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在此之前,他还在楚月同沈铃儿之间摇摆不定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沈铃儿了。
他爱楚月,不是迫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是真的爱她,可是现在,他甚至都不敢回去,不敢去见楚月,他觉得羞愧,七年,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等他,而他却傻傻的伤了她,他愧对于她,
然后裴元就见到了他那个名义上的岳父,其实他对这个岳父印象并不深刻,哪怕是朝堂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是他太过低调,有时候,他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个人。
唯一的一次正视他,还是楚月出嫁的时候,这个男人将楚月交到他的手中,“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他到底是辜负了他的期望,被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在他这边受了七年的委屈。
“我的女儿在等你,回去吧。”
只这一句,裴元忽的就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对不起?”他说,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伤害了楚月。
“过去的都过去了,回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这一刻,裴元突然就明白,那么强势高傲的绥阳公主,为什么会嫁给眼前这个人。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生命还在继续,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需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故事算是完结了,这个故事里,阿古其实是什么也没有做,因为阿古不懂,楚月不懂如何让裴元爱上她,阿古比她更加不懂,但楚月有一个好母亲,因为有绥阳公主,所以阿古才能完成楚月的心愿
这是阿古的成长之路,绥阳公主教会了她许多,这在她以后的任务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其实就是天理循环的一个轮回,因为有了绥阳公主,才会有楚月的存在,因为楚月,然后出现了阿古
☆、执念二
〔关雎愿一生追随主人,如有二心,必不得好死。〕
〔主人是关雎这一生中唯一一个待我好的人。〕
〔若无主人,何来关雎。〕
〔关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主人,更未曾想过要伤害主人。〕
〔是关雎生了贪恋,关雎罪该万死。〕
〔大约关雎从来没有了解过任何人,所以才会看不清楚。〕
〔我只是想要他们都安好,没有想毁掉所有人。〕
〔我还是做错了。〕
〔关雎,想陪着主人啊!〕
〔可是关雎知道,主人已经不需要关雎了,没有谁,能够容忍背叛。〕
……
“你就是关雎?”阴暗的密室中,少年容色冰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女孩低着头,面无表情,巴掌大的面庞因着长年不见阳光的缘故,略显苍白,听着少年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
少年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略带倨傲地挑起女孩的下巴,“这样好的容貌,当个暗卫,真是可惜了。”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目光里,却是一丝惋惜之意也没有。“可愿随我。”
“关雎愿一生追随主人,如有二心,必不得好死。”那是关雎说的第一句话,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沙哑厚重,像锯子划过老木,沉闷而粗糙。
“啧,真难听。”少年很是嫌弃,松开了轻挑着雎奴的手指,苍白的面容上,那泛红的指印格外明显,莫名的有些碍眼。“把她带下去梳洗一番,先当个侍女吧,暗卫,就让那个排行第二的白鬼来当吧。”
暗室的门打开,有阳光照射近来,落在少年姝丽的容颜上,仿若神抵。
关雎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再次垂下来头,木讷冰冷。
雎奴原先并不叫雎奴来着,她叫关雎,名字是她母亲取的,据说是取自关关雎鸠,她的母亲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可惜,并不长命。
母亲死后,她就被亲生父亲送来了这里,那个男人告诉她,“你要做的就是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他指下的路,是一片看不见光明的黑暗,幽深寂静,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吞没一切。
这个地方很残酷,不分日夜的训练,厮杀,每时每刻的神经紧绷,在这里,只有强者才配活着,当初和她一起的那一批孩子,连带她也只剩下五个,一步步走到现在,手上沾染了多少同伴的鲜血,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的心连带着灵魂都已经腐烂,活着,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切。
顾南风是她的救赎,他带她离开了这个腐朽的地方,他把她从黑暗中拖了出来,他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哪怕没有自由,也是无妨的。
自此以后,关雎只为顾南风一人而存在。
☆、执念二
夜色浓厚,月华浅薄,树叶婆娑成影,沙沙作响,沉淀着的寂静,让人有些心慌。
似乎有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半空中碰出火花,两道矫健的身形在宽阔的官道上,你追我赶,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若是你以为他们是在戏耍,那可就错了,这是两个不要命的人,出手招招是杀击,不留任何余地,生命教给他们的是杀戮,非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向这边驶来,马是好马,两匹千里马,车更是好车,以上好的紫檀木而制,镶嵌珠宝玉石,四面以素色轻纱相裹,飘飘渺渺,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神秘。
至于赶车的人,赶车的人是个女子,她一身紫黑长裙,整个人同马车融入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也看见了这辆马车,一般来说,这样的夜晚,是不会出现马车的,可现在偏偏出现了,足矣证明他的不寻常。
两个人也顾不得打斗,浑身紧绷,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随时准备出手。
“可是血鬼双煞。”那声音冰冷,充斥着一股子杀意。
“阁下何人。”
“杀你们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举剑,想要先下手为强,然而,下一刻,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金丝银线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带着丝丝鲜血回到了主人手中。
那是一双女子的手,白嫩纤长,用肤如凝脂来形容毫不为过,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手,刚刚收割了两条生命。
“关雎,你的速度慢了。”浑然不羁,带着慵懒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是。”关雎应道,面不改色的任由马车从那两人身上滚过,加快了速度。
阿古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关雎,是了,此刻,她就是关雎。
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赶回顾家堡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左右,他们就能赶回顾家堡,而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伪装和虚假终是被撕裂,反目成仇,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恰好是七月,烈日当空,这般照着,人心都有些浮躁了。
顾家堡中,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平日里守卫森严的顾家堡,到现在为止,都未见一人,空气中隐隐约约有鲜血的味道飘过,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
“待会儿你自己小心些。”不是什么暖心的话,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一句叮嘱,关雎莫名地喉咙有些发痒。
顾南风走在前面,关雎紧紧跟随其后,曾经走过千百遍的路,如今,关雎只希望,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有鹰鸠在半空飞腾,尖叫,在宁静中格外诡异。
越靠近中心,血腥的气味就愈发的浓重。
顾家堡的大堂中,原本该是堡主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不是顾堡主,顾堡主要比他瘦一点。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们。”那是个同顾堡主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他喝着茶,神色淡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囚禁了整个顾家堡的人。
可的确是他,囚禁了顾家堡所有的人,飞鸽传书要挟顾南风立刻赶回来。
“关叔?”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顾南风还是免不了吃惊,但最终也只化作一句话,“好久不见?”
