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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空抢先一步回答：“她有洁癖。”
欧作有些吃惊的表情显然是对李清空这话表示肯定：“每晚她都一定会洗澡，从没变过。”
就在他们说话间，门已被白奕和吴跃轮番攻势下踹开，一阵水雾随之串出来。十多根蜡烛将浴室照得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东西，朦胧间依旧可以看见浴房的门开着一条十五公分左右的口子，里躺着一个女人，□着身子，只能看见水雾掩盖不住的腰和大腿。宋源脸一红下意识闭上眼，吴跃和郑印德也都转过身退出浴室。
周文希摸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套走到浴房前拉开门，翻看过瞳孔摸过脉搏之后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说道：“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宋源睁大了眼看向尸体，周文越为了使他放得轻松些就故意在他耳边说：“对于一
10、第九章 。。。
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说，她的皮肤保养得真好，是吧。”
宋源的脸就越发的红了。虽然以前画速写的时候也画过女人的裸体，只是那时画的是照片，像现在这样货真价实地摆在面前他还是有点儿不适应。见到宋源窘迫的反应，周文越满意地笑起来。
李清空对着尸体扬扬下巴：“她就交给你了。”
周文希轻轻一点头：“恩，好。”
在回到房间之前，李清空又仔细地看了看浴室里的结构，一个洗脸台，拉开柜门之后能看见水管，柜底面很干净但有一些水迹。浴房连带着浴缸，但郑海凌生前并没有泡澡。唯一的一扇通气窗被从里面死死扣住，估计她是因为害怕有东西会从那里钻进来所以关了。除了那扇窗子，就只剩一道门了，可门也是反锁的，那么浴室里几乎是完全密闭的空间。没有挣扎痕迹。
孙慧儿和蓝蓝都坐在椅子上紧挨在一起，吴跃坐在妻子身旁。郑印德一脸煞白地站在门口，很快，郑彦邦和佘梓也赶了过来。
白奕直奔欧作面前职业本能地准备开始问话，宋源见此就拿出时刻准备着的小笔记本走了过去。
“你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见欧作一脸狐疑没有要开口的迹象，白奕干脆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郑家的人都怔了一下。欧作终于开口：“和以往一样，海凌吃晚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
“当时是几点？”
欧作大概实在心底算了算时间，才说：“……八点……半左右吧。”
不知何时站在宋源身后探着脑袋的周文越突然开口：“她进去之后锁门了吗？浴室的门。”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门只是虚掩的，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时候锁了门。”
周文越点点头，对白奕做了个继续的手势。白奕又问：“她洗澡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不是洗澡发出来的？”
“没有，这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听见水声。”
“那你是怎么发现她死……出事了？”
“她进去很久了一直没出来，门也不知怎么就锁上了，敲了很久都没反应，所以我就有点担心，这才慌慌张张跑去找你们。”
“从她洗澡到你发现不对劲之间，有没有什么人来过？你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没有，我一直坐在床上。”
“你还记不记得来找我们的时候是几点？”
欧作疲惫摇头。
周文希一边从浴室里出来一边取下手套对站在一旁靠着墙一言不发精神涣散的李清空摇了摇头：“光线太暗不好下结论，具体的只有等到明天再验。不过她脖子上有四个小点，其中两个是毒蛇牙印，估计也是死因。”
欧作突然往后缩了缩：“一定是那条大蛇来报仇
10、第九章 。。。
了。”
这话一出，郑家的人全部变了色。
白奕用力拍了一下欧作的肩：“你危言耸听啥呢你。”
周文希看一眼过度紧张的郑家人，又问李清空：“接下来怎么做？”
“你们都先回房睡觉，今天的游戏也结束了。”说着李清空就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五十四了。
“那你呢？”
“我留下来看着尸体。”
“后半夜我让文越来替你。”
李清空点点头。
可是等到人都走了周文越却搬了根凳子放在浴室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很久以后李清空终于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去睡觉？”
周文越一副你终于看见我了的无语表情望着李清空：“老板，以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有人抬着尸体从你面前过你都不知道。还是专心想案子吧，反正我认床前半夜也睡不着，后半夜宋源会来替我。”
