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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扬起脸望向云锦道:“锦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锦道:“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嫁给苏将军了,主子这一进冷宫,还不一定能出来,所以,云棉,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苏将军风风光光地迎娶你。”
云棉闻言当即掉下泪来:“锦儿姐,你们这是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当初你和主子离开的时候,就将我留在了这宫中,如今主子要去冷宫受苦,你们怎么又要将我留下?”
云锦咬了咬唇道:“云棉,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主子蒙冤被打入冷宫,你得和苏将军一起尽快查明二皇子的死因,揪出真的凶手,还主子清白。”
云棉闻言,这才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忽然,槿若忽然从殿中走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槿若姑姑,主子她被打入冷宫了。”
槿若闻言,面具下的脸微微一僵:“怎么会这样?”
云锦道:“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得先去找主子了。”
说罢,云锦就要往外走,槿若却忽然绕到云锦前面拉住她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连她的孩子也没保护好……
云锦愣了一下道:“槿若姑姑,您这把年岁了,还是别去冷宫受苦了。”
槿若抬头望了一眼伊人宫外未央宫的宫殿:“这么多年来,我在未央宫那地方呆着,不一样也好好的活下来了吗?当初承蒙主子不嫌,收留了老生,如今主子有难,老生又怎能安心呆在这伊人宫中?”
云锦想了一会儿道:“那便一起去吧。”
槿若告诉黎落,这宁国的后宫,大多都是前朝安皇打入冷宫的妃子。这冷宫地处宁宫最里边,终年不见阳光,更是惨败不堪。当初慕容璟烨灭了安国之后,这处地方便一直无人想起,如今,黎落倒成了宁宫后宫进冷宫的第一人。
侍卫将黎落主仆三人送到冷宫之后,从大门外将门锁好。
黎落刚在宫院中站定,便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忽然跑出来揪住黎落的头发就往一旁扯。
一边扯一边招呼里面的其他人道:“大家快出来!勾引皇上的狐狸精终于被本宫逮住了!”
她话音刚落,便有四五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出来,将黎落围成一个圈。
“你们干什么?别碰我家主子!”
云锦将黎落护住,奈何却敌不过一群疯女人。
身旁的槿若淡然道:“主子,蹲下去哭,哭得大声点,您就说自己也是失了宠的。”
黎落闻言,忙蹲下身去,将自己环抱住,放声哭了起来。
那群疯女人见黎落哭,一时之间忙住了手。
黎落见她们没有动作,便一边哭一边喊:“姐姐们,妹妹也是个失了宠的,都是别的狐狸精勾了皇上的魂儿。”
那群疯女人见状,忙面面相觑,有的甚至还蹲下身,伸出脏兮兮的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黎落几下。
既然黎落也是个苦命的,她们便也不再纠缠,各自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云锦寻了间无人住的屋子,从外面抱过一捆稻草铺在地上,又将从伊人宫带出来的包袱解来,取出一些衣裳铺在稻草上,制成简易的床。
“主子,只能这样将就着了。”
黎落淡笑一声道:“我如今落魄成这般,还有什么将就不将就的。”
云锦忙在黎落身边蹲下,抹着眼泪道:“主子,真是难为您了。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还不如跟着楚王爷一起去夜楚呢!”
黎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云锦,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得路。”
“主子……”
黎落又抬头望了一眼槿若道:“槿若姑姑,你明明可以不用过来的,我这边有云锦伺候着,就够了。”
槿若一边擦着那落满灰尘的破桌子一边道:“其实那未央宫和这冷宫也差不了太多,奴婢既然在未央宫中住得惯,在这冷宫中也能住得惯。”
黎落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江温尔心神不安地回了江宁宫,待她进了殿中,又要往外去。
“本宫得去求求皇上。”
问玉和忆秋忙拦住她道:“主子,谋害皇子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您便会被牵连其中。”
江温尔道:“黎儿不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她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
忆秋本要开口答话,却听见殿外传来秦宛昀的声音:“可是,证据确凿,江姐姐去找皇上的话,只能是空口无凭。到时候皇上不但不会信江姐姐的话,反而更会连累了江姐姐你。”
说话间,秦宛昀已扶着宛翠的手走进殿中。
“可是,宛昀,黎儿如今就被关在冷宫中,我可是听人说那冷宫终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黎儿她的身子本就不能着寒,这眼看着再过两三个月便入冬了,到时候她可怎么挨呀?”
