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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就更不可能了，不是自己的人，根本信不过，绝对不能用。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孙向楠这一个合适。
白芷果断的对着孙向楠开展了一番洗脑式的灌输教育，她说的口干舌燥，不暴露血统的同时把该说的都对他说了，但孙向楠实在是觉得困难度太高，似懂非懂。
“我觉得我今天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想讲话了。”
白芷眼见和他沟通有障碍，就把这个重担撂给了贺臻。
贺臻也有些头疼，他问孙向楠有没有变声器，这样他就用孙向楠的声音和药贩子们打电话。
结果当然是没有，所以还得孙向楠亲自上。
白芷拟了一份草稿，把孙向楠该说的东西全部誊抄了上去，在让他又熟练了半个小时后，白芷在他的手机上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号码。
号码没有变，因为他们需要更大的试验品量，换了号码就意味着顾客要重新洗牌，损失巨大。
电话“嘀”的一声接通后，那个机械的女声再度响了起来。
白芷开了外音，电话里的声音他们三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孙向楠喂了一声，照着白芷的草稿念了起来，“有货吗，庞家六少爷介绍我来的，我也需要你们的药。”
“您好，请问是庞翊钧少爷介绍您来的吗”
“是的。”
“您是第一次购买吗？”
“是的。”孙向楠只觉得，电话中那个机械的女声不是智能一般，她的处理信息能力已经超越了智能。
简直像是个开淘宝店的，如果再加上一口一个“亲”就更像了。
还真的有点滑稽。
“请问您需要多少？”
“一人剂量的。”
“请问您的地址？”
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顺利，白芷连忙眼色示意庞翊轩，要他照着拟定好的地址念。
“朝阳区西岸杰作公寓，十二栋四楼。”
“收到。”
“我能请问一下价格吗？”
“价格是按照您买的数目来算的，请你提供一张银行卡，到时直接从卡上划去。”
“啊？直接划吗，如果余额不够呢？”
“如果您担心余额不够，那就请提供一张可用的信用卡。”
“我白天要上班，能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送到吗？”
“当然可以，明晚八时请您准时收货。”
“那好，信用卡的卡号是XXX……”
挂了电话，孙向楠只觉得浑身脱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如牛，和刚刚爬上二十六层楼一般。
“妈呀太可怕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听上去浑身难受！”
“你做的太棒了，我们已经成功的钓到了药贩子……中的一个！”
“小老板，我要求加工钱，你要我去拍卖行上班的时候，可是没有告诉我我还需要兼职帮你们做这些要命的工作！”
孙向楠觉得，自从他认识白芷之后，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这些人外貌堂堂，又挥金如土，全部黑出身，还在道上都有响当当的名头，却整天游走于生死的边缘，连带着他这种小喽啰也要拼了命的跟着玩儿。
他还见识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亲眼看着这个面相柔弱的小姑娘徒手破了半米厚的钢门。
还看到那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头怪物和这几个人殊死搏斗。
说不定那是新物种，上报给生物研究学家能创造人类历史新纪元！
更甚者，他没了多年的老爹都能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算是现在告诉他，他中了彩票头等奖他都丝毫提不起兴趣，因为他早就在这些人身上得到过旗鼓相当的赏金了。
都是作为他为他们效劳的报酬。
这种替人卖命拿人赏金的感觉，其实还真的挺不错的。
“你不是收了他的钱吗，你找他说去！”白芷把满地的废纸收拾了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毁灭掉所有证据。
“这次做完后你就能得到之前双倍的钱。”贺臻抬起头看向孙向楠，“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了，长沙，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们……要走了？”
孙向楠突然心里一空。
喂，这是什么剧情走势啊！
他才刚刚适应他们出生入死的节奏，他们怎么就……突然说要走了？
“嗯，他要回家，我也要回家。”白芷看着地上的火燃尽，站起来，轻轻地说道。
“……回家啊。”
孙向楠提起这两个字，鼻子突然有些酸。
