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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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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哪还不明白林如海的意思,心里却是真的欢喜,林如海这般举动,怕还是顾念往日情分的,若不然怎还会想到这些?摆手叫门房退下,贾敏连忙找来下人,吩咐下去将客院好生打扫一番,叫厨房整治了些吃食,晚上好一道吃个洗尘家宴。心里更是盘算开来,究竟该如何抓住这难得的良机,琢磨着不知贾琏此行所谓何事,逗留多少时日,自己是否该想个法子叫他多留阵子。贾琏这人虽不喜读书做不得仕途经济,但心思却十分活络,办事也有几分能耐,眼下与她而言,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
贾敏如何作想,贾琏并不知情,这一路行来,他走得并不十分急,江南景美人更美,虽不致夜夜眠花宿柳,但到了秦淮地界儿,又无要事缠身,若不寻个伶人唱支小曲儿夜游一番,岂不太愧对自个儿了?这般且游且行,到扬州府时,已过月余。至林府,林如海并不在府,管事便先领他往客院安置歇息,待林如海归府后,方前往厅堂拜见。
“小侄贾琏见过林姑父。”
林如海笑应了,虚指不远处紧挨着的一溜三椅子,皆半搭石青孔雀椅袱,贾琏心中微动,仍是拣了末席恭谨地坐下,寒暄几句,便听林如海问:“老太太可好?内兄可好?府里一切可好?”
贾琏忙应道:“老太太什么都好,只是有些惦念姑母身子,恰巧北边庄子新得了些不错的参茸,左右小侄在家里清闲厮混着无甚事,便巴巴求了这差事过来拜访一回。不过,这也是小侄的一些私心,盼着能从姑父这学到些为人处世的本事,小侄资质愚钝,学不得姑父治国平天下的本事,惟愿能懂些皮毛,做个修身齐家的男儿也就足矣。若是哪里做得不得当,也盼着姑父能提点一二,也叫小侄长些见识,多明晓些事理。”
他说得极诚恳,林如海一一听了,只到最后一句时面上微微僵了下,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道:“如此,你便在此安心住下,也是一家亲戚,毋需客套什么,若有何事与我知会一声便可,或是与帐房说一句也成。你姑母近日略感小恙,听得你过来的消息,怕是心里也极欢喜的,早早便备下酒水吃食,只等着你到府。”
贾琏连忙站起身,一一听了,又道:“倒给姑父与姑母添乱了,小侄委实惶恐,小侄是个皮实惫懒的,却带累姑母如此操劳,实在是过意不下。若是害姑母疲了身子……”
还未等他说完,林如海已摆手站了起来:“你姑母总在房里静养着不动反而无益。你若见着了,不若多劝她几分,叫她往后少操些心,少费点神,往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贾琏心中暗道,这林姑父真如耳闻中一般极在意重视姑母,姑母地位甚稳与贾府也是桩极要紧的好事。而王熙凤告别时,悄悄附在耳畔的一番话也极为深意,“若能入了林姑父的眼,叫他许你个前程,总比在府里来回跑腿儿要强几分”。这一路来,他也细细想过,除去王伯父,就数林姑父与宦海之中走得最好,此番因缘际会自是存着要好生孝敬着谋些好处的心思。听得林如海的话,他心中飞快地转着弯儿,面上连忙应了下来,随着林如海往屋外行去,又有意错后半个身子,林如海见之暗暗点了点头,这孩子倒是个知礼的。如此印象之下,一顿晚宴倒也是宾客尽欢,瞧见两人如此融洽,贾敏作陪在侧细细留意着,瞧见此番情形心头略宽几分,暗忖改日拣个时候与贾琏好生说会话,贾府在扬州并无旁的亲友,左右也该是冲着林家护着自己的,想来即使她有个想法也是无妨的。
贾琏本就抱着替贾母传话的任务在身,次日梳洗完毕,便往内院贾敏跟前递了话,贾敏道是贾府或有事与己商议,忙唤锦绣贯通外院的角门处相迎。锦绣今日着了红绫罗裙青缎掐牙背心,称得姿容越发秀丽可人,贾琏不由多瞧了几眼,手心微微泛痒,似要动作,可念及在林府,又度其身份应是贾敏跟前有头面的丫鬟,不得不按捺住心思,只笑眯眯道了声“有劳妹妹带路”,便不再多做 调笑之语,跟着她往前走。
林府之中,除开林如海这男主人,并无旁的男丁,锦绣哪听过这等言语,不由得红了脸,只听得贾琏再无旁的言语,只道是惯有的客气称谓罢了,也不往心里去,低头在前与他引路。顺着抄手游廊拐过小半花园,过了穿堂,不多时,便到了贾敏院子。
照例询问了些许贾府常事,问候了贾母与兄长的安泰,贾敏便开口问道:“琏哥儿此回过来可有什么事要办,是母亲差你走的这遭,还是旁的外事?”
