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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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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琮爽利道:“火。枪。”崔琚微怔,面有踌躇。贾琮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们对齐国并无吞并之心。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大家都可以合作。”

    崔琚乃正色道:“王爷,你们燕国这几年出的国策不是不好。我在京城也走过不少学校。只是少有传圣人之学的。长此以往,恐怕礼崩乐坏。”

    “没有啊!”贾琮道,“该传圣人之学的依然传圣人之学。燕国的儒生数量,比起本王摄政之前,一定是增加了的。你只想想齐国有多少人认得字就明白了。孩子念得起书的,一百户里头也没有一户。农夫、工匠、仆从都不认得字,商贾僧道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更不用提女子了。整个齐国,认得字的女人加起来未必有清华女校学生的人数多。燕国不过是让这些人都认得字罢了。然他们认得了字以后依然是农夫工匠商贾,并不预备改行当士人,故此他们用不着读圣人之学。术业有专攻嘛。”

    崔琚皱眉:“他们要认得字作甚。”

    “寻常工人若大字不认得一个,工厂里头得请多少账房先生?且不论薪水钱,找得到那么多么?”贾琮道,“工人认得些字,线上统计工作可以让他们自己捎带着完成。这是工业化必须的。至于为何要工业化,崔先生只看燕国的物价比齐国便宜多少就明白了。”

    崔琚再叹,摇头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偏我的意思王爷不明白。罢了。”贾琮耸肩。

    不多时,帖子写完,四处送了出去。小厮们回来都说:“某相公答应了,今晚必去。”

    黄昏时分,三元楼里酒客盈门。崔琚包了楼上一处雅间,早早的便过去等客人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客人们悉数齐了——每位都早到。众人看那京城来的周冀先生笑嘻嘻甚是可亲,言语诙谐有趣,渐渐的都抛了拘束、松快起来。

    一时席间行令,周冀不擅此道,连着被罚了两回酒。到了第三回,崔琚便起哄要他以诗代之。周冀也不推辞,提笔一挥而就:

    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梅。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这四句都是后世某位周姓大家的名作,登时惊了一屋子,连崔琚心里也大赞。众人齐齐抚掌:“好诗!”“从何处想来!”“周先生真乃大才也!”

    周冀谦虚拱手:“各位先生谬赞了。”客人们看周冀的眼神立时与之前不同。周冀心里甚是感慨:自己方才也不是没露才。在这些人眼里,全都比不上一首好诗。

    不知不觉酒过四巡,众人都有些松懈。有人便试探着提起五殿下来,说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崔琚长叹摇头。

    周冀借着酒劲道:“指定是死了。王子府上,守卫众多。能进得去、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偷走。非但守夜的丫鬟小厮不知道,连陪。睡的姬妾都不知道!这人武艺得多高?定然是隐娘红线一类的人物。这些人,都是认死理儿的,犟得跟驴一样。”乃拍案,瞧着崔琚晃了晃,“你那妹夫,什么人的妹子都敢惹啊!他不知道,嗝~~侠以武犯禁么?”

    有个书生好奇道:“当真有隐娘红线这等人?”

    “有~~我就认识。”周冀舌头有点大,“不是女子,是男人。早年还当过官呢。后来天下分崩离析,那位便冷了心,跟着一位老道士修行。虽还没出家,想来也快了。”乃啧啧道,“当真是会飞檐走壁啊!他还说,会这些的多了去了,各处都有。我的姥姥……多了去了!炕上还能不能睡了……”

    崔琚沉着脸道:“周兄怕什么,你又不曾得罪什么人的妹子。”

    “对对!”周冀拍拍胸口,“我姓周的!堂堂正正!不沾花惹草!我怕什么?做了亏心事的人,嗝~~才怕鬼敲门!”他一巴掌砸在崔琚肩膀上,笑嘻嘻凑过去,“嘿嘿小崔啊,你妹夫究竟惹了什么人?你妹子可知道么?”

    崔琚拍下他的手,面如金纸:“周兄喝多了。”抬头喊伙计取醒酒汤来。

    周冀还笑往上凑:“你妹子肯定知道!我告诉你,女人都是敏感的。丈夫在外头包了粉头藏了外室,媳妇面上扮作不知道,内里清清楚楚!什么都别想瞒过她们!小崔啊,哥哥我实在好奇。你妹夫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把自己招惹没了?”

