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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身子蓦然一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守在一旁的奶娘忙俯身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哄着。
云琅婳狠狠地掐着手掌心,一双妩媚的眼睛气得通红。
生嘉旋那日,皇上明明在她耳边承诺要封她为贵妃,可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要带着一个小小的良人出宫去祈福,这叫她情何以堪?
若晓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低声安慰道:“主子,您还在月子里,仔细气坏了身子。”
云琅婳掐着袖口上金丝攒成的芍药花冷哼一声:“气坏了身子也没人心疼,与其这样,倒不如气死算了!”
说罢,她一直噙在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
“哭不得,主子哭不得。”
若晓执起手中的帕子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又有新的泪水掉下来,却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主子,皇上虽说带了梨良人去宫外祈福,可是您忘了,当初宇文皇后去世的时候,皇上可是在她床前许诺过,从此之后大宁后宫再无皇后,就算那梨良人狐媚的功夫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爬到主子您的头上去。到时候,主子有的是时间教训她!”
听了若晓的话,云琅婳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点点头:“你说得对,她就算再狐媚,也不至于爬到本宫的头上。”
说罢,她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脸望向若晓:“本宫听说前些日子长公主在禧祥宫办宴,愣是旁敲侧击地逼着蒋芷澜搬出了锦瑟宫,让那夜楚的公主住了进去。”
若晓点点头:“蒋淑妃和娉贵人搬去了慎嫔的华清宫,可是说来也奇怪,长公主竟没有安排那夜楚公主住进锦瑟宫的正殿,却只叫她住进了锦华阁。”
云琅婳点点头,对着若晓道:“今日你便随我去锦瑟宫瞧瞧这夜楚公主是何方神圣,竟叫几乎不问后宫诸事的长公主这般上心。”
若晓闻言,面上闪出一些担忧:“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云琅婳摆了摆手:“不打紧的。”
若晓见拗不过她,只得应了声“是”。
奈何寺坐落在长宁街郊外的一片桃林后面。黎落记得她穿越前的奈何寺是在一座山上。原来这里最初是一片桃林。
只是二月初,那桃林还未见春色。
说来也奇怪,桃林后竟是一棵高耸入云的梨树,那梨树树干足足有五个人张开双臂环抱起来那么粗。虽说现在扔值冬季,可是那梨树竟隐隐抽出新芽,焕发出一片澎湃生机。梨树下,是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寺庙。那寺庙的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方丈领着寺庙中的弟子候在寺庙门口,见皇家车架渐渐近了,方丈才领着一个弟子走到慕容璟烨和黎落的那车外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慕容璟烨撩开那车的车帘,对着方丈亦是合住双手,低头虔心道了声“阿弥陀佛。”
吴广祥将他从车上扶下来,他站在下面,拉着黎落的手,将她扶住。
方丈身后的弟子们皆低下头道“皇上万岁”。
方丈领着慕容璟烨和黎落进了奈何寺。如黎落所预料一般,刚推开门,入目的便是一樽两米多高的金身弥勒。
黎落随着慕容璟烨在佛前跪下磕了个头,又从方丈手中接过燃着的香插在香炉之中后,方丈又领着他们去了奈何寺的后院。
后院中是一棵经年菩提树,树下是一个石头棋盘,上面还零零散散地摆着几颗棋子。
方丈带他们进了厢房,炕上的小桌上早已摆好了斋饭。
“小庙条件朴素,还望皇上和梨良人不嫌弃。”
黎落朝着方丈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素菜,道:“方丈有心了。”
用过午膳之后,慕容璟烨与方丈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下棋,顺便听方丈说经。黎落本在两个人身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身子有些乏困,便让云锦扶着自己回房午休了。
竟是入了梦。
自从黎落第一次与慕容璟烨住进宫外弄巷的那处小院中后,很少再做过那般奇怪的梦。
在梦中,黎落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她怀中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儿提剑站在一个男子面前。
“木烨,只要杀了她,我们的孩子就有救了。”
男子一身黑衣,身影伟岸,他的身后护着一个白衣女子。他冷着脸望着面前的女子“陌梨,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孽种,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这一年来,你为了他,杀人无数,如今可有丝毫悔改之心?”
