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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前。
“任由水闸破损,导致蓄水流干,你可知问题的严重?”夷则没有想要扶起她的意思。
“罪妇知晓,可我家老爷亦是在威逼之下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说起来,汛期过后,我家老爷便发觉水闸异样,正要派工匠修补,却被二殿下拦住。起先,他给了我们很多钱,让老爷勿问此事,但是老爷坚决不从。于是他便派人将我们姐妹二人及这孩子掳来此处,以性命之忧来胁迫他……他虽有罪,但却事出有因。”
“果然是他做的!”夷则尽量平定了情绪,“我现在不能放你们离开,李康依旧还在京内,明日才会启程。今晚我先将这里布个结界。无异,还有水和干粮吗?”
“好嘞,别的不多就吃的多!”无异大方的翻出包里的干粮。
安排好了妇人和孩子,夷则他们踏上归途。
“原因已经水落石出。”夷则平淡的说道,“那就此分头回去吧,明日再另行打算。”说罢夷则将目光紧紧的定在阿阮的身上,“别闹了,回家吧。”
“可是……”阿阮单独往前走了两步,“不,不能。”
“唉,我说夷则,怎么每次遇见你们两都是一副狼狈样?她不愿跟你走那还不简单?”无异朝他挤了挤眼,“就怕你舍不得。”
“何法?”
“打晕了直接扛回去不就得了?不对,不用打。”无异在夷则耳边咬了咬,“我来帮你。”
趁其不备,一指弹过,阿阮只觉得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晕倒在夷则的臂弯里。
☆、第四十八章 抱得美人归 鞍马效吾主
眼前的人突然晕厥,夷则赶紧跑了过去。俯下身子,将阿阮打横着抱起。嘴角自然的向上撇了撇,“乐兄,这……如此,也算是趁人之危吧?”
“我说夷则,你的酸腐劲又上来了啊。难道你不想把她带走?她可是你媳妇儿。”无异双手抱肩一脸的戏谑之色。
“唉,我……我……那若是闻人乐兄敢这样吗?”夷则脑筋一转嫁祸了无异一把。
“那个嘛……另说,另说……”无异吐了吐舌头,“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不必了,想来二老早等急了,乐兄速速回家吧。我带着阿阮传送即可。”夷则的脸上显出幸福的笑容。
“真的?我看是怕我夹在中间,那什么……什么……”
“乐兄,今晚多谢相助,就此别过!”夷则不再啰嗦,快速凝出法阵,呼啸着如风一般的立刻消失于眼前。
“哎,我说……重色轻友的家伙!”无异自语着颇有些不满,抚了抚馋鸡的小脑袋,“咱也回家去!”
这么个傻兮兮的人,还是个倔驴脾气。晕了也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给掳回来了。夷则想着,一抹贼贼的笑意爬上脸颊。随手摸了下阿阮的脉,还好,黑道士不过是力道有些大,加之心绪激动,并没有造成内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夷则低头用温软的唇点了点怀中人的额头。
门口的绣帘拂动了几下,夷则抱着阿阮进入别居主屋之内,是夜时分,漆黑一片。放眼只见几点亮晶晶的蓝绿幽光,是暗夜里灵兽们的眼睛。手指弹出一道幽光,燃明了铜灯里的蜡烛,略显清冷的光使屋内立刻明了许多。灵兽们看见他怀中的主人,各个都激动的不得了,阿狸几乎是站直了身子,闪亮的小眼睛深情的望着阿阮。琉璃珠更是激动的围着夷则的脚边团团转着。突然,阿阮动了一下,头往夷则的怀中钻了钻,又继续睡了起来。夷则见状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灵兽们才停止闹腾。
夷则笑着掀开绯色的床帏,将阿阮小心的放到床上,然后拉开锦被将她盖好。看着阿阮安然的睡着,夷则心中所有的怨怼都化的一干二净。
起身出去快速的洗漱,然后端来一盆温热的水,用极轻的动作将阿阮脸上的泪痕抹去。这才心满意得的脱去外裳,拉开被子睡在她的身边。
“不要啊……夷则……我好想你……”半夜阿阮呓语着。
身侧睡眠极轻的夷则听见这呓语,一下子便醒了,不由的在被子里抓紧了阿阮的小手,小声的自语着,“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啊——”或许是指尖发紧,阿阮被捏醒。翻了个身,摸到身边竟睡着人,不由的大叫起来。夷则从半睡半醒间被惊醒,不由的暗自好笑,默不作声的翻过来将阿阮紧紧抱住。
“嗯……放开呀……”阿阮怕打着夷则的胸膛,粗重的力道,让她很快意识到身边睡着的是个男人!
