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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营地里终于可以亮起火把,全场亮堂起来。他们看着自己的法老像是屠杀一头野猪一样,在乱军之中、极短的时间内,用最直接的、男人们最赞赏的手段解决了敌人,杀了这一个,战争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努比亚的十三个王子都朝埃及法老跪下了。
埃及人欢呼起来,震动了整个黑夜:“胜利!胜利!法老,神之子,太阳之子!”
黎明应声而来。
☆、第86章
赛那沙并不如埃及人那样;从骨子里崇拜太阳,也不会因为自己被称为太阳之子而沾沾自喜,西台人在内心里,会因为从小的熏陶,而更为敬畏风暴雷神。
因此他难得的在群情激昂的时刻保持清醒了;而不是把努比亚王的头割下来示众一圈。
参战的努比亚人已经失去了斗志,少数负隅顽抗的根本经不起埃及人似是喝了酒般的疯狂;法老的三支军团像是沙漠里掀起的海浪一样把努比亚人逼得节节后退,最后围在了山脚。那些不穿衣服的土著身上和手里举着的叶子盾牌上沾满了血迹,一波一波缴械投降,可埃及人被赛那沙激励得红了眼睛;他们对胆敢挑衅埃及帝国威严的努比亚人恨之入骨。
埃及自图特摩斯三世之后,数代法老的政策得失导致的边界纷争,让埃及人的愤怒早已到达了顶峰。他们渴望刺穿叛徒的身体,将叛徒的脊梁骨用斧头砍断,精准地切入肌肉,瞬间瓦解所有可能的反抗,然后狂暴地将沦为羔羊的努比亚人掏腹洗肠。
一味的屠杀可以发泄怒气,却不是勇士所为,赛那沙看着这场面不像话,草草包扎了伤口之后发话:“够了!住手!”
埃及人脚下站的那片金矿山脚下的沙漠都被鲜血染红了。
赛那沙捂着疼痛的肩膀,那里依然渗出血来,在三位将军的簇拥下,他登上一块平坦的石头,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埃及士兵以及所有活着的努比亚人,都听清楚法老的决定,献出努比亚行省内所有储藏的已开采的金子,将它们运往埃及,往后每年四十船的进贡量保持不变;俘虏以及参与反叛的部落,不管男女老少,统统需被押往埃及从事苦役,为期五年;所有牲畜归埃及军队,不管牛羊还是马;愿意投降的努比亚士兵,则编入埃及军队,从此之后在我的指挥下作战。”
在屠刀的威胁下瑟瑟发抖的努比亚人,陡然发现自己有可能保住性命,纷纷跪下感谢法老的宽宏大量。尤其是那几个死里逃生的王子,父亲的尸体还凄惨地挂在树上,他们已经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怎样才好凑到法老跟前,以图得到支持坐上王位。
赛那沙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心里见到这份世态炎凉,也很是唏嘘,若不是他的祖国西台以及如今统辖的埃及国力相对强盛,不说作为小国的王子,若是天生沦为可怜的平民,生命根本身不由己,哪怕国王反叛亦只能随波逐流,失败了还要被连累性命。
伴随着伤口疼痛,赛那沙只觉得特别想念有阿肯娜媚的夏宫,那里温暖惬意,阳光似乎要填满自己的整颗心,而不是沙漠初升的日头,片刻之后就仿佛要榨干人身上的所有水分。
努比亚王是个有想法的人,可是他没有才能,尤其是当赛那沙看到被人从草丛里挖出来的小王子的尸体,就对此人更加嗤之以鼻。或许埃及是强盗,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努比亚盛产黄金,却没有保护黄金的能力,就算不是埃及,也会是别人,至少埃及从来没有亏待努比亚。
这算是欺负自己一个外国人初登埃及宝座吗?也许霍姆海布也逃不脱合谋的嫌疑,赛那沙冷笑,这些人真是天真。
伴随着冷笑,他的冷汗也流了下来,当时电光火石的一瞬,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他自己是明白的。他仗着年轻速度快,当先就捅了努比亚王一刀,一口气把他顶到了大树上,努比亚王也是老谋深算、阴毒狠辣,若不是先受了重创手上失了准头,他必然是冲着赛那沙肩头要害去的。
肩膀上若是对准了,也能流血过多致死,赛那沙这是在死神面前晃了一圈,却着实命大。但是看所有人的反应,卖力地搏命演出都是值得的。
赛那沙是被放在藤制凉椅上抬回去的,不过没人笑话他,士兵们轮流抬着心甘情愿。沿途顺道搜罗了所有的金矿坑洞和努比亚王的落脚点,在那些“好心”的王子们的指点下,赛那沙彻底地弥补了这次黄金遗失事件的损失,而且还绰绰有余,
