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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罐很真诚地：“以前浓妆好看，现在淡妆好看。”
“哈哈哈……”云莱爽朗地笑了起来，引来戚元月和孟梦不满的眼光。
以前能应付邬玲玲的各种刁难，现在能满足云莱的完美要求，情商还这么高，回答个问题都能这么滴水不漏，这个小罐也是个妙人儿啊！
云莱知道这种录播的节目主持人串场词和口播很多都是后补的，所以换好衣服后边刷围脖边等通知，朱轩晴化好妆也凑了过来：“云莱，”现在她叫云莱已经叫得很顺口了，她不无羡慕地说：“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上围脖热搜啊？”
云莱白了朱轩晴一眼：“这种热搜有什么好上的？让你上你乐意啊？”
朱轩晴看了云莱的手机屏幕一眼，吐了吐舌头。
因为，今天围脖上热搜的都是：#云莱追思会，宋熙哭晕。#云莱影迷自发悼念。##云莱遗体告别仪式#……
云莱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中一阵阵翻腾，宋熙，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快，几位老师，该你们上场了！”编导在叫了，打断了云莱的思绪。
云莱收拾好心情，走上舞台。
然后云莱就看到台下不多的观众一阵骚动。
四个大长腿美少女排排站无疑是美的，而云莱无疑是四人当中最出众的。
白色的斜肩小礼服裙，露出纤细的小腿，小巧精致的脚踝惹人爱怜，本来其他三个女孩颜值也是非常高的，可是现在她们却沦为了陪衬，人们的眼睛都被云莱牢牢吸引。
小罐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云莱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妆更适合她，在舞台强光的照耀下，她美得发光。
小罐也给娱乐圈里很多所谓的美女当过化妆师，但没有一个如YOYO这般美，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嫣红的嘴唇，精巧的下巴，难得还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
以前只是觉得她美，但是像个坏脾气的无脑美人，整天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致力于给自己和别人制造麻烦，小罐也没少受到她的刁难，不止小罐，她身边的人都怨声载道；而今天虽然她态度也说不上有多好，可是就是觉得多了些什么，好像整个人鲜活起来，对，就是那个词：活色生香。
小罐混迹娱乐圈多年，自忖见多识广，可是却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云莱了。
正文 第25章 25，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台下观众纷纷拿出手机给台上的姑娘们拍照。
云莱左右搭眼一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节目导演不认识，主持人不认识，所谓的时尚设计师不认识，所谓的化妆老师也不认识，那个选上来被改造的素、人选手，就更不认识了……
她云莱在娱乐圈混了二十多年都不认识的人，估计就算有点名气，大概也在十八线开外了吧。
尽管心中哀叹，但云莱仍然站得笔直，这是她恪守的职业道德，不管参加的活动是什么，都要做到不黑面、不口出恶言，认认真真地参加完。
至于回去后如何吐槽，那就是自己私底下的事了。
这时主持人递话过来：“这四位呢，就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美少女组合Coin，她们今天特地过来，就是给我们的选手提供宝贵意见的，来，姑娘们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主持人都是自来熟，即使从没见过面，也能跟嘉宾谈笑风生跟数十年的老朋友似的。云莱早就懂，Hold住舞台就得有这种八面玲珑的本事，自然，也有主持人真的交了特别多的朋友，比如那位老师。
“大家好，我是Coin孟梦。”走中性风的孟梦穿着长裤。
“大家好，我是Coin月月。”黄色长卷发的戚元月做了一个可爱的手势。
“大家好，我是YOYO。”云莱无意出风头，可是她的话音一落却迎来了明显比前两人大很多的欢呼声。
云莱觉得戚元月偷偷瞪了自己一眼，于是她笑得更甜了——“很高兴跟大家见面。”
云莱听到有人大喊：“啊，我最喜欢YOYO了，乌鸦永远爱你！”
云莱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节目也能碰到粉丝，乌鸦简直无处不在啊。云莱看不清台下粉丝的模样，只是冲着声音的方向笑了笑，于是台下的声音更大了。
“大家好，我是Coin晴晴。”梳着BOBO头的朱轩晴的声音差点被台下乌鸦的喊声压过去，不过她也不怎么在意，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组合里除了戚元月，大家好像都习惯了。
主持人接着引导下面的流程，云莱四人被让到一排桌子后面坐下。
