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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周氏忙不迭点头; 听到母妃两字,更觉对方是皇子皇孙; 更不敢去了。
柳夫人看了林清嘉一眼,语气有些冷,“周大夫客气了; 满姑苏城里,谁不知道周大夫的本事?”
被林清嘉说得多了,她本就是倨傲之人,心里头也有了些火气; 见着周氏也推脱,语气就有些阴阳怪气,“毕竟谁人不知道林家嫡次子的身子,还是托周大夫的本事治好的。”
周芸听到了柳夫人的话,面色刷的一下雪白。
林清嘉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柳夫人客气了,我家夫人就是有满身的本事也没法子给远在京都的贵人看病的。更何况,我家夫人的医术也是有限,若不然二老爷也不会因病去了。”
周芸深吸一口气,“月见说得是。”
只说这一句,周芸便不肯多说。
柳夫人见着两人这般的作态,几乎要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得说道:“那我先让小厨房送些吃食过来,周大夫费心了,月见姑娘也辛苦了。”
她自己请不动周氏,等会再打着长青世子的名头,看周氏还敢不过来?
见到柳夫人走后,周氏看着林清嘉想要说什么,林清嘉只是对她摇摇头,柳夫人走了,满屋子还是柳家的人,怎好这时候说话。
“夫人想好要开什么方子了吗?”林清嘉温声说道,“柳姑娘的身子不好,我瞧得出身子亏空,多开些滋补的方子吧。虽说是庶出,柳府也很重视,药材都在外放着呢。”
周氏的目光里有些担忧,外面的药材都是刚刚林清嘉要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用在柳茜的身上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这般的身子。”林清嘉温声说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若是继续这般,以后嫁了人更是艰难。”
周氏心里头一软,想着床榻上的柳茜确实身子弱,她也十二岁的年纪,转眼只怕就要及笄,用寻常的药材也可以调养,但是时候花的太多,会误了少女的花期。用好药材,她身子恢复得快些。
柳夫人确实拿了这些药材,可见对这个庶女是重视的,她也就用这些药材,开些滋补的方子给她补补罢。
林清嘉见着周芸点头,弯着眼就笑了起来,如同狡黠偷了腥的狐狸。
虽说换了一副面孔,这笑起来还是嘉嘉的模样,周芸见着女儿这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饭菜很快就送来了,林清嘉的那一份比周芸的差一些,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这让周芸放心了些。
吃过了之后又给柳茜把脉,参片的药力因为含了许久已经有些消了。
周氏不想在柳府久待。想了想,就干脆再切一片,切的时候想到了林清嘉的举动,略一犹豫也学着林清嘉一般,切了厚厚的一片。
在旁边候着的侍女忍不住眼皮子一跳,柳茜在府里头哪儿有什么地位?连大小姐房里的丫鬟都不如,单这两片参片,只怕夫人就要心痛了。
要是只用些参须,这参还能够再放一放,切得是参体,只怕这救命的好药,这几日就要用个干净了。
林清嘉见着周氏也切了厚厚的一片,笑得越发开怀。
“你呀。”周氏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如同清风一般的轻柔。
“我来。”林清嘉从周氏的手中接过参片。
林清嘉伸手替柳茜取下参片的时候,柳茜的长睫一扇,呻·吟出声,醒了过来。
一双眼水润润的带着几分的迷茫,好像分不清当前的状况。
周氏温声说道,“我是给你看病的女大夫,身子好些了吗?”她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生怕吓到了刚刚醒来的小姑娘。
听到了女大夫三个字,柳茜的身子缩了缩,眼底流露出惧怕之意。
周芸见着了柳茜的神色,心中稍稍放松了些,起码没有烧坏了脑子,小姑娘还小,怕看大夫呢。
周芸含笑道:“别怕,你烧的有些久了,身子哪儿不舒服告诉我,我可以做蜜丸,不是汤剂,药不苦的。”
听到了烧的有些久,柳茜身子轻轻抖了起来,伸手抓着被子,整个人就缩入到了被子里。
听到柳茜醒了,在外间候着的一个连忙跑出去去找夫人,一个绕过了屏风,声音欢喜,“三小姐,你醒了,阿弥陀佛,你早晨的病让夫人吓了一跳。”
见着被子鼓了一个大包,知道柳茜躲在被子里,心中想着果然上不的台面,口中哄着,“夫人已经给你请了大夫,是不是现在身子好多了?”
