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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过多少。”
吴琳坐起身来，找到了水，灌下去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不叫醒我？”
约翰的手再次放到了吴琳的左肩，捏了捏亦或者是拍了拍。吴琳的身体有些麻木，感觉不到约翰的动作，只是隐隐因为约翰的碰触，稍微镇静了下来。
“我说了，你没错过多少。而且……我觉得你并没有想看现场成人电影的准备。”
吴琳揉了揉额头，梦中那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存在，而且……她的头越来越疼了。勉强仔细地听了听监听器，发现里面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只有水的声音。
约翰放开吴琳的肩膀，再次握住方向盘：“洗澡呢。”
吴琳点点头，没有搭话。她现在浑身都有些不舒服，浑身都在冒虚汗，久违的感觉。她想……她大概需要一瓶泰兰诺（Tylonel，注16）。
安静了许久，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亚瑟，你什么时候才会跟你老婆离婚啊。”
亚瑟并没有回话，那女人再次询问：“嘿，亚瑟，我问你呢！”
这一次，肢体似乎扭在了一起一般，吴琳听到清脆的一声，女人呼痛声便响了起来。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那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亚瑟？”
之后便是穿好衣服后，笔划过纸张的声音。这是，亚瑟那略带低沉，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出现在耳麦中：“给，以后别再来了。”
那女人的声音越发颤抖：“亚瑟，亚瑟我错了，别……”
“没什么。交易罢了。好了，享受你的回报吧。”
说完，脚步声开始响起，女人啜泣的声音异常明显，随着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里面的哭声更强烈了。正好约翰手中有一个望远镜，被吴琳一把夺走。约翰很轻易地放手，嘴角又挂起了他的标志坏笑。望远镜中，吴琳看到了亚瑟那稍微有些皱着的眉头，且又无事一身轻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亚瑟很熟悉这个“流程”。可恶……吴琳恨恨地骂了一句。
“他要不是受害者，我也想让他变成受害者，哼。”
芬奇那平缓的嗓子略微安抚了吴琳：“琳女士，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我可不想再次看见你的号码。而且从几率来看，这位亚瑟先生的确更有可能是行凶者。”
尽管知道芬奇并不在身边，也看不到她，吴琳还是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啦，知道啦。看他那个性格，就算这次不是受害者，早晚有一天会是的。”
亚瑟是二十五岁的时候接收了他父亲的产业，奥里斯集团，在那之前，他还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而不知是什么原因改变了这个富有的混球，他一进入公司便开始了他十分激进的管理手段。并且，不久以后，他娶了他们董事会一个影响能力较大的成员之一的女儿。对于对手公司，他更是各种不入流的手段都摆上了前台。这一次，跟他们公司竞标的是一个相对来说同样强势的公司，并且他还没能找到什么筹码。再加上……他弟弟的回归让他失去了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至少股份上来说是这样的，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是的，芬奇和约翰最怀疑的，是亚瑟想对他的兄弟动手。毕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么久，一回来就得到了他一半的资产，而按照他平时的风格来说，怎么说他不介意都说不通。
但是目前一切都在调查状态，他们也在尽可能从各个方面入手，比如说弟弟。如果不是因为吴琳突然掉链子，原本的计划是约翰盯着哥哥，吴琳盯着弟弟。比如他过去的那些情人，这些是交给芬奇来检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亚瑟上了他那辆黑色的阿斯顿，有一种低调的华丽。吴琳鄙视了一下自己，这时候该注意的可不是车。吴琳下意识地看向约翰的方向：“我们不要去追吗？”
约翰头一偏，吴琳立即意识到自己傻了。这个时候玩儿跟踪，不是找被发现么？
亚瑟的手机似乎接通了谁：“阿莱克斯，睡了吗？”
阿莱克斯的声音像是睡醒一般，同样有些低沉和沙哑：“刚醒。什么事，亚瑟。”
“那好，你在哪儿？我来带你见识见识纽约的‘夜景’。”