坐在云莱左边的戚元月面带笑容地看着台上的选手，嘴里却狠狠地说：“你别得意！我早晚有一天比你红！”
云莱哑然失笑，这孩子真是幼稚，什么话都赤裸裸地说出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就这种性子，在娱乐圈能走多远？
云莱有心指点她几句吧，又怕她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干脆笑眯眯地说：“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什么意思？”
戚元月听不懂。
“哦，就是每年的今天，你都会看到我的背影，远远地在你的前面。我是真心觉得你有个目标去追赶，挺好的。”
“你……”戚元月快气冒烟了，还得面带笑容，毕竟摄像机正对着她们呢，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扭曲。
正文 第26章 26，又见套路
被改造的“淑女”叫小曲，有点紧张地站在舞台中央，被形象设计师和化妆师，以及Coin组合的女孩们评头论足。
很多节目都是以消遣普通人的窘迫来吸引眼球的，不独这一个。
云莱认真地听着形象设计师和化妆师在那胡扯，两人意见相佐，争辩得激烈程度好像要打起来一样，云莱推测这也是节目安排的套路——收视率这么低的节目也这么拼，节目组好有上进心啊！
云莱看得津津有味，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主持人突然向云莱发问：“那么对于小曲的改造，YOYO有什么意见？”
云莱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估计主持人是看到刚才台下乌鸦们热烈的反应，而且这个节目请她们Coin，不就是看中了云莱的话题度了吗？
云莱决定配合一下，娱乐圈就是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哪，小曲你的脸呢有点大，嘴唇有点厚，所以我建议你突出眼妆淡化唇妆，这样人家就不会注意到你脸上的瑕疵了。千万别听化妆师的涂什么烈焰红唇，那效果出来绝对是血盆大口。”云莱话一出口，果然小曲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还有，”云莱继续说道：“你皮肤黑，小腿粗，所以刚才设计师说的白色百褶裙，打死你都不要穿。就这样。”
云莱这一席话说完，把化妆师、形象设计师、和素！人选手三个人都得罪了，云莱脸上还挂着无辜的笑容，台下观众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云莱感觉到旁边的朱轩晴在轻轻踢她的腿，示意她说话婉转点。
云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节目组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效果吗？云莱敢打赌，节目播出时微博上一定会出现“YOYO手撕XX设计师XX化妆师”的话题，就凭这两位的咖位，被云莱手撕一下，云莱还觉得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呢！至于素、人小曲，不是想红的话，来上节目干嘛？
既然想红，这种程度的打击都受不住，以后还能在娱乐圈做什么呢？哦对了，说不定她还会按照云莱的提示去整整容。
舞台上小曲没什么发言权，可设计师和化妆师不干了，两人组成了统一战线，一起向云莱开火，一时间舞台上原本的主角成为了背景，导师和嘉宾倒抢足了风头。
套路，全都是套路，云莱参加这么多综艺节目所有套路都不再新鲜了。就像《帝国好声音》一样，完全是导师秀，根本没选手什么事嘛！
录完节目，编导感谢地握住云莱的手：“YOYO，谢谢你啊，我已经预计到这期节目播出时候的盛况了。”
设计师和化妆师也挤过来跟云莱寒暄，两人作为常驻导师还从没这么酣畅淋漓地发挥过，今天的感觉棒极了。
云莱有礼貌地弯腰，向三人鞠躬：“谢谢各位老师，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婉拒了编导请客的邀请，云莱换完衣服走出来，就看到葛凯还在门口痴痴地等。
云莱想了想，向他走了过去。
正文 第27章 27，你参加过自己的追思会吗？
“还不走吗？那个林总对你就那么重要？”云莱一边收拾礼服一边像朋友一样跟葛凯聊天。
葛凯赧然地抓抓头，“其实也没有啦，就是我爸整天说我不学无术，我就想，如果我能认识个商界大佬，准能让我爸对我刮目相看。”
“林总很厉害吗？”
“你连林总都不知道？”葛凯瞪大他那小小的三角眼，“就是那个林总啊！”
“哪个林总？”邬玲玲以前参加过很多饭局，她都不走心，根本不记得见没见过什么林总，而云莱自己，之前参加应酬的次数也十分之多，可是一个很厉害的林总……云莱猛然想了起来，“难道是那个林总？”
葛凯点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林总。”
林总名叫林启功，以建筑材料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名下产业遍布房地产、餐饮和能源等各个行业，在帝都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让他最出名的，还是当年跟红透半边天的歌星左娇的一段恋情。当时两人的暧昧照片曝光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们索性公开，林启功跟左娇交往了几年，舍得送左娇房子车子，却迟迟不肯娶她进门，后来左娇黯然离开，而林启功就开始周旋在女明星之间。