待回到瀑布营地的时候,所有人却都吃了一惊。
原来营地里整整齐齐捆着一排排的努比亚人,也是俘虏的样子,看来果真如赛那沙事前顾虑的那样,努比亚王留了一拨人马,打算端了法老的大本营。这印证了赛那沙当时把拉姆瑟斯留下的正确性,以及错误性……
赛那沙和三位将军掀开拉姆瑟斯的大帐帘幕的时候,他正岔开大腿对着门外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努比亚少女正跪在他双腿间,拉姆瑟斯闭着眼睛享受,浑然不知法老已经回来了。因他在做这件事,没人敢来打扰,却被赛那沙撞上了。
那努比亚少女眼见着被外人撞破,受了惊吓,差点把拉姆瑟斯咬断。拉姆瑟斯把她一脚踹到了角落里,无视来人铁青或者尴尬的脸色,只把自己卷起来的缠腰布拉下来来就算欲盖弥彰了,他到底顾忌着君臣这层,还是站起来行礼,无视少女在角落里嘤嘤地哭泣,朝赛那沙笑容灿烂地打了个招呼:“哟,陛下,受伤了?”
赛那沙不但肩膀疼,头也疼起来:“我有话和你说,还有,这姑娘是谁……”
“努比亚老王的某个公主?”拉姆瑟斯自己也不确定,看着赛那沙不赞同的眼神,他耸耸肩:“管他呢,不就是个女人吗?用完了杀了也行。”
那个努比亚公主哭得更凄惨了,最后被士兵提了出去。
“你就不能等到回埃及吗?”赛那沙就算是从前独身的时候,也很是洁身自好,在胡里特人的观念里,有某些两河的巴比伦人的影响,对他来说神~妓会更好些,但是女俘是不会去碰的:“你正大光明地让被俘虏的公主来侍奉,这会儿放出去,根本没法阻止士兵去施暴。”
拉姆瑟斯在女人的问题上自认非常权威:“我不睡她,她就能活下去了吗?努比亚王有二十个女儿,这些公主如今可不值钱了,至少我给她饭吃,今天也是第一次打她。”
简直没有办法交流,赛那沙扶额,他很看得起拉姆瑟斯,若不是拉姆瑟斯身份比不上自己,或许也能早早有一番作为。但他有了阿肯娜媚,而拉姆瑟斯活该继续浪荡,但人家已经有十几个孩子了。
“我建议你也乐一乐。”拉姆瑟斯斜睨了眼赛那沙:“我看这伤是小意思,那割礼的创口也应该好了,不妨碍寻欢作乐。如今得胜返朝指日可待,回了底比斯,在皇妃和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你是没机会的。”
“跟皇太后无关,”赛那沙嘟囔了一句,虽然觉得有失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在拉姆瑟斯面前,但他很坚持:“我是心甘情愿的。”
拉姆瑟斯“哈”的一声,其间幸灾乐祸不言而喻。赛那沙却有些可怜他,他是没机会,甚至早早私下掐断了那份妄想,若是拉姆瑟斯有自己这样的际遇,又难保他不会对阿肯娜媚一心一意吗?没有这样情之所钟的对象,所以始终在寻欢作乐,这也是一种可怜。
“您这么急来找我,是为了商量如何在离开之前彻底稳定努比亚的局势吧?”他们之间的对话另外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同时也可以确认这位外交大臣与法老交情极好,他们不由就有些忌惮拉姆瑟斯,尤其这位也是军人出身,拉姆瑟斯把话题拨正了回来:“好好挑选一个继承人吧。”
赛那沙不厚道地想,这个人选最好和自己的长兄,也就是如今的西台皇帝阿尔华达二世一样才算最佳。因为无能,所以必须倚靠外力支持,那么必须仰赖埃及的鼻息过活。努比亚王子嗣丰茂,只要有那么多兄弟始终在威胁,新王就不敢反水。
他只要一看拉姆瑟斯那双闪闪发亮的异色双瞳,就知道这人在和自己转一样的主意,不由地更起惺惺相惜之感,拉姆瑟斯立刻明白了赛那沙的意思,起身去办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一定挑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这二人猜哑谜,另外三人一句也没有听明白,但是这三支军团的将领,却决定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和拉姆瑟斯搭上关系。
安克缇克与法老更贴近一点,表现得没有那么露骨,另外两人因为错失了讨好法老的机会,只好从拉姆瑟斯身上寻求弥补,拉姆瑟斯差点被他们滑稽的殷勤样笑破肚皮。
但赛那沙之所以冷眼旁观,毫无阻止,就是已经看穿了皇太后的手下也就这副嘴脸及能力而已,拿下霍姆海布之后,清缴皇太后的势力指日可待。赛那沙可能真的是如拉姆瑟斯素日期盼的那样,是匡扶埃及的明君,虽然拉姆瑟斯仍然希望宝座上的是个纯粹的埃及人。
而且以赛那沙对阿肯娜媚皇妃的感情,届时要对皇太后下手,真不会有阻碍吗?
