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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真是谦虚,我可是听闻太子妃那病,令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呢,妹妹既然能脱颖而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娘娘谬赞了。”
“只不过女子啊,在外行走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女人这一辈子,总要找到一个能一生依靠的归处,方才是上上之策,妹妹以为呢?”
“娘娘说的是,只是落英虽为一介女流,但也向往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日子。”
王妃笑意盈盈地望了她一眼,又继续指着王府道:“妹妹,你说这王府景致如何?”
“王府景致别出心裁,甚好。”
“那妹妹可想要住进这样的房子?”
“我觉得,绿水青山,草屋篱笆,也别有趣味。”
王妃又是笑盈盈得望她一眼,她已经忍不住后背出汗了。
“我听闻妹妹不是兰斯国人?”
“确是,我来自扶泱。”
“不知妹妹可许了人家?”终于忍不住来了一记直球吗?
“不曾许配人家,不过我已有心仪之人。”
“哦?是吗?那就太可惜了。”八皇子想要白落英,她自然会帮八皇子将白落英弄到手,可一番试探下来,她发现白落英似乎并无嫁入王府之心。如果白落英不肯嫁来王府,私心里她还是高兴的。谁又想要跟众多女子,共享一个丈夫呢!
王妃突然按住额头,身体不稳。白落英赶紧扶住,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唉,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也感觉身子不大爽利,头晕脑胀的,这心口,也总是闷得慌。”
这情景一下子触发了白落英的职业病:“娘娘,要不让我为您看看吧?”
王妃听闻她是神医,也算放心把手递过去:“有劳妹妹了。”
白落英把脉一番之后,发现王妃并无甚么疾病,只是气息似乎不太顺畅。
“娘娘,您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思虑过重太久,身体总会出问题的。娘娘若是心中有事,最好及早平复下来才是。”
王妃先是高兴自己身体无事,接着又叹息,道:“不是我要费心,只是这偌大王府全要悉心操持。若是出了差错,不免叫王爷费心。”
“娘娘对王爷,真是一片真心。”
王妃看了白落英一瞬,抬头示意了贴身丫鬟一眼,不多久周围便只有她们三人。
“王妃可是有何事?”把人遣开,自然是要说些不能被人知晓的事情。
王妃稍有犹豫,最后还是一把抓住白落英的手,恳求道:“妹妹,我听闻你是神医,定然能解疑难杂症,对不对?”
“娘娘,您且先将病症说来,我才能稍作计较,我只是一介女医,神医怕还是不敢当的。”
“妹妹,不瞒你说,我心中确实有一件十分挂碍的事情。”
“娘娘请说。”
“我自嫁入王府以来,三年不曾怀有子嗣,妹妹可有甚么法子没有?”
白落英沉吟,脑子里思绪纷飞。这绝对是一个混入八皇子府中的机会,遂道:“娘娘,我先将话说在前头,你这样的病例确是不少,但并非所有人皆能如愿以偿,怀上子嗣。有些人体质如此,是难以怀上子嗣的。”
王妃仍旧满怀期望,这三年里几乎所有的医者都说她这一辈子,恐是难以有孕了。白落英说大半不能怀上,那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是可以怀上的。
“妹妹,好妹妹,姐姐求你。你就帮我诊治,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先试试,好不好?”
白落英本就是这个意思,自然点头:“娘娘,我自当尽力而为。我先为你把脉看看,这之后我再想想对策。”
“好好好,你看。”
把完脉,问过一些事项,白落英开始沉思,她写下一张方子,交给王妃:“娘娘,你先喝这个药试试,今日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劳累,心思也要放开才好。”
王妃欣然答应,之后,白落英与王妃约定以后常常来府中给她诊治,不过对外要保密。然后,白落英请求亲自去为王妃煎药,顺带熟悉王府药房。王妃自然也答应了,白落英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摆脱了王妃,缀在一个丫头身后,慢慢往王府药房走去。
王府药房算得上种类齐全,但与皇宫御药房相比,自然差了几个档次。白落英将所有东西粗粗看了一遍,交代管事多添些没有的药材,吩咐丫头怎样煎药之后,自己便到处查看起来。
别人以为她只是在检查药房缺漏,实际上她却在检查别的东西。终于,她在一个角落的簸箕里发现晾晒的草药。她拈起一些碾碎,放在鼻子下嗅闻。
没有错,就是这个了。
“管事,这个是谁要用的?”