    崔琚冷森森的盯了他会子,他还笑。崔琚拍案喊道:“小七!你们大爷醉了,进来服侍。”乃拂袖而去。

    周冀还在后头喊:“小崔你上哪儿去?出恭么?出完了可快些回来啊~~”

    方才周冀闹时,满屋子崔琚的朋友没一个上前拦阻。这会子倒是跑出去三个宽慰着陪他,其余的留在屋中。正要再同周冀说说话,这位身子一歪,醉趴下了。

正文 第844章

    虽说崔琚让周冀气得拂袖离去; 这位既已醉倒、也不便撇下他不管;终还是冷着脸亲自送了其回到住处。

    次日上午,闻鸡巷寂然无事。贾琮平素起得并不晚,坐在堂前百无聊赖。“小崔这些朋友一个正常人都没有。我纵说过自己起得迟; 何至于迟到中午?”

    沈之默道:“王爷莫说这话,前几日这个点儿你还没醒呢。”

    贾琮叹气。这位一旦无聊,便开始唱小曲儿; 且唱得颇不好听。“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柳小七忍不住抱怨:“老天爷,给派只兔子来堵住这厮的嘴吧!”

    话音刚落; 便听门子进来回道:“外头来了位卢先生,求见周相公。”

    这姓卢的便是昨晚席上的一个。贾琮击掌道:“没想到小七你还有言灵技能!”乃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 “请他进来。”

    一时卢先生进了书房,贾琮变身成周冀; 两个人笑呵呵拱手寒暄坐下吃茶。卢先生装模作样扯了几句昨日酒宴,道:“有件事; 在家昨晚上就想说; 憋了一宿。因看周先生性情豁达,想来不会恼怒。如有得罪; 还望周先生莫怪。”

    周冀道:“卢先生有话请讲当面。”

    卢先生低声道:“周先生昨晚那首七绝委实好。只是……失粘了。”

    周冀“哎呦”一声,拍大腿道:“委实失粘了。惭愧惭愧!”忙站起来拱手; “卢兄昨儿怎么不提醒小弟一声?”

    卢先生是个伶俐的,顺杆子便往上爬:“周贤弟瞧着酒量不大好。昨儿你多吃了两杯,故此有些迷糊。李杜都出过律嘛。何况周贤弟昨儿分明是口占来的,不曾细思量。”

    周冀连说“对不住师尊”; 罚了自己三杯茶。二人霎时熟络许多。遂谈论起诗词来。卢先生吟诵了自己的两首得意之作,周冀也吟诵了鲁迅和郁达夫两位先生的两首名作,当即把卢先生比了下去。卢先生钦佩不已。因问起其师出。周冀道:“文章写的不好,连考两科皆不中,愧对先生。还是不提他老人家名讳的好。”卢先生也不深究,改说起齐国之风土人情来。

    约莫谈了小半个时辰,卢先生提起了燕国。他道:“自从燕摄政王主政以来,新策叠出,势如雷霆。还没来得及琢磨他们此策可能行,他们已经行了。还没来得及打探先头之策有何功效,他们已出了新策。应接不暇。”

    周冀笑道:“这个真不奇怪。燕策都非新策。每一项都是最早在台湾府试验过,而后推至东瀛燕属,而后两广。最长的已试行了十七八年,最短的也有五六年,不合适之处也都修改过。故此,每策出后大略会有什么反应、当如何应对,政事堂的老爷们悉数知道。”

    “原来如此。”卢先生点头,乃瞧了他一眼,“周贤弟如此清楚,莫非有什么门路?”

    周冀含笑道:“卢兄倘若将《燕京周报》从第一期看到最近一期,这些都在其中。且平素都有宣传队在街头宣传解释给百姓们知道。”

    卢先生哂笑道:“那些白丁听得懂么。”

    “多听听就懂了。”周冀道,“燕国必是要开民智的。”

    卢先生叹道:“那谁还肯地头劳作。”

    “依着正月里的《燕京周报》新年贺刊所云,京城的建安理工学院和承天府的星舰学院正在联手做几种机器。拖拉机可以翻地,还有插秧机播种机收割机之类的,日后一两个人驾驶那些机器便可干如今数十个人才能做完的农活。米粮少不得愈发便宜了。”

    卢先生大惊:“那其余人口呢?”