拉姆瑟斯躺在漫天星光下,随意拔了根草塞进嘴里啧巴,想想阿肯娜媚那张美得让人绝难以忘怀的脸庞,心里酸酸地讥讽:女人,真是讨厌的东西!
埃及兵营里灯火彻夜未熄,士兵们提着俘虏找乐子、或者赌博摔跤。这场仗打得实在太轻松,虽然行军的路程辛苦了一些,但是几乎完全没有动家伙以及面临生命危险。图特摩斯三世法老的功绩已经过去百年,这些憋屈了很久的埃及人这才知道,打仗原来还能这样打。
埃及又有了希望。
赛那沙陡然在埃及军队里名声如日中天,自然有人不希望看到。紧邻法老大帐的就是阿蒙神祭司的祈祷帐篷,夜幕降临后一个人影悄悄溜出来,装模作样的祈祷一番,趁着尾巴换岗的时候,将自己象牙权杖的羊头拧开,一条长长的黑影慢慢潜入了帐篷底下。
他是霍姆海布和大祭司安插在军队里的人,赛那沙若是输了也就罢了,一旦他得胜,那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绝对不希望这位太阳之子重新降临底比斯,他的光芒会照死一切魑魅魍魉。
赛那沙在外面行军的时候睡眠一贯不沉,因为已经安全回到营地,也没有再涂驱除蛇虫的药膏。他明明听到一股奇怪的“嘶嘶”声,却没有立时反应过来,西台人对于眼镜蛇的反应总是比不上埃及人的,毕竟眼镜蛇可不是高原特产。
待他知道入侵者是什么,眼镜蛇已经窜到了他的面前,一口咬在他胸前,赛那沙只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挥剑砍断了那条眼镜蛇,无头的身体落在地上,依然在扭动。那个头连在他胸前,竟然还不松嘴,赛那沙大骇,连忙拔出匕首将蛇头挑开。
门外的卫兵冲了进来,看见这番情景,胆子小的甚至大哭起来,嚷嚷着“请神灵救救太阳之子”,埃及军营里瞬间大乱。
霍姆海布连着几天在果园里的打捞工作都不顺利,摸索区域慢慢延伸到底比斯附近,可惜仍然一无所获。寻来的擅于水性的渔民也已经死了好几个,再这样下去,法官很快就要找到自己头上。
他不得不停止了搜索工作,在埃及敢于对他使坏招的人非常少见,不管怎样,他要去皇宫里讨个公道。霍姆海布坐在轿子里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被激怒,失去冷静,对皇太后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然而这回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途经宫门前的广场时,那里已经熙熙攘攘地聚集了好多的人群,有四个人犯等待处决。霍姆海布本无意关注,待到行刑官公布那四个人的罪状时,霍姆海布震惊地眼珠子都转不了了。
这不是他用黄金买通的四个商人,用来扰乱市场的吗?他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停下!快停下!”
