？”
“我现在要去英国，你去吗？”
“……啊？”吉尔伯特开始觉得里彦现在似乎有些不对劲。
里彦云淡风轻地说：“我去看看，回来就把记忆全部提取出来销毁。”
“啊？！”
这就是真的要做彻底了吧混蛋！吉尔伯特作为局外人只能在心里咆哮，不要这样啊你们！
……
想销毁记忆啊。
没门。
最后一眼，大魔王拿出魔杖。
移形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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