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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姜霓霓不小心在言语当中冒犯了她，舒子珩可不觉得自己在季童童面前有什么面子可言，到时候说不定会闹大，得不偿失。
所以他当即就喝住了她。
但是在姜霓霓的眼里，很显然从小就带她学习的师兄竟然为了面前这个不认识的女人而吼她，这让她刚刚本来还憋住的泪水顿时就跟水龙头打开了一样，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师兄，你竟然为这样的人吼我！”
眼见姜霓霓话的说越来越过分，竟然还用“这样的人”来代替季童童，舒子珩在旁边听的简直心惊肉跳，连忙用力的一扯师妹，想让她别说了，但是姜霓霓现在正在伤心头上，顿时一个用力就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季童童懒得看这种戏码，这种差不多的戏码之前在学校被迫看过不下数十次，她没想理会小年轻人复杂的心情，只冲舒子珩抬了抬下巴：“你要去看你师傅他们还是怎么样？”
舒子珩被师妹这么一甩也没生气，收回手听到季童童这么问，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先回去吧，既然已经知道地方了待会去也是一样的。”
季童童点了点头，转身朝目的地走去，不再掺和不相关人的事。
舒子珩看到人走远了，才无奈的对发脾气的小师妹道：“你怎么了呀？介绍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给你不好吗？还甩脸子给我看，季童童可不是什么师兄师傅，她是不会理你的。”
姜霓霓没抓住重点，只感觉到师兄的语气好像不是那么亲昵，她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个人是师兄的女朋友吗？”
舒子珩这回没喝水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他咳嗽了半天，然后在师妹期待的目光中骂了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姜霓霓一愣。
把她跟他拉郎配……舒子珩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他整个人被师妹这句话吓到虚脱，他是真没有想到师妹会突然想到这个层面上来，对他来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可怕。
而且在季童童这么牛逼的人旁边，太有压力了。一般男的还真是没本事hold住。
起码他没这个心，更没这个胆子。
“绝对不可能。”舒子珩重复了一遍，然后耳提面命的道，“你可千万不要把这种话在刚才那个女生——季童童面前讲！知道吗！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能怪我！”
姜霓霓得到了师兄的肯定回答，当下也不掉眼泪了，就只有鼻头还红红的，话也能听进去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你是真不能乱说啊！”舒子珩仰天长叹一声，“要不然你就是要把你师兄往死路上逼啊！”
被这样的师兄逗笑，姜霓霓捂住嘴，以为他在逗她，刚才那个女生虽然她那时候心情浮躁难受没仔细看，但是大概还是看了的，明明就是刚踏上修行的人啊，有什么死路啊……
“师兄你别逗我啦。”她笑眯眯的开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会上你的当了！”
说实话的舒子珩：…………
老子说实话都不信？
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小师妹沟通的舒子珩终于放弃了沟通，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只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就好了，记得，千万别去招惹季童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半点不像刚才还跟师妹打打闹闹的样子，一言一行之间皆表达出了不容置疑，“记住了吗？！”
姜霓霓看到这样的师兄还是有点害怕的，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开口道：“师兄你先不去看师傅吗？”
舒子珩点点头，“我晚上再去。你现在先回去吧。”
知道自家师兄说话一向说一不二，姜霓霓也不敢再请求，只能不甘不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见到师妹人没影了，舒子珩才转身朝刚刚季童童的方向走去了。
等回到地方，季童童已经开始打坐了，他一路上想的为霓霓开解的话登时就哽在了喉咙里，说也说不出口，当下只能长叹一声，走到外间去了。
而这边的姜霓霓几乎是兴高采烈的跑了回去。
一进门她就高兴的大喊叫了一声：“师傅！”
“怎么了霓霓？”应声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老先生，他穿着中山装，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靠在椅背上，跟面前一个少年郎正在对弈，听到小徒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微抬眼笑道，“别急，慢慢说。”
“对啊，什么事这么着急啊！”面前坐着的少年很显然已经不想对弈了，见有人进来打破很是高兴，当下就转头笑眯眯的开口。
姜霓霓奔到师傅旁边，“师傅师傅！你猜我遇见谁了？！”
那老头看她一眼，突然抚掌大笑：“我的大徒弟到了！”
对面的人这下是真心实意的惊喜了：“师兄回来了？！！”
姜霓霓先是不高兴的嘟了下嘴：“哎呀师傅你就不能让我说完满足一下我嘛，不许再看我面相啦！”但是这样的嘟囔也就一瞬间，很快她就又兴高采烈了起来，“我刚刚在路上碰见师兄啦！师兄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在哪在哪？！”那个对弈的年轻人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双手都互相搓了好一会儿，看了门半晌才急道，“你……你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啊！你碰见师兄也不把师兄带回来！”
“哎呀……”说到这个，姜霓霓的声音就有些低落，尽管刚才师兄的言行都已经表明了他对那个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师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这么亲密的人，她内心还是很不舒服啊！
“师兄是跟一个女的来的，他说晚上过来见师傅……”她有些意兴阑珊，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听到大师兄身边有一个女的，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不会是大师兄的女朋友吧？！”
姜霓霓反应激烈，猛地起身，“才不是！！杨元元你少胡说！”