其实我有些把你们当做家人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走了，但拍卖行还会在的，如果你想继续留在拍卖行，还能继续工作，如果你不想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们走后，允许你辞职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
白芷看出了孙向楠情绪的波动，以为他担心自己的前路。
“你们还会回来吗？”孙向楠问道。
“可能不会了。”白芷摇摇头。
药物研究所覆灭，药物资料被毁。
这次，药贩子的行踪再被他们知晓后，长沙对他们而言就真的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
接下来他们的阵地将转战港澳，去找第五家。
这差不多就是明年二月以后的事情了。
“我觉得你们的做法，典型的事后就提裤走人的那种。”
孙向楠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你说什么？”
白芷一愣。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臻已经听明白了，一巴掌下来结结实实的打在孙向楠后脑勺，隐忍着怒气，“在她面前不要说这些。”
“……我错了！其实我是想说，你们能不能带上我，你们都回家，可是我没有家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无面人
“你想翘班吗？”白芷看了他一眼，“你还想去哪里啊？”
“其实让他跟着我回京城也可以。”贺臻若有所思的道，“长沙这边，放他在这儿，算是屈才了。”
“我可以跟着去京城吗？”孙向楠知道了他们要离开长沙后心情就有些止不住的烦躁，但贺臻的口气一有松动，他立刻觉得自己希望来了。
“京城可不是个好地方，日子还不如长沙安逸，这样你也愿意去？”贺臻并不急于回答孙向楠的问题。
“那天我在姑姑和姑父面前掰断了那张银行卡后，他们就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喽。”
孙向楠很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们也不想想，我几次命都差点丢进去，才拿到那些钱的……”
“喂，你和你姑姑她一家闹翻是在我付你工资之后。”白芷连忙纠正，“再说了，你和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们不会让你丢了性命的。”
“京城那边你暂时就先别去了，十一月底跟着她回菱川去。菱川，知道是哪里吗？”贺臻最终也没松口带孙向楠他回京，而是把他交给了白芷。
“来菱川？”白芷一愣，“让我想想，他离了拍卖行，我是不是还得招人？”
“招就招吧。”
“我知道菱川，从长沙北上，要过了长江，还得过秦岭淮河线。”
“知道就好，那就跟着她回菱川。”贺臻点点头。
从这个念头的提出到三人达成一致协议，一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他们重新走回楼顶后，贺臻便对着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罗刹说道，“我们已经联系上了药贩子，后天晚上展开行动，刺杀的任务交给你，我知道你是专业。”
“遵命。”
罗刹回了神，点了点头。
“对方血统能力很强，记得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被对方带跑而陷进去。”
“属下明白。”
……
几人又在执行局外监视了两天的时间，期间贺臻一丝不漏的把执行局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但又不太像。
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队伍收工，全部摸黑去了孙向楠在长沙的住所。
为了隐蔽，贺臻甚至没有开他那辆招摇的钛银色保时捷，几人走路去到小区内，依次分配好了观察哨。
做好一切工作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药贩子们一向准时，约定了八点到，八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行动开始的时候。
“他们会伪装成任何人，所以经过这栋楼的任何人，都不得放过。”
贺臻最后交代了一句后，自己提着枪藏在了门后的位置。
白芷就在他的对面，他们两人把持着这扇大门，严防药贩子的漏跑。
楼道内依次也埋伏了人，罗刹则表现出了他身为杀手的绝佳素质，他单臂挂上高楼外的白色管道，一袭黑衣紧贴在墙壁上与夜色融为一体，手持的狙击步枪枪瞄准楼下门廊的入口。
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时间，孙向楠在白芷的眼神示意之下端坐在沙发上，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
八点的钟声一过，门铃准时的响了起来。
孙向楠浑身猛地一僵，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门铃有规律的响了三声，孙向楠绕过白芷和贺臻，走上前去开了门。
来人倒扣了一顶棒球帽，个子偏矮小，手中提着一只古怪的皮箱。