管事知道白落英是八皇子请来的,又是在宫里给太子妃治病的神医,自然不敢怠慢:“这个乃是府里的谋客要用的,每月都要买进一些晾制。”
“那位谋客还在府中?”
“是,大师还在府中,不过他常常待在屋中,并不常出来走动。”
“那位大师住处何在?别要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大师精通药理,怕是世外高人,遂想要前去拜见,切磋一二。”
“大师所住藏锋院,离此处不远,正在前头直走尽头的位置。不过大师不喜与人交道,是否要小的先去招呼一下?”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记得立刻去将我所说的几味药买回来,王妃治病所需药物,这几味至关重要,你若办好了,兴许王妃还会重重赏你呢。”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正文 第310章 惊险脱逃
第310章惊险脱逃
支开了所有人,白落英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一溜烟往藏锋院去了。藏锋院所处的位置,乃是王府的西苑,与药房相隔很近,又与别的院落相隔甚远,所以平常少有人来,非常清净。
转过茂密的竹林,白落英来到院中,发现里面无一丝人烟,门窗都紧紧闭住,青天白日里竟能觉出一丝丝鬼气。
偷偷溜达过去,推开几间房门,都不见有人,白落英恻然聆听,除了风声,她甚么也听不见。
到了第五间房子的时候,她才终于找对了地方。进门就看见一鼎炼丹炉,里面火光耀耀,不知正炼的甚么东西。整间房子里光线特别暗,白落英屏息潜进去,在内间发现了许多瓶瓶罐罐,朱砂硫磺草药,还有一些盆钵之中装了许多毒虫。看到那些手指粗细的黑红蜈蚣,尾巴发绿的蜈蚣,还有色泽诡异斑斓的毒蛇,她不禁头皮发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是个医生,沉迷制药,可不代表她就会喜欢虫子毒蛇,更何况谁会把自己睡觉的地方放满毒药毒虫啊!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一看满屋的物件,白落英就觉得这屋子的主人一定不是甚么好东西。
离那些毒物远远的,白落英开始快速地翻找药瓶,这里的药物太多了,不说不同颜色的,就是白色药瓶,高矮胖瘦还都不一样,上面贴了标签,那名字她也不认得。所以,她只能拿起来一个个看过去,花费了许多时间。
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转眼一想,难道那药被藏起来了?想想觉得很有道理,白落英又开始满屋翻找,床铺,墙壁,地砖,就怕哪里藏着一处暗室。
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到底在哪里呢?难道没有?这不可能!药房里还有那种草药,不可能没有的。
挠着头发,白落英站在屋子中间转了一圈。不经意地,她看向了床榻。这屋子里只有一堵墙壁她还没有看过!她想起鹿鼎记里的某个情节,这床榻墙壁后面,可是能搞个密室的。
床榻是乌青的颜色,白落英贴近床榻,拿手四处敲了敲,终于在角落里的墙壁上敲到不同的声音。里面是空的,掀起幔帐,她伸手往前推,那墙壁侧移,空出了一个能容人侧身进入的入口。
白落英悄悄下去,走过了一节楼梯,下到了地上。原来这密室就是叠在地面以下的空间,怪不得她敲哪里声音都一样。
同上面比起来,这密室里的东西不多,但是一一看过去,每一件都含有剧毒,她还看到某种奇怪的盒子,因为害怕里面装着蛊虫,所以她不敢随意触碰。
在一堆瓶子里,白落英找到了太子妃持的那种药,还有一个宝蓝色瓶子里的药引起了她的注意,两厢权衡,她将两种药物全部塞进了怀里。
出来合上机关,白落英想要出去跟南宫墨汇合。突然,她远远感觉到有人往这里来了。来不及思考,她迅速躲进了一旁的衣柜里,把衣柜开了一条细缝,她屏气凝神地躲起来。
来人推开门扉,是一个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面色黑红,两颊些微凹陷,眼神精亮,看起来异常严厉孤冷。
男子推开门后站在门口朝里看,他似有所觉往四处一扫。片刻后,他慢慢走进来,转身将门关上又维持着那姿势站了片刻。
白落英看见那人侧着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便立刻屏住了呼吸,只希望自己此刻剧烈的心跳声不会被他捕捉到。男子转身似乎面带困惑,他围绕丹炉转了一圈,又进了内室。趁着人进入内室,白落英慢慢换了一回气。那人立刻又走出来,查看了一下桌上的物品。
盯着那人的背影,白落英紧张到要命,心里犹如念经一样默念着: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你发现不了我!你发现不了我!……
男子猛然转身,双眼如电一般射向衣柜。白落英悚然一惊,后背立刻被冷汗浸湿。男子往前踏出一步,就在白落英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大师,大师,殿下请大师前去书房议事!”