李清空默许，双眼跟着就又失去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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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第二天李清空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床被子。浴室门口放着的椅子已经空了，李清空打着哈欠坐起来，怎么没人看着尸体，干嘛去了都。刚掀开被子坐起来，周文希就从浴室里走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周文希颇觉得有趣就笑了：“吓到你了。”
李清空赶忙抓理了头发：“怎么样？”
“死亡原因是中毒，毒蛇咬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半左右。尸体上没找到任何指纹和遗留物。”
“我去看看尸体。”
“看完了下楼吃个早饭，千年蛇又来信息了。”
李清空顿了顿：“我知道了。对了，你带没带相机？”
“白奕带了，我让他给你送来。”
“好，谢谢。”
周文希似乎有些惆怅地笑了一下：“不客气。”
浴室里比昨晚看得清楚多了，郑海凌光灿灿的身子晾在浴缸里，水中凌乱的头发已经干了，还是显得有些服帖。李清空刚走进浴室就看见欧作拉长着一张脸不友好地横在他面前，暗火中烧地死盯着他。李清空抬头看了他一眼，清淡说了句让一下。
说实话，李清空也不明白究竟为何欧作见到他立刻就变出一张不爽你的脸，对着这样一张脸他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转身回到浴室门口的椅子前坐下来，等着白奕的相机和他的早餐。
椅子还没坐热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朝着浴室里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现场的一切欧先生千万不要随便碰，毁灭证据也是犯法的，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欧作拽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没多久，白奕和宋源就一个背着相机包一个手端豆浆油条出现在房门口。李清空的视线停留在豆浆油条上，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和这房子不搭调，果然中国人不管住在什么地方都是中国人。
白奕将相机包放在床上然后边开拉链儿边说：“我本来还打算照一些风景拿回去投给摄影杂志，没想到啊，先在这里用上了。”
李清空看这他拿相机：“新买的？不错嘛，还是小单反。尼康还是佳能？”
“NiKon，尼康。”白奕笑眯眯拿出自己的小单反挂在脖子上，揭开镜头盖对准李清空的脸按下快门。
然后，小单反没反应。
白奕端起相机才发现镜头里漆黑一片。
李清空喝了口豆浆：“没电了吧。”
“没理由啊，我走之前才充过电的，怎么会……”白奕说到这里就抬起头来神情木讷地望着李清空：“我好像把电池忘家里了。”
李清空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敢再废材一点吗？”
“要不用手机照吧。”宋源的提议成功地解救了白奕。
11、第十章 。。。
“拿手机照还不如。”李清空侧身对着宋源笑着说：“你来画。”
“啊？！”那可是一大工程啊。
李清空站起来拍拍宋源的肩：“交给你了，先单独画几张不同角度的尸体，然后再将现场每个角落都画出来，简单的素描就行。”
再简单那也至少得画一天呐，宋源欲哭无泪去找管家要纸。
“文越呢，又在睡觉？”
“他昨晚守了一夜，今早文希来的时候才走。”
“我去看看他。”
“没他你要死啊。”白奕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扔给李清空：“先看这个，他一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李清空一边拿信一边问刚回来搬了小板凳走进浴室的宋源：“宋源，文越不是说你下半夜会来替他么？”
宋源两手抓着板凳边沿转过头来一脸雾水：“嗯？他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啊。”
李清空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打开信看起来。
各位早上好，很可惜，昨晚已经有人被淘汰出局，不过，我们的游戏还是要继续。请大家呆在各自的房间，并锁好门窗。不遵守规则的人将会受到处罚。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画完之后将尸体由周文希来处理。”
白奕立马叫住他：“你干吗去？”
“问话。”
“我已经问过了，宋源还做了笔录。”白奕说着就让宋源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宋源从衣兜里拿出笔记本递给白奕，白奕转手给李清空，李清空拿眼看了一下，就问：“问出什么了吗？”
白奕翻开笔记本：“没什么特别的。”
李清空撇着白奕露出鄙夷的一丝微笑：“那不就对了。”