她越是争扎他抱的越紧,依旧是一言不发。
“你,你……”阿阮挣脱不开,渐渐的有些害怕,“夷则可是会很厉害的法术,你再不放开我,他一定会揍扁你的。”
“我是谁,你感受不出来吗?”夷则深沉的嗓音出现在阿阮的耳际,怀中的她一下子停止了挣扎。
“你……你怎么,我,我……”阿阮一下子结巴了,想要挣脱,可夷则的怀抱让她实在无法抗拒。
“告诉我是谁将你带走的?他对你说了什么?”夷则摸了摸阿阮的小脸,柔声问道。
“她……其实也不算是坏人。”阿阮小声的说着,“夷则别问了,好不好?”
“……好,回来就好。在宫里,我知道你是言不由衷的。”夷则的下颌抵着阿阮的头顶。“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你这辈子也别想挣脱我的双臂。除非……除非我死了。”
“不,不要。夷则不会死的。”阿阮轻声说道,“可是夷则……我现在不能使用灵力,我帮不了你,跟你在一起,只会拖累你,给你添麻烦,会是你的绊脚石。”
“拖累,麻烦,绊脚石,都好,我都喜欢,只要是跟阿阮在一起。”夷则长舒一口气,“这样抱着,好实在呀!这几天我都魂不守舍的呢。”
“其实……”阿阮说不下去了。
“其实你也是,对不对?阿阮,别怕,李康要被调离出京了,暂时不会再骚扰我们了。我会变的更强大,会一直保护你。如果,你不在了,我即便是登上帝位,又有什么意思?阿阮……不要离开我……”夷则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身上也渐渐的热起来。
“真的吗?”阿阮抽出手摸了摸夷则的眼睛,“他真的不会再来害我们了?”
“不会了。”夷则拿过阿阮覆在他脸上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阿阮……”
“唔……”阿阮的唇突然被封住,夷则紧紧的揽着她的后颈,用力的索吻。颈项之间交移出好看的位置,热烈的吻长驱直入的深入对方的唇齿,阿阮的小舌被卷入夷则的口内,柔软而湿润。错乱的呼吸让久别重逢的恋人沦陷于彼此的温柔中。
夷则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欲火,大手快速的在阿阮的身上游移着。热烈的吻一波接着一波。阿阮也情不自禁的回应着,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娇喘。暗夜间,轻薄的衣衫被快速退下,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枕间钗横鬓乱。热烈的相拥着,痴缠的索取着,似冬雪融入春阳。
几近隆冬,寒冷的味道越来越浓重。瓦楞上薄薄的白霜在朝霞的红光中泛着莹莹的光华。夷则正在庭院里练剑,单薄的衣衫上散发着因急速翻转而产生的热气,额上细细密密的一层水雾。阿阮披着玫色的云锦斗篷慢慢走入院中,乌黑的长发没有编盘,自然的垂落于双肩。
“阿阮!”夷则停下动作向着她的方向迈开步子。“怎不多睡一会?”
“醒了就……过来看看。”阿阮抬眸,伸出小手递给夷则一块帕子,“流了那么多汗,会受凉的,快擦擦。”
“那,我要阿阮为我擦。”夷则凝视着阿阮的目光充满期待。
“……好。”阿阮抬头,举起胳膊仔细的擦拭着夷则额间细密的汗珠,阿阮正想要开口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圣旨到——”一打开门,便见得五名精壮的侍卫,几匹棕色的骏马,以及老太监王公公出现在眼前。“三皇子,接旨吧——”
“哼!”夷则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
身周的阿阮心弦紧绷,摇了摇夷则的衣角。“不会又跟上次一样吧?”夷则没有言语,只是颇有力道的抓紧了阿阮的手。
“快跪下吧。”王公公的声音总是阴阳怪气。
“要宣便宣,想要我给他跪下,休想!”
