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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停车场找到一辆破旧的北京吉普。霍小安毫不含糊地发动了引擎，车子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整个车身开始抖动。
周强和晏小轩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破车能开得了多远。
〃稍微响了点，不过性能还行。〃霍小安在前排冲他们喊道。
第十五章 长水事务所（4）
霍小安动作倒还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车子开到了大道上。周强很少看女人开车如此凶猛。她的车速还真不慢，一路上，霍小安不断换挡超车，嘴里不时地发出咒骂声。他们不了解霍小安。如果换了肖文或者苏秉全，他们会选择睡觉，因为任何抗议都是无效。
霍小安一路狂飙，好在有惊无险。吉普车终于驶进了市郊的一个高档小区内，停在了小区西南部的一栋独栋别墅的停车库里。别墅小楼有两层，下面还有一间地下室。周强一看这环境，就知道这地方房价并不便宜，霍小安的那辆破车停在这里，一点也不协调。
霍小安领着二人进了屋。
〃你俩暂时就住这儿吧。〃她把房间的灯全都打开了。
〃不要离开这里。可以上网，但不要登录所有的聊天工具。房间里有电话，除了我、肖文或者苏秉全，不要给其他任何人打电话，包括父母家人。我的电话号码就在桌上了。请把手机给我。〃
二人取出了手机，递给了她。
霍小安把手机关机，取出了电池。
〃除非有紧急情况，切记不要开机，不要用手机拨打电话。〃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下午四点，我们会回来的。〃她结束了训话，〃对了，冰箱里有吃的。咖啡和茶都在厨房里。〃
霍小安交代了家用电器的使用，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便匆匆离去。
〃你怎么样？〃周强为晏小轩煮了点吃的。晏小轩十分疲倦，但仍然坚持吃了些，但她拿着筷子的手仍然颤抖着。
〃别怕。〃周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有我在呢。〃
晏小轩的眼泪在这一句温柔的话中崩溃了。她突然扑到了周强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周强紧紧拥着她，低声答应着：〃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小轩，我会永远照顾你。〃是的，永远，这是个多么漫长的时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周强的心里默默地保证着，永远。不知不觉中，周强的眼泪滴在了晏小轩的头发上，滴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灯光已经关闭，晏小轩终于睡去，没有见到这黑夜中的眼泪。周强想起了姐姐，想起了很多人。
仇国光没坐两分钟就离开了帝景俱乐部。留下王政陪着心不在焉的唐天蕊吃着宵夜。她面前是一碗*燕窝羹，但她却没有一点胃口。
精致的小勺在碗里搅了一次又一次，她却一口也没有吃。
〃吃一点吧。〃王政小声地劝她。
唐天蕊没有说话，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怀孕了。〃她看着他，〃你知道吗？他很高兴。〃
王政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他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了。
〃我该怎么办？〃她眼中含泪，语声颤抖，〃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吗？〃
她这话让人心惊肉跳。谎言能够隐藏多久？王政不知道。但他知道，背叛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苏秉全等着罗坚接着往下说。
罗坚话已经出口中，回不了头了，〃我又重新检查了当时你们送来的受害者的血液样本。我在这份血样中发现了同样的酶蛋白。但是，就数量上而言，远远少于前一份男性血液样本。〃
〃你是说，赵逸然的血液中也含有你说的那种酶？〃
〃只是数量少了许多。〃
〃奇怪〃
〃我猜想可能是死者进行了某种药物治疗或者是患了某种疾病，因而抑制了机体的这一机能。〃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们可以找到这种酶蛋白的来源，或者找到它进入死者体内的途径，我们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凶手？〃苏秉全有些兴奋。
第十五章 长水事务所（5）
〃你可真笨。〃罗坚很沮丧地说。苏秉全竟然不知道这一发现真正伟大的意义。
苏秉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是一种全新的蛋白质，前所未见。最重要的是，它是天生的，来自于基因。你懂不懂？在这样一个将自然法则抛弃的人类社会里，将要发生一次可以改变物种的突变事件，这次突变会赋予人类更为强大的力量。一次伟大的基因突变将会改变人类演进的历程我真想不通，肖文怎么会挑上你这个废物〃
