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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韩奕当即变了脸色,声音几乎压着嗓子,一字一顿,“虎!煞!关!”
“是。”连耀点头,“属下确认了很多遍,不会出错的。”
顿了一下,连耀勉强笑了一下,“主子,红袖是您亲手训练出来的,有她在,赵小姐定不会有事的。”
“虎煞关地处西北,以游牧名族居多,民风彪悍,就连几岁孩童都敢当街杀人,你敢和我说没事!”韩奕看着连耀,眼神冰冷又空洞,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冷,“更何况现在正式秋冬时节,那里最乱的时候。”
连耀看着韩奕张张嘴,低下头不敢再回话。
牢房里落针可闻,就连原本呻吟着的土匪一个个都禁了声,动都不敢动一下。
初晨的阳光透着牢房最上方唯一的小窗洒下点点斑驳的光影,韩奕站在光影中,身形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破土而出。
良久。
韩奕幽幽地转身看了一圈被绑着的匪徒,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都被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抖了几抖。
转身看着连耀,韩奕的脸色渐缓,“你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情,务必挖出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天亮了,病了这么久,我该进宫去见见父皇了。”
“是。”连耀弯腰,声音铿锵有力,“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
肆虐的狂风呼啸着,黄沙漫天。
赵桑榆皱着眉看着外面,心里简直日了狗了。
谁能告诉她,这里的天气为什么这么糟糕。
前两天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望无际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找到房子的第二天,转眼变了天色。
温度越来越低不说,沙尘暴连续几天都不停歇,好多次,她都半夜被外面肆虐的风声吓醒。
揉了揉眉心,赵桑榆关上窗走回房间坐好,等着红袖回来。
这些天,因为天气的原因,虎煞关里的几乎见不到人,甚至连很多的店铺都关了门。
她的身体素质不行没办法出门,只能让功夫好的红袖每天出去一趟,一点点带回来她们需要的东西。
而红袖每一次出去,赵桑榆都提心吊胆,生怕她会因此出什么意外。
屋子里空荡荡的,这个世界没有手表这种可以记时的东西,赵桑榆无法判断时间,等到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她急匆匆跑过去,却发现似乎是隔壁传来的声音,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赵桑榆皱着眉,搬过来这几天,她只在第一天见过对面的那一家人,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家庭,看上去很幸福。
但是此刻,对面却是闹哄哄的,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惨叫声,以及嚣张的笑声。
赵桑榆紧抓着门闩,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对面的动静。
忽地,响起一声尖利的惨叫,“我的孩子!”
紧接着,又有“嘭”地响了一声,就连她这边的门都被震得颤了两下。
然后,除了依旧呼啸得风声,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了。
赵桑榆得脸皮跳了跳,心里忽地有了不好得预感。
她在门口徘徊许久,几次想要出门却又因为害怕而放下。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的门“咯吱”的响了两声,开了。
赵桑榆趴在门缝上偷偷往外看,首先出来的是一个一脸络腮胡子,袒胸露乳的男人,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走着,身上还有这未干的血迹。
在男人的身后又连续走出来很多同样打扮的人,高矮胖瘦不一,但是每一个都扛着刀,有些人的刀还滴着血。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打扮干净的年轻人,他什么都没拿,手里却拽着对面那屋子的女主人,对着那些异域打扮的人笑的一脸谄媚。
“各位大人,眼看就天黑了,大人是歇息还是?”年轻男人点头哈腰,走到最先出来的那人身前问。
最先出来的那人皱了下眉,凶相毕露,“歇息什么,今天什么都没抢到,你给我们提供粮食吗?”
“就是。”身边的另外一个人踢了年轻男人一脚,“还不快点前面带路。”
“好好好。”被踢了一脚,年轻男人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开心,拽着被绑的女人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领头的那个男人喊了一声,手里的大刀在空中转了一圈,指着赵桑榆的方向,“为什么不去这一家?”