“唉……”王公公摇了摇头,“那老奴便开始宣读了,三皇子你且听好。门下:河川干涸,凋残未复,田畴多旷,仓廪犹虚。四难之间,永缠冰炭,朕愀然疚怀,用忘食寝。今有皇三子李焱,赤子之心,敦厚仁爱,于乱葬岗义行善举,乃堪任之才。今令皇三子李焱,解民之忧苦,安饥民,服灾祸,易苦海于甘露。兢兢夕惕,菽粟同於水火,反朴还淳,谨尊朕旨,当如来议。”
“我本就有此意。”夷则面无颜色的说了一句。
“三皇子心之仁爱,老奴亦是知道,此任繁重,还望殿下多多保重!这几名侍卫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个个身怀异能,以后他们供殿下随时调遣。”王公公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今后你们都要效忠于三殿下!要供殿下随时差遣!”
“是!”侍卫同声应到。
王公公又将头转向夷则,“皇上说了,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
“只怕是来者不善吧?任何险阻,我一人即可。”夷则依旧是话语冰冷。
“三殿下此言差矣,皇上一直都心系您的安危。”
“我五人绝不会对殿下有何异心!”中间的一位往前站了站,猛地躬身半跪在夷则的面前,“我玄木与兄弟们皆以解救黎民为己任!绝对誓死效忠殿下!”
“你们真的不会害夷则?”阿阮走了过来,小手攥得紧紧。
“怎……怎敢……”玄木尴尬的口吃起来。
“阿阮。”夷则拉过阿阮的手,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如此你们便在厢房待命吧。”
“我们……我们站在院子即可……怎敢打扰殿下与……”玄木的脸涨的微红,抬眼打量着夷则的别居,虽是别致但却并不宽敞,堂堂的皇子竟如此深居简出,心里的敬意油然而生。
“旨已宣毕,老奴便回宫复命。”王公公的笑吟吟的上了回宫的马车。
阿阮与夷则一同回到屋里,长舒了一口气,“夷则,你是不是要出去?”
“嗯,先吃点东西,然后去城郊的乱葬岗。你乖乖的在家,哪都不要去。”
“我,我要跟你一起去!”阿阮语气坚定,“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害你。”
“那里很脏,听话。”夷则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我不怕脏。什么也没有跟夷则分开,更让我痛的了。夷则……”阿阮将头埋在夷则的胸前。
“呵……昨晚不是死活不愿意跟我走嘛,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不是去游山玩水,所以你跟去了也没意思啊?不如将灾民安置好了,再带你去帮忙如何?”
“嗯。”
久违的阳光终于透过厚厚的雾霾射向了大地,金色的光辉染晕着天地间的万物,是个好天气。夷则骑在骏马之上,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后面紧跟着那五名侍卫。
☆、第四十九章 有安世之才 为帝之道也
头顶突然飘过一片乌云,大风撩起夷则的乌发,馋鸡缓缓的降落到他们的面前。
“乐兄,这是要去哪里?”夷则望着从馋鸡背上跳下的无异。
“去看水闸啊。你要去哪儿?……哎呀,馋鸡别闹……”须臾间大鹏便化作小鸡的模样,纵身一跃至无异的头顶闹腾开来,无异翻了翻眼睛,“那么多人,拜托不要挠乱我的头发好不好?”
“这这这……大鸟一会变大一会变小……还听得懂人话,真是开眼了,殿下的朋友果然也是不凡的。”身后一小阵细细碎碎的议论。
“那是,馋鸡是鲲鹏当然厉害,还有更厉害的他们没瞧过呢!”无异颇有些骄傲的一说惹得馋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停止了扑腾,乖乖的站在无异的肩头。
“去乱葬岗。”
“我也去!”
“我的老天!”腐臭的味道传来,刚落脚无异便发出一声感慨,“这还好是冬天,若是天热不熏死人才怪,都烂在这里,再一下雨,说不定还会传播瘟疫……”
“所以这里要尽快处理才好。”夷则回身面向那五名侍卫,“玄木你领着大家一同找找看里面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无异,我们两去那边把草垛堆起来,等下将这里的尸体焚烧了。”
“属下领命!”
“你你你……”草棚里的跛腿士兵晃晃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你该不会就是三殿下吧?那天晚上……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了,那还有假吗?”无异指了指夷则,然后又对那士兵说,“你是管这里的?那就一起帮忙吧。”
一堆堆的尸身被翻开,蓬乱的头发下是表情僵硬、面色青灰的脸,更有些是死不瞑目的。破烂的衣衫包裹着干瘪的身体。没有叶子的枝头停栖的几只乌鸦等待着下面的美食,但惧于人力,只得干干的瞪眼。偶尔重重尸堆旁还有几声微弱的喘息。玄木几人的臂膀在其间挥动着。
“找完了吗?”夷则来到玄木的跟前,“把活着的都抬出来吧。”
“是!”