听到了丫鬟的话,柳茜怯生生地从被子里钻出,苍白着一张小脸,“我好多了,多谢大夫。”她的声音里有些沙哑。
柳茜的神情乖巧,周芸对她说道,“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柳茜就把手伸出。
林清嘉看着柳茜的唇瓣都起了白皮,便给柳茜斟茶,兑好了水,捧在手中,听着周芸哄着,“你莫要紧张,放松些,不然我脉都看不准了。”
柳茜点点头,只是周芸的神色依然无奈,这般的状况根本就摸不准柳茜的脉搏。
林清嘉把柳茜扶起,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发觉被子已经湿透了,“再拿一床被子,烘热了给柳姑娘换上。”
用手擦了擦柳茜额头上发热出的汗水,“喝点水。”
柳茜乖巧地捧着水杯,一双眼滴溜溜地看着林清嘉。
“还难受吗?”林清嘉哄着她说话,说过了两三句,安抚好了柳茜,让母亲替她把脉。
被子很快就抱了过来,林清嘉注意到了锦被上用的是苏合香,若是放在柜子里只会有一股子驱虫的味道,而不是这样的苏合香,像是被人睡过的一般。
想到柳府里嫡出的小姐就柳笙一个,只怕这被子就是柳笙的。
粗壮的婆子把汤婆子放在了新铺好的被子里,用滚烫的水烫了巾子,给柳茜一擦身子,再把柳茜塞入到被子里。
柳茜到了新的被子里,神情惴惴不安,显然也认出了这被子是大小姐的。
周氏绕过了屏风准备去写方子,林清嘉拍了拍柳茜的手背,“是柳夫人请我家夫人给你看病的,毕竟受了苦,有什么事都不消怕。”
柳茜的眼不由得瞪大了,总觉得这个女大夫带过来的丫鬟意有所指。
不用怕吗?柳茜垂下眼,手捏着被子,嗅着被子上淡淡的苏合香的味道。
“好好养病,莫要你姨娘跟着担心,”林清嘉说道,“刚刚听柳夫人说,孔姨娘病了呢。”
柳茜的眉头轻轻隆起,知道林清嘉有意告诉她她亲娘的状况,露出感激之色,“多谢月见姐姐。”
“柳姑娘客气了。”林清嘉说道。
“孔姨娘的病如何了?”
“我家夫人不曾看过。”林清嘉说道,“尊府夫人说,只是心中焦虑,不是什么大病。”
“恩。”柳茜抿着唇。
林清嘉不和柳茜多说,让她安心休息,就绕过了屏风,看着周氏在书案边,正在斟酌滋补的方子。
柳夫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周氏已经写好了方子。
“听说茜儿醒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柳夫人含笑说道。
看了一眼周芸开的方子,面上一惊,“这……是不是有些滋补过了。”
这里头用的药材竟是把刚刚月见那个丫头说得药材都囊括了进去,人参、鹿茸、灵芝……这贱婢的丫头哪儿消受得起?
“柳姑娘先天不足,按道理是不好太过于进补的,只是刚刚一场大病亏空了身子,这般亏空的状况下,用这些就不会过。她毕竟年岁小,这一场的高热也不是坏事,因祸得福,更好进补了。”周氏抬头说道。
柳夫人接过了方子,顺手递给了跟在身后的嬷嬷,“让人把药拿去制去。”对着周氏说道,“茜儿的身子不好,这两日还请夫人过来给她看看。我问了薛家,周大夫同一个时间过来就好。”
“这是自然。”周氏既然要治就会给柳茜治好,此时点头应下。
听到周氏应下,柳夫人面上的笑带了几分真心,“阿弥陀佛,有周大夫出手,我也就放心了。茜儿的身子一直有些不好,如今能够去了根,真是好事一桩。”
周氏笑而不语。
柳夫人又对着周氏说道,“还有一桩要紧的事,我刚刚说得那位贵人想请您一叙。”
周氏想要推辞,就听到柳夫人说道:“不瞒您说,这位是龙子凤孙,长青王府的世子爷,魏世子有令,还请夫人走一趟罢。”
“我陪着夫人。”林清嘉知道这一遭是避开不过的,就和周氏说道。
周氏抿了抿唇,应了下来。
她一来是怕见贵人,二来也怕见京都里来的人。毕竟那人也是京都来的……
避无可避,只得去,周氏由着林清嘉抿了抿她的发,就跟着柳夫人前往。
魏邵和一直在等着周氏,心想着若是见到了周氏如何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心想着这几日在府中可以多和周氏套套近乎。
“林夫人来了。”侍女的唱喏声响起。
魏邵和转身,目光触及到周氏的面容,猛地一惊,啪的一声,手中的扇子坠落在了地面上。
第34章 画像
怎么会?