“孽种?”叫陌梨的女子仰天长笑,“木烨,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们母子一分一毫的位置?今日,你竟为了这个女子,称他为‘孽种’?木烨,爱上你,算是我陌梨瞎了双眼。”
说话间,她那张与黎落如出一辙的面容上竟淌满了泪水。“今日,你就依或不依,她的命,我要定了!”
说罢,她收起脸上的泪水,举起手中的剑朝着那白衣女子刺去。
木烨飞身一跃,从她怀中抢走了沉睡的婴儿。
陌梨先是没注意到,可是当她手中的剑抵在那白衣女子的脖子上时,才发觉怀中的孩子被木烨抢走。
“把孩子还给我!”
陌梨眼中寒光四射,抵在白衣女子脖子上的剑生生刺进她的肉里。
“陌梨!你放了歌儿,她是无辜的。”
陌梨摇头:“木烨,只有杀了你最心爱的人,我们的孩子才会好。”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不待木烨阻止,手中那把剑生生插进了白衣女子的心脏中。
“歌儿——”木烨一扬手,将手中的婴儿扔了出去。
“不——”
陌梨纵身飞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孩子被扔到地上,连哭声都未来得及发出来,便没了气息。
陌梨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抱起那孩子,眼里生生地掉下血泪来。
黎落忽然觉得很悲伤,眼里的泪也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
云锦守在床边,一遍又一遍地为睡梦中的黎落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尽的样子。
院中慕容璟烨与方丈下完棋回到屋里,看到的就是黎落在睡梦中不停流着泪的场景。
心不觉微微一紧,他俯身将她脸上的泪水尽数吻去,黎落感觉到脸上的不自在,缓缓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慕容璟烨那张放大的俊脸。
“皇上。”
许是刚从睡梦中转醒,黎落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
“睡个觉,弄得满脸泪水。”
慕容璟烨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细腻的皮肤。
黎落吸了一下鼻子,道:“做了一个很伤情的梦,可是我却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慕容璟烨坐在小炕上,将她搂进怀里:“既然是伤情的梦,记不得也好,免得徒增悲伤。”
黎落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刚刚在佛前许了什么愿?”
黎落低着头轻声道:“唯愿此生不相负。”
她抬起眼眸,望向头顶的慕容璟烨:“皇上您呢?许了什么愿?”
慕容璟烨勾了勾唇:“你猜猜看。”
黎落想了一下道:“无非就是希望臣妾生个皇子之类的吧?”
慕容璟烨摇摇头,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愿望,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吴广祥!”
慕容璟烨猛地警觉起来。
第二百二十章、臣妾一定会陪着他一起。
守在外面的吴广祥听见声音忙冲进门来:“皇上,不好了!奈何寺里进刺客了!”
听了吴广祥的话,慕容璟烨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此行,本来就轻装简行,没带多少侍卫。
慕容璟烨望着吴广祥,问:“刺客有多少人?”
吴广祥道:“不清楚,看样子应该不少。苏将军此刻正在外面与刺客打斗。”
慕容璟烨想了想,握住黎落的胳膊命令道:“黎儿,从现在开始,留在这里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说罢,他又看向一旁的云锦吩咐道:“照看好你家主子,若是出了事,朕唯你是问!”