贾琏忙把贾母的殷殷嘱咐说了一遍,略停顿片刻,老老实实又将此前说与林如海的那番说辞又说了一回,他打小便知自己这位姑母是个极聪慧能耐的,自然不敢糊弄半分。贾敏自听得出他话语是真是假,见他如此,心中更添两分满意,确实是个机灵圆滑的,便道:“都是自家亲戚,哪用得着这般战战兢兢的?这些年我虽离得远些,走动并不十分多,可你们几个子侄,我却是真真当自个儿孩子看待的,你如此长进,我与你姑父只有欢喜的份儿,哪还会嫌什么麻烦?你姑父话不多,但你若真想学些什么,他也会好生教导与你的,平日里多随着走动些,见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停顿了片刻,见贾琏认真听了点头,微微松了口气,话锋一转,忍不住探询道,“你倒是个有心的,不知那宝玉这些年可有长进些?”
45、老仆泄机姑侄谋财
林如海微怔;复而反应过来,皱眉轻斥道:“瞎说什么,玉儿不过六岁,哪用得着眼下就议这等事?”
“妾身只是担心;若是苏……”贾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贝齿 ;在唇上印下一排细细密密的痕迹;“妾身自知已再难得了老爷的心思,更不敢奢求老爷如何相待,只求老爷能顾惜几分妾身的为母之心,当是;权当是妾身求您了。宝玉虽小;如今已有几分聪慧,又养在母亲跟前,想来往后也是好的,二兄与我素来亲厚,将来此事若是真的成了,有母亲和二兄照拂,玉儿必能和乐顺心,妾身原也不求显赫达官,只盼我儿一生顺遂喜乐。二兄为人如何,老爷也多有往来,心中自然明晓,只望您莫因妾身之故而轻视,若不然,妾身真的,真是再无颜面苟活于世,更无颜为人子女了。”
这番话,贾敏说得极慢,间或夹杂着低低的轻泣,与浅浅的喘咳,余光却始终悄然落在林如海身上,似要从点滴枝末里瞧出些端倪,然林如海自始自终都是眸色沉沉面色淡然的模样,叫人看不出半分情绪来,也让贾敏心中挥不去的惴惴难安,“若只是妾身一厢情愿,妾身也不敢与老爷提及,自有了玉儿,家书里多次提过亲上加亲,这事老爷也是知道的,妾身估摸着,若真能玉成此事,他们定会视玉儿如珍如宝,如此,妾身也能安心地去了。”
“玉儿是我的女儿,她的终身我怎会不为之多加考量?若是将来,那宝玉当真成才,我自会应允,但眼下,玉儿尚小,何必如此着急定下?”林如海仍皱了眉头,“你不必自扰,玉儿的事自有我做主,我定不会亏待了她。”苏云岫的 ,他虽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了囫囵,那女人,决不会多事,也懒怠多事,除了苏轩,怕也难有旁人叫他如此费神筹谋,贾敏的顾忌怕是无用的。
听他言语似有松动,并不排斥再与贾府联姻,贾敏心中稍安,只此事她却不愿再拖,唯恐迟则生变,趁热打铁地再道:“母亲持重,与教导晚辈幼生之上多有心得,莫说二兄为人谦恭厚道,多有良名,便是我那元春外甥女,也极有章法,皆是母亲教养之功。宝玉虽小,已显其慧,有母亲悉心栽培,再有二兄从旁教诲,将来也能有些作为方是。妾身眼看着便……老爷公务繁忙,玉儿,玉儿不若去母亲跟前小住一番,那边府里也有年纪相仿的姊妹互相照应,再有母亲护持着,也是极好的,若是当真无缘,也不过是年幼时亲戚间的往来走动罢了,老爷以为如何?”
