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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传斌再次愣在原地，对于拍马屁这种事情，他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经验，难道这还是一项极需要技术含量的活儿？
张胜利摇摇头，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办事儿认真有效率，就是拍的一手的烂马屁。
他只能拍拍张传斌的肩膀，鼓励道：“继续努力吧，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老爷子进了客厅，一见萧贯起一家人恭敬地站成了一排，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一张脸便沉了下来。
张胜利默默地跟上来，接过老爷子手里的礼物，便带着张传斌闪到了角落里。
作为老爷子的管家，萧家的事情他们父子俩都知道，老爷子也从不隐瞒他们。
所以在这时候，两人也没有避什么嫌，只是把空间让出来而已。
“爸！”萧贯起见到老爷子，面白唇青，艰难的叫了一声。
郑佩珍也不像先前那样镇定了，之前安慰萧贯起的话，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她嘴唇抖着，声音卡在嗓子眼儿里，叫了声：“爸！”
因为浑身都抖得厉害，就连声音也都明显的颤抖，带着明显的恐惧。
“爷爷！”萧云书要比萧贯起和郑佩珍好许多，叫的还算镇定。
孙佳曼是一直比较敬畏老爷子的，所以虽然说不上恐惧，可是声音依然比较小：“爷爷。”
老爷子背着手，一声不吭的坐到主座上。
萧贯长见状，忙带着罗秀秀，以及萧云卿和宁婉也来到了跟前。
老爷子看到小尾巴似的跟在宁婉身后的小娃儿，便说道：“先带着晴晴回房，后面的事情让孩子看到不好！”
“陆婶！”罗秀秀立即叫道。
陆婶心领神会的小跑过来，拉住小娃儿的手：“晴晴，先回房去玩儿好不好？”
小娃儿知道轻重，看这气氛就知道后面的事情是比较严重的，而且萧贯起一家上次来闹腾了这么久，小娃儿也大体知道是什么事情。
反正这件事，她也没有兴趣参与，便点点头：“嗯！”
陆婶把小娃儿送回房，便也呆在小娃儿的屋里，没有出来。
一方面，是在这个家里服务久了，默契之下也知道这件事她需要回避。
另一方面，是把小娃儿一个人留在屋里不安全。
陆婶在旁边打发时间的绣十字绣，小娃儿则打开电脑，翻出喜羊羊来看。
楼下的客厅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在老爷子未开口之前，萧贯起便“噗通”一声，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他肩膀下垂，低着头，悔恨地说：“爸，对不起，是儿子犯了糊涂，我错了！”
老爷子左手搁在扶手上，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快速的敲打着扶手，指尖敲打扶手的声音“啪啪”作响。
老爷子的敲打并非漫不经心，声音十分的急促，表明老爷子现在的火气正在急速的聚积。
“爸，对不起，贯起的错，也是我们一家的错！”郑佩珍也跪下来哭道。
一旁，萧云书也拉着孙佳曼跪了下来。
“爸，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任你责罚！”萧贯起硬气的说道。
老爷子的脾气，他虽然不如萧贯长了解的那么多，可也是知道老爷子最讨厌人家求饶。
你越是求饶，死的就越快。
若是硬气一些，或许老爷子还能称赞一下你的脾气。
老爷子猛然停下了手指的敲打动作，突然站了起来。
老爷子不高，年轻时候是一米七，到老了驼背再加上总有一些萎缩，如今也到不了一米七。
可是他这样站着，就是显得那般的高。
多高？
很高！
萧贯起无颜面对也不敢面对老爷子，始终低着头，双眼的目光只能看到老爷子的膝盖以下。
突然，他看到老爷子的膝盖抬起，成了单脚着地。
老爷子背着手，右腿抬高，直接踹上了萧贯起的胸口。
胸口被实实落落的踹了一脚，立即感到闷疼，这一脚仿佛踹到了心脏上一般，让他连气都穿不上来，整个呼吸都跟着一滞。
萧贯起整个人被踹的躺在了地上，他手捂着胸口，下意识的疼得咳嗽。
他年纪也不小了，被这一脚踹下来，咳得脸色发青，就要咳出血一般。
这时候，没人敢去扶他，越扶越死。
就连郑佩珍，都老实巴交的跪着，即使脸上担心的要死，也是一动不敢动的。
“你他。妈混账玩意儿，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王八蛋！帮助外人陷害你大哥，你侄子，你他。妈有人性没有？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萧贯起，你也不怕把你。妈从地底下气的爬上来找你算账！都是一母同胞，你跟我说，你怎么想的？！啊？！”
老爷子指着萧贯起的鼻子大骂：“你想要权力？你也得有那个能耐！自以为聪明的，到头来让凌墨远给耍了吧！”
“你倒是有能耐啊！”老爷子冷笑，“五十多岁的人，却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给涮了，你还有脸活吗？”