如果是关旭,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关旭是顾家的管家,自幼在顾家长大,如果是他,顾家人对他确实是没有什么防备的。
“少主,好久不见。”他依旧在笑,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儿个请少主回来,是想要请少主见证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关叔如此的劳师动众。”顾南风仿佛并不担忧,神色自若,依旧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博弈,很显然,顾南风赢了。
“嗤” 关旭突然就笑了,“不愧是少主,三日后,是我同你们顾家二姑奶奶成亲的日子,届时,顾家所有人都会在场。”顾家的二姑奶奶顾西琴,是顾南风的姑姑,不过,顾西琴已经死了有十九年了,而那个时候,顾南风才六岁,对顾西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只约莫记得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一生未嫁,早早地便离开了人世。
在顾家,顾西琴算得上是半个禁忌,轻易提不得她,如今陡然被提出来,倒是有些意外,
心中思绪成结,顾南风面上却不显,“若我记忆未曾有错,姑姑已经离世多年?”
“那有怎样?她便是死了,我也要她成为我关家的魂。”关旭的面上闪过一丝狰狞,有时候,有些东西,求而不得,便成了执念,执念会把一个人逼疯的。
顾南风皱眉,眼前的情况,关旭显然是势在必得。
关旭在暗处埋伏了人手,顾南风能够察觉到,那些人武功也都不弱,但以自己的武功,要杀了关旭之后全身而退其实并不难,只是顾家人都在他手里,顾南风不敢冒这个风险。
顾南风能想到的,关旭自然也能想到,“知道少主武功高强,所以老奴多做了点准备,少主,喝下这杯茶,老奴就带你去见老夫人和堡主。”言下之意,若是不愿意喝,那顾南风就见不到顾老夫人和顾堡主他们了。
这杯茶绝对是加了料无疑了,顾南风没有犹豫的接过,一饮而尽。
自始至终,关雎就站在他身后,什么也没说,也不曾阻止。
“很好,阿雎,带少主去见堡主。”关旭满意的笑了,看向顾南风身后,目光是少见的慈爱。
“是。”回话的,是关雎,这是顾南风没有预料的,或许是太过信任,所以从没有想过怀疑,等到被背叛的时候,才格外的伤人。
顾堡主他们被关在一个很隐瞒的地方,但对于顾南风和关雎来说,却是很熟悉的地方,这是顾家堡训练暗卫的秘密基地,关雎曾经在这里待了八年,她从这里走出来,然后遇见了顾南风,她发过誓一辈子只忠于顾南风一人,然后她失言了,誓言终究是应验,不得好死,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上,应当算是不得好死的。
密道很长,幽暗深邃,看不见尽头的黑暗,“进去吧。”
“你是谁?”顾南风的声音不期然响起,他不问她为什么背叛,不问她为什么欺骗,独独问她是谁。
“我是关雎,关旭是我父亲。”她如实回答。
恍然间想起,在外游历是,也有人问过,她是谁,那个时候,她的回答:我是主人的侍女,关雎。
如今想来,只觉得异常讽刺。
“少主其实不必担忧。”她不在叫他主人,而是随她父亲一样,唤他少主,“我父亲,他达到了目的,自会放了所有人。”
其实关旭从头至尾都未曾想过要伤害他们任何人的,只是上辈子的时候,她会错了意,以为他是要让整个顾家堡陪葬,然后自作主张的毁了顾西琴的尸体,想要让关旭能够清醒过来,最后反倒是逼疯了关旭,死在了他的手中。
这样想想,她其实是很失败的,作为一个侍女,她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或者是从未忠于过。
作为一个女儿,她甚至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也难怪会落得那般下场。
“那你呢?”
