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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要收什么粮食，按什么价格。
姚芳报了个比市场价稍微低一点的价格，又让有意向卖粮食的把自家的粮食弄点过来验验货，要是行，就先付定金。
这也是姚芳之前就想好的。
她和姚新华啥子都没有，就算收了粮食也不可能送到城里去，所以干脆先把货定下来，再去城里那边找买家弄辆车子过来拖。
“咱这是投机倒把吗？”有村民谨慎的问道。
倒卖东西可是要犯法的。
其他村民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万一钱没挣着，还被抓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毕竟前几年的事情，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姚芳笑道，“不是投机倒把，咱是南市那边来收粮食的，是给厂里食堂收的，是公家收粮食，你们就放心吧。”
姚新华见自己妹妹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心里暗自憋着，才没笑出来。不过想到自己妹子一个女人都能放开了，自己一个男人这样缩着也不像话，便也挺直了胸膛，大声道，“公家收粮食，这不是做买卖。公家也要吃饭是不是，这粮食只能找你们收了。”
村民们听说是公家收的，心道这是卖给公家的，那就是支持公家了，所以便也打消了疑虑。
很快姚芳就和这些人定好了数量，约着到时候去村口的路上去交货。
为了保证这些人不变卦，姚芳给了每人两块钱的定金，让他们签了字按了手印了，这才带着账本和姚新华一起离开。
路上姚新华看了账本，算着今天的收入，发现竟然还不止一千斤呢。
“小芳，咱明天能交货吗？”这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姚新华心里就不踏实。
姚芳道，“能，我明天一早就去坐车去南市里，想法子弄辆车来。”她心里都计划好了，明天除了弄辆车回来，还能顺便去找找别的市场。她相信南市市场，至少能吃下一万斤粮食。
第二日姚芳便带着姚新华一起出门去南市。姚芳本来觉得两人一起出门目标太大，但是想到有些事情自己哥哥不参与，也就提升不了自身的能力，这对于以后的发展是很不利的。毕竟很多事情，男人去做比起女人要方便许多。
对于兄妹两这早出晚归的事情，姚老实和陈淑兰还问了一嘴，姚芳便也扯了个谎，说是南市那边认识了个朋友，人家要她们帮忙在村里看看有没有山货。
一听是南市那边的朋友让帮忙的，姚老实和陈淑兰自然连连支持。对于他们来说，南市的事情肯定是正事，不能马虎的。
姚芳熟门熟路的到了车站旁边的那家饭店。
之前干活的那个大嫂子看到她了，一下子认了出来。
“同志，你可来了。我今早上还念叨呢。”
第20章商场遇极品
冯翠华看见姚芳来了，从打饭的窗口后出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腰间圆鼓鼓的。
“冯姨，这是我哥，我找他来帮忙的。”
“好，这事情是该小伙子干。”冯翠华笑着打了招呼，见外面有人，也不好多说，带着两人到了旁边的员工休息室商量。
听到姚芳说已经把粮食收上来之后，冯翠就更高兴了。
“车子的事情你放心，到时候我和厂里的师父说一下，让他们开车去拉。”冯翠华打着包票道。
姚芳笑道，“那可就谢谢冯姨了，我给冯姨准备了一百斤稻子和五十斤麦子呢，冯姨可别客气，乡下也就这些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冯翠华一听，心里就更乐呵了。
一百斤稻子，少说也要卖一毛钱一斤，麦子就贵一些了，也要两毛钱一斤。这算下来，可就要二十来块钱呢，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姑娘能够舍得拿出这么多来，那也是个懂事的。
对于懂事的人，没人会不喜欢。冯翠华本身就能够通过这一次的采购粮食，弄点好处，现在又有白送的东西，可谓是收获颇丰，对姚芳就更有好感了。
不过她嘴上还是笑道，“哎呀，你这就是太客气了。”
“比起冯姨对咱们的帮助，这可不算什么，冯姨可不能不要，要不然我回去不好喝乡亲们交代了。”
冯翠华自然是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了，“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客气。这样吧，以后你们要是还有粮食，就来找我，我帮你们联系其他的地方。别的不说，我在这南市认识的人还是挺多的。”
姚芳和姚新华听了，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姚芳满脸感激道，“冯姨，那我以后可就不和您客气了。”
“咱们还客气什么。”冯翠华哈哈大笑道。
和冯翠华约定好了明天去村子口拉货的时间后，也不顾冯翠华的挽留，就一起离开了饭店这边。
“咱现在回去吗？”姚新华问道。现在，他已经不自觉的开始重视姚芳的意见了。想着刚刚自己妹子和那个城里的女人一起说话还谈笑自若的样子，姚新华心里觉得骄傲，也觉得震惊，更觉得羡慕。
同时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自己妹子这样有胆色而感到自卑。
姚芳笑道，“不去，咱去商场里给你买件衣服去。”
“买衣服，给我买衣服做什么，我可不要。”姚新华赶紧道。
家里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现在国家政策好了，农民吃饱饭可没问题。但是那闲钱买衣服就别想了，有钱也是要给孩子买吃的，给地里的粮食买肥料的。
姚芳却摇头，严肃道，“不能不要。哥，咱现在既然是要和城里人打交道，那就得有些改变。为啥刚刚冯姨一直没怎么和你说话，就和我说话？”
姚新华脸上有些红，“你能说会道，我嘴笨……”