林启功以出手大方，酷爱送女明星房子和珠宝闻名。
云莱前生跟他有过几面之缘，林启功虽然喜欢女明星却也是有偏好的，所以跟云莱只是点头之交。说白了，就是前世的云莱，不够美。林总最爱肤白貌美大胸的年轻女星，而且最好是没有脑子的美女……想到这，云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事业线，想了想往日邬玲玲的所作所为，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总要约见自己了。
“行了，我是不会去的，”云莱白了葛凯一眼，“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么卖力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葛凯脸一下子红了，“我，我……是你妈说的，再说，再说林总也不是火坑啊……”葛凯越说声音越小，林总虽然不是火坑，可是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你走吧，以后别搭理那个女人，就是以前的我妈。你后你再听那个女人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葛凯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本质还不算坏，云莱并不打算如何对付他，所以交待了一句就要走。
“可是，你妈不只跟我一个人说了……”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来！”云莱都快被葛凯的笨气死了，“别人都知道不是好事，这事儿干成了你就是个拉皮条的，别人怎么看你？林总怎么看你？还让你爸刮目相看……你学历是胎教是不是？”
葛凯下意识地抓抓头发，“这不没干成吗……”
“没干成就更傻了！”云莱训葛凯跟训孙子似的，“连我这一个未成年脑残少女都搞不定，你还能干成什么？”
葛凯傻眼了。
云莱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回来，看着还在发呆的葛凯，“算了，智商低也不能全怪你，你爸的责任应该更大些。记着，你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你不是开车来的吗？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隔开回过神问。
云莱沉默了半晌，幽幽说了一句：“你参加过自己的追思会吗？”
正文 第28章 28，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纯洁少女
云莱跟朱轩晴打了招呼，抱着礼服上了葛凯的车，朱轩晴有些担忧地看着云莱，“云莱，你去哪儿？晚上要不要我帮你打掩护？”
“不用，我应该很快会回宿舍，”云莱想了想，“帮我把鞋子拿回宿舍好了。放心，我有分寸，拜！”
葛凯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开出去了，朱轩晴望着车子后面飞扬的尘土摇头，叹气。
“我们到底去哪儿？”车子上了大路，葛凯才想起来问目的地，这孩子的脑子，唉！云莱不由得又替他的父母惋惜了一下，这二位生孩的时候怎么不认真点呢？
“东郊殡仪馆。”云莱话音刚落，葛凯脚下一滑，车身猛地一震，云莱差点以为又出车祸了。
“去哪儿？”葛凯提高声音，发出疑问。
“你没听错，是东郊殡仪馆。我有个朋友去了，我过去送她最后一程。”云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可是就是特别想，特别想去看那个“自己”最后一面。
这种心情特别奇怪，很难形容，所以她需要一个陌生人的陪伴，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空，不那么痛，不那么乱糟糟没有着落。
这孩子虽然傻了点，可是，却也充满着人间烟火气，就他吧。
葛凯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可还是朝着东郊开过去。
到了殡仪馆停车场，葛凯死活不愿意下车，嘴上说着：“我就在这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云莱也不勉强他，“把你墨镜借我。”
“我这是男式墨镜。”
“正好，够大。”云莱戴上葛凯的墨镜，大大的镜片挡住了云莱的半张小脸。
云莱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又拉开，对车里的葛凯说：“把你衣服脱下来。”
“你要干什么？”葛凯马上用双手护住胸口，做出一个贞洁烈妇的姿势，气得云莱笑了起来。
云莱：“把你外套借我，别装纯洁，你穿了好几层呢！”
葛凯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而云莱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黄色的T恤，在殡仪馆里也太醒目了些。
