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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果然能赚大钱的人，都是人精。
云莱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浮现起促狭的笑容：“说起麻辣烫，我就想起来一件事。”
宁珈昊挑眉，“哦？”
云莱：“我记得，我还欠你一百块钱来着，现在我有钱了，还给你。”
说着作势伸手去掏口袋，突然想起自己穿着戏装，没有口袋。
宁珈昊拉住她的手臂：“不要还，我要你永远欠着我。”
云莱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双手掩住胸口：“不要钱？你想要什么？我可是正经人！我怎么可能一百块钱就把自己卖了？”
宁珈昊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是无价之宝，我只要你好好做自己。”
云莱打掉他的手，嘟着嘴：“发型都被你弄乱了，一会儿导演骂我找你算账！。”
宁珈昊淡淡地：“他敢。”
云莱：“……”
这么霸道？
有钱了不起啊？
——好吧，有钱真的挺了不起的。
大家伙儿吃完宵夜，吴导赶紧又操持起来，继续赶戏。
因为明天下午云莱请了假，吴导决定今晚把云莱与邵阳的对手戏先拍完。
宁珈昊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阴影里，看着云莱拍戏。
活了二十八年，宁珈昊从没有过对任何人如此上心的时候，霍四说得对，就是像老房子着火一样，不可救药。
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牵动他的心。
他知道她好，但是他爱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好，还有那种单纯与世故交缠的矛盾感，那种疏离与热情夹杂的气质，那种开朗明艳掩盖下的阴影，都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他觉得，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
他冷淡的外表下面藏着一颗炙热的心，只是别人无法点燃，所以很多人说他是一块冰山，甚至连他的父母，都觉得他根本没有感情线。
而遇到了她，他却如飞蛾扑火一般一往无前，一发不可收拾。
得知她的身世，他心疼了。
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滋味，心疼，愤怒，痛恨。
他心疼她小小年纪遭遇那么恶毒的虐待，愤怒陈丽竟然差点将他的宝贝彻底毁掉，痛恨自己对她的过去无能为力。
还有后怕。
后怕幸亏云莱自己挣扎了出来，而自己，出现得还不算晚。
所以从陈丽那边出来，他径直来到片场，他要看着她，要陪着她，要照顾她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更要好好爱她。
哪怕她一再拒绝他。
她不信任别人，是正常的，他理解。甚至他觉得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一般十几岁的小女孩，可能早就在这种情况下崩溃了。
而她，身在黑暗，却心向光明。永远不放弃奋斗的希望，永远坚强自信，绝不自暴自弃，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要他怎么能不爱她？
如果云莱知道他的心声，一定会想起自己前生曾经演过的一个电影。
里面有两句台词她特别喜欢，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只负责精彩，老天自有安排。
正文 第214章 214，摧残
邵阳觉得自己真的不会演戏了。
本来下午在吴导的呵斥下已经够紧张的了，结果晚上这场戏更可怕，宁总坐在了导演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宁总的目光在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
结果，又犯错了。
“cut！”吴导又一次喊了卡，走到邵阳身边，恨铁不成钢地用对讲机点着他的头说：“你长脑袋的作用是为了显高是吧？那脑袋不是摆设，多用一用行不？我让你演着急，着急是这么演的吗？你长这么大没着过急是怎么着？”
邵阳耷拉着脑袋，也不辩解，被摧残得简直万念俱灰。
宁珈昊走到云莱身边，云莱正接过珠珠递过来的水，看到他，“这么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你先回去吧！”
宁珈昊：“既然别人没准备好，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陪着浪费时间？就不能让他们准备好了再拍吗？我从来不知道拍电影是这么没效率的工作。”
听这语气，连吴导也埋怨上了。
宁珈昊的声音并没有丝毫掩饰，邵阳听到了，头垂得更低了。
云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是困了就早点回去睡。电影是集体的艺术，每个人都是创作者，每个人都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是很多事并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而是否喊停，在摄影棚里只有导演有这个权利。你就别跟这添乱了好么？”