赵桑榆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红袖不在家,她一个人什么也不会,如果这群人闯了进来,她……的下场只能和那个女人一样。
赵桑榆急得团团转,一边在屋里找着藏身的地方,一边注意着外面那群人的动向——
“那家没人。”年轻男人笑着说了一声,“那家房子都空一整年了,里面别说人了,就是只苍蝇都找不到,大人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真的?”领头的男人皱了下眉,眼神狐疑。
“当然是真的。”年轻男人笑着,“要不,小的这就把门打开给您看看?”
“不必浪费时间,”领头的男人又扛上大刀,翻身上了马,“既然没人,我们继续往下一家。”
赵桑榆顿时松了口气,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摊在了地上。
年轻男人拽着女人继续往前,却被身边另外一个人抢走了绳子,推了他一把,“你到前面带路,这个女人是我们的猎物,我自己来。”
话落,男人还在被绑的年轻女人胸前捏了两把,露出一个极其淫/荡的笑容。
年轻女人“呜呜”地叫着,不住地拿身体去撞男人,却换来男人更加粗暴的对待。
甚至旁边其他的几人见状,也当街加入,对着女人上下其手。
女人逃不了也躲不掉,只能绝望地看着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却依旧笑呵呵的,不见有丝毫变化。
她的头发早就凌乱,衣衫被扯破,露出白皙圆润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就连下面,也被褪了一干二尽。
而那几个男的早就等不急在她身上操/弄起来。
女人不愿意,不住地用头,用身体,用一切可以动起来的部位去挣扎,可是每一次都只换来更加暴虐的对待和殴打。
渐渐地,她停止了挣扎,由最开始的反抗变成了绝望,任由着那群人对她施暴,而周围围了一圈叫好的和一脸急不可耐想要上去尝试的。。
赵桑榆目眦欲裂,可是她却不敢打开门冲出去。
从她的角度,年轻女人的眼睛,紧盯着的是自己的家门。
那里静悄悄的,不知道是和她一样不敢出门,还是家里早就没有了人。
☆、第四十五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间传来一身尖利的叫声。
赵桑榆吓了一跳,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趴在门缝往外看——
原本躺在地上的女人不知道何时甩开了身上的束缚,两人的下半身仍旧交/合着,而上半身,裸着的女人一脸恨意地抓着男人的肩膀,指甲陷在男人的肉里,她的嘴,正死死咬在男人的喉管,鲜血顺着她的嘴往外流。
不死不休!
原本欺身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却动也不敢动,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其他原本一起加入的几人陡然觉得身上一凉,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唯有那个年轻男人笑眯眯地抽出一柄弯刀,利落地插进女人的心口,搅了几下。
年轻女人当即没了气息,手和嘴都松开来。
被咬的男人立刻捂着脖子推开了女人,丝毫不顾两人下/身还连在一起,一脸恐惧又愤恨地拔出自己的刀,在女人身上一直捅着,直到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各位大人受惊了。”年轻男人扶着被咬的男人站起来,做了个揖,一脸诚惶诚恐。
最开始从年轻男人手里夺过绳子的那个人一脸惊惧地踢了年轻男人一脚,用鞭子抽在他身上,“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前面带路。”
“是是是。”年轻男人弯着腰,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丝毫不觉得被打的那个是自己,“各位大人,您这边请。”
一众人走远,赵桑榆终于坚持不住,彻底摊在了地上。
外面的风呜咽着,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鸣不平。
赵桑榆又在地上趴了许久,直到彻骨的凉意浸透整个身体,她才敢抬头往外面又看了一眼。
宽阔的里面上依旧没有人经过,外面静悄悄地,只有女人光裸着身子躺在那里,四周是残破的衣衫碎片,鲜血从她的身体流出,向四面八方汇聚,而流向最多的,是她的家门口。
只看了一眼,赵桑榆便别开眼不敢再看。
甚至在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贸贸然冲出去。
她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那个女人,更救不了自己。
——
红袖倒了杯热茶给赵桑榆,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安慰,“小姐莫怕,家中的东西早就备全了,日后奴婢都不会出去,小姐尽管安心。”
赵桑榆摇头,捧着杯子的手不住地抖着,就连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都不曾注意到。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这里是彻彻底底的封建社会,在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条件下,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女人的下场就是她将来的样子。