一会的功夫,不远的空地上便七七八八的躺了不少气若游丝的人。夷则闭目,以自身为半径化出圆形的法阵,剑端炫目的光晕迸出,化为甘露洒落在那些虚弱的人的身体之上。不消多时,他们便恢复了不少意识。
“无异,下面就看你的了!”夷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问题!”无异拳间凝出一道雷霆之力,就要迅雷直下。只见扑到草垛上只噼啪两声便灭了。
“这也太太太……不给面子了吧?”无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哦,这术法今个怎就不灵了?”
“噗——”夷则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火折子,“无妨,只要不是在战斗中便好。”
“再试一下!”无异不甘心的跑远了一段距离,终于雷霆迸出,草垛上立刻大火熊熊。
“哎呀,终于忙完了,无异伸了伸腰。夷则,你得给我洗澡钱,瞧我这一身臭的,回家不被娘亲骂死才怪!”
“此言甚是。”夷则转身掏出身上的荷包递给玄木,“待会先送这些人回贫民巷,事毕之后,你带着兄弟们去洗澡吧。”
“哎……我说夷则。”无异舔舔嘴唇。
“你家可是长安首富,这点小钱还掏不出来?走吧。”
侍卫们将由马匹拉着的大车垫上干草,将那些病弱的灾民安放在其上。鞭声响起,马儿们一声长啸,四蹄下腾起灰尘,车子便快速朝贫民巷驶去。无异与夷则牵着马沿着下坡的路边走边聊。正走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一辆豪华的六马车驾正朝他们驶来。
“回避,回避!”驾车的侍卫大吼着。里面的人探出脑袋来,正是二皇子李康。
“是你?”夷则站在李康车驾的外侧。
“三弟好兴致啊!”李康的嘴脸向来无耻,“这么等不及就来帮哥哥我收拾这烂摊子,真是难能可贵啊!想必这沾染的一身晦气,回去得洗个好几天吧,哈哈哈……”
“即便是晦气,也比你身上的污浊之气要强上许多!”夷则眸子里含着霜意。
“哎,我说……”无异往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却被夷则拦下。
“你买通督水使,在枯水期之前便将水放干了,是不是?”夷则利剑般的目光扫过李康的面庞。
“谁说我让他把水放了?我只是……”李康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话刚离嘴边便立刻后悔了,又欲盖弥彰的说道,“是督水使自己失职,哎,不对……果然是你……”
“督水使现在何处?”夷则立刻接着追问。
“无可奉告,三弟你好自为之吧。”李康揉了揉眉心,立刻清醒了不少,“没凭没据的,你奈我何?”
“没凭没据?”夷则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突然暗自大骇。“可恶!”
嘈杂的车轮声再次响起,李康得意的将车帘放下,他的车驾快速的从他们身边驶过。
“夷则,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昨晚我就不该那么鲁莽。”无异有些懊恼的说。“督水使的夫人与孩子,恐怕,恐怕……”
“我亦是考虑的不够周全。她们或许已遭毒手,或是已经被转移地方。李康用钱收买人心,身边自是不少能人异士,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夷则紧攥着拳头,“总有一天,所有的这些我都会让他一一偿还!”
果不出所料,当无异与夷则赶到上游水闸处的石室时,结界已被人破掉,母子三人早不见了踪影。
太极殿上群臣林立,圣元帝正坐在高高的鎏金嵌龙宝座之上,冕旒(miǎn流)①华贵的旒帘后面是他威严的面庞。突然外面一阵嘈杂,一个高俊的身影迈入殿内。老老少少的朝臣皆放眼望去,只见他身着的灰色长袍,腰束玄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玉璧。脑后的乌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轻轻拂动。此人正是夷则。
随着轻快的步伐夷则迈入殿内,环视群臣,缓缓开口言道,“我此来,只为赈灾。”
圣元帝见状虽是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轻咳了几声,朝臣们的眼光便又立刻回聚到了他的身上,他开口说道,“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现已临近年关,修田种粮只有待来年布置。现下广发赈灾之粮唯重中之重。”夷则淡淡的说道,“可先发放一部分的国库存粮……”
“皇上啊,不可啊……”太尉颤悠悠的走上前来,将胸前的玉斛前执,“战事之时,粮草先行。国库存粮乃边境将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