“货带来吗？”孙向楠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道。
对方不说话，半蹲下去，打开了手中的皮箱。
箱子一打开后直向外冒着冷气，原来这是一个小型的冷冻箱，一只透明的盒子就嵌在箱子内的冰块中，由浅到深的液体颜色绚烂的如同烟火一般。
“好的，今天多谢了。”
孙向楠不敢再多说话，到现在他还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来，多说就是错。
于是他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从皮箱中把透明的盒子取了出来。
在他捧起药盒的下一秒，手机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短信提示音，来自银行的交易提醒，对方在他接货之后就立刻从他提供的银行卡中划了钱。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赤手空拳，是怎么做到凭空就划了他的卡的。
但他此刻心下了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孙向楠捧着盒子转身便向着公寓大门内走进去。
回去的时候他没管住自己的视线，偷偷地回过去头看了一眼。
他眼角的余光顺利的扫到了身后那个一手扶着鸭舌帽帽檐的人。
对方此刻抬起了头，没有脸，只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具，眼睛的部位掏了两个孔，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是这张面具脸，在黑暗中一瞬间里几乎把孙向楠吓的魂飞魄散，他一脚绊在大门下方，手中的盒子飞了出去。
白芷一跃而起抓住了飞起来的盒子，顺势落在了沙发上。
贺臻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几乎是在白芷跳起来的一瞬间里就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瞄准了对方的眉心接连开了数枪。
可能对于孙向楠来说看到这张无面的脸后只是害怕，但白芷和贺臻看到后只觉得一股恶心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来自血统提升药物的精神污染是很可怕的，已经成功的波及了周围人，但还好他们的血统都足够优秀，才不至于在这个时间里失去意识。
贺臻无一虚发的打中了无面人，但真的只是打中，因为这张面具脸被生生的打成了蜂窝，子弹深深地嵌进了对方的脸中！
面具似乎是长在他的脸上一般，随着大口径子弹的高速打入，面具也随着深深地埋进了弹口。
这张像是橡皮一样的拉伸度无比诡异的脸，子弹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贺臻见状直接把出匕首，向着他当头砍下！
但紧接着，贺臻吹可断发的匕首居然卡在了对方的头顶！贺臻握紧了手柄，对方如一座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贺臻紧盯着无面人的瞳孔忽然一颤。
那张橡皮脸在微微发颤，不过就是一瞬间之后，原本从贺臻沙漠之鹰中发射出的子弹，猛地从对方蜂窝一样的脸内弹射而出！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面人2
改良版的沙漠之鹰分速能达到四十发子弹。
虽然贺臻没有一次性把弹匣打光，但没有四十发，也差不多过半了。
二十余发大口径子弹随着那张面具脸的收缩猛地喷出，弹射向四面八方，威力丝毫不小于火箭炮。
可贺臻离对方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就算是逃，也免不了受到波及。
他的身子猛地躲开的时候匕首尖挑起两枚朝着他面部飞来的子弹，挥手绕成一道弧线。
两颗子弹在匕首高速的旋转下被生生削掉了外层包裹的金属壳，紧接着弹药也随着惯性挥洒了一地。
白芷刚刚从沙发上爬起来，手中透明盒子的外壳就被一颗子弹击碎，盒子里的瓶瓶罐罐一时间全部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一片。
原本血红色的液体，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突然全部变成了青黑色，浓烟冒起，孙向楠公寓的大理石地板被腐蚀出一大片污迹。
“这不是血统提升药！”
白芷立刻把手里剩余的东西也全丢了，她抬眼就看到无面人一脸诡异的盯着她，那张一秒钟前还像一张马蜂窝一样的脸，此刻已经恢复如初，丝毫没有被子弹打穿的印记。
对方此刻终于有了动静，不再如一座雕塑般静止不动，而是摘掉了身上的帽子扯下衣服，露出自己赤、裸的上身。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嗑、药嗑大了，身体，尤其是骨骼，已经发生了畸变，骨刺林立，暴突而出，像是长了人皮的仙人掌。
白芷手中没有武器，她的双刃匕早在上次就被同种液体给腐蚀掉了。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贺臻处理掉朝他打过去的子弹后一跃重新落在无面人身前，看到他畸变后的身体，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子弹的速度还不够快。”