林如海暗自沉思道,府里并无年长妇人教养,也无甚姊妹扶持交心,他若执意留人,与黛玉将来反而不美,倒不如应允了贾敏,有外祖母并舅氏姊妹同住,倒也不失为良策。如此一想,便点头应了下来:“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虑。”
听他这般说,贾敏心知是说动了,若再纠缠不停反而画蛇添足,便顺从地道:“有老爷在,妾身原也不该如此,只是养儿百岁,长忧九九,这心里委实是放心不下。”
林如海点点头,面上之色虽不显分毫,然素擅揣摩的贾敏如何看不出他的温和,心中得意,却微垂着臻首,体贴道:“老爷事儿多,妾身也不多打扰您的正事了。只是,夏日里暑气重,老爷多顾惜身子才好。”说着,便起身欲送他离开。
林如海脚步微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方抬步往屋外行去,走过三五步,复又停下,淡声道:“你且好生将息。”这才真的出了院子。
贾敏斜倚在门侧,看他的背影一点一点被屋外翠色湮灭,轻 着鬓角理得顺滑油量的发丝,苍白如故的脸庞上却慢慢浮出一抹极清晰极深刻的笑意,我的老爷,你莫要忘了妾身原就是不出二门的内妇人,枯守小院与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而被贾敏寄予厚望的贾琏,倒也真如她所想一般满心好奇兴味,只不似她想的那般生出猎奇之意,反而热衷于两人的关系上。那日茶楼偶遇,他越想越觉得,林如海与苏云岫必有纠葛,只是他在街坊间盘亘数日,所得的消息,却不过是夫人小姐解囊乐善堂的动作,与林如海却无半分牵扯。可越是如此,他也越是笃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两人定是旧识,只这苏云岫听说是久居杭城,如何跟林如海牵扯上的,他如何也想不通。起初时,还道是养在外头的夫人,可细细一想又觉不妥,看那天的情形,若说是同那秦掌柜的,倒还像几分,可与林如海,怎么瞧怎么不像有情的。旁的东西他贾琏或者不清楚,可论及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他怎会弄错?
事情如雾里看花辨不分明,贾琏这心里如被猫爪子挠着一般痒痒的,在乐善堂门外晃荡了两日也没瞧见个人影,也没了旁的游戏心思,便闷闷地窝在客院里老实下来。这一坐,却叫他看到了新的端倪。
那日午后,天有些发闷,他在屋里躺了会也睡不着,便出屋逛园子去了。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贾琏一路行来,并未瞧见几个人影,若是有,也是远远坐在角门口守门的小厮。林府的花园修整得极为精致,只这见鬼的天气,他也没多少心思欣赏,瞧见不远处绿荫藤花间有石桌石凳,便过去小坐纳凉。
此处枝叶繁茂芳香馥郁,日光不过隔着重重叠嶂漏出三两滴到身上,甚是凉爽,贾琏不知不觉便伏案小憩起来。半睡半醒间,似听到有人说话,便道是路过的下人走动,原也并不十分理会,可眼下园中正静,那声音便这般从花藤外透入耳里:“你可领了这回的月钱?昨日遇到林老嬷嬷,我还道是何事,没想到却是来发月钱的。”
“可不是,往日总是李嬷嬷过来的,这回太太病了,连李嬷嬷都不常出来走动了。”
“病?太太又不是今儿才病的,以前病着,怎没跟这回这般?这宋姨娘一走,太太便病下了,连事儿都不管了,也不知到底算是什么事……”
往下的话贾琏并没听清,想必是离得远了说含糊了,只是这几句,却已将他的困意尽数除去。这话里的意思,若他没听岔,姑母这是出事了?似乎连管家之权都被夺了。宋姨娘?莫不成宋氏的故去是姑母动的手脚?贾琏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可这几日看来,林姑父与姑母,并无半分不妥当的。
姑母地位如何,与贾府干系不小,叫贾琏不得不小心行事。他本是个机灵人,林府之事当时又闹得极厉害,有心探查之下,还真叫他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虽然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贾琏也不难从中判断出真的出了事。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茶楼那一幕,想起了苏眉山,贾敏的落魄,林府的风雨萧瑟,却是乐善堂在扬州大行其道的时候,如此巧合,再加上两人的异样,叫他不得不怀疑,当中是否有些渊源瓜葛。
贾琏的心思转得极快,这一估摸,便想到了贾母临行前的嘱托,说什么“身子矜贵,养在内室,帮她处理外头的琐碎”,怕是已经想到姑母的地位堪忧,如此一来,究竟何事,怕是贾母心里也是有数的,要不然,哪会巴巴地把自己千里迢迢送来?