    周冀道:“去工厂做工,如此日常用的物件也会更便宜。管子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卢先生眉头紧皱,许久才道:“人皆碌碌奔忙,岂能得闲知礼节荣辱。”

    周冀道:“东家老爷辞官归隐方得闲东篱采菊。他家中的老佃户日日劳作腰酸背痛,惟愿早一刻上炕躺着,哪有闲心思看什么花儿朵儿的。若有了《燕京周报》上那些物件,农户们做事也没那么累,并有同僚换班。闲功夫多了,读书认字、吹笛作画,方有可能。卢兄,别国我不知道。在燕国,不论皇帝世族皆再难垄断知识了。”

    卢先生一愣:“什么垄断知识?”

    周冀微笑:“卢兄得闲上京城走一趟,去街头书局或大学图书馆看看。横竖不远。”

    卢先生看了他会子道:“得闲委实得去瞧瞧。周贤弟此来齐国,想来不只游学而已。”

    周冀思忖片刻道:“小弟就不瞒着了。此来委实另有别务。因属家务,不便告诉卢兄。”

    卢先生忙拱手道:“愚兄莽撞了。恕罪、恕罪。”乃吃了口茶,话锋一转提起前几日失踪的那位五殿下来。“依周贤弟看,是怎么回事?可能找回么?”

    周冀哂笑道:“王孙公子,吃多了珍馐美馔,偶尔想尝尝野菜粗粮,不料误食毒蘑菇。”乃解释道,“从古至今,中国外邦,永远都有些人因身怀绝技而徜徉于律法之外。你们那位五殿下,依我看便是招惹了方外奇侠的妹子。那种人眼中没有王侯将相、亦不惧官兵衙役,直来直去。谁打了他,他便打谁;谁杀了他血亲,他必杀回去报仇。”

    卢先生道:“昨日周贤弟说,你认得那般人物?愚兄颇为好奇,可否介绍介绍?”

    “这个……”周冀犯愁道,“若早几年倒容易。如今他已半出家,不大愿意见外人。卢兄不若往绿林中找找。虽说多为泥沙,也少不得有些金子。有光则必有暗。齐国自古以来也是绿林好汉叠出之地。”

    卢先生将他后头几句话掂量了半日,点点头:“愚兄暂且一试。”

    周冀纳罕道:“卢兄家中有人掌管破案之类的差事么?为何如此好奇他的事?”

    卢先生也纳罕道:“周贤弟不知道?”

    “啊?什么?”

    卢先生苦笑道:“家父乃五殿下之授业之师。”

    “额……”周冀怔了怔,忙拱手道,“对不住,这个我真不知道。”乃思忖良久道,正色道,“小弟对奇人知道得不多。但依着有限的了解,这位五殿下……纵然不死也少不得会当个太监。横竖齐国世子的金冠他是戴不上的。”

    卢先生神情大变:“一点法子都没有?”

    周冀叹道:“有的人家,女儿如物件,死了个妹子只当破财。有的人家,尤其是江湖儿女,父母家业凋零的多,手足相依为命,死了个妹子便是去了半条命。”卢先生霎时如面如金纸。周冀又道,“听闻贵国朝堂……尚未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令尊大人只当心灰意冷,低调些,过不了多久自然有别的王子出来与世子唱对台戏。过几年,新愁遮盖旧恨,世子渐渐便会把你们家忘了。若最后赢不是世子,自然就更不用怕了。”

    卢先生一叹,跌足骂道:“竖子不足与谋。早知道他这般无用,不若……”

    周冀咧咧嘴:“小崔说,没一个有用的。”

    卢先生又叹:“王爷本来英明,竟没生一个管用的儿子。”

    周冀再咧嘴:“就冲着你们齐王这几年多听那哑巴女人的话,便可知道他英明不到哪里去。”

    卢先生哑然。半晌,骂道:“皆是那哑女惑主。”

    周冀诚心不让他舒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去惑燕王试试?”卢先生瞪了他一眼。周冀吃了口茶,悠悠的说,“世事无两全。方木头不滚,圆木头不稳。燕国经济蒸蒸日上,今天比昨天富一点、明天比今天富一点。只是民智渐开,世族捞不到什么好处,连奴才都渐渐绝迹。齐国从王爷到王子没一个有本事的,做个权臣上可把持朝纲下可管束百姓,府中养着几百个下人端茶倒水。只是国力日衰,不知到孙子那辈还有没有好日子过。哎呀好难选啊~~”

    卢先生瞧了他半日,忽然道:“我知道周先生是来做什么的了。”

    “是么?”周冀笑眯眯道,“你别猜,猜错猜对我都不会提醒你的。”

    卢先生呵呵一笑,拱手告辞。周冀亲自送他出了大门。

    此人走后,柳小七等问他二人说了什么,贾琮细述了一回。柳小七道:“你勾搭他?勾搭他作甚?世族一点都不可爱。”

    贾琮摆了摆手指头:“然而世族手里捏着资本。”

    “切!谁还缺那几个钱不成。”

    “燕国不缺那几个钱。”贾琮一本正经道,“不过嘛……庄儿你说呢?”