等到李清空都走出了房门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混账小子明摆着就是完全不信任他的劳动能力。虽然大学的时候他李清空成绩的确是比他好了那么一丁点儿，大脑细胞也的确是比他多了那么一丁点儿，可这混蛋就因此一直在他面前装大爷。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他要让李清空叫他一声大爷！
越想越窝火的白奕走进浴室发现欧作竟然还跟木桩似乎杵在那儿，就将他轰了出去：“别捣乱，没看见警察办案呢，凑什么热闹。”
“她是我妻子。”欧作还想往里走。
“我又没说她是我妻子。”说完就砰一声关上房门。
欧作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这一伙五人他见谁都觉得不舒服。
饭厅里早已人去空空，倒是有些激烈的争执声传过走廊微弱地传来，若不是走廊上只有李清空一个人，是很难听见的。
郑家人都聚集在起居室里，李清空到的时候他们正围着佘梓指责他什么，只有郑彦邦一个人帮他说话。见到李清空，吴跃立刻走过来指着佘梓：“你也是警察吧，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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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来。”
李清空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他是凶手。”
“证据呢？”
“昨天我们写好忏悔信之后就交给他锁进了书房，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知道信封里的内容。”
“所以？”
吴跃有点不耐烦了，露出一个你到底是不是警察的眼神，可他又深吸一口继续给李清空讲解：“昨天千年蛇不是说了吗，看过忏悔信之后就会考虑惩罚的问题。大姐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忏悔被淘汰出局。接触过所有人的忏悔信的人只有他！”
“你怎么知道郑海凌遇害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忏悔？”李清空看了他一眼走到佘梓身旁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正像你们说的，接触所有人忏悔信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管是谁死了他都会第一个被怀疑。如果换作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去锁的这封信，你们会在这种只有自己嫌疑最大的情况下去杀人？”
郑家人相互看了看，觉得李清空说得有些道理。
蓝蓝小声说：“可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可不止他一个。”李清空笑盯着蓝蓝着说完，又转头问佘梓：“书房的钥匙除了你谁还有？”
“老太爷。”
“他们的爷爷？”
佘梓点了一下头。
“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忏悔信上写的什么！”
郑彦邦开口：“我们到书房里去看一下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
“也好，那走吧。”
一路上因没人说话而静得可怕，佘梓从容而坚定地应了吴跃的要求走在最前面。走到楼梯口时李清空让他们等一下，自己则朝前走去了周文越的房间。他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一阵不算大的鼾声，他摇摇头放下手又走回楼梯口。
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佘梓就拿出了一大串钥匙，每间房的都有。进了书房一行人就围着地上的信封却没人愿意里那颗巨大的蛇头近一些。
李清空蹲□拿起信封开了看然后站起来：“这信封并没有拆开过的痕迹。”
“不可能！”孙慧儿拿过信封亲自检查，片刻后就抬起头来对上李清空那张我没事骗你干嘛的脸。
既然忏悔信没有被别人看过，那么杀人动机就不是因为这上面的内容？李清空刚想伸出手就意识到知道他习惯的人都不在，于是只好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指尖碰到了一样的东西，他捏了捏，随后就笑起来。
他拆开包装将巧克力扔进嘴里咬了几口：“这封信暂时由我保管，现在我有话问你们。嗯……佘梓，就先从你开始，其他人在门外等一下。”说着他就走到书桌后的皮制五爪转转椅准备坐下。
郑彦邦紧张得往前垮了几步，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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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似乎是想阻止李清空坐下：“李先生，我们还是回起居室问话吧。”
李清空看了看屁股就快挨着的皮椅直起身来：“好吧，我要一杯咖啡，谢谢。”
由于第一个接受问话的人是佘梓，李清空点名要的咖啡只好由郑彦邦去为他泡好送进来。
他将咖啡端进鼻子深吸一口气，又放到嘴边吹了吹喝一小口：“恩，香。”
坐在他对面的佘梓一言不发等着他开始发问。