废物？真沮丧
〃新人种？！〃
听到这个消息，霍小安和肖文眼睛瞪得溜圆。罗坚很有教授气派地坐在两人对面，一脸忠厚。
〃老罗，你大概可以凭这个去捞个诺贝尔奖了。我听说奖金可有上百万美元呢你这次发了。〃苏秉全热情地捧场。
老罗听了，笑呵呵地瞅着肖文。
〃我还没有把这份报告上交赛格。〃罗坚说。他看看肖文，又看看霍小安。他似乎在等一个答复。
肖文冲霍小安作了个手势。霍小安离开了办公室。两分钟后，她重新走了进来。她冲肖文点点头。
〃老罗，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研究。但是你知道，我们和赛格有协议。我必须明确告知你，如果你选择离开赛格，就意味着永远退出，再也没有机会回头。而一旦你加入我们，你的行为将受到另一种机制的约束，这也是没有条件可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肖文慎重地对罗坚说。
虽然苏秉全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但他至少明白了一点：罗坚要为自己的未来作一个单项选择题。他这么大岁数了，干吗还要折腾？
〃我明白。我怎么也比这小子强吧？〃罗坚很认真地说道。
肖文和霍小安都笑了。只剩下苏秉全一个人莫名其妙。苏秉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装傻。但是，他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肖文陪着罗坚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霍小安和苏秉全。
〃小安，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苏秉全正色说道，〃别拿事务所那一套来糊弄我。〃
〃你放心，反正不是违法的事。〃霍小安轻描淡写地说，〃事务所没有少给你开薪水。据我所知，你现在的收入至少是过去的三倍。〃
〃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和钱没有关系。有句话虽然俗气了点，但也在理。钱不是万能的。我不喜欢被别人当傻瓜一样地耍。如果你们以为有点钱就可以让我没有原则地替你们办事，你们就错了〃
霍小安严肃地看着他的脸，这一次她没有笑。
〃这些事与你无关。你拿了钱，就做你该做的事。〃
〃有钱就了不起啊？〃
〃你不想查南亭的案子了吗？没有我们，你什么也做不成。〃霍小安淡淡地说，〃回刑警队吗？他们会要你吗？你在外面找个工作，能比这里工资高吗？你要走，我不拦你。你少问问题，我给你工资加倍。你自己想清楚。〃她说。
苏秉全嘴大大地张开。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我不陪你们玩了。〃苏秉全最受不了别人的威胁。他其实舍不得长水开的工资，但在原则面前，他还是很有些骨气的。他起身就向外走。
〃你面前摆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如果我把长水的招聘广告贴在大街上，应聘的人至少能挤满半个容川大学。但是，我们从来不会公开招选人员。我们自己以我们的渠道进行挑选。你很幸运，有了这个被挑选的机会。〃霍小安在他身后说。
第十五章 长水事务所（6）
〃你是不是在说，我能够有幸到长水工作，是因为你选上了我？〃苏秉全简直要被气乐了。苏秉全不反对被一个女人喜欢，但要他承认自己的工作能力只能被一个女人认同，他就另当别论。这也不能怪他，刑警队是个男人的世界。
〃不。〃霍小安耸耸肩，〃是肖文挑上了你。他认为你身上有些东西符合这一挑选机制的本质。通常你不在备选范围，这一次是破例。〃
霍小安作了个手势，打断了苏秉全正准备开始的口沫飞溅的演讲。
〃长水的背景是一个大型的跨国集团。我们不涉及政治，只为学术团体和非营利性组织和机构提供财务和技术支持。赛格就是我们的客户之一。在这些团体、组织或机构中，有许多才华横溢的人。就比如罗坚吧，他是大学教授，赛格研发中心的科研骨干。如果他愿意，诺贝尔奖并非遥不可及。如果他离开大学，准备投身商业，任何一个跨国医药公司都会拼了命地抢着和他签约。钱和名对于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可你知道吗？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加入你们？〃苏秉全被霍小安的演讲吸引了。
〃错他是一个愿意为科学献身的人。他真正想的是能够在更大领域里有所作为。不错，加入我们会获得想象不到的机会。但这就意味着放弃身边所有的名和利。罗坚是个真正的天才，他的许多重要假设和研究成果都是在相当简陋的条件下作出的。但是，他面对的是什么呢？就因为他不是名校毕业，不愿意走关系，找门路，认不了几个有资格把关签字的人，他就得眼睁睁看着那些远不如他的人拿走了宝贵的研究经费。在进入赛格之前，他必须面对这一切。赛格给了他机会，也让他认识到机会真正来自于哪里。
