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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去就好,我能搞定的。”许觅对他宽慰的点点头。
目送韩昆匆忙离去,宋寻拉一拉许觅的衣角,不解道:“他刚才是怎么知道女朋友到的呢?”
许觅似乎也饿了,边走边说道:“用手机,一百年前应该已经有手机了吧?只是现在更加先进、简化,普通都是耳机样式。看电视或者视屏聊天等等可以直接作用在视网膜,减少对眼球的伤害的同时极大的增加保密性。等会吃完饭我送你一个。”
“哦,谢谢你。”
许觅带她进入路边的小餐馆,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顾客。虽然四面墙上播放着不同的节目,但声音一点都不混杂吵闹,专心看一个节目时,根本听不到其他响动。他们刚坐定,一张菜单呈现在桌上,宋寻想点自己最爱吃的肉丝炒饭,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有服务员过来。
许觅见她张头胀脑等服务员的样子露出些许笑意,他在肉丝炒饭的那一栏画了一个钩,又点了一下咖喱饭,最后在角落位置按下确认。
两分钟过后,服务员送上来一份肉丝炒饭,一份咖喱饭。宋寻简直是目瞪口呆,一百年后的人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吗?
许觅替她拆了一双筷子,把肉丝炒饭推到她面前:“快吃吧,你不是最喜欢肉丝炒饭了吗?”
咦,他们真的会读心术?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她立马停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不要啊,她心里那么多秘密可不想让陌生人知道。她咬住下嘴唇,哼哼似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许觅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放空:“你是我的客人,我当然得了解好你的喜好咯。”
宋寻松口气,心想,什么嘛,我就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读心术的。
☆、城市。
吃完饭,宋寻心满意足地打个嗝:“吃饱了,真好吃。”
桌子仿佛有感应一般,整块玻璃带着用过的碗筷缓缓下沉,金属边框吐出新的三角形玻璃,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恢复成他们来时模样。
“既然吃饱了,那就走吧?”许觅站起来准备离开。
宋寻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等等,你还没给钱呢,你不会想带我吃霸王餐吧?我可是老实的普通公民,你不要祸害我呀。”
许觅眉头皱起来,内双眼皮看上去还是很明显:“是啊,还没付钱呢,可我今天没带钱出来可怎么办?”
“你还真是不靠谱,那要不我先付,,,”剩下的“钱”字卡在喉咙里,因为和妈妈吵架,她的包包都没来得及背出来,手机、钱包、□□全在那个包里。等等,现在应该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收钱方式跟一百年前一样吗?
宋寻僵在原地,欲哭无泪的说:“不会吧,我剩下的五个月都要在监狱度过了。”
许觅轻拍她的脑门:“我逗你的,你还真信呐。钱早在我点餐的时候就已经付了,快走吧,别打扰别人用餐了。”
宋寻紧咬下唇,狠瞪他。比她小一百岁的人敢这么戏弄她,难道他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气鼓鼓地走出来,宋寻立马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她忘了刚才的矛盾,拍一拍身边的许觅道:“那是什么?”