江温尔一向是个从容自若的人,可是偏偏一碰上黎落的事,就没了主意。
秦宛昀握住她的手,轻轻拍道:“江姐姐,皇上今日虽将黎姐姐打入冷宫,但他是下了令不准黎姐姐寻死的。这说明了什么?”她看了江温尔一眼,见她抿着唇不说话,便又继续道:“这说明皇上心上是有黎姐姐的。所以现在咱们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可……可是……”
江温尔掐着手中的帕子,却觉得有些不安。
秦宛昀在江宁宫中待了一会儿,眼见着夜深了,她便告辞离开了江宁宫。
宛翠扶着她的手一边朝碧琅宫的方向走,一边道:“若那江嫔去皇上面前求情,也徒有被皇上厌恶的份,说不定,皇上因此还会怀疑她同梨嫔相勾结,主子您又何必去趟这趟洪水呢?”
秦宛昀伸手扶了扶发间一支斜了的朱雀步摇道:“宛翠,这后宫之中,处处波涛暗涌,若我一人在这后宫中,怕是难以立足。”
“主子是想借着江嫔的身份往上走?可是,这后宫中,江嫔娘娘的地位不如淑妃,贤妃和嘉妃,娘娘又何必看着眼前这个?”
宛翠有些想不透。
秦宛昀脸上露出一个冷然的笑意道:“她们的位份是高,可是我一旦依附了她们,她们必然会视我如棋子,可是,江嫔却视我如姐妹。”
说罢,她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月光明亮,将她投在青石路面的黑影拉得老长老长。
禧祥宫中,慕容瑾妍斜靠在床上,抱着嘉庆穿过的小衣裳默默流着泪。
夕云捧着一碗汤药走上前道:“主子,奴婢让程太医为您开了副安神静心的药方子,您快趁热把这药喝了吧。”
慕容瑾妍摇摇头道:“夕云,本宫不想喝。”
夕云只得将那药碗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安慰道:“可是主子,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二皇子在天有灵,定然也不想看到您这样难过。”
慕容瑾妍执起手中的帕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道:“本宫对不起琉璃,竟连她的孩子也没保护好。”
“皇后娘娘向来善良懂事,定不会怪罪主子。”
“可是,本宫这良心上,过不去这道坎儿。”慕容瑾妍说着,握起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若是当初本宫态度强硬一点,不让那个女人进宫,便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都怪本宫啊……”
夕云忙蹲下身,握住她捶着胸口的手道:“主子,这不是您的错,都怪那穆良人生性恶毒,用伪善的面目骗了您,也骗了皇上。”
主仆俩说着说着,又掉了泪。
外面却响起宫人的通报声:“纯贵人到——”
慕容瑾妍愣了一下,又望了夕云一眼道:“这么晚,她怎么来了?”