魏邵和万万没有想到; 眼前的周氏竟是这幅模样,穿着天青色的褙子; 下身是祥云如意纹宝蓝色褶裙; 双目温柔若含一汪春水,见之便觉其性子的温柔。饱满的唇好似含着宝珠; 自有别样的动人之色。
他此时好似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想到了在兴庆帝那里见到的那副小像; 画中女子便是这般含情而立,他只是匆匆一瞥; 就见着兴庆帝卷起了那副小像; 不让他多看。
但只是匆匆一瞥; 就记住了那双鹿儿似的眼睛,记在心中不敢忘怀。
他当时疑惑,为什么兴庆帝会有一副妇人的画像; 强把那副画中的女子记在心底,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过小像之中的人。
没曾想竟是在小小的姑苏之地; 见到这画中人。
此时见着了周氏,就觉得那画中的人走出来了一般。
魏邵和的心中有一个感觉,兴庆帝的画像画的一定是她!
为什么兴庆帝会画这样一个妇人?兴庆帝不曾来过姑苏; 他们是在哪里见到的?有什么纠葛?林清嘉当真是林家二房的孩子吗?那幅画的容貌与眼前的周氏相差无几,是什么时候画下的?
诸多的思绪猛地在头脑之中炸裂开,魏邵和身形一晃,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世子爷?!”柳夫人发出了惊呼声; 还没有来得及搀扶住魏邵和,他就伸手撑住了身子。
“我没事。”魏邵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周氏与兴庆帝是什么关系,一瞬间心里头就有了计量,周氏当时如何与兴庆帝认识的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林清嘉的眉心微微蹙起,见着魏邵和的模样,心中有些狐疑,魏邵和的模样可不像是没事。他与娘亲有什么关系?
上辈子的时候,魏邵和失去了记忆,见着娘亲自然无异状。后来娘亲死了,她更是无从知晓魏邵和是从哪里见过娘亲的,为什么魏邵和为露出这样的神色?
魏邵和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那份情绪,重新彬彬有礼,“夫人不必客气,请上座。”
周氏落了座,林清嘉安静地站在周氏的身后。
这样一个相貌平凡的侍女,魏邵和连多看一眼都不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氏的身上。
“请用茶。”魏邵和恢复了冷静,又是翩翩浊世少年。
如果周氏要不是林清嘉的母亲,他是瞧不上这般的女人的,作为寡居的妇人应当行事更谨慎些,而不是卖弄自己的医术在外行医。
魏邵和的心中不喜周氏,面上不露一丝一毫的痕迹,笑容和煦。
魏邵和有心讨好一个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他见闻广博,察言观色,说话的总是恰到好处,好像是痒痒挠总是能够精准的挠到瘙痒的地方。
原本周氏心中见到京都来的贵人有些紧张,而后就放松了不少,到了后来被魏邵和所说的经历逗得轻声笑了起来,眉眼弯起轻轻笑了。
魏邵和见着周氏的笑,此时才惊觉周氏与林清嘉是肖似的,乍一看许是觉得不像,笑起来的时候是如出一辙的美好。
魏邵和知道分寸,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此时把话引到林清嘉的身上,“我曾见过林家的三姑娘,才情斐然,作画时候,笔触如行云如流水,可见功力,最难得是画意,我虽不懂画,也被带的入了进去。。”
“她不怎么爱读书,也就单喜作画罢了。”明明林清嘉就在她的身后,周氏不好回头看林清嘉,口中含笑说着。
做母亲的自然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周氏的眼底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几乎要满溢了出来。
魏邵和说道,“那次画社的集会上,我见到林三姑娘的画作,真真是让人惊艳,那一手一看就知道定然是日日勤勉不缀,十多年的功力才能够做得出的。柳家公子擅长丹青之术,他同我说,林三姑娘的这一手本事除了要有极高的天分,还须得日日勤勉。在下当真是佩服的紧。”
周氏的表情有些狐疑,林清嘉作画分明是从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学起,到现在都不足十年,嘉嘉的性子又贪玩,哪儿来的十多年的功力?