城市中五座最高的楼上分别有一个圆筒状的巨型装置,筒面布满针孔状的小孔,视力非常好的人才能隐约看见淡黄色的物质飘进小孔里。宋寻猜,那该是空气净化器。
许觅颇有几分不屑道:“那个啊,就是放大了的空气净化器。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宋寻想这该不会是他的竞争对手发明出来的吧,不然他为什么提起这个会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我去买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宋寻轻轻点了点头,她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了大片,发丝软软地贴在他的额头上,脖颈成了红紫色。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攒动,这个人刚才没说只有一个随身携带的空调机啊。
“小心,小心,,,”惊呼声以飞速由远及近,宋寻感受到气浪的波动,可根本来不及后退,电光火石间巨大的力道使她站立不稳摔飞在地,与此同时小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爸爸给我买了一个新的喷射滑板,我一时没掌握好速度。”
软糯的声音听得宋寻很是舒服,她强忍住痛入骨髓的疼,勉强憋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
抬头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天使的降临,五、六岁的人儿穿着小熊上衣加背带牛仔裤。一头卷曲的黑发蓬松着,圆圆的脸蛋加鼓鼓的脸庞让人产生捏一捏的欲望,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能清晰倒映出人间善恶美丑。
“姐姐,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小孩趴在地上认真的在她小腿上发紫的地方吹气,粉红的唇噘起来,她看得心都化了。
“出什么事了?”许觅小跑过来,放下水,掰过她的腿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宋寻痛得呲牙咧嘴,忍不住面露凶相:“轻点,疼。”
“对不起,哥哥姐姐,都怪我,是我撞到姐姐了。”小孩弯下嘴角,两只手不安地搅在一起,漆黑的眼睛上覆了一层水雾,眨一眨,睫毛上湿得更厉害。
“下次小心点就好。”他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眼中盛满温柔:“我去前面买点药贴,你们在这里等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宋寻应道。
“姐姐,你跟哥哥结婚了吗?”小孩等许觅走远了,才凑过来悄声问。
宋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跟他今天才认识呢。”
小孩歪着脑袋:“那哥哥喜欢姐姐吗?”
宋寻捏捏他的脸蛋:“这更不可能了。”她可是一百年前的人呢。
有那么一瞬间阳光照进她的眼里,她闭上眼的同时似乎看见小孩子的眼睛深处有跟许觅一样的东西在涌动。
“刚才那小朋友呢?”许觅回来时只看见宋寻在阳光下闭目养神。
宋寻半睁开眼,看向他:“他说他的爸爸该着急了,就先走了。”
“你有问他叫什么吗?”他把药贴贴在她的小腿上,不经意问到。
“没,我忘了。”
“好了,起来走走试试,只是有点发肿,走路应该没什么大碍。”
宋寻一下就不记得刚才许觅问过什么了,她见许觅没有要帮忙的打算,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刚站住,右腿顿时痉挛起来,她前后摇摆几下,双手没有抓住能支撑住她的东西,于是整个人往后栽下去。
预想中的平板后摔并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腰枝,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刺激到她的肌肤,她连忙推开他,努力平静胸腔中不安分跳动的心脏:“谢谢你啊,不然我就会摔倒。”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番宋寻,最终目光锁定在她小腿上的伤,半蹲下来:“没关系,没想到你们的身体那么柔弱,这倒是我的疏忽了。上来吧,我背你。”
宋寻看着这副宽阔的后背,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爬上去。他的肌肤很炙热,但一点都不灼人,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节奏,很快宋寻昏昏欲睡起来。
“到了。”
咦,这么快?
这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两层小别墅,距离许觅的研究所不过五分钟的走程。里面装修简单,只有一些生活必须品,让人意外的是竟有满满一间屋子的书,明明在这样的时代,连书店都少的可怜。
“我已经在这屋子里输入你的信息,以后你就住这里就好。”现在基本都是自动化,许觅说的信息,就是指DNA、声纹之类的。
“好的。”宋寻站在一楼书房前,一只脚就要踏进去:“没想到,你还会看纸书呐,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看电子,,,”
一只手横在宋寻面前,截断了她的尾音的同时,也阻挡住她前进的步伐。好看的脸离她不足一掌远,她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怎,怎么了吗?”
许觅整个身体挡在门前,面色阴沉:“这是我家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不能进。”
宋寻确实被吓到了,她僵硬地点点头:“知道了。”
许觅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他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神柔和许多:“对不起,这间屋子是我们全家都不能谈的禁忌,就像潘多拉的盒子。”
“我理解,我保证绝对不进入这间屋子。”
“谢谢。二楼第一间是你的房间,先去看看?”