贺臻突然听到白芷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他回过头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只见她默默地开始从地上拾起一颗颗被弹回来的子弹。
“弹匣给我！”
白芷捡起所剩无几的子弹，冲着贺臻叫了一声。
贺臻知道子弹此刻已经没用了，就把身上剩余的弹匣全部丢给了白芷。
“先撑一会儿！”白芷冲着贺臻说完，自顾自的开始拆弹匣。
子弹噼里啪啦的全部掉在地上，她左手中抓了一把，用举起一枚仔细查看了一番。
无面人的意图此刻变得很明显了，那就是要越过贺臻去抓白芷。
但贺臻在他面前一挡，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攻防密不透风。
但对方的体质是真的太过诡异，贺臻的匕首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此刻正应了白芷的话，就是在拖时间。
罗刹也从窗口跃了进来，加入了围捕，二对一，要把对方往死里揍。
白芷对着虚空一抹，手中的子弹就悬浮在了她的面前。
子弹是特制的掺了少量的银，白芷能十分顺利的把意识注入其中。
有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她的面前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子弹，像是一堵墙壁，把她整个窈窕的人影都挡住了。
把自己的意识分注入如此多的子弹中，以至于她整个精神体被切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她站在原地，瞳孔以极速闪烁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
无数银色的子弹在她面前微微颤抖着，如同无数颗星辰，正在为着燃烧而蓄势待发。
贺臻正愁于对方刀枪不入，连处决的方法都没有，回过头就看到身后多了一面子弹做成的墙壁。
他一愣，忽然想起白芷刚才对他说的，子弹速度不够！
“罗刹，闪开！”
贺臻对着持剑和对方缠斗的罗刹吼了一声，转身绕到子弹墙后。
罗刹听到身后有异，不再恋战，一个旋转飞身跃上了走廊的扶手。
贺臻虚空对着子弹枪猛地打出一拳，凡是受到他风暴一般击打到的子弹在一瞬间对着防守姿态站在原地的无面人喷泄而出！
贺臻随手挥出枪林弹雨，有的弹片在没有弹射而出的时候就被他击碎，子弹混合着弹片，流星一般燃烧着划破夜空！
如此一来，超高速的子弹直接打入了对方身体上上下下各个部位，随后把他橡皮一样的身体贯穿。
橡皮的弹性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子弹的速度远超于这个限度在其之上，就算是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此刻照样在巨大的动能面前毁于一旦！
无面人被强大的冲击力钉在了墙上，承受着这一切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贺臻挥出了所有的子弹。
他畸变的骨骼被完全打碎，没有血，灰绿色的脓水从伤口中汩汩的流了出来，流落在楼道的地面上，将水泥地面腐蚀出灰黑色的痕迹。
他的身体从墙壁上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带起灰绿色的液体喷溅而出。
贺臻下意识回过头去看白芷，只见她身子抖了抖，瞳孔内的光泽一灭，紧接着就立刻向后栽倒在地。
她每次使用离魂之术都消耗巨大，浑身的力气都会被抽干。
上上次还只有一枚银牌，上次也只是两把兵器，这次突然变成了上百枚银弹。
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她不惜命，他给宝贝着她的性命，并且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重多了。
在白芷身子着地的一瞬间贺臻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入怀中，紧紧地揽住她的腰肢。
“白芷，你这个能力等我找到第五家之后就把你给封了，禁忌之术，每用一次就是和自己玩儿一次命。”
贺臻怜惜的抚摸上白芷苍白无血色的面颊，目光中凌厉又坚定。
罗刹看到无面人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便走上前去用自己的剑戳了戳他。
直到确定这个人真的死了，他才蹲下身来，用剑去挑对方的面具。
那面具果真是长在无面人的脸上的，罗刹把面具弄下来颇为费了一番功夫，他把面具摘下后着实愣了一下。
这张脸也已经畸变的看不出原本容貌了，骨骼大幅度的突出，长满了骨刺，看上去恶心无比。
第三百四十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罗刹起身回到屋里，向贺臻禀报。
贺臻看了地上的尸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