“错了，你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就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人家也要找你说话。哥，这就是现实。咱们现在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这些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所以咱们需要从自身的形象开始改变。你想想，咱们如果要去工厂和人家谈生意，你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去，别人传个夹克衫去，你觉得人家会和谁谈？”
听到这里，姚新华心里一动。这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
姚芳见他神色变动，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俗话说，人靠衣装，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一样。
特别是现在城里和农村的差距太大，城里人面对农村人的时候，普遍都有一种优越感，这是时代的特性，无法改变的。所以他们只能在其他的方面进行弥补。比如说谈吐，比如衣着。等到有一天他们的事业成功了，成为了有身份的人，那时候，就能够真正的不用讲究这些了。
姚芳经历了许多，对于这些比较现实的问题也看的比较头侧。也不觉得爱美就是一种浪费的行为。相反，这也是一种投资。
姚新华被姚芳说动了，这才勉强点头。自己这身衣服，在城里确实有些扎眼了。
姚芳对南市熟悉的很，带着姚新华直接去了附近的商场买衣服。
这时候的商场都是公家开的，买东西都是需要各种票据。而且没有熟人的情况下，有些东西就算是有票也是买不到的。
柜员会直接告诉你，货已经卖光了，下次赶早。实际上这些东西就在她的柜台下放着呢。
姚新华有些紧张的被姚芳领导服装柜台这边，掏出了布票，给姚新华拿了一件的确良面料的棕色衬衣。
“会不会太亮了。”姚新华穿在身上有些不自在。
“不会。很精神。”姚芳笑了起来，心里琢磨着以后要不要也给陈旭东买一件。不过想到陈旭东的军装，她也就没这想法了。这个时候穿什么衣服都不如穿一件军装走出去威风的。
而且她也更喜欢陈旭东穿军装的样子，男人味十足。当然，以后给他买点棉布做背心倒是可以。
想起陈旭东，姚芳心里有一丝丝甜蜜溢了出来，又有些担心他这次上战场。
按着时间推算，似乎也没多久了。
“哟，这不是杨雪的婆家人吗？”
一道带着嘲讽的女声传来，打破了姚芳的幻想。
姚芳皱眉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的格子呢大衣的女人，着女人烫着卷发，画了细细的眉毛，嘴上还涂着口红，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说，是处于比较时尚的一类人。
虽然很多人会看不惯这类人，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很多人羡慕这样的打扮的。
不过姚芳看着眼前的人，除了厌恶就没有别的心思。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雪娘家的嫂子陈红。
而且这个陈红他们也是认识的，之前和杨雪一起在姚家村那边做知青的，去年回了城里顶替了杨雪母亲的工作，还嫁给了杨雪的大哥。
陈红挑着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高傲，“这年头农村人进城怎么就这么容易了。哪哪都能看到。”
姚新华听到这话，气的瞪眼。
第21章陈旭东归来
“哟，你还想打我呢，这农村人就是农村人，野蛮暴力。”
陈红面露讥讽道。在这城里，她还真是不担心被姚新华打了。要打了正好，姚新华到时候可就要坐牢了。
姚芳冷眼看着她，伸手拦着自己的大哥，自己走近了一步，见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她笑了笑，“陈红，你城里人怎么了，你城里人，当初还在咱们小树林和人家亲嘴呢，还有那草垛子里，你和谁在那里呢，别以为咱们不知道，咱村里人可都看见了，以为你回城里就没人知道这事情了？”
这事情自然是瞎编的，不过姚芳一点也不觉得内疚，这样的女人，用什么手段她都会用。至于别人信不信，反正三人成虎，总有人传出去的。
陈红闻言，果然是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姚芳，“你说什么，你刚刚瞎说什么，谁和人在小树林亲嘴了？”
姚芳耸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事情你有脸干，我还没脸说了。”
姚芳说的模棱两可的，旁边的人更是觉得好奇了，已经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陈红满脸羞愤的看着旁边的人，咬牙切齿，冲着姚芳走近了几步。
姚芳赶紧喊道，“有人恼羞成怒要打人了。”
刚刚卖服装的售货员走了出来，拦着陈红，“同志，这里可是商场，别在这里闹事。要不然咱就叫人来了。
人家买衣服好好的，非得来这里骂人，像话吗。管她农村还是城里的，只要买得起衣服就行了。
陈红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又没法反击，越说，别人越误会，心里气愤不已，指着姚芳和姚新华道，“你们别得意，有本事让杨雪一辈子不回家的。我在杨家一天，杨雪就休想进这个门，咱们走着瞧。”
说完气匆匆的大步离去，叫上的鞋子都踩得砰砰响。
人群散了，姚芳拿着买好的衣服，拉着姚新华一起出了商场。
姚新华有些担心道，“小芳，咱刚刚那样，会不会过了？要是你嫂子真是回不了家，可怎么办？”
“哥，你还怕她陈红啊。我就不信她真的在杨家一手遮天了。只要你出息了，杨家肯定还巴不得让嫂子回家呢。”
杨家人的势利眼，上辈子她可见识过了。
姚新华也知道木已沉舟，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办法了。大不了以后他对杨雪更好一些，也不稀罕别人疼呢。
耽误了这么一会子，两人错过了一班车，只能赶下午的一班车回去了。
等两人回到村口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村口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姚芳老远的看着就觉得眼熟，心里又觉得不可能。