    柳庄顺口接道:“齐国缺不起那几个钱。”贾琮点点头。

    柳小七瞧了他二人几眼:“你们真狠。”贾琮笑摆出招财猫之姿势。

    歇过午觉,闲坐了片刻,有人来拜访了。门子将此人迎入书房,周冀先生拱手相迎。寒暄过后,这人开口又是“周先生昨日那诗失粘了。”周冀又谢了他提醒,便将那首七绝添上四句改作了七律。才刚议论了几句,门子又送了张帖子进来,又有人来访。三人作揖寒暄,这位又提起失粘之事。周冀苦笑道:“齐国不愧是孔孟之乡。”乃指案头已改合律的七律,呵呵直笑。两位来客皆有几分尴尬,不多时便告辞了。

    这一下午,昨晚的客人一个没拉下悉数来了,且都是拿贾琮那诗失粘做开场白。好容易送走了最末一个,贾琮从门口回到前厅,“扑通”一下倒在椅子上:“可累死我了!”

    沈之默问道:“王爷,你写那首诗是故意失粘、给他们找借口上门的么?”

    “不是。”贾琮有气无力道,“我就是失粘了。”抄后人名句都能抄失粘的,穿越者里头本王大概是头一个。“谁知道昨晚上他们个个都扮作没察觉……还夸了我那么久‘好诗’!这都什么人嘛!谁再说山东人耿直我踹死他!”众人哄堂大笑。

    柳小七笑道:“也不是没好处。可知这帮人都不是真正狡猾之辈,不用费心对付。”

    “说明崔琚的朋友都是一帮把诗词文章看得比天还重的书呆子。”贾琮道,“且他们身后的家族也好势力也好,都还没开始重视我这个京城来的纨绔。”他摸摸下巴,“要不要出去搞点事。”

    沈之默伸了个懒腰,大声道:“先吃晚饭吧。本小姐饿了。”掀开帘子便走。迎面撞见门子领了个人正要进来,惊得赶忙退回堂中。

    此人是崔琚派来送信的。贾琮接过信,喊沈之默赏了那小厮二两银子。小厮磕头谢过,临走时偷偷瞧了沈之默一眼。

    柳庄眉头微动,低声道:“之默本来扮作的是丫鬟。方才那句话他听见了。崔家可会起疑心。”

    沈之默一惊。贾琮先笑道:“想多了。纵然她不自称小姐,她像个丫鬟么?堂堂巡抚千金,没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

    柳小七点头,打了个响指:“吃饭!”

    贾琮立着把信拆开一看,笑道:“今儿崔府那桩子的兔子没咱们这儿多。”那边前后只来了四拨人探望崔氏。一个是齐王妃派来的嬷嬷,两个是崔氏未嫁时的闺蜜,还有一个是崔勉夫人的好友。除去齐王妃,其余三位的夫家皆不是马氏与老五这一派的。有大隐隐于朝的、有立志要做齐王孤臣的、还有世子那边的。

    四个人的套路皆一样,先嘘寒问暖一番,又宽慰一番,最末向崔氏探听她可觉察到了老五在外头沾花惹草。崔氏刚受了惊吓,只说不查。还叹向闺蜜道:“我不贤良么?他院子里多少女人,我皆安置得稳稳当当的。外头送给他的瘦马我也收下了,并没嫌弃不干净。他还要外室做什么?”四个人皆空手而归。

    柳小七看完信后立着想了半日,直至旁人催他吃饭。饭桌上他还琢磨着:“总觉得那个什么安二奶奶丈夫安得贤,名字有点眼熟,哪里见过。”

    沈之默撂下筷子:“拿信来我瞧。”柳小七便递给她。沈之默看完了信道,“安得贤,当年在南昌府查抄了一家逼良为娼的青楼,他便是幕后东家。”

    桌上默然片刻,贾琮拍案大喊:“什么?!他跟谢鲸是什么关系!”

    沈之默道:“安得贤的大哥安得丰,是谢鲸的大女婿。”

正文 第8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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