说的时候，那种暧昧的语调让吴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会是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A街39号。”
那边的阿莱克斯爽快地给出了地址，声音也稍微有些清明，甚至还“嘿嘿”地笑了两下。
约翰的车一直缓慢地跟着，反正他们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着急。中途似乎遇上了隧道什么的，亚瑟的手机突然就断掉了信号，这让吴琳和约翰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对视一眼，约翰立即马力全开。等到了那个地方以后，发现那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人烟的样子让吴琳和约翰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地上……散落着被砸成好几个零件的手机。好在这手机看起来不像是被故意砸碎的，而是掉到地上的感觉。
“芬奇，我们有了个问题。亚瑟被阿莱克斯带走了。”
“……看来我们的琳女士真是一语成谶啊。我看看能不能从阿莱克斯这边找到什么。”
“快一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从谁拥有这个房子开始。”
芬奇那边的声音开始变成噼里啪啦打击键盘的声音，而吴琳却若有所思，为什么阿莱克斯要杀了亚瑟？是钱？感觉总是有些不对劲。
“找到了，这个房产是弗兰科·诺尔名下的，而这个人……这个人是属于罗维尼公司的。这个公司……”
“说重点，芬奇。”
“重点就是，我们的阿莱克斯先生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是无意间找到亚瑟先生的。阿莱克斯先生曾用名布莱克·莱特（注17），是达克社团（注18）的老板。”
“达克社团？那个芝加哥的黑帮？”
“是的。”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大条了，黑帮？吴琳的脑中又开始计算起来，如果是黑帮，他似乎真的不缺钱的样子。而他出走的时候也才十五岁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吧。
等等……
出走？
吴琳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个重点：“芬奇，当初不是阿莱克斯出走吧？应该是这个哥哥做了什么吧？”
“聪明。根据当年在警察局的录音，似乎是哥哥不想带着弟弟出门，便让弟弟自己回家。而弟弟却走失了。”
“……芬奇，这么久远的录音你居然都能搞到手？”吴琳觉得自己重点抓错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感叹说了出来。
“这得感谢他从小都住在纽约，所有的资料都被数码化了。”
“别奉承他了。芬奇，周围的房产。”
说话的是约翰，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但他的词汇仍然是一句一句慢慢地，让吴琳又觉得享受又心惊胆战的。芬奇那边的声音又出现一段空白，约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吴琳便跟着一起，努力地寻找。
什么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这里甚至比上一次吴琳去佐伊家还要空当。
然而……吴琳在里屋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按钮，不是红色的。吴琳本想叫约翰过来看看的，没想到一转身，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的脸在阴影中被隐藏起来，只有一双眼睛流露出冷芒。吴琳的瞳孔赫然放大，她一下子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开口，无法动弹。那双眼睛，跟那个恶魔一样……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接近，脸渐渐露出来，不出意料，果然是阿莱克斯，他看着吴琳惊恐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如果吴琳这时候还能够“看见”，她或许就会走出她的恐惧。只可惜，她眼前只有那一双眼睛，人脸露出后，她看到的是那个恶魔的脸，绷得死死的，像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阿莱克斯走到吴琳面前，吴琳僵硬的越发厉害，手也在颤抖。那人好奇地看着吴琳发抖的样子，手渐渐伸过去。而吴琳连眼睛都不会闭上了，绝望的神情不知怎么，触动了阿莱克斯。他收起了一副嬉笑，最后考虑半晌，还是一个手刀打晕了吴琳。把吴琳放到一边后，他从房间里看到了外面和这个女人一起来的男人。
他可以看出来，那个男人可比这个女人难对付多了，手中拿着不久前才用过的泰瑟枪，阿莱克斯在约翰还没反应过来时，从背后把约翰电晕。