“我?”关雎有些迷茫。
〔可是,我还是想要陪着主人啊!〕
〔可我知道,他已经不需要我了,谁也不会容忍一个,已经背叛了的人。〕
关雎的愿望是复杂的,她想要继续陪在顾南风的身边,却难得清醒了一回,知道这并不可能,她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就去改变这一切,也没有想过若是没有背叛,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可关旭,那是她的父亲啊!
☆、执念二
这是顾家堡里的一个小院子,是关雎曾经生活过五年的地方,如今再回来,却已经隔了一辈子。
屋中的一桌一椅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被岁月无情的覆盖,关雎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会替她梳头,教她写字,在夜间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死亡那一刻来的真实。
“我做了半辈子的影子,现在终于累了,我要走了,莫哭,阿雎,你该高兴才是。”
“我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曾经所做的一切,若不然,哪里来的阿雎这么乖巧的女儿。”
“可是阿雎,你以后,千万不要学我,你要好好活着,替自己活着。”
“不要恨你的父亲,也千万不要恨任何人,恨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千万不要恨。”
她是一个好母亲,至死唯一惦记着的就是关雎这个女儿,她知道恨这个东西,会毁掉关雎,会让关雎痛苦,所以她不让她恨,她希望关雎可以好好的活着。
可她毕竟是个已经死了的人,死人,是没办法决定一个活着的人的命运的。
关雎的死亡,其实怪不得任何人,她看似残忍,但到底还是被保护的太好,她都没有机会接触过太多的人,她的路都已经被安排好,先是她的母亲,至死也在维护着她,后是关旭,看似无情,把她推向黑暗之中,可那是很纯粹的黑暗,不需要勾心斗角,又有关旭的暗中维护,让她能够活着,而在那里,活着就已经足够。
然后是顾南风,顾南风很聪明,她只需要听命行事,理智善恶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顾南风也不会让她去冒什么风险。
所以啊,她没办法去了解人心险恶这个词,说她可怜也好,可悲也好,可她无疑也是幸运的。
“在想你娘?”关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有一会儿了,只是关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觉。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关旭对关雎一向是比较温和的,最冷酷的一回就是把关雎送去训练的那一次了。
之后的见面,未拆穿身份,总还是轻和有余。
“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娘,她很聪明。”像是陷入了回忆里,“真的很聪明,当初我们所有人都差点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关旭的记忆里,青女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她原本是顾西琴的侍女,当初,关旭和顾西琴两人相爱还是她在其中牵线。
老夫人最后同意了关旭和西琴的婚事,也少不了她的出谋划策。
可最后,也是她青女从中参合了一脚,才使得婚事作废,不,其实也不算是作废,只不过新娘由顾西琴换成了青女,而偏偏,关旭无力反驳,因为那个时候,青女已经怀有身孕,孩子一个月了,是关旭的。
青女从一个月前开始算计,利用顾西琴接近关旭,借用药物和关旭春风一度之后迅速抽身,让关旭以为不过春梦一场。
然后又在顾西琴耳边故作模样,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顾西琴的思想,在孩子终于藏不住的时候借老夫人的手来揭开这一切,把所有的过错归于迫不得已,情不自禁,又用孩子来作为筹码。
顺了老夫人的意,让顾西琴无话可说,把关旭从中摘的干干净净,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她用的计谋其实并不聪明,可这恰恰是她的聪明之处,太过聪明,老夫人未必容得下她,这才是她最大的算计。
可只有关旭知道,从最初让老夫人同意他和顾西琴的婚事的时候,青女就开始算计了。
一步一步,算计了所有人的心理,所有人都在她的棋局里,按着她的思绪走,直到达到她的目的。
“这些算计,我也是用了许多年的时间才参透,她太聪明了。”关旭曾经恨过青女,若非她,他和顾西琴已经是夫妻了,可隐隐的,他也知道,其实无关青女,便是老夫人,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青女不过是早早的清醒,而后应势而为。
她聪明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在算计,聪明的,差点把他的爱情再次算计了进去。
“果真如你所说,最后,你们为什么会,”关雎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知道,谁知道呢?” 最后,都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大概是从顾西琴死后吧,然后他就知道了许多本不该知道的事情,然后,糊里糊涂的,到现在都未曾清醒。
关旭到底爱谁,顾西琴,青女,或许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顾西琴是求而不得的执念,而青女,是恐惧,或者其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关旭,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关雎并不想知道这么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青女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执念二
一如关雎说过,她从未想过背叛顾南风,而关旭是她的父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不伤害所有人的基础上。
三天的时间,整个顾家堡看起来焕然一新,大红的绸布,囍字的花剪,抬眼可见。
关旭将顾家堡外围的下人全部放了出来,那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也是,他们都不过是普通人,当初弄晕他们也不过是怕他们突然出现碍事,现在顾家的主要人物,都已经在关旭的掌控范围内,以关旭的身份,糊弄这些下人三五天还是可以的。
顾西琴死去多年,关旭执着得到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牌位,关雎不能理解这种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