男子往外望了一眼,又回头看衣柜,突然,他抬头从嘴里发出一种奇特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地古怪嘶声,之后就出去了。
白落英顿时松了一口气,缺氧让她喘个不停,可是耳边突然传来的“嘶嘶”声,让她浑身一僵。不知甚么时候,或许从一开始,这柜子里就盘踞着一条颜色异常斑斓的毒蛇。
此时毒蛇盘踞着,头部起立,摆出攻击前的姿势,蛇信吞吐个不休。白落英差点吓得心脏停摆,那蛇可是与她只隔半臂距离啊!
怎么办?太近了!会死的!
人在关键时刻会出现不同的反应,有人无力,有人冷静,有人爆发。白落英身为神医,临场反应自然不错。最初的惊吓过后,她闭上双眼深深呼吸,手也在悄无声息之间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还是在来的时候南宫墨给她,让她用来防身的。
白落英尽力放缓速度,就怕刺激到毒蛇引发攻击。可拔开剑鞘的动作还是惊扰到毒蛇,只见那小小的三角形头颅愤怒地后退,又猛然前扑。白落英条件反射一般,侧脸拿手一挥。
那匕首这样锋利,将蛇头斩断几乎没有任何阻滞。因为惯性,蛇身掉在了白落英的怀里,而蛇头撞在了壁柜,反弹回来掉在地上。
白落英浑身犹如炸毛,迅速地抖动身子将蛇身抖落下去,再转身迅速将蛇头钉穿。毒蛇的蛇头,即使在身首异处之后,仍然会有反射神经,仍然可以咬人,不能大意。
刚从鬼门关捡回自己的小命,白落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托起发软的腿往外走,走了两步,她又退回来,从里衣里用匕首割下一大块布,把毒蛇包好带走。
方回到药房,王妃的贴身侍女就拉住了她。
“白姑娘,可算找着您了,您看看,这药可算熬好了?熬好可要给王妃送去?”
白落英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点头:“熬好了,这就给王妃送去吧,趁热喝更好。”
到得王妃寝室,服侍王妃喝下药,白落英坐在一旁有些发怔。王妃发觉,于是关怀道:“落英,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正文 第311章 线索初露
第311章线索初露
白落英吓了一跳,勉强笑笑道:“我没事,可能是累了。”
王妃立刻笑道:“原是这样,那不如落英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白落英赶紧拒绝,“不用了,娘娘,我这就要到时辰回宫了,再晚就不好了。”开玩笑,她怀里可还有一条被切成两段的毒蛇,睡在床上可不吓死他们!
白落英和南宫墨要回宫,八皇子自然百般挽留。最后,白落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到回宫的马车上的。南宫墨看她双眼发直,脸色苍白,于是担心地拿手抚触她的脸,吓了她一跳。
“落英,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甚么事?”白落英一被这样对待,也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是一阵凉。南宫墨吓了一跳,白落英竟是哭了。
“墨,我好像被吓到了。”听到白落英这样冷静的解释,南宫墨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上前将白落英抱进怀里,宛如婴儿的姿势给了白落英很大的安全感。她就那样默默伏在南宫墨的胸口,静静等眼泪流干。
回到皇宫,白落英的情绪才算稍微平稳了。回到房中,她将自己在八皇子府中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众人。当然,王妃劝她嫁入王府的事情,她就略过了。
拿出胸口里的毒药和毒蛇的尸体,方无魇和白落英又开始探讨起医学知识。
“方无魇,你看这个蛇,可有见过?”