宁珈昊直接走到吴导面前：“什么时候能结束？”
吴导也发现邵阳今天状态十分不对，勉强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反而把大家都拖得非常疲惫，于是果断说：“今天就拍到这里吧！明天的通告我晚上会发给大家，大家辛苦了！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早晨7点开工！”
众人轰然答应，从上午一直忙到午夜，所有人都非常疲惫了，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恨不得能马上扑到床上。
宁珈昊走向云莱：“我们也回去吧。”
云莱：“我先把衣服换了，等我一会儿。”
这边吴导想了想，态度温和地勉励邵阳：“邵阳，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剧本，不要以为这是小制作、不一定能上院线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能理解。”
导演突然态度变这么好，邵阳有些感动，“好的导演，我今晚再好好过一遍剧本，明天，明天您看我表现！”
吴导拍拍邵阳的肩膀：“你是很有潜力的，你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我相信你能行。永远记住一句话，天赋重要，但勤奋比天赋更重要。”
邵阳像打了鸡血一样，感恩戴德地走了。
云莱换好衣服出来，宁珈昊正在门口跟吴导说些什么，只见吴导不停地点头，神情很是服气。
宁珈昊看到云莱，跟吴导点了点头迎上来，“走吧，都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在摄影棚里灯火通明，大家往往会忽略时间的流逝。
云莱跟吴导打了招呼，带着珠珠上了宁珈昊的车。
正文 第215章 215，久别重逢
深夜，帝都的马路上偶尔有车飞驰而过，跟白天的喧闹相比，此时的帝都像是一个沉默而风情万种的黑衣少女。
云莱没有丝毫困意，按下车窗，伸出手去，试图捕捉车外滑过的风，玩得不亦乐乎。
宁珈昊侧脸看着她，“你好像很开心。”
云莱：“是啊，很开心。”
面对摄影机，走位，说台词，大夜戏，导演的坏脾气……这一切，早已经深深刻在她的骨头里，今天再一次体会，让她沉浸其中，有种久别重逢的惊艳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宁珈昊：“你这么喜欢演戏？”
云莱：“除了吃以外，这是我爱做的、能做的、也是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了。”
宁珈昊若有所思。
云莱：“对了，刚才你跟导演说什么了？”
宁珈昊：“我只是给他提了点建议。”
云莱挑眉：“你个外行能给导演提什么建议？”
宁珈昊：“很简单，假设剧组是一个公司的话，导演就是CEO，他其实并不需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他只要善于发现人才，并让这些人才物尽其用就能完成绝大部分工作。说真的，我觉得，这个剧组效率太低。”
云莱：“……”
她前生拍了那么多戏，哪个剧组不是这样的？
乱糟糟、紧赶慢赶、状况百出。
一个前辈曾经说过：这一行，十活九不成。
什么意思？
就是说拍戏其实是一件风险特别高的事情。
你有好创意不一定有好剧本，有了好剧本不一定找到好团队，有了好团队也不一定能顺利拍完，即使顺利拍完了也不一定播得出来，播出来了还可能被撤档被腰斩，就算是安安稳稳地播完了还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收视率或者票房……
还有一种极端情况，片子拍完了，档期都定好了，宣传也花了好多钱，结果马上上映的时候，主角或者出轨了、或者***了、或者吸·毒了，整个戏都跟着倒霉，亿万投资都打了水漂。
云莱前生还参与过一部电影，拍摄到一半的时候制片人和导演跑路了，欠了摄影道具置景等工作人员一大笔费用，只有一个副导演被扣在酒店里，就连云莱的保姆车都被那些愤怒的工人被扣住了，后来还是周建哲找了人，才把车要了回来。
这个行业比外人眼中的还要混乱和不专业得多。
意外也比其他行业多很多。
宁珈昊是当CEO的人，习惯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而影视行业，偏偏是最无法掌控的行业，所以他看着吴导拍戏简直火大。
云莱安抚地说：“以我的经验来看，吴导真的已经掌控的不错了。要知道多延期一天，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的钱啊！他压力也是很大的。比如说现在，我们都散了，可导演还得出明天的通告，还得回去看样片，还得安排明天方方面面的事儿，能不能有时间睡觉都不一定。”
宁珈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是拿了钱的。”
正文 第216章 216，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云莱忍不住笑，“没听过一句话吗？电影是遗憾的艺术。不管准备得怎么充分，还是会有意想不到的地方。好啦好啦，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你眼不见，心不烦，下次别来了。”