云锦低下头慌慌张张道了声“是”。
“不,皇上,臣妾跟您一起去。”
黎落见慕容璟烨转身离开,上前一步抓住慕容璟烨的衣袖。
慕容璟烨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照顾好自己,等解决完那些刺客,朕要看见一个毫发无损的你。”
说罢,慕容璟烨挣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外,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和奈何寺的和尚正与数十个黑衣人打斗在一起,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满地的鲜血将整个神圣的寺院污染得一片狼籍。
见慕容璟烨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快速解决掉与自己打斗的侍卫,挥着剑纵身朝慕容璟烨这边刺过来。苏玄影眼疾手快,摆脱一个黑衣人的纠缠朝着慕容璟烨护去。
最后一个侍卫被解决掉,数十个黑衣人齐齐朝着慕容璟烨和苏玄影这边涌来,不大一会儿,他们两个便被包围住。
“玄影,还记得七年前你与朕如何并肩作战的吗?”
苏玄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道:“记得。皇上,哪怕是赔了微臣这条性命,也定要护你周全。”
慕容璟烨不觉心生感动。
他与苏玄影认识十几年,宁国被灭时,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为护国攻打安国时,他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过命的交情,即使谁也不曾说过什么,但那份情义自在心中。
“玄影,十年前,你为护朕,冲出去与安军殊死抵抗,如今,朕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作战。”
慕容璟烨与苏玄影背靠着背,眼中尽是嗜血的神色。
为首的黑衣人点了一下头,那一伙人便齐齐冲了上来,慕容璟烨和苏玄影相互配合着,不让那些人近身。可是毕竟人数有限,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占了下风。
趁着苏玄影和慕容璟烨无暇分身之际,为首的黑衣人扬起手中的剑直接朝着慕容璟烨刺来,慕容璟烨闪躲不及,那长剑便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
“皇上——”
苏玄影眼中一片急色,扬剑直接削下了那人的脑袋。
屋中的黎落听见屋外苏玄影的喊声,身子一怔,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逮着时机,朝着黎落刺来。慕容璟烨捧着疼痛,先那黑衣人一步,转身抱住黎落,那本该插进黎落腹中的剑直直插进了慕容璟烨的后背。
慕容璟烨闷声吃痛,抱着黎落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璟烨!”
黎落想要扶住他的身子,却怎么也扶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身躯滑落在地。
黑衣人们见为首的人被割了脑袋,慕容璟烨也被伤得那般重,他们用眼神交汇了一下,飞快退出了奈何寺。
“皇上!”
苏玄影见黑衣人撤离,扔掉手中急急跑到慕容璟烨身边,扶住他下滑的身体。
黎落脸上流着泪,对着一旁被吓呆了的吴广祥大喊道:“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啊!”
吴广祥这才回了身,拖着软塌塌的双腿朝着奈何寺外跑去。
苏玄影看了一眼慕容璟烨流血不止的两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入宫请太医怕是来不及,云锦,你速速去长宁街上请个大夫,先为皇上止血。”
云锦闻言,立刻飞奔着去找大夫了。
在寺中弟子的帮助下,苏玄影将慕容璟烨扶回屋子躺下,又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暂时将血止住。
方丈守在一边,捻着手中的佛珠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宫中,慕容瑾妍听说慕容璟烨在宫外遇刺的消息,忙急匆匆地领着一队人去了奈何寺。
一时间,小小的寺庙人满为患。
慕容瑾妍进屋的时候,大夫刚刚为慕容璟烨简单地处理了伤口。
待吴广祥送走那大夫,慕容瑾妍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直接扬起手给了黎落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狭小的屋子里,让人闻之不觉心中一颤。
黎落别过脸去,一声不吭。
云锦上前护住黎落,望着慕容瑾妍连声求饶:“长公主,求求您放过主子。”
慕容瑾妍冷着眼看着脸肿成一片的黎落,厉声道:“若是烨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叫整个穆家陪葬!”