“我要是你，我就把这张脸撕了！哪还有脸出来见人啊！”老爷子气道。
陷害自家兄弟，你要是有能耐，也行啊！
到头来被一个毛头小子耍了，老爷子最气的，就是这一点！
萧贯起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匍匐到了老爷子的脚边儿，双手抱着老爷子的腿：“爸，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我也没脸见人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脑子发热了，连血脉亲情都顾不上了！爸，是我坏，是我混蛋！我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云卿，对不起大哥一家！您怎么罚我，我都没怨言！”
“爸，哪怕……哪怕是您把我逐出去家门，我也知道这是我该得的，一点儿都没重罚了我！”
“爸！”萧贯起抬起头来，这一次，在老爷子面前，他哭的像个孩子。
“可是这件事，是真的跟云书没有关系，我求您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连带着连云书一起惩罚！我是他爸，我做的决定，他没有能力改变！”萧贯起哭求道。
老爷子却是冷笑一声：“没能力改变，不代表不可以告诉别人！”
“他稍微提醒一下老大，难道也不行吗？这样，这件事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老爷子冷声说道。
“不至于让外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不至于让我们家蒙受这么大的损失！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论这件事成与不成，受益最大的就只有凌家！”
“成功了，我们家也要受损，至少老大家是完了！而你，也得付出点儿代价，不成，你们两家都会受伤。不论什么结果，都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萧家伤了元气，即使你当上了萧家的话事人又怎么样？凌家那时候来一举消灭萧家，难道以你的能力，能挡的了？”
萧贯起愣住了，这一层，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只想到了，他掌握萧家时候的美好，意气风发，却忘了那时候的残局该如何收拾。
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凌家真的调转枪口连他一起对付，那么萧家真的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毕竟，即使有老爷子在，可老爷子毕竟已经退下来了，以前的那些朋友，在你还有还手之力的时候，他们就还是朋友。
一旦确定了你必死无疑，谁也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心思！
萧贯起和萧云卿完了，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萧家都算是瘸了腿，不，可以说是瘫痪了！
没有了任何的支持，那时候谁也不会再来帮你，凌家踩死萧家，真的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萧贯起脸色惨白，浑身抖了一下。
这种后果，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萧云书也愣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老爷子的那一层面。
如今经老爷子一提起，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大！
他们不论怎么斗，争的也不过是个人在萧家的利益。
一旦萧家整个的都完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利益可得？
到时候，他们全部都是丧家之犬！
“凌墨远，你狼子野心！”萧贯起突然大吼一声，而后疯了似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砰”的，一下一下的都那么用力。
若上次对萧贯长，只是为了博同情。
那么这一次，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悔恨，并且一阵的后怕。
“爸！你罚我吧！我真他。妈蠢！还自以为聪明，我他。妈智商连猪都不如！”萧贯起真是又气又恨又悔，恨得连脏话都连串儿的蹦。
“幸亏我没成功，真让我成功了，我就是萧家的罪人！”萧贯起恨得咬牙切齿的，却又同时庆幸，他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总比萧家崩塌要好得多。
“啪！”萧贯起偏头就甩了自己一巴掌，“是我蠢！我竟然还求大哥大嫂，让他们在爸你面前替我求情，现在想想，我哪有这个资格！”
“我差点儿就把咱们整个家都给毁了！我陷害大哥，陷害云卿，我就是个混蛋！他们原谅我，我自己都不原谅自己！”