葛凯明白了，不情不愿地脱下了外套，云莱脱下自己的黄色T恤，丢在车里，然后套上了葛凯的外套。
云莱换衣服时大大方方地没有避着葛凯，那曼妙的身姿，看得葛凯眼睛都直了。
“擦擦口水！”云莱嫌恶地看了葛凯一眼，她里面还穿着打底衣呢葛凯还这种表情，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真丢人。“在这等我，一会儿回来我要是见不到你……”
云莱威胁地对着葛凯挥了挥拳头，转身走了。
葛凯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被豪门纨绔强掳来的纯洁少女。
云莱走进殡仪馆大厅，看到墙上挂着“自己”的大照片，四处摆着花圈，有人拿着白色菊花排着队向自己的照片行礼。
云莱不动声色地混进队伍，随着队伍的移动，很快就到大厅中央了。
宋熙一身黑衣，站在大厅一侧，低着头，向祭拜的人们回礼。
云莱的眼睛眯了起来。
正文 第29章 29，这不科学啊！
云莱看不清宋熙脸上的表情，可是她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他应该悲痛吗？云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这种奢望是如此讽刺。
或者他应该如释重负？云莱又替前生的自己不值。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恍惚中云莱排着队到了大厅的中间，她跟所有人一样，对着“自己”的照片肃穆地行了礼。
站在一旁的宋熙没有抬头，只是习惯性地冲云莱回了礼，根本不关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一瞬间，云莱的脑袋“嗡”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不是她还爱着宋熙，而是这个场景这个人，代表着她前生波澜壮阔的那三十五年，她无法否定，也无法遗忘，所以，更无法原谅。
云莱演过那么多影视剧，却从没演过这样离奇的故事。脑洞再大的编剧恐怕也编不出这样的情节——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再资深的作家恐怕也描写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云莱脑子像塞满了稻草，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后面的祭拜者轻轻推她，她才醒悟过来，匆匆离开。
直到走出殡仪馆大厅，云莱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她的头脑渐渐恢复的清明。
她回头向大厅里望去，宋熙还站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可能是感受到了云莱的目光，宋熙突然抬头向她望过来，穿过重重人影，那目光定定落在云莱脸上。
云莱在墨镜后面眯起了眼睛。
宋熙显然不可能认出她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机械地向祭拜者回礼。
因为云莱来的比较晚，她几乎没遇到什么生前好友，而记者们几乎也都撤光了。刚才云莱刷围脖，看到新闻说费丽彤来过了，还哭晕了过去……云莱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费丽彤关系这么好过，可是费丽彤却因为悲痛自己的死而上了头条。
这就是娱乐圈，云莱哂笑，自己早就看得透透的了，不是吗？
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一种方法比死亡更能将过去断得如此干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又回来了。
所以，有些事，她不想忘记，就没人能断掉。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见到周建哲？这不科学啊！云莱边思索边往外走，突然看到远处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周建哲是属曹操的吧，一念叨就出现了。
云莱心里一动，弯下腰远远地摸了过去。
走着走着云莱直起腰来，差点忘记了，现在自己改头换面了呀！所以她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就算她大大方方走到周建哲面前，周建哲也不可能认得出她来。现在的她在周建哲眼中就是个路人甲而已，云莱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束菊花，低着头，尾随着周建哲的身影，向稀疏的小树林走过去。
反正这些花都是献给“自己”的，所以云莱用得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她用花挡住脸，看到周建哲突然停住脚步，跟一个等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