夕云擦了擦眼中的泪道:“自打上次纯贵人被人诬陷谋害安嫔,便一直不再肯踏出碎玉轩。今夜过来,怕是听人说了二皇子的事,放心不下主子您吧。”
慕容瑾妍点点头道:“难为她还想着本宫,夕云,让她进来吧。”
“是。”夕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那雕着绕枝莲的殿门打开。慕子衿正候在门口,看见夕云,她福了福身,道:“夕云姑娘。”
夕云伸手朝向殿内道:“主子在里面。”
慕子衿轻轻点了点头,走进殿中。
慕容瑾妍双眼无神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小衣裳道:“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慕子衿屈膝行了个礼,然后道:“今日兴庆宫的事,臣妾都听说了,长公主,您要节哀。”
慕容瑾妍轻轻叹了口气道:“去年,琉璃走的时候,人人都劝着本宫节哀,如今嘉庆也走了,你们又劝着本宫节哀,人这一辈子,能节几次哀呢?每次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宫都快承受不住了。”
慕子衿在她身边蹲下,然后握住她的手道:“臣妾在十岁那年没了母亲,那时候,臣妾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奶娘就告诉臣妾说,这每个人啊,都是天上的星星,它们都需要来人间历一劫,然后再返回天宫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宿命。二皇子来了人间一年,他便不用受那么漫长的苦难,如今他变成了天空的星星,活得倒轻松了。”
慕容瑾妍闻言,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却因着今夜是中秋,天空中并无星星。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反握住慕子衿的手道:“你说得对,这人活得时间长了,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苦难。”
慕子衿勾了勾唇,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然后伸手将那碗药取过来,盛了一勺在嘴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了之后,才将那药递道慕容瑾妍面前:“长公主今日烦心劳神,喝了这药,便早早歇着吧。”
慕容瑾妍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喝尽。夕云又从桌上取过蜜饯放进她的嘴里:“主子,这人生啊,苦苦甜甜都是常事。”
“可本宫这人生,却都是苦的。”
说罢,她便让夕云扶着自己躺下,闭了眼睛歇下。
待慕容瑾妍睡着之后,慕子衿和夕云才从寝殿中退了出来。
“纯贵人,以后您若是得了空,便多来禧祥宫陪陪主子,以前有二皇子在身边,这禧祥宫中还热闹点,如今二皇子不在了,主子怕是又整日郁郁寡欢了。”
夕云送慕子衿到禧祥宫门口时,忽然这般跟她说。
慕子衿俯下身子,颔首道:“嗯。”
第一百七十三章、黎儿,朕爱你……
太和宫中,吴广祥站在太祥殿外,不停地在门口踱来踱去。
屋檐上的红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因着夜空中的月亮太过明亮,倒是衬得那几个灯笼的光有些微微黯淡。
端着汤盅的宫女立在殿外,始终不敢踏进去。
太祥殿中,慕容璟烨坐在书案前,随意地翻了几道折子,又不耐烦地将它们扔到一边。烛架上蜡烛的火苗不停地跳动着,跳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墙角的漏壶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像是女子流不尽的泪。
慕容璟烨将手肘搭在书案上,用手揉着额头。可是心中的烦闷却是更甚了些。他伸出手,狠狠地扫过书案,案上的折子书卷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他起身在殿中来回走了几圈,又快步走到殿门口,将那两扇大门打开。
吴广祥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见开门声,他忙往后退几步,然后俯下身子道:“皇上,您今儿个夜里几乎未进滴食,奴才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些乌鸡汤,您多少喝一点儿吧。”
慕容璟烨摆了摆手道:“朕不饿。”
说罢,他又朝吴广祥身后望了一眼道:“李进忠今儿个怎么没过来?”
吴广祥道:“皇上,今儿个是中秋节,按照后宫规定,您应该在皇后那里过夜,可是……”
慕容璟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传何小仪过来侍寝吧。”
吴广祥闻言身子一顿,并没有动作。慕容璟烨冷然望了他一眼道:“怎么还不去?”
吴广祥抖了三抖,忙道声“是”便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太和宫。
江华阁中,何青槐本犹豫着要不要去禧祥宫看看慕容瑾妍,却听见外面宫人禀报说吴公公来了。
她身子一怔,本想迎出去,可是她刚行至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春欢上前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何青槐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春欢,你说这吴公公深夜造访,会是何事?”