“哦,好。”
宋寻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余光瞟到紧闭的书房门凸出,像是里面的东西想要挣脱束缚,喷薄而出。她转头看去,坚固的房门仍是笔直地站着,她甩甩头,继续往上走。
她的卧室不大,但盥洗室、衣橱一应俱全,床上还摆满了各种可爱的毛绒玩偶。从窗户中还可以看到小花园,绿意盎然的景象让她深感心满意足。
“这个给你。”许觅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打开盖子,是一个耳机模样的东西。宋寻学着韩昆的样子,把它戴在耳朵上,眼前立马出现半透明的蓝□□面,软件跟2017年大致一样,只是多了防盗防抢功能,游戏也更加多样化并且大大地提高了真实性。
“里面已经存好了我和韩昆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好。”
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时下最流行的角色扮演类游戏,困意袭来,宋寻摘下手机,闭上眼睛就要进入梦乡。意识涣散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从来都没有自我介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算了,下次想起来再问吧。
☆、出事。
来到一百年后已经五天了,宋寻大致地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蜜蜂研究所主要致力于环境保护方面,是这座城市排列前三的研究所。许觅年仅二十五岁,获得的发明专利已有七项。韩昆比许觅小几个月,是他最忠实可靠的兄弟和合作伙伴,每一项发明,韩昆都有一定的功劳。
不得不说,许觅真的挺厉害的,不知道他从哪里给宋寻弄来一个身份证,除了出生日期早一百年外,其他几乎一模一样。现在警察专用的电子探头和身份证是互相联系的,只要你带着身份证,警察在监控器前就能看到你的全部信息,如果你不带或者用别人的,那你今天可就得在警察的监视下,度过这一整天了。
“今天我要带你去做身体检查,你好歹把头洗一下吧。”许觅见着宋寻蓬头垢面的样子,满脸的嫌弃。
“我倒是想,可你们的浴室里放着一棺材,谁敢去呀!”现在的浴池都是全自动,只要躺进去十几分钟,出来后就变得干干净净。可不知道谁的审美有问题,他们家的浴池竟然是灰色人型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加大号的死人躺在那里一样,搞得她这几天根本不敢洗澡。
“没事的,快进去吧。”许觅有些不耐烦,他推着宋寻往浴室里走。
宋寻死死扣住墙沿,不肯往里面挪动一步:“不行,我害怕。”
许觅突然松开宋寻,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完了,完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然后讨厌我了吧?宋寻忐忑不安地心想,要不就这样洗吧,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宋寻勉强自己跨进去一步,惨白的人脸上两颗漆黑的眼睛齐齐望着擅闯他们领地之人,尖叫声被双手压回喉中,宋寻不自觉地后跳一步。健硕的胸膛挡住后退之势,她回头一看,许觅提着工具箱站在她身后。
“让开。”不耐烦中夹杂着无可奈何。
宋寻连忙退到一边。
许觅一言不发低头捣鼓,半小时的功夫就把硬邦邦的死人变成软绵绵的小熊。他提着工具往外走,经过宋寻身边时,他停了下来,语气柔和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叫我我都能听见的。”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放好工具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腾。在她家,调皮的弟弟和成绩优异的妹妹就够父母注意的了,她永远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更不会有人在乎她的看法,除了他。
现在的交通工具普遍是飞机,汽车就跟一百年前的电瓶车一样,由于医院并不算远,所以许觅打算开车去。坐在车上,输入目的地后,宋寻就跟许觅唠起嗑。
“你这么细心,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吧?有女朋友了吗?”宋寻洗完澡后,发现许觅连她穿的衣服都备好了,大小也正合适,心里不免有些感触。
许觅扫她一眼,审视的目光将她打量一番,淡淡说道:“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分手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研究所和我的外婆。”
“你的外婆?”
许觅看向远方,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外婆对我很好,小时候父母出去工作的时候,外婆总会来照顾我,给我做最好吃的东西。只是,她现在生病了。”
宋寻刚要问生的什么病,就见许觅在耳机上轻轻按了一下。
“什么事?”
电话那头韩昆焦急道:“你快来,警察发现T离子严重超标,要搜查整个蜜蜂研究所。”
许觅的内双立马变成单眼皮:“怎么会这样?这几天不是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吗?”