被叫做杨元元的男生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叫我杨元，不是杨元元！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进去？！”
“反正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杨元元！”姜霓霓得意洋洋的开口道，她知道对方最讨厌有人叫他叠字，因为他觉得很女性化，但是谁让他惹到她了，她就要叫！
杨元元气急败坏，当下一扭头就不理她了。
老人坐着椅子上，看着他们玩闹，然后再仔细看了一眼霓霓的脸，右眼下青灰，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的脸上挂着笑意，内心却提高了警惕。
***
不知道已经被师傅师弟讨论着的舒子珩还在外间等着季童童出来。
没办法，师妹毕竟是师妹，犯错了还是要师兄给她解决。
但是舒子珩是真没想到，他打坐醒了，季童童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动都不动，铁打着还在打坐。
舒子珩都服了。
要知道打坐就跟普通生活中的学习一样，端看着人毅力的；也有妖孽的学霸人物，哝，就像面前的这位一样。但是虽然说是类比，实际上打坐比学习还要枯燥的多的多，这就是为什么舒子珩服气的原因了。
对方这么妖孽，还从不偷懒，那她不厉害，到底谁厉害？
在舒子珩想东想西的时候，面前的人终于从打坐中醒来了。
在睁开眼的刹那，他有一瞬间被对方目光所摄，倒退一步。
直到她移开目光，手底的汗量才慢慢减轻。
“你站在我面前干嘛？”她微挑眉，伸展了一下肢体，开口道。
舒子珩回过神，忙道：“之前我师妹出口无状，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介意……我也可以用东西补偿……”
他不提季童童都忘记这件事了，此刻见他提起，也只是微微一笑：“你的师妹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路人，你不用想太多。”
舒子珩没有比这一刻因为自身敏锐的直觉更让他感觉到羞耻了，他清晰的都能感觉到对方表露出来的几乎够直白的意思：
你师妹哪位？她够格让我生气吗？
他只感觉到了一阵难堪，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宽心。
不管怎么说，季童童已经表示出不跟师妹计较了，那自然是最好。
至于过程……重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还是不要在意了。
季童童不知道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舒子珩内心跟唱戏的一样唱了一大堆，她拿起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倚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我打坐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舒子珩在她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干笑了几下，然后才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她失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看，别拘泥。”
“牵挂太多，在这一行走不远的。”
第269章
舒子珩怔怔的看着季童童，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啊，我知道。”
季童童微微一笑，没再开口说话。
舒子珩勉强打起精神，开口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加上你自己多注意这句话。对方这么厉害……也没必要吧。
他想。
季童童点了点头，知道他可能是要去他师傅那里。说到师傅，也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哪里去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感觉头痛。
跟季童童说过之后，见她又继续打坐，舒子珩也没了后顾之忧，转身就离开住处了。
房间瞬间又变得空荡荡起来。
***
此时的姜霓霓几人，也正在等大师兄舒子珩的到来。
杨元元的性子相对内敛一些，虽然就算极为激动，也还是比较克制；但显然姜霓霓就不是了，她从解决完晚饭开始，就一直的在房间里面晃悠，一直晃悠就算了，她嘴巴还不停止的念叨：
“师兄为什么还不来啊……”
“师兄不会忘记了吧！”
“哎我刚才都忘记问师兄住在哪里了，要不然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怎么还没消息啊……”
杨元元忍了很久，看到师傅一直面带笑意不说话，也忍着，但是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终于开口道：“你好烦，姜霓霓。”
姜霓霓见到终于有人理她，连忙道：“元元，我们要不出去找师兄吧！”
“不要吧……”杨元元回头看了眼师傅，见师傅还是笑眯眯不说话，内心情不自禁涌出一股绝望：
师傅！你这也不管管吗！
封中通一直看着他们闹，中途瞥到徒弟求救的目光，忍不住哑然失笑，平淡的心境终于泛起几丝波澜：“霓霓。”
师傅的话姜霓霓还是听的，她只能哦了一声，委屈巴巴的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着门。
舒子珩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几乎是手一放到门上，姜霓霓就已经察觉了，事实上也根本轮不到她察觉，元元和师傅都在，这房间里修为最低的就是她了。她抢先兴高采烈的拉开门，果然看到师兄站在门口。
“师兄！！”
舒子珩此时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他含笑摸了摸师妹的脑袋，然后从她身边经过，走到老人的面前，弯了弯腰，恭敬的叫道：“师傅。”
封中通一笑，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大弟子满脸欣慰：“回来了就好。”
舒子珩有些惭愧，他知道自己当年一意孤行让师傅在门派里很是担忧，但是自从出来见识到这么多的人和事后，他其实并不怎么后悔。
“这次的华山几分把握？”封中通没有再询问其他，转而问起此行的重点。
姜霓霓笑嘻嘻的在旁边插嘴道：“师兄肯定能拿前三啊！师傅明知故问嘛！”
杨元元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是显露出来的表情，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舒子珩犹豫了一下，却是没开口说话。
封中通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抬头看到自己徒弟的表情，微皱眉头：“子珩？”
舒子珩脑海里又闪现出季童童的脸，他摇了摇头，开口：“这回我可能不行。”