语气里就带了一丝哄他的味道。
宁珈昊敏感地听出来，嘴角扯了扯又很快压下去，“你就这么嫌弃我？”
云莱：“我哪有？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来探班吧，导演压抑，演员紧张，你还不高兴，干脆不来，大家都好。估计进度也能快点。”
“导演哪里压抑了？哪个演员紧张了？”
云莱撇撇嘴：“我又不瞎，邵阳下午还能勉强完成拍摄，没道理最后一场连话都说不全了。”
宁珈昊：“感情要是按时拍不完还赖我了？”
云莱摊摊手，“你说呢？”
宁珈昊看到她那灵动的小表情，一个没忍住，伸手去摸她的头。
“其实我是觉得，那个邵阳戏就是不好，毛手毛脚的，我不喜欢。”
云莱扭头看了他一眼，宁珈昊不自然地别开眼去。
云莱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宁珈昊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就凭他，也配让我吃醋？”
云莱故意说到：“哦……没吃醋啊，那过几天拍吻戏你要不要来看？”
“什么？怎么会有吻戏？我明明跟吴导交代了不准有吻戏，不准有亲热戏，不准……”
说着说着，宁珈昊看到了云莱促狭的笑容，反应过来，“你诈我！”
云莱皱起鼻子：“所以说外行指导内行是失败的关键！拍戏拍戏，最重要的是把戏拍完整啊！你这么要求导演，他就得改戏，一改戏又要耽误时间，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我是戏霸……”
云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总就是不想让我好就对了。”
宁珈昊：“……”
你这么强词夺理你妈妈知道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别的男人的手放在你身上、别的男人的唇落在你唇上啊！
宁珈昊索性直接承认：“反正你就是不能拍吻戏。”
云莱：“搭肩膀呢？”
宁珈昊：“不行！”
云莱：“拥抱呢？”
宁珈昊：“不行！”
云莱：“拉手呢？”
宁珈昊：“不行！”
云莱冷笑到：“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有权利这么管我了。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啊，都得惯着你？”
宁珈昊看到云莱脸色冷了下来，可还是不想让步：“你能演的戏那么多，可以不接亲热戏啊，或者用替身。”
云莱嗤地一声冷笑：“演戏是我的工作，如果遇到我喜欢的本子，****我也照拍不误，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这一点，那么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结束了。”
宁珈昊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隐忍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云莱皱眉：“那你又仗着什么对我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呢？”
宁珈昊：“这怎么是非分要求？难道你真的愿意跟随便哪个男人拍亲热戏？”
正文 第217章 217，我也是老板好吧？
云莱：“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但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什么。我想如果你以公司合伙人的名义，以“保持玉女形象“为由要求我不拍亲热戏，我会考虑，可是你直接以个人身份这么要求，我拒绝。”
宁珈昊刚想说什么，云莱又补充道：“别说现在你不是我男朋友，即使你已经是我男朋友，我也不会同意的。”
宁珈昊沉默下去，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云莱也不再说话，望向车窗外。
坐在前排的小王和珠珠都默契地不开口，车子在沉默中滑向央视塔，很快，到了小区停车场。
云莱沉默地下了车，宁珈昊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一行人沉默地刷卡进了楼门，又沉默地上了电梯，直到云莱打开自己的房门快要进去的时候，宁珈昊在她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要求你，我是请求你。”
云莱转回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抱歉，我觉得你还没理解到问题的关键。”
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珠珠跟在后面，关上了房门。
云莱甩掉鞋子放下包，光着脚走进客厅，直接躺在沙发上双腿成90度角举在空中，一边拿遥控器开电视一边说：“好累。”
珠珠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云莱见珠珠半天不坐下，也很奇怪：“怎么了？”