在这里,她没有任何可以矫情和娇气的资本。
红袖叹了一口气,拿下赵桑榆手里的茶杯,找出伤药帮赵桑榆上好药,“小姐,虎煞关地处西北边境,民风彪悍,打杀抢掠是常有的事儿,不过您放心,有奴婢在,您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刚刚和红袖一起给女人收尸,但是女人依旧死不瞑目的样子,和那家倒在血泊里老老少少十几余口人,赵桑榆仍旧心有余悸。
她反握著红袖的手,红肿的眼睛紧盯着她,迫切地想要寻着什么,“红袖,我偷偷从红寨山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太任性了。”
红袖垂下眼,“小姐吓着了,您先休息,奴婢在外面守着您。”
赵桑榆摇头,眼睛盯着红袖,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但红袖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出。
赵桑榆松开手,走到床边坐下,“你也去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是。”红袖浅浅地应了一声,走到外面关上门,眼睛却紧盯着大门,仿若透过紧闭的大门去看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她今天在外面采办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群流寇,只是她当时刚买完东西,又担心赵桑榆一个人在家,就避开了那群人,没想到等她回来,见到的就是女人躺在血泊里的场景。
她几乎魂飞魄散,直到在门口见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赵桑榆,这才放下心。
她听了赵桑榆说了事情的经过,见她难过,便提议让赵桑榆休息,她去给那家人收尸。没想到赵桑榆虽染吓得不轻,但是却也坚持过去,她拗不过,只能同意,心里也期待着赵桑榆能通过这件事得到教训,让主子能少吃点苦。
叹了口气,红袖头疼地揉揉眉心。
门外的黄沙依旧,她搬了条板凳靠在门边躺着,像往常一样等着消息。
据她传消息出去已经过去十余日了,主子那边应该有消息过来了。
虎煞关地处西北边境,每年秋冬的时候,关外的鞑子都会进关抢掠,有时候甚至会发动大批量的军队。
如果她当时知道和赵桑榆一起翻过红寨山后就是虎煞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只是现在事已至此,她一个人也没办法带着赵桑榆回京都,只能等着那边的消息。
屋外的黄沙呼啸,屋内静悄悄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红袖打开门,一个灰色的影子飞进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红袖的脸颊。
红袖小心翼翼地捧着肩膀上的灰雀,拿下它腿上的小竹筒,在地上撒了一把谷子,又摸摸灰雀的小脑袋,等到它开心地啄食后,这才打开竹筒里面的纸条——
静。
红袖丝毫不惊讶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她把小纸条靠在火上点燃,等到它彻底燃尽,她走到桌子后面摊开纸笔,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想了想,又添上赵桑榆最后的问话。
等到小灰雀终于吃饱了,她招招手,把纸条放进竹筒里,又在小灰雀的腿上绑好,拍了拍它的脑袋,“麻烦你了,帮我把这个消息传给主子。”
小灰雀叽叽喳喳叫了两声,低头在红袖的手里啄了一下,拍着翅膀飞走了。
“你是在和韩奕传消息吗?”
昏暗的房间里,赵桑榆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红袖丝毫不惊讶,“小姐今日受了惊吓,怎么没有休息?”
赵桑榆自黑暗中走出,一步步靠近红袖,“你是在和韩奕传消息吗?”
“是。”红袖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桑榆,扶着她坐下,“主子传来消息,让奴婢和您在这里等着,他会派人过来接我们回京,小姐不必担忧。”
赵桑榆“嗯”了一声,屋子里又陷入了静寂。
烛火幽幽地照亮屋子里的一角,其他的地方仍旧陷入黑暗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与恐惧。
赵桑榆的手扣着,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烛火,眼神却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忽地,烛火哔啵响了一声。
赵桑榆慢慢抬起头看着红袖,“我……”
张张嘴,她还是咽下想要说的话,扶着桌子边缘站起身,“我去休息了,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红袖扶着赵桑榆的胳膊,“奴婢照顾小姐,天经地义,小姐不必如此。”
“嗯。”赵桑榆抿着唇,显然并不这样认为。
等到红袖又一次关上门,赵桑榆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她拽着被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浑身却止不住地颤抖,手上的青筋毕露,好似下一刻就冲破脆弱的皮肤。
“对不起!对不起!”她小声地呜咽,“我不敢救你,我是个胆小鬼,我……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2018快乐!!!