又是“啪”的一声，萧贯起再一次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萧云书跪在一旁，更是像傻了一般。
原来，他竟然错的这么离谱。
不是没参与就没错，没参与却不懂得分析事情的严重性，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最大的错！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久久的无法恢复正常。
萧贯长叹口气，萧贯起是当局者迷，可是他却是看出来了。
老爷子肯把事情的严重性分析给萧贯起听，就是为了让萧贯起害怕，就是没打算把萧贯起给逼到绝路上，要再给萧贯起机会。
否则，根本不必跟萧贯起解释那么多，直接说出惩罚就好。
让萧贯起一辈子都蒙在鼓里，保证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现在，把这些事情清楚地告诉萧贯起，害怕了，他才会谨慎，以后才不会成为萧家的炸弹。
让他有所觉悟，时刻以此事为警醒，若真悟了，便能更上一层楼，将来真正地成为萧家的助力。
一旦如此，萧家就真的成了一个拳头，无人可挡。
既然老爷子都有这个意思，萧贯长就无谓去做那个恨不得自己兄弟死的坏人。
他哪怕是不情愿，也不得不上前一步，说道：“爸，我看三弟也知道错了，这一家子跪在这里，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我们几个毕竟没有爸你想的这么全面，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的时候，想不到一些后果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云书他还年轻，缺少足够的阅历与经验，能做到不参与，已经是难得了，实在是没办法要求更高。”
“能力，还不都是锻炼出来的吗？有了这次教训，我相信，假以时日，云书也一定会做好的！”萧贯长劝道。
萧贯起愣住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摆明了他已经是萧家的罪人了，只要没人说话，他就彻底完了。
在这种时候，萧贯长还愿意站出来替他们家求情！
萧贯起的心中，更是悔恨的难受。
老爷子满意的瞥了萧贯长一眼，果然还是这个大儿子了解他，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在合适的时机站出来，给他一个台阶下。
老爷子仍然喘着粗气，似是愤怒的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
老爷子又深呼吸了几次，才稳定了情绪一般的，指着萧贯起说道：“你！你看看！你做的这些破事儿，你大哥还替你求情！”
“你大哥从小就是这样，不论你做错了什么，他都替你兜着，一直到现在，也还替你兜着！你还拿什么脸面去面对他！”
“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大哥对你的那些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混蛋……是我混蛋……”萧贯起低头哭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后，萧家的一切事物，你都不要参与了。一直交给你打理的公司，你也交出来，就交给贯风打理！”
郑佩珍的嘴抖了一下，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爷子这一决定，就等于是把萧贯起给彻底的打入了冷宫，一点儿权力都没有了。
“你手里原有的股份，可以留着，每一季度分一点儿花红，就当是生活费吧！”老爷子说道。
那家公司是萧家的，最大的股东是老爷子，萧家所有人，每人也只分得几股而已。
除了萧贯长一家子并不参与公司运作，也没有人在公司中担任职务，只是握着一点股份分红外，萧贯风和萧贯起都在公司里。
目前，公司是由萧贯起担任总裁，萧贯风担任副总裁。
“至于云书，你虽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来。但是你们既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要是跟我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是在挑战我的智商！”老爷子说道。
“你明知道，却不提醒你父亲，不提醒你大伯，这心思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老爷子说道。
“以后你在政。府机关中的工作，将没有萧家的支持，不论是人脉上，还是金钱上。我也会去打声招呼，让那些人以后不用跟你讲就那么多。”
“你就当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公务员吧！要想往上爬，那就自己想办法，总之，家族不会给你任何的援助。”老爷子说道。
“没了萧家作为后盾，你也不会再有一些额外的收入，只能吃着现有的死工资。”
“你要是受不了小公务员那点儿死工资，也可去公司里帮忙，收益自然是要比你现在好的多。两条路，你可以随便选择。”老爷子低头看着萧云书。