方无魇仔细观察:“这个蛇很有特色,不过从没有见过,明天我们去御药房看看,兴许别的御医认得。”
“这瓶药也很奇特,似乎是用了一些奇特的材料做的,我就拿回来看看,可以研究一下。”
他们不知自白落英把蛇掏出来,南宫墨脸色就极其不好看,再联想方才白落英吓到流泪的模样,恐怕罪魁祸首就是这条毒蛇罢!
如果被咬一口,白落英就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毒死!
最后还是裴明瑶发现气氛的紧张,拼命扯了扯方无魇的衣袖,方无魇咳了几声:“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去睡了。”众人各自落荒而逃。
白落英被瞪得不敢抬头,不敢说话。良久,南宫墨才无奈叹息:“不是都交代过你,不要冒险为之的吗!”
“墨,对不起。”不论如何,先道歉再说。南宫墨的态度果然软化下来,上前牵着白落英,为她更衣洗漱,最后相拥而眠。
八皇子府中,八皇子送别南宫墨和白落英之后,前去书房见大师。一见到大师,他上前行了一礼:“大师,可是回来了。不知情况如何?太子那边……”
“八皇子,切勿急躁,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真是多亏了大师,父皇近日里精神很好,对我也是赞赏有加。”
“八皇子,今日府上可是来了甚么人?”
“有,近日本王结识了一个能人异士,今日请来府上设宴观花,本王有意招揽,奈何对方似乎志在山野,真是可惜啊!”
“哦?有这样优秀人物,能让殿下如此惋惜?”
大师摸着胡子,眯眼沉思。
等到回到藏锋院,一把拉开衣柜,里面一无所有。再打开密室下去,盘点一番之后,“果然闯进来了!”丢了两瓶药,这里已经被暴露了!
大师提笔写好一张字条,封好之后用飞鸽传信。
半夜之后,有信鸽飞回,打死你拿出信条展开一看,上书四字:“将计就计!”
八皇子尤自在回味南宫墨白日里发表的独到见解,王妃进来服侍他宽衣上榻。
“殿下在想甚么?”
“宫兄此人,绝非凡品,奈何此人志在山野,不愿入朝堂为官,实在可惜。”
“殿下还请放宽心,殿下手下能人众多,也不缺他这一个啊!”
“那可不一定,只怕此人之经纬,远超常人。本王只庆幸此人既然不愿为我所用,那也不能去太子手下。对了,你这边如何?”
王妃叹息,走到塌下下跪:“王爷还请饶恕臣妾办事不利之罪!臣妾屡次三番劝说试探,奈何白姑娘无意于王爷,说是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八皇子赶紧下来扶起王妃,二人同坐于榻上:“爱妃何罪之有,既然落英姑娘不愿,本王又怎会是那强求之人。罢了!罢了!还是委屈了你,为本王做到此般。清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妃羞红了脸,依偎进八皇子怀中:“殿下。”
次日用过早膳,白落英与方无魇为太子妃把脉之后,匆匆去了御药房,拿出了那条毒蛇,请在座的御医们上前辨认。所有人皆是看了又看,连连摇头,有的说是这,有的说是那,竟然吵将起来。最后所有人都手拿医典,翻得飞快,场面之热烈,犹如科考之学子。
御药房院判为皇上请脉之后回来,进门就见这离奇一幕,不禁大惑不解:“你们,你们这是除了甚么事?”
白落英立即上前,请院判上前看:“何御医,您是御药房的院判,还请您老来看看,辨识一下,此蛇到底是甚么品类?”
何御医上前打眼一看,顿时一惊:“这是……”
白落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