珠珠：“云姐以前每次拍完大戏，都是这一套动作，她说这样能缓解小腿浮肿。”
云莱汗，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前生的那些习惯从没掩饰过，可是现在身边有珠珠啊……
云莱心虚地解释道：“这不是常识吗？瘦身不能停嘛！很多女明星都有这个习惯，我恰好也有，嘿嘿，嘿嘿。”
珠珠好像相信了的样子，却又开口道：“邬小姐，你跟宁总的事我本不该插嘴，可是你今天这么说，宁总一定心里很不舒服。毕竟，他是我们的老板，而且什么裸··戏之类的，也不是一定要接啊。”
这个耿直的珠珠啊。
云莱：“老板之一，好吗？我也是老板呢！”
不过珠珠一向话少，今天竟然会劝起自己来了，云莱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对他有好感？”
要不是有好感，珠珠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才不会替谁说话。
珠珠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以前我跟云姐的时候，云姐的男朋友，从不会那样跟云姐说话。我觉得，宁总对你，是真心的。”
云莱顿时心中一酸，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抱住珠珠：“珠珠，你真好。”
到这个时候，只有珠珠，还好有珠珠，仍然惦记着她。
珠珠挣扎着试图推开她：“邬小姐，我真的不习惯跟人太亲近。”
云莱哈哈大笑着松开珠珠，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又跑回沙发上躺下，举起双腿，“珠珠，我知道了。但是关于宁珈昊，我有我的考量。其实今天的这些话，是早晚要说的。这件事往小了说，不过是一场戏，可是往大了说，直接关乎到我的事业。”
正文 第218章 218，真会拿捏人
云莱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侧躺着伸出腿，边做前后运动边说：“你说我立志要当演员，要当影后，以后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角色，我难道会因为这些原因错过吗？再说跟他的关系，如果在一开始我就答应这个、答应那个的，他就一定会得寸进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的戏路越来越窄，我的事业没有办法成功，你以为，他还会爱那样的我吗？女人，只有爱自己，做自己，才会有人来爱你。”
珠珠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你有考虑跟宁总交往？”
云莱：“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有耐心跟他玩这些弯弯绕绕？两个人恋爱，如果一开始我就退让的话，那以后一定会步步退让，直到没有退路。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指望他珍惜我们的感情吗？我必须在一开始就给他立下规矩，我的事情，只能由我做主。他不同意，那就去找别人好了。”
云莱心里补充，前世我已经傻过一次了，今生还会继续傻吗？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退让。
可是一想到他也有可能去找别的女人，云莱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一阵阵的不舒服。
可能，是宵夜吃多了吧。
云莱故意忽略掉了那种不适。
珠珠又想了半天：“那你到底会不会去拍裸··戏？”
云莱：“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裸··替“吗？”
珠珠叹息，这个邬小姐，真是会拿捏人，比云姐强多了。
她却不知道，这个邬小姐，是吸收了云姐血淋漓的教训，才学会的这些呀！
珠珠去洗漱了，云莱也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一边练腿一边看剧本。
明天的通告吴导已经发到了手机上，她上午有两场戏，一场是跟书生去听说书，一场是送他上京赶考的送别场景，难度都不大，云莱仔细琢磨了一下，心中就有数了。
啊，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明天下午宁珈昊说开记者会。
可是记者会去哪儿开？自己要说什么？证据是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呢！宁珈昊不会一气之下，不管自己了吧？
云莱一下子坐起来，摸起手机，想要给宁珈昊打电话。
可是在调出他的号码之后，她又犹豫了。
她这个时候打过去，会不会被他误会？
刚刚怼了他又巴巴地主动找上来，太像是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耍那些低劣的小手段了。
虽然以宁珈昊这种恋爱惊讶为零的初哥，也不一定会那么想。
云莱想了想，又放下了电话，明天早晨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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