想到这,贾琏再坐不住,拣了个机会便拉住了李嬷嬷。李嬷嬷是贾敏的陪嫁,昔日也是贾府中人,心,自然不会偏向林府。听他起了头,便迎他去见贾敏,进屋时,又示意伺候的下人散去,只自己在不远处候着。屋里都是自己人,贾琏说话也少了几分试探含糊,给贾敏见了礼,径直道:“出门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有事无事多与姑母说道,小侄虽不是多得用的,可跑个腿儿的事还是做得的。”
贾敏眼眸微眯,暗叹贾琏的机灵,嘴角带着笑,示意他坐下,方道:“我这身子不景气,却是带累了母亲,也叫你辛苦了这一遭。只是眼下,我静心将养着,倒也没旁的大事,只是你那妹妹年幼,怕是往后得要你也多照应些了。”
贾琏微怔,这话大有深意,只不知这照应是句客套,还是确有其事了,忍不住探寻着问道:“有姑父在,哪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
“你姑父难不成还能跟着玉儿一辈子?”贾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低头 了几下新修好的蔻甲,又道,“有母亲与二兄在,再有你这做哥哥的多帮衬几分,我也好放心些。”
话到这份上,贾琏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消多想,也知是想配与宝玉的,想起府里那宝贝疙瘩,贾琏也不知做何评价,但转念一想,林姑父官运亨通,想来府里也是极看好这桩亲事的。想到这,贾琏的心思不由地活动开来,以前他虽知姑父为官多年极有能耐,可私心里却有些瞧不起林家的,这一趟过来,方知林府的富贵不逊于贾府,只是不显罢了。他原就在琢磨着该如何跟林家多攀些亲近,可眼下却是将天大的好
事送到了自个儿跟前。林家只有黛玉一个血脉,这偌大的家财,若运作得当,油水应是极丰厚的,更不用提在贾府,眼下管家的恰好是自家媳妇儿。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钻进自己的袋子,贾琏整个人的精神头都足了许多,忙不迭地应下来:“姑母说得哪儿话,都是自家亲戚,若是将来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哪敢不经心做事?”
贾敏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却也放心不少。林家家大业大,却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总免不得遇上些个绳营狗苟之辈,胡乱编排些事端,叫人好生头疼。只是,我既已嫁入林家,总该为家里多做打算的。可惜你姑父这一支,原就是单出,不过尚有几户极偏远的堂族庶支罢了,平素走动极少,这人情关系也是极淡的。”
这话说得极妙,嫁了林家该为林家打算,也该为娘家打算,那黛玉若定亲后可不就是贾府人,如何能不会贾府筹谋?而林家与族亲甚少往来,自然也毋需顾念什么情分。既如此,这黛玉是林家唯一的子嗣,黛玉是贾府的,这林家财可不也就算是贾家的了?贾琏会意地连连应是:“姑母说得是,小侄记下了。”
话言及此,已过大半,贾琏见贾敏面露疲色,不过这一小会功夫便倦怠成这模样,额间甚至隐隐泛着汗渍,心里对她的身体状况有了更深的明悟,心知此事宜早不宜迟,暗忖着回头便书信一封回去,将此间打算快马加鞭回禀贾母,力求赶在贾敏之前将宝玉与黛玉的事儿定下,到时再将黛玉接过府好生教养,定要她更亲厚贾府才好。
只是,他原也想提一提苏眉山的事,可见贾敏已是勉力撑着精神与自己说话,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下了。告退离开后,贾琏却是庆幸地拍着自个儿胸膛暗呼侥幸,祸从口出,若是将那女人的事径直问贾敏,叫姑母如何下台?想想自个房里的婆娘,连平儿都不愿他多亲近,若与跟她提旁的女人,可不就是自讨苦吃?姑母虽通情许多,怕也没大度到这田地吧。要不然,那个什么宋姨娘的事,又打哪来的祸端?
不过这些个与他贾琏无关,只要能帮衬着贾敏弄来银子花销就好。如此想来,贾琏也不再多生枝节,径直回客院磨墨书信,一封与贾母,另一封与王熙凤,又悄悄找了个时机挑了个不打眼的贾府下人叫他速速送回京里。
  
46、机关算尽太聪明
且不说贾家姑侄如何暗中谋算家财;三人自茶楼归来,便见有小厮遥遥在门口相望,瞧见来人;忙迎上来见礼,又道:“秦掌柜;有位胡老爷找您,已在偏厅等了一个多时辰。”
胡老爷?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日街头偶遇的情景;少不得想起那句玩笑话儿来;脸微微一红;忙低头掩饰了去,暗忖他的来意;应是有事相商吧;只不知究竟是何要事需这般等候;苏云岫忍不住偏头看他,只见秦子浚面上笑容淡淡,眉宇间却平添几分凝重,心知必是极棘手的,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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