注16：美国市面上流传的退烧药一类的东西……我想说消炎药的，但是据说这不是消炎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啥了……
注17：我才不要告诉你们这个名字起的很神经呢，纯属装逼。黑暗·光明神马的。
住18：我才不要告诉你们这个名字起的也很神经呢，更属装逼。黑暗社团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双更了呐 ！！！！
打滚求留言啊好么TAT。（好吧，突然想起来……这算不算是求刷分 ？？应该不算吧 刷不起来吧TAT，尼玛好冷啊TAT）
☆、第 十九 章
吴琳醒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起来，不仅如此，连胳膊都绑的严严实实的，眼睛也被彻底地蒙住。而且，似乎后面绑着一个人，吴琳几乎可以确信，那就是约翰。
脑中开始回闪起被打晕前的记忆，她心中无比地愧疚。要不是因为她又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就算只是喊上一嗓子，估计约翰都不会被连累到跟她绑在一起的地步。咬咬牙，她必须把她和约翰都弄出这个环境。
吴琳开始慢慢摸索着动弹，她并能动多大的幅度，唯一庆幸的是，她被那个人训练的很好……对这种情况早就有所准备。她手腕上戴着一个手表，拥有很多个功能，其中一个就是，表内设置的有一把小刀。在此之前，她应该确认周围没有人。不久前，她才受到过相同的对待，也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正准备把自己解救出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拳头让她不禁蜷缩起身体，差点儿没有把反绑起来的手臂给弄脱臼了。好在这个力度也正好让她的椅子装上墙壁，这样才能够脱险。
自那以后，她无时无刻不在锻炼着自己的听力，刚好……最好的训练就是在生与死之间学习。不得不说，她对那个恶魔这样的训练其实并不是那么反感……只是……
吴琳浑身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勉强地把一切清空出脑，她需要集中注意力。
或许同样是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和约翰的生死，吴琳很快进入状态。一分钟过去后，吴琳可以确认，周围只有一个呼吸声。应该是约翰的。平稳的感觉告诉吴琳，他还在昏迷状态。
吴琳开始动手，试图把绳索割断。绳索比较粗，而刀锋比较钝，手腕上，吴琳也在不停地摩擦着粗糙的绳子。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和手臂都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正在这时，或许是试图摩擦割绳的吴琳碰到了约翰，约翰的呼吸变了一下。吴琳立即放弃割绳，手捏了捏约翰的手心。这样的传递信息的方式，吴琳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奇迹的是，约翰收到了，他调整好呼吸，没有开口也没有试图挪动。
过了好几久，或许是几分钟，吴琳的绳索总算是断了。对吴琳而言，这几分钟过的太缓慢了。一旦手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她开始摸索起约翰手上的绳索。捆绑的方式似乎比吴琳的还要更复杂些。只是……一切绳索在刀具面前都是纸老虎，吴琳摸出另外一只手臂上的一把小刀片。这个刀片是被隐藏在仿皮肤的材料底下的，因为很薄，如果不是特别查看，没有人分辨得出是不是真实的皮肤。
刀片略锋利，划伤了试图控制刀片的手指，吴琳却好像没有了感觉一般，仍然继续为约翰解绳。又是几分钟。约翰的绳索也断裂开来。
有了活动的余地，不管是吴琳还是约翰都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把自己从捆绑状态解救出来。吴琳摘掉了蒙着的眼罩后，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密室的地方，暗暗的。而约翰的确就在她身后，也向她看过来。
身上除了吴琳贴身携带的那不容易发现用途的多功能手表和刀片以外，身上的枪都被带走，通讯仪器也被带走了。吴琳希望阿莱克斯是直接摧毁了通讯仪器，而不是试图跟上面保存的联系人联络。她更不想让芬奇追踪到手机的地址，让芬奇也处在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吴琳难过地看了看约翰。约翰正在满房间里找出口或者“有用”的工具，严肃的样子让吴琳心虚。越发愧疚……
吴琳下意识地按着左臂，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思绪已经与世隔绝。