春欢摇了摇头道:“若是换做往常,定是来宣主子侍寝,可是今日二皇子刚刚……”
何青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这二皇子之死虽说与她没有任何干系,可是说不准有人陷害她……
思及此,何青槐忙抓住春欢的手道:“春欢,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梨嫔乃左丞之女,因着被牵连到二皇子之死一事中也被打入了冷宫,而我无依无靠,若是被人陷害,那皇上肯定会赐死我……”
说罢,她竟害怕地掉下泪来。
春欢忙反握住她的手道:“主子,您先别着急,奴婢先去看看吴公公为何事而来。”
何青槐只得点点头,先让春欢出去应付吴广祥了。
春欢走出江华阁,先是朝着吴广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又问道:“不知吴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吴广祥扯起一个敷衍的笑道:“今儿个皇上点了何小仪侍寝,杂家过来传个话。”
“真的?”春欢面上闪过一抹惊喜,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这般激动有些不妥,便又忍住脸上的笑意请吴广祥进屋:“吴公公,我家主子就在里面,您请。”
吴广祥将手中的浮尘搭在手臂上,然后由春欢引着进了江华阁。
何青槐见春欢领着吴广祥进来,忙低下头道了声“吴公公”。
何青槐虽然位份低,但毕竟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所以就连吴广祥也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所以,吴广祥先是抱着拳朝何青槐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明来意。
“何小仪,您赶紧梳洗一番,今夜皇上宣您去太和宫侍寝。”
“今天吗?”
何青槐有些不太相信,这二皇子今夜刚刚过世,皇上就宣自己去侍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适,但这吴广祥有没有理由骗她啊。
想到这,何青槐只得朝着吴广祥屈了屈膝道:“吴公公稍候片刻。”
说罢,何青槐便让春欢扶着自己进了内室。
因着刚刚已经沐浴过,何青槐便让春欢取了件比较素雅的衣裳换上。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未干透彻,何青槐索性也不绾发,便披散着头发出去了。
吴广祥看见何青槐走出来,便让出一条路,让何青槐出去。
承恩步辇的轱辘碾过青石路面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问玉从外面走进殿中。
坐在床上满脸忧愁地望着问玉道:“何小仪去侍寝了?”
问玉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温尔的手不自觉地揪住床上绣着合欢花的锦被道:“以前,清绾总是说,自古帝王最无情,可真真是。清绾离开没多久,便这般大张旗鼓地举办中秋家宴,黎儿刚刚被打入冷宫,他便宣了别的女子侍寝,可真真是薄情寡义。”
一旁的忆秋忙上前去,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江温尔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会惹祸上身?”
忆秋点点头。
江温尔俯身斜枕在枕头上,眼角滑下一滴泪来:“那又如何?在这深宫大院中,本宫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如今清绾和黎儿都不在本宫身边了,本宫徒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宫殿还有什么用?”
问玉闻言,上前一步道:“主子,您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您可是梨嫔娘娘出冷宫唯一的机会了。”
“黎儿还有可能出来么?”江温尔闷声问道。
问玉点点头道:“只要揪出那真正下毒之人,洗清梨嫔娘娘的嫌疑,皇上定会将梨嫔娘娘放出来的。”
江温尔想了想,又坐起身来:“本宫定要将黎儿救出来。”
何青槐由春欢搀扶着进了太和宫。她刚推开太祥殿的宫门,一股酒气便迎面扑来。靠在书案上的慕容璟烨似乎是睡着了,他的脚下还散落着四五个酒壶。跟在何青槐身后的吴广祥皱了皱眉头,转身去问守在门口的宫女:“怎么给皇上喝酒了?”
宫女低下头道:“是皇上命奴婢取过来的。”
吴广祥闻言,又笑着绕到何青槐的前面道:“何小仪,您看着……”
何青槐抿了抿唇,然后开口道:“皇上饮了这么多酒,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着。”
吴广祥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和春欢一起退出了殿外。
何青槐轻手轻脚地走到慕容璟烨身边,将他脚下的酒壶捡起来放到书案上,又从身上脱下一件外裳搭在他身上。
却不料慕容璟烨竟未睡着。他半睁着眼睛,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的何青槐。
一袭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