仿佛就是为了等他出场观看,行刑官面无表情地要求士兵把四个人高高捆着双手吊起来,那四个人喊也不喊,其实已经死了,行刑官用最冷酷的声音宣布道:“这就是贪婪之人下场,所有因为搅乱市场的行为而蒙受损失的人,只要能够拿出证据以及契约文书,便可以上前来领回自己的损失。以后若有人胆敢再犯,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群骚动起来,人人脸上都是好奇振奋的脸色,霍姆海布抿紧了唇角。
行刑官挥了挥手,手持长刀的刽子手上前,干脆利落地将四个死人的肚子全部划开,尤其是胃袋和食管统统破开,黄铜的德班“呼啦啦”地倾泻出来。
金钱让人狂热,而且这是被阴险之人掠夺去的钱财,民众们激动起来。好多妇女抱来家中的物什以及莎草纸的文书,前来汇报损失。场面如此热闹,好多人的衣服都在推挤中被撕扯或者拽拉,皇宫不得不派人前来维持一群光身子的人的秩序,顺带又抬来成箱成箱的德班,底比斯的平民们幸福地几乎要昏过去。
霍姆海布紧紧咬着牙,几乎咬出血来,照这情势,双方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而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过没关系,南边的局势还很难讲,也许赛那沙已经死在努比亚人的手里,或者眼睛蛇的手里。
他平静下来,拢起轿子的帘幕,吩咐道:“走,去皇太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大家心安,剧透小填房并没有被真正咬到
总的来说埃及虽然是四大文明古国(埃及、伊拉克以及印度,如今只能呵呵,所以大家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祖国),但是国内研究埃及学的非常少,也没有大手……基本是欧美全部垄断,所以能找到的中文资料,基本也就是普及类,但是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也足够应付了。
也不是说国外就最好,最近在找书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炒鸡玛丽苏,大意就是图图死后,埃及皇室式微,提提太后也死得很惨。但是提提家又培养了一个女孩子,是提提太后的侄女,希望这个继承了提提太后美貌的女子能够重振家族。
没错,这妹子就是妮菲塔丽,然后她和拉美西斯二世开始了旷世绝恋(注:这个渣男有一百多个老婆,好多老婆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睡了自己和妮菲塔丽的长女,嗯,请叫我雷锋),现在的外国人也是苏得遍体天雷,这种复仇宫斗文的节奏,宁头我也是醉了。
☆、第87章
皇太后已经恭候霍姆海布多时;从知道自己会得到二十船金子的时候,她就义无反顾地揽下责任,等着蠢货送上门来。这个价码她很满意;阿肯娜媚留下的那一半势必要收归国库;而剩下的那一半;可是尽数全归她一个人的。
纳菲尔提提得意于金钱带来的安全感以及满足感,简直要在睡梦中笑醒过来。阿肯娜媚只觉得可悲可叹;这位近东的第一美人,因为金钱而变得贪婪庸俗。美丽的面貌没有带来幸福而只有坎坷;就连阿肯娜媚自己,从绊倒阿伊开始,手上也开始沾染了鲜血。
但是霍姆海布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阿肯娜媚仍然抬起头来;坚定地迎向了来人。
霍姆海布显然没有料到阿肯娜媚也在,顿时愣了愣,但是埃及仍然有泰半的人对阿肯娜媚的沉默以及懦弱有着根深蒂固的误解,霍姆海布此时选择和皇太后摊牌,即便是当着阿肯娜媚的面,也不过当她是个可以活动的摆设而已。
他也不客气,不等皇太后寒暄,就拣了大厅里最宽敞的一张凉椅坐了上去,皇太后也没有斥责,双方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手头比较穷的那个终于耐不住道:“皇太后,我来要回我的东西。”
“我一个守寡的老妇人,哪有你需要的东西呢?”皇太后状似烦恼地扶额:“霍姆海布,你来错地方了!”
霍姆海布知道会是这么个回答,他捏紧了拳头,口气却还平和:“皇太后,我并不想伤了彼此的面子,前天夜里,你的这处宫殿连通尼罗河支流的闸门彻夜开着,进进出出许多艘船只,船上装着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若是我还有几分面子,请皇太后与我对分。如果你坚持不承认,那大家各自就放开手段,只看最后谁输谁赢。”
竟然还打着将金子拿回去的主意,真不知道霍姆海布是哪里来的自信。皇太后和阿肯娜媚已经完成了分赃,霍姆海布想插一脚是不可能的,谁都不会放弃到手的利益。归根究底,她们抢的是霍姆海布的,霍姆海布抢的却是国库的,怕的应该是霍姆海布。
“要还可以啊。”皇太后轻摇着羽扇,眼里精光悍然:“那我当着所有高官、臣民以及阿蒙神庙祭司的面还给你,你说好不好?”
霍姆海布手都抖了起来,无论如何,金子都不归他。国库的金子本来是皇族有一半的支配权、神庙有一半的支配权,如今阿蒙神殿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旦被大祭司知道,在神庙势力如日中天的情况下,霍姆海布会被挤兑死。可皇太后不怕,她拿的本来就是皇室该得的,只要法老不发话,谁都说不出她的不是来。
霍姆海布沉默了。
此事多说无益,除非他此刻有魄力带人强行搜索皇太后宫殿,不然这个暗亏他就必须得吞下。阿肯娜媚的绿眸泄露了一丝笑意,她知道霍姆海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