陈旭东现在还在北方那边呢，怎么可能回来。
想起陈旭东，她心里又开始惦记他了。
两人好不容易重逢，她更是思念了陈旭东三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了，她恨不得每时每刻的和他在一块儿。可现在两人却只能屈服于现实，得分隔两地。
特别是想到陈旭东还要去前线，她心里就更惦记了。
“小芳，是旭东。”
姚芳正暗自叹气，旁边的姚新华高兴的拍了她的胳膊，看着前方的人影。
似乎听到动静，那人也走了进来，姚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等人走近，才发现他穿的真是一件军装。
高高大大的，身材笔挺笔挺的，黑黑的眼睛在这黑夜里都能看着精光。
“真是旭东啊。”姚新华笑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陈旭东笑了笑，“下午才到的。妈说你们去城里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了。”他说完后，又直溜溜的看着姚芳。
姚新华见状，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还准备找陈旭东算账呢。不过看着陈旭东巴巴的从部队回来了，还跑村口这里一直等着，这要骂人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而且看着自己妹子这心都飞人家身上去了，他要是真的找妹夫算账，指不定还要被妹子埋怨呢。干脆道，“那啥，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了，免得妈担心。”
说完就拍了拍姚芳的肩膀，大步的往家里那边跑去，只留下陈旭东和姚芳两口子相顾无言。
两人看了半天，都没说话。虽然离上次见面没多久，可现在再见到，心里还是觉得像是很久都没见面了，心里都堵得慌。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是姚芳忍不住，抬着头问道。
“想你了呗。”陈旭东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低着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姚芳脸顿时红了，恨不得往后退几步，“干什么呢，被人看到怎么办？”
“这黑天瞎火的，谁出来看咱们亲嘴。”陈旭东有恃无恐道。
看着他这副刷无赖的样子，姚芳觉得十分无语，“行了，别闹，说真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别说想我的话，咱们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以前就没见你这样过。”
陈旭东没说话了，片刻才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收到我妈写的信了。”
原来是老陈家告状呢。
姚芳撇撇嘴，对着陈旭东道，“所以你回来准备教训我了？”
陈旭东看着她，抿着嘴不说话。
姚芳见他不说话，心里暗道，难不成还真的是来教训她的？她瞪着眼道，“怎么不说话了？”
话才说完，身子就被一双胳膊给紧紧的搂着了。
陈旭东咬着牙道，“你怎么这么傻呢，在家里受了委屈都不和我说。上次去了一句话也不吭。”
他现在心里都还窝着火呢。看到母亲写来的信后，陈旭东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媳妇回娘家去了。
姚芳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虽然有些娇气，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然之前还能大老远的从老家去部队看他？
所以看到信里全都是母亲对姚芳的辱骂，埋怨，陈旭东心里就越着急，知道姚芳在家里肯定是受委屈了，要不然也不会从部队回去之后就回娘家了。
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陈旭东心里乱糟糟的，要是他在家里，这些事情肯定能够避免的，可偏偏他是个军人，常年不在家。
所以看完信之后，他别的没想，就是赶紧去请了假，回了家了。
第22章陈旭东心疼
“下次要是这样了，你也别回娘家了，直接去部队找我去，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陈旭东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心里对于家里的事情也是门儿清的。
他嫂子那个性子就是个笑面虎，虽然没咋相处，但是也看得出来。姚芳这样的名字，和她处不到一起去。
至于自己老娘，那就更不用说了。当初他和姚芳结婚的时候，他娘就要死要活的不同意呢。
这婆媳关系也不可能好。
陈旭东之前见姚芳什么都没说，每次回去的时候，家里也安安静静的，还以为成了一家人了，应该处的还不错。
现在才知道，自己太想当然了。
姚芳窝在他怀里，听着陈旭东的话，心里受用极了。
这待遇她上辈子可没享受过呢。
一直到离婚，陈旭东都不知道她在婆家过的什么日子。
第一年两人感情好的时候，她不想让陈旭东担心，所以事情都放心里。后来两人冷战了，她就更不稀罕和陈旭东诉苦了。所以离婚的时候，陈旭东很想不通。
现在想起来，姚芳觉得自己上辈子太傻了，既然做了夫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两人有事情都们在心里，结果隔阂越来越大，以至于天各一方，天人永隔。
她搂着陈旭东的背，“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和你妈和嫂子吵架的时候，我可不客气呢。你不知道，他们每次都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你嫂子肯定是嫉妒我比她年轻漂亮，你妈肯定是觉得我配不上她儿子呢，反正我在你家里整天的受气。”
陈旭东听到姚芳的诉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