“抱歉。”李清空终于意识到现在不是品尝咖啡的时候，于是笑着说了声抱歉之后开始问话：“昨天你锁好忏悔信之后，一直到九点半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查看整座房子。”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一切正常。”
“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二小姐三少爷和四小姐上完厕所的时候正好遇上。”
“那时几点？”
“九点之后十点之前。”
“能不能具体点？”
“九点半左右。”
“那三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
“任何一点都没有？”
佘梓眼珠转动一下：“三少爷的上衣和四小姐的裤脚都湿了，男厕所里洗手的龙头今天早上坏了，我还没来得及修。”
李清空愣了一下，敢情房间以外的厕所还分男女？怎么跟大街上的公共厕所似的。他喝口咖啡又问：“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换水龙头。”
“之后呢？”
“洗澡。”
“再然后就是去了郑海凌房间？”
“嗯。”
“好了，麻烦你请孙小姐进来。”
佘梓起身走出去叫了孙慧儿。
孙慧儿做好之后李清空就问：“昨晚案发时候你正在洗手间？”
“没错，蓝蓝可以证明。”
“你们是在同一间隔间里？”
“怎么可能，她在我隔壁。因为蓝蓝害怕，我之后就在洗手间里等她。”
“她肚子不舒服？”
“恩，她和印德肚子都不舒服。”
“在等她的期间你和她说过话吗？聊天之类的。”
“没有，蓝蓝上洗手间的时候不喜欢听见声音。”
李清空眯起眼：“也就是说，这期间就算你偷偷溜出去她也不会注意到？”
孙慧儿一怔，随后瞪着他：“我一直都在洗手间。”
“能证明吗？”
“我真的一直都在洗手间！”
“所以我才问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没想到这个孙慧儿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竟也是一个容易歇斯底里的女人，和郑海凌还真有两姐妹的样子。
孙慧儿真的急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有在洗手间？”
李清空真想为孙慧儿这一反问鼓掌，如果是寻常人也许还真会被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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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可他好歹也是侦探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了：“有人看见你在洗手间了吗？没有吧，你确实是进了洗手间，但趁蓝蓝不注意的时候也可以溜出来杀了郑小姐之后溜回去。”
“你！”
李清空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手搭载扶手上：“有证据能证明你一直在洗手间吗？”
孙慧儿再气也只能忍住，努力去向昨晚能证明她在洗手间的证据，许久之后她才开口：“我听见了印德手机里的音乐。”
“嗯？”李清空挑了一下眉：“音乐？”
“印德上洗手间有听音乐的习惯。”
“什么曲子？”
“版本龙一的圣诞快乐，还有几首不知道名字。”
“郑印德听歌上洗手间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我上次见他是外公去世的时候。”
“对了，蓝蓝裤脚为什么会弄湿？”
“听她说是冲水时溅上的。”
“你当时就在隔间外面吧？”
“当时蜡烛灭了，我去走廊上拿蜡烛回来蓝蓝已经出来了。”
“你出去过？”
孙慧儿自觉说得太多立刻申明：“我没有杀人。”
李清空觉得好笑，又没说你杀人紧张什么：“你也就没有看见蓝蓝出来？”
“没有。”
李清空往后靠去：“好了，暂时就到这里，麻烦你把蓝蓝叫进来。”
“蓝蓝也不可能是凶手。”
“不管是不是，我都会问她几个问题。”
孙慧儿看了李清空一眼，这才走出房间将蓝蓝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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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几分钟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蓝蓝先是探了个头往里瞅了一眼，见李清空对她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拘谨地走进来，轻轻关好门，在李清空对面坐下。
这姑娘紧张过头了吧。李清空调整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随意的姿势：“别紧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就可以了。”
“嗯。”蓝蓝重重点头。
“昨晚案发的时候你在上厕所？”
“嗯。”
“上厕所的期间，你有没偷偷溜出去过？”
“我肚子不舒服，一直到厕所里，二姐也在的。”
“可是有一段时间蜡烛灭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