想着许是魏邵和夸大了,就说道:“世子爷谬赞了,小女顽劣,哪儿定的下心。”
“夫人谦逊。”魏邵和笑道,“林姑娘当得起这赞叹。”原本想要夸林清嘉今后定然能成大师,想一想做他的侧妃,哪里需要抛头露面,就咽下这话不说话。
如果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周芸想要好好问一问林清嘉,才几日不见,就长了这样的本事,惹得贵人另眼相看。
此时有魏邵和在场,也就只是笑笑。
魏邵和本就是冲着林清嘉来的,口中溢美之词不断,浑然不知周氏身后那个不打眼的小丫鬟就是他的心上人。
周氏听这魏邵和的夸奖,都对林清嘉有些害臊,谁知道林清嘉给她斟水时候抿唇一笑,当真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魏邵和侃侃而谈,好似就说得有些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魏邵和说得多,周氏说得少,到了后来,魏邵和引得周氏说起了行医的经历,总是用赞叹的眼神到尾的夸奖,说得让周氏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知不觉,水杯空了一回又一回。
林清嘉站在两人身后,给他们斟水。
日头西斜,魏邵和才是恍然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看着彩霞撒的金红色的水磨石地面,歉然对周氏笑了笑,“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我先送夫人出府,我的那些事,明日里再与夫人详谈。”
周氏奇道,“是什么事?”
“想要替母妃讨两幅调养的方子。”魏邵和说道,“不急,明日再谈就是了。”
总要细水长流,与周氏多有几次谈话才好。
周芸见状也就应了下了,只是不肯让魏邵和相送,魏邵和笑道:“难得与夫人投缘,夫人为长,我是晚辈送一送没什么大不了的。”
拗不过魏邵和,就由着魏邵和送了。
魏邵和等到周芸和那个叫做月见的小丫头上了马车,眼睛微微眯起,总觉得这个叫做月见的小丫头有些眼熟。
想着她生的普通,或许只是错觉。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周氏的来历,此时转身对着候在一旁的柳夫人说道,“夫人,有些事情劳驾您打听一下。”
柳夫人连忙说道:“魏世子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不过是一些旧事,夫人若是知道,麻烦详尽告诉我,若是不知道,还请差遣人打听的清楚和分明才好。”
“这是自然。”柳夫人应承了下来。
魏邵和眯着眼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缓缓和柳夫人说了自己要打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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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清嘉与周氏一齐坐在马车上,周氏的手指戳了戳林清嘉的面颊,“长本事了,被人夸成那样,在后面站着有没有脸红?”
“他夸我,我要是脸红才奇了怪了。”林清嘉没好气地说道。
林清嘉原本是笑着的,此时马车里只有自己和母亲的时候,也就沉下了脸。
“怎么了?”周芸见着林清嘉的模样,想到她今个儿在薛府沉着脸,在柳府的时候也有些奇怪,伸手搂住了她,摸着她的发,“怎么忽然就不痛快了?”
“我没事,心里头没有什么不痛快,就是不喜柳家人,不喜那个魏世子,”林清嘉摇摇头,“并且……有事情瞒着你。”
周芸听到了这话,一愣,“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清嘉一叹,扑在了周芸的怀里,闷闷说道:“我本不想让你担心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为你担心为谁担心?”周芸说道,“说吧。”掰正了林清嘉的身子,示意让她从头说起。
林清嘉说道,“我从头说起。”
从路上的偶遇说起,林清嘉一直说到昨个儿的事,对着已经愣住的母亲说道,“我觉得,柳家的小姐这一场的高热也来的蹊跷。”
“有什么蹊跷?”周氏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搅着衣角,原本明亮的眼神也暗淡了些。
“柳府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小姑娘,所以才把她养成了这般的模样。我要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他们柳府都愿意用在这个庶出的小姑娘是身上,更可见这目的的不纯。只怕这一场的病就是想要到薛府请娘亲过来,好给她看病的。”林清嘉说道。
周氏在林清嘉开口的时候就隐隐猜到。
长睫一扇,忽的就落了泪。
“娘?”林清嘉没有想到惹得母亲落了泪,试探性开口。
周氏只是摇着头,捂脸哭着。
林清嘉伸手搂住了母亲,她不想告诉母亲,其中一个缘由就是不想让母亲难过。
周氏哭着,觉得女儿同自己的状况何其相似,与自己不同的是,她嫁给林鹤,好歹是做正房太太的,她的女儿却被这样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