没想到能从自己自信桀骜的大徒弟口中听到这种话，封中通内心的讶异丝毫不弱于旁边惊呼出声的姜霓霓和杨元元。只是他活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将内里的表情表露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平淡的开口道：“说一下。”
“对啊对啊！师兄你这么厉害，谁还比你厉害啊！师兄你不要自谦！”
姜霓霓早就急冲冲的发问了，她柳眉蹙的死紧，手还紧紧的捏成拳头，可以看出是真的打心底担忧面前的师兄了。如果不是杨元元看出师傅有话要说，稍微拦了一下她，恐怕她早就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把话给说完了。
舒子珩沉吟了一下，没有先回答师傅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师傅，你有认识姓秦的人吗？”
“秦？”封中通眸子微微一暗，但这丝暗色来的快去的更快，舒子珩只看到了一点，接下来的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看到师傅已经垂下眸子了。他有些奇怪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但面前坐着的，是教授他一身知识和能力的师傅，所以他瞬间就把刚才那奇怪的想法给抛之脑后，转而点头肯定道：“对，秦。”
封中通面色平常：“不认识。”
舒子珩不死心的追问：“一个姓秦的风水师都没有吗？”
封中通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是。”
“这样吗……”看到师傅这么肯定，舒子珩只能无奈放弃，本来还想打听一下童童的师傅的，但是没想到连师傅竟然都不知道这个姓……
封中通动了动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舒子珩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靠了上去，“我认识一个女的，她说她师傅姓秦，我不认识，才想到问您的。”
姜霓霓在旁边摸不着头脑，之前不还在讨论华山论术的问题吗？怎么又跳到姓秦不姓秦了？
她刚想插嘴，旁边的杨元元就开口道：“师兄，你之前说自己不一定能拿到前三，原因就是这个女风水师吗？”
舒子珩没有半点迟疑：“是。”
女的？
姜霓霓瞬间脑海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是之前跟在师兄旁边的那个女的吗？！”
三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身上，但是她还是紧紧的盯着师兄，直到看到他点头，她顿了一下，才一脸惊愕的道：“师兄你别逗了！那个女的气息分明就比我还弱啊！！这怎么可能呢……你别开玩笑啦！！”
舒子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你难道在师傅身上就能感觉到气息比你强吗？”
姜霓霓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片刻后才急急忙忙的道：“……这，这不一样啊！师傅他那么强当然是不一样的了……”
她话还没说完，杨元元只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的时候，封中通瞬间反应过来，他眼睛瞬间突然爆出精光，直直看向大徒弟：“你的意思是……她与我同修为？！！”
舒子珩对上师傅的目光，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的修为，也是在大灵境。”
“多大？”封中通眸光一闪，追问。
舒子珩深深吐出一口气，“即将20。”
封中通断言：“不可能！！”
“这是真的！”舒子珩急道，“我曾经跟她交手过，她三招把我逼退，除了大灵境，还有什么修为能够逼我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在熟识之后，我也曾近距离感受过她的灵力深厚，她确是大灵境无疑！！”
不仅是大灵境，她甚至是大灵境巅峰！
舒子珩掩下最后两句话，他不是不想说，他只是怕自己说了这话也没有人信！大灵境的修为师傅都已经不信了，更别说大灵境巅峰了！要知道，在大灵境，每层修为之差都是相差非常之大，说得难听一点，说是鸿沟都不为过。
他的师傅，也是处在大灵境巅峰。
但是在舒子珩细细体会之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灵力还季童童的浑厚。但是这个感觉他不可能说出来，说出来怕是要被师傅打死……
他说完话后就坐在那沉默不语，封中通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变幻不定，有些严肃。
姜霓霓已经被一连串的惊雷丢下给炸晕了，她扯了扯离她最近的杨元元，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吗？再说一遍？”
说实话，杨元元自己都被那个消息给震的不轻。
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19岁即将20岁的女人……不，少女，竟然到达了大灵境的境界？
如果这话是除了师傅师兄之外的人说出来，杨元元根本不会选择相信，这简直太荒谬了，完全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情啊！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人天才到这种地步？
杨元元神色恍惚，打从内心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
姜霓霓拉扯他的衣服，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封中通到底是经历丰富，尽管内心还是十万分的警惕与惊讶，表面上却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他看了一眼杨元元，一眼看出徒弟内心现在道心有些不稳，微皱眉头，大喝了一声：“杨元！”
杨元元瞬间被这一喝惊的回过了神，此时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封中通看他：“不要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道心。”
他恭敬应是。
舒子珩深知是自己这个大师兄的过错，连忙上前安慰了少许。
几人同时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姜霓霓。
她眼中闪过不可思议，还是不断的摇头：“不，这不可能……”
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眸光有些闪动。
***
深夜。
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人缓缓的走到了华山之前，风吹在衣服上，猎猎作响，四周万籁俱寂，没有丝毫的声音，鸟声、蛙鸣，都消失于无。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脸。
如果是季童童在这，定然能够认出来。
面前的人，赫然就是消失了很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