抱歉,这两天有事情,没有及时更新……
☆、第四十六章
天光大亮,赵桑榆从混沌中醒来,浑身如被水淋了一般。
梦境里,那个被流寇欺辱致死的女人不停地追问着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赵桑榆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努力将那些恐怖的场景甩出脑外。
红袖自外面敲了敲门,走进来,“小姐可是醒了。”
赵桑榆“嗯”了一声,又歇了许久,这才从床上下来。
历经几日的沙尘暴终于消失,外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天气,只是数日下来,空气中仍有尘土的味道,被太阳一晒,闷得心慌。
赵桑榆吃完红袖准备的早餐,见红袖一个人在屋里忙来忙去,她想要上去帮忙,却又被红袖支开,“小姐金枝玉体,这些粗活就让奴婢来吧。”
赵桑榆本就难受,被红袖这么一说,更是又有些尴尬。想起以前在京都的日子,再一对比,心里的悔意又上升一大截,看着红袖欲言又止。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作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想学那些再小说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女主角,结果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昨天若不是幸运,她的下场恐怕也……
赵桑榆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再回头看红袖,又忍不住苦笑。
那天自猜到红袖是韩奕的人后,她就生了想要偷偷一个人跑掉的心思。但是想到她自己一个人恐怕也跑不掉,干脆就自作聪明,半恐吓半威胁地让红袖和自己一起,甚至还幻想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可以得到一个忠心的婢女。
但是现实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红袖确实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但是完全是因为韩奕这个主子而已。
索性还有韩奕这个人的存在,否则,她还真不知道红袖能不能这么容忍她作妖。
捂着胸口,赵桑榆默默叹气,又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你作妖,现在知道后悔了。”
她看着红袖,想上前,又想着红袖刚刚的样子,干脆又坐了下来。
——
京都。
金銮殿内。
景元帝背着手看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众爱卿以为如何?”
下面的臣子唯唯诺诺,皆弓腰不敢说话。
今早,接西北前线奏报,虎煞关内出现小范围流寇,仗着天气便利在关内烧杀抢掠,已有30余户人家遇害,全家老少无一放过,而女人和粮食则被抢走,怀疑是关外鞑子把今年的劫掠时间提前,且后续会有大动作,请求朝廷支援。
景元帝看完奏折后大为恼火,责问军部无果,又质问朝臣该如何处置,却至今无一人应答。
“好好好……”景元帝拍着桌案,“好啊,朕当真是养了一群为朕分忧解难的好臣子,一个个当真是……”
“够好啊!”他咬牙切齿地说完,猛地站起身,把奏折摔下去,“老三,你来说,怎么解决?”
三皇子韩修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暗暗叫苦。但是景元帝的问话,他又不敢不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弓腰,“回禀父皇,虎煞关地处西北,那里民风彪悍,且关外因为农业不发达故每年都会发生劫掠事情,但鞑子畏惧我天朝国威,每次均未有大的伤亡,儿臣以为,此次恐怕是匪寇假借劫掠的名义行事,只需要当地官员做好清查即可。”
景元帝沉着脸看着韩修,这是正宫嫡子,他原本抱了很大的期望在他身上,却没想到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挥挥手示意韩修退下,景元帝又看向下面,他这一生孩子不多,三个公主,四个皇子,老三是正宫嫡子,可偏偏却是个耳根软的,偏听偏信还拿不定主意,老四生来就带着残疾,一直远离朝政,老五没有母族,也不喜参合朝政,向来也是能躲就躲,唯有老七,却又是个睚眦必报和心大的。
景元帝沉默地闭上眼,他自问这一生虽不如太宗□□,但也丝毫不敢忘记祖辈教诲,一直兢兢业业,却不想老来竟连一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