“不知道啊,你快回来吧。”
“好,我马上回去。”
宋寻当然听不到韩昆说的,但她能感觉到许觅语气中微妙的变化,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嗯,也没什么,我们现在要先去蜜蜂研究所一趟。”许觅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
宽敞的马路上一辆银色轿车急速转弯,漂移而过,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圈灰白色的烟雾消失在空中。
车子停在蜜蜂研究所楼下,宋寻正要解开安全带一起上楼,许觅按住她的手:“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宋寻愣了一下,她乖乖地点点头,正襟危坐起来。
许觅这才安心地走上楼,门口已经被警车围了起来,职员进去的不许出来,没进去的都被拦在外面。幸好他在这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警察才没拦他。
他按下耳机中的按钮,眼前出现研究所的立体图,韩昆的信号显示在八十五层。啧,这些警察还真快。
一楼的地图地板已经没有了,许觅选择坐电梯上楼,这期间,他们又往上走了一层。
出了电梯,迎面碰上一大群警察。许觅斜倚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各位到底是为什么搜查我的研究所呢?”
警察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单看他如同激光般的眼睛就知道他不会是普通警察。他刚和这个年轻人目光对视,心中不由赞叹道,不愧是能管理这么大的研究所的人,他还真是看不透。
“有人举报,你们研究所T离子超标是由于你在做穿越研究,许所长不会不知道穿越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吧?”
许觅挑起眉头:“当然,可是,警察同志也该知道,听信谗言,随意搜查,影响百姓正常作息,该要付出什么代价。以我们研究所一天的收入,怕是把您下半辈子的工资都拿来也赔不起呀。”
男人收起客套的笑容,脸上的褶皱使他看上去严肃而又可怖:“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就算有大楼火车从这里穿过,T离子所占比例最多也不过0。67%,可今天竟然高达1。03%,难道你不想好好解释一下吗?”
“我当然想找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可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麻烦警察同志好好帮我调查一下咯。”
深邃的鹰眸想要从这双漆黑的眼中看出点什么,最终他只能失望地转过头,对身后的人道:“继续搜。”
韩昆走下电梯,手里捧着老旧电脑往他们这里奔来:“许觅,在地下停车场的隐藏监控器发现了问题。”
“哦?什么问题?”他斜眼扫视警察们,故意放慢语速。
“你过来看。”
由于机器太过古老,根本没有身份识别功能,而且画质非常模糊,只能看见一团像马赛克的东西在移动。
马赛克故意避开所有的监控探头,躲在停车场的柱子后,他偷偷摸摸拿出针管样的东西,狠狠刺进墙壁内。蓝色物质顿时以针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现在谁都知道大量的T离子遇到防御系统的微电流会发出蓝光。
真相已经大白,警察的工作重点应该改变。
许觅双手环胸,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看在您如此尽职尽责的份上,我也就不要您赔偿了。只要您可以帮我抓到这个真凶,我还可以发给您奖金。”
“就有这么巧合?偏偏在对准凶手的地方安了隐藏监控器。”男人似乎笃定这个研究所里有非法物品,眼睛变得更深邃了。
许觅淡淡应道:“无巧不成书,要不是我几年前特别喜欢古董,非要买一百多年前的东西来玩玩,又恰好放在地下停车场里,今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跟警官解释清楚吧?”
一个小警察怯懦地走到男人身后,小声问:“还搜吗?”
男人直视许觅,丝毫没有从他眼中看出紧张、害怕之类的东西,他皱起眉头:“我们走!”
警察呼呼啦啦地涌出大楼,员工这下才能进来。男人走近许觅,目光直视前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我看过这个就会相信你了?”
“信不信都是您的事了,事实摆在眼前,警官大人还是尽快抓住真凶才对。”
严厉的双眸与充满笑意的眼对视,空气中擦出看不见的火花,最终男人甩袖而去。
等到确定警察都走光了,许觅拍拍韩昆的肩膀:“很棒。”
韩昆静静看着他:“不是我,这个视频是真的。”
许觅半眯眼眸,嘴角上扬:“有意思,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