约翰百忙之中看到了这个状态的吴琳，不禁皱了皱眉头：“吴琳，你发什么呆呢。还不帮忙？这里看起来可没有通风器，要是没了空气，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吴琳被约翰的话惊醒，差异又欣喜的样子让约翰心中的疑惑再次闪过，他记得，吴琳以前可没有这么……没安全感？还有惊吓的状态也是。
不过……约翰没有说谎，这里的确没有通风口，他也的确不想死在这里。他更担心的是芬奇，如果芬奇发现他和吴琳都失踪了，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深陷危险的事情。芬奇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给予他活下去目标的人，而且，没有他，说不定自己早就死在什么地方了，他不能让芬奇出什么事情。
吴琳的心情在渐渐地恢复，她开始认真的样子倒显得十分神采奕奕。约翰赞叹了一句后便回过神继续做事。
这个房间，是一个密室。门是钢铁制造，不是那种正常的锁，是类似于保险柜的锁。大概正因为是保险柜，这里没有通风口。他们手上只有一把刀片，表里的小刀和椅子。怎么办？
在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工具，不可能硬开。吴琳决定试试自己的听力。
她曾经做过类似的训练，不过这种听力都是要用听诊器的，那种细微的区别，吴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出来。再加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实验，亦或是这个保险锁能不能多次实验。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场景，她或许都不会祈祷自己被运气之神关照。可惜……她似乎别无他法了，希望那个恶魔的训练能够有所帮助。
吴琳让约翰安静下来，约翰有些疑惑，略微瞪了吴琳一眼后还是遵守了吴琳的指示：坐到一边尽量减少呼吸。
她闭上眼睛，耳朵紧紧地贴着门，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锁。锁的声音乍一听，没有任何区别。吴琳开始把自己沉浸在锁的声音中，渐渐地……她能够听出一些细微的区别来了，约翰的呼吸声她也渐渐听不见了。她的脑中默默地速记下那些不同，一副表格在她眼前出现。她再仔细地听了几遍，生怕自己遗忘了或者记错了又或者听错了。再听了几遍，她才确定了那些数字的组合，开始一个一个地试着。
终于，“咔”地一声，仿佛天籁。
吴琳自豪地回过头，冲着约翰灿烂地笑着，约翰也回以一个略带夸奖的笑容：“从来不知道，你也有这个天赋？”
吴琳这时才转成苦笑：“我也从来不知道……”
约翰的脸再次严肃起来：“准备好了吗？”
吴琳配合地点点头，约翰示意吴琳去把那个门打开，是要用转的那种，而约翰则站在门缝的另一边，把自己彻底隐藏在墙后。
开门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比较响，吴琳只能祈祷对方在另外一个房间，或者根本就已经离开了。然而事情永远不会跟着他们想的方向走。一开门，约翰检查了对着他方向的空间，没有人。于是他示意让吴琳也检查对着她方向的，吴琳本来也的确没有看到什么人。
吴琳和约翰总有一个得先出去，先出去的那个永远都是比较危险的那个。吴琳趁着约翰还没检查好，率先冲了出去。两边都是空的，冲出去以后，吴琳巡视着房间。大部分都是空的，直到吴琳的眼角再次看到了那个让她毕生难忘的眼神。
冷漠，毫无感情，像是蝼蚁一般……亦或是……尸体。
吴琳的身体就这样又僵住了，她看不到别的，只能看到那个眼神，然后……她看到了鲜血……双手就这样又环抱住手臂，这一次，比以往似乎都要严重。她慢慢地想要蹲下，愧疚感和负罪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外面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清晰，她感觉到自己被抓着，却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谁了，本能地抗拒着。似乎又有谁在叫着什么？琳？还是什么？她分不清楚，直到……
“砰”。
吴琳的瞳孔突然恢复了聚焦，鲜血原本在黑色的料子上不应该多明显，可对于吴琳来说，那样刺眼。又是她的错……又是她的错！
身体的本能代替了吴琳的大脑做出反应，飞速地上前，用最快的方式解决了敌人。那是无数次在危险中训练出来的，生死间的第六感。那人的手臂断了，肋骨估计也断了好几根，小腿骨大概也碎了。等到那人倒下，捂着手臂和小腿低声呜咽的时候，吴琳的理智才彻底回归。
吴琳看着小腿肚上不停流血的约翰，再看了看地上身上呼痛的阿莱克斯，吴琳痛苦地蹲下，抱着头发出低声的啜泣。她口中反复念着“真抱歉”三个词（注19）。约翰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腿，再看了看明显情绪已经崩溃的吴琳，最后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在那个弟弟的身上找到了一个手机。他现实给芬奇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