〃我们可以给他一个科学家想要的一切，但我们不能给他，因为我们和赛格有协议。他羡慕你，因为你获得了一张他渴望已久的入场券。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我们不可能支持他离开赛格。而他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以为你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吗？苏秉全，你真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
苏秉全的优点在于他有很强的反省能力。霍小安的一席话并不中听，但很中肯。苏秉全毕业于一个三流大学，托了些关系才进了公安系统。虽然没有进入专业公安学校学习，但他这人挺有钻研精神，很快就熟悉了刑警的工作，几年下来，案子也没有少破。不过，升官的事却与他无缘。现在，他既没房子又没车，老婆的影子倒是在面前，不过人家却还不知道。除了年轻，他没有什么条件和罗坚比。
〃我也不是全无用处，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选我了。〃他走到霍小安的面前，〃加工资的事还算不算数？〃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加工资的事你就别想了。〃她笑着说。
〃你只说了一部分，好歹加一点。〃苏秉全说。
〃不行。〃霍小安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苏秉全有些心摇神驰，他甚至开始怀疑霍小安在用美色引诱他上钩了。转念一想，霍小安用美色来勾引他实在有些浪费了。这样一想，心情好了不少。
霍小安把苏秉全打发回家，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肖文。肖文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办公室。
〃已经安排好了。〃肖文长舒了口气。
霍小安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问了？〃肖文问霍小安。
〃是。你说得对。我输了。〃霍小安从包里取了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冲他莞尔一笑，转身离开了。
肖文看着桌上的一百元钱，想起霍小安的笑靥，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我会不会是给自己添乱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王政签了单，陪着唐天蕊离开了帝景俱乐部。大门外，一个青年男子正倚在一辆银色宝马车上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话。那个女孩子大概是刚刚下班的夜总会女招待，长得很秀气，笑起来下巴上有一个好看的酒窝。男子看见王政走了出来，立刻收敛了不少。
三人一起上了那辆宝马车，唐天蕊和王政坐在后排，青年男子坐在驾驶座。
〃唐进，开慢一点。〃王政嘱咐了一句。唐进点头答应了，他坐在位置上，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瞅着唐天蕊。他们都姓唐，可惜不是一家人。
车子在大街上稳稳地行进着，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唐天蕊看着车外，肩膀轻轻地抖动着。她的手轻轻移向车门，摸到了门的把手处。只要跳出去，就是一了百了。这个想法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莫名产生一种快乐的感觉。突然，她感到右手被握住。王政发现了她冲动的行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他的头几乎不为人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唐进仍然开着车，丝毫没有觉察后座的变化。
唐天蕊的手轻轻地挣扎着，但王政一路上再也没有松过手。王政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危险。如果被前排的唐进发现，他就断然活不到天明。
王政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暖，他的眼睛中有一种东西与众不同。无论王政如何掩饰，眼睛总会将灵魂的影子透射出来。唐天蕊暂时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忧愁地坐在那里。她的忧伤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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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称：嗜血帝国 作者：李玉
本书籍由网友“黑木123”上传 日期：2010/7/18 1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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