萧云书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说道：“爷爷，有了这次教训，以后想事情，我会更仔细，更全面，并且，凡事以家族的利益为第一优先考虑。”
“所以，我选择继续我现在的工作，没了家族的支持，我就自己想办法往上爬！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我过去的一切都太顺利了，从进入社会工作以来，因为有家族的支持，所有人都不敢为难我，官场上的那些黑暗，几乎都不会伸到我这里来。”
“可以说，我从来没有摔过跤，吃过亏，有家族与足够的金钱做后盾，我一路晋升的很顺利。”
“所以，才让我的经验阅历少了很多，遇到重要的事情，分析力有很大的欠缺，无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这次，没了家族的支持，我会经历那些所有我没经历过的。只要我能熬过这道坎儿，将来，我也会成为家族强有力的后盾！”萧云书目光坚定的说道。
老爷子满意的点头：“好，那就看你的表现！”
“我不会再让爷爷，让大伯失望了！”萧云书保证道。
“谢谢爸，谢谢大哥！谢谢……谢谢……”萧贯起真心实意的说道。
郑佩珍跪坐在地上，她知道，将来家里会十分的艰难，但是好在，他们还在萧家，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行了，都回去吧！”老爷子看似有些疲惫的招招手。
“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讨论了！”老爷子坐下，掩不住的失望。
即使他们知道悔过了，又有谁知道是不是只是暂时的？
即使真的悔过了，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老爷子还是免不了的会失望。
“是……”萧贯起无力的说道，慢慢的站起了身。
“我回来的事情，就不要跟老二家的说了，我不想他们来烦我，处理完了你们的事情，我就走。”老爷子说道。
现如今，家里的味道变了。
他们来到老爷子的面前，虽然不敢太放肆，可依然是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去说另两家的坏话，并且希望自己得到更大的权力。
这让老爷子有些疲惫。
“是！”萧贯起恭敬地说道。
“行了，回吧！”老爷子再次挥挥手，驱赶蚊子似的说道。
萧贯起他们沉默着离开，突然离去了四人，客厅里突然变得空荡起来，不再如先前那样的热闹拥挤。
老爷子沉重的叹息，叹息声那么的大。
他身子后靠到了椅背上，后脑也往后仰，枕在椅背之上。
老爷子闭上眼就像睡着了一般。
可是萧贯长等人仍然守着，不敢离去。
半晌，老爷子才终于缓缓地开口：“贯长啊！这一次，我对老二家罚的并不重，委屈你们了！”
“爸，我理解的，能一家人在一起是最好，完整才最重要。家庭支离破碎的，又哪里能谈得上愉快？”
“而且，贯起也是我的弟弟，就算再恨，再生气，也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难道还真忍心看他们家就此穷困潦倒吗？”
“没有什么，比家庭完整，一家人和和乐乐，兄弟间感情要好，要更加好的了！”萧贯起说道。
老爷子没有睁眼，只是声音有些疲惫的说道：“你是老大，以后，你也是这个家族的领导者，所以很多事情，就要委屈你了！”
“身为一个领导者，只能选择最好的，却不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很多时候，为了这个家族，自己要牺牲很多。”
“爸，我懂！”萧贯长沉声道。
老爷子轻轻地点了几下头，便没有继续说话。
宁婉见了，便悄悄地上了楼，把小娃儿给带了下来。
现在家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重，需要缓和一下。
小娃儿见萧贯起以家人走了，她也放松了下来。
四下看看，又抬头看看宁婉，宁婉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小娃儿便也朝宁婉露出了笑容。
而后，小娃儿便悄悄地跑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闭着眼，忽然一阵小孩子的奶香味儿窜进了鼻子里。
紧接着，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再往自己的身上爬。
一睁眼，就见小娃儿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的腿上。
小娃儿低着头，爬的十分的专注，因此，老爷子也只看见了小娃儿黑乎乎圆乎乎的后脑勺。
老爷子立刻乐了，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被削减了很多。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娃儿，说道：“晴晴，干嘛呢？”
小娃儿抬起头，一屁。股坐到了老爷子的腿上。
这画面若是让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