黎落感觉到护着自己的云锦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轻轻地推开云锦,走到慕容瑾妍面前扶着肚子跪下,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她双目无神地跪在慕容瑾妍脚下缓缓开口:“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臣妾定会陪着他一起。”
慕容瑾妍没有理她,而是望向门口的程秋砚急声道:“程太医,你快为皇上看看。”
程秋砚得了令,忙拎着药箱走到慕容璟烨床前,将大夫为他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解开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又让随行的书童从药箱里取出自己配好的药为慕容璟烨上好。
“长公主,皇上腹部的伤口有些深,幸亏未伤及肺腑,不过却要静养一些时日了。背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微臣已为皇上上过药,过不了多久伤口便可痊愈。”
程秋砚为慕容璟烨重新包扎好之后,站起身来朝着慕容瑾妍拱手道。
慕容瑾妍点点头:“有劳程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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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云琅婳领着若晓去了锦瑟宫。
楚夜歌正趴在锦华阁的窗户旁望着外面的月亮,听见兰儿说碧琅宫的嘉妃娘娘来了,她忙起身迎了出去。
“见过嘉妃娘娘。”
楚夜歌朝着云琅婳微微行了个礼。
房中烛影深深,四周有些昏暗。云琅婳站在楚夜歌面前温声道:“抬起头来。”
楚夜歌闻言,顺从地抬起了头,可是当云琅婳的目光触及到她的容颜时,双腿不受控制地连连退后好几步:“你……你……”
楚夜歌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长公主初见她时也是这个表情,如今这嘉妃娘娘见了自己,也是这般反应,到底自己这张脸究竟是像了谁?
这样想着,楚夜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云琅婳终于知道长公主为何那般重视这个女子,原来,她长得和已故的宣宁皇后竟是那般相似。
很快,云琅婳便冷静了下来。她绕着楚夜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在她身后停下:“不知可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张脸像极了一个人。”
楚夜歌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回嘉妃娘娘,没有人告诉过我。”
云琅婳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道:“凭着这张脸,也许你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也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罢,云琅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锦华阁。
楚夜歌目送着云琅婳和若晓主仆二人离开后,转脸望向身旁的兰儿:“兰儿,我这容貌像谁?”
兰儿也是一脸茫然:“奴婢也不甚清楚,您这双眼睛倒是与以前伊人宫中的梨嫔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至于别的地方,却是一点儿也不像。”
楚夜歌心中越来越茫然,想到云琅婳离开前露出的那个微笑,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二月的夜,微微有风,吹得若晓手中的灯笼微微摇摆着。云琅婳裹紧身上的斗篷,将手搭在若晓的手腕上不急不缓地朝前走着。
“若晓,这宫中啊,怕是又该不太平了。”
若晓曾经也是见过那位宣宁皇后的。刚才她看见楚夜歌时心中的惊讶不亚于云琅婳。此刻云琅婳这般说,倒也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低着头,扶着云琅婳道:“当初灭了安国之后,皇上将宣宁皇后关在未央宫中,日日夜夜的折磨,可是人死了,却又下旨封为宣宁皇后,奴婢倒是真猜不准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琅婳望着头顶的弯月,眼神淡淡:“皇上深爱着宣宁皇后,可是宣宁皇后却是恨着皇上。两个人彼此撕扯纠缠,宣宁皇后累了,便用那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自那以后,皇上便只能在悔恨中度过。”
说罢,她又转眸望向若晓:“若晓,你说,皇上会不会把那夜楚公主当成宣宁皇后的替身?”
若晓想了一下道:“那夜楚公主与宣宁皇后长得那般像,奴婢觉得皇上定会动了心。将对宣宁皇后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到夜楚公主的身上。”
云琅婳点点头:“没错。如今那穆黎落刚刚复宠,却又要失宠,真真是可悲。”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
她们和穆黎落一样,都是这后宫中的可悲人儿。
云琅婳虽不想让穆黎落得宠,可她更不想让楚夜歌得宠。穆黎落虽风头正盛,可皇上终究会顾着后宫众人,若是一个酷似宣宁皇后的人出现……怕是皇上又像从前那般除了去未央宫之外,再不肯踏进别的宫门一步了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