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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那一个脑子是人类的，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存在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太阳收起最后一束余晖，空气变得寒冷，苏燃感觉到姜茉茉在微微颤抖。
假的也没关系，是你的我就照单全收了。
“我的身体除了通过人类的食物制造血糖来供应大脑外，还需要电能才能运行，很幸运遇到倦夜和你，能够给我提供很多很多的电能，我才能活到现在。如果没有了电，我就像那天你在水中看到的那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听不见，不能动，最后任由大脑在饥饿中枯竭，慢慢死去。”
苏燃开始庆幸，还好那天没弄死她。
“至于你我在那黑色宫殿中的事，叫做全息幻像，是我机械体中一个叫做光子电脑的东西安装的一个游戏程序，可以通过双方的脑电波制造全息影像，让人们在幻像的世界中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苏燃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于是开口问：“所以呢？”
“所以，在我们那里，两个人一起玩全息幻像这种事，太平常不过了，就像古人之间经常对弈取乐。我那日说过，全都是幻觉，你不必太过认真。”
“所以你与我在幻像中那三日，全是一场游戏，从无半点真心？”
“是啊，我只是贪图你的美色。”
“你可以为了只蜥蜴对抗整个虚空山，却不愿分我一点真心？”
“因为他死了，你还没死。况且，我本来就没有心，你能感受到的跳动的那个东西，唯一功能就是把血糖泵到我的生物脑中。”
“那我现在就去死！”苏燃开始生气了。从她怀中跳了出去，换了人形，转身便走。
“麻烦死后告诉我一声。”姜茉茉脸上隐去了刚刚的神伤，又换上了戏谑的表情。
苏燃真的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68章 方形的管事
姜茉茉望着苏燃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告诉你连我自己都嫌弃这副金属的身体？我永远不可能像别的女孩那样千娇百媚、柔弱无骨，而且……”
她望着苏燃离去的方向，人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了。
“而且，我永远不可能有孩子……，何必与你空耗光阴，浪费感情。所以还是现在就结束了的好。”
姜茉茉反复思忖，终于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从落叶堆中站起身来，回了大厨房。
她刚踏入大厨房，就感觉周遭气氛不对。
“姜茉茉是吧？”一个周身长宽高相同的方形女人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四个仆妇，各个挽着袖子，掐着腰，要打群架的模样。
其他厨房的仆役都远远地站在后面，脸上都写着三个字：你惨了！
“你是……？”
方形女人旁边的一个瘦子站出来道：“大胆姜茉茉，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咱们劳役房的方大管事，还不快跪下。”
姜茉茉瞥了那人一眼，向方管事道：“方方是吧？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一旁的瘦子尖叫着跳过来，“姜茉茉你好大胆，居然直呼大管事闺名，还不快跪下！”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姜茉茉。
却没想到姜茉茉手上力道极大，反手将她的爪子握住径直轮了出去，整个人飞出去砸在附近的灶台边，锅碗瓢盆乒乒乓乓洒落一地，人险些掉进锅里。
姜茉茉拍拍手，看也不看瘦子一眼，仍旧面向方管事道：“原来真的叫方方啊，失敬！”
方管事身后的三人还要动手，被她横出肥胖的胳膊拦住，道：“姜茉茉，有什么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不好意思，是她先不好好说话的。我这个人呢，有时候手脚不太受控制，她既然动手在先，我也只是下意识的反映罢了。”这是要来下马威是吧，反正我连掌门都打，也不在乎你们几个了。
方管事见姜茉茉果然跟传说中一样，是个不好惹的，本来想给她个下马威的想法现在消停了一半。但是碍于自己是这劳役房的主管，身后百来号手下正看着自己，被人一出手就吓得偃旗息鼓，以后威严何在！
于是提了口气，上前道：“姜茉茉，你本该天明之前来此报道，却为何直至太阳落山才从后门进来？如此不遵守规矩，视我这劳役房的规矩为儿戏吗！还不快跪下受罚！”
哦，明白了，难怪一整天全都假装看不见她，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算了，编排好的戏，再解释也没用，姜茉茉索性用脚挑了身边的一只长板凳拉到身后，金刀大马地坐了上去，“方方，你说得对，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没必要动手动脚的，姐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跪过人，以后也不会跪。来，坐过来，咱们谈谈。”说着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方管事有点慌了，她说过去我就过去，我大管事的威严何在！可是如果不过去，万一她再出什么幺蛾子，自己这一身肉也吃不消啊！
这时，刚才飞到锅台上的瘦子此时连滚带爬地回到方管事身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老大，咱们一起上，不能让她得了便宜，不然以后谁是这儿的管事还不一定呢！”
方管事一听此言，眼中顿时精光一现，对啊！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正要振臂高呼，身边另一个矮子拉了把她的袖子：“老大，不能打，那天在排云殿，多少人都看见了，护山卫士她都不怕啊，万一胳膊上再冒出那个怪东西，把咱们厨房给轰了，怎么得了啊！”
方管事点头，也对啊，这一屋子人也抵不过一个护山卫士啊。
瘦子扯了矮子一把，“你瞎嘀咕什么，这叫做苦肉计！咱们打不过她也要打，到时候一口咬定是她先动手伤人的不就完了？！”
矮子怕挨揍，刚要往后退，被瘦子在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她吃痛叫了一声，咬着牙也站了出来。
方管事见商量妥了，大喝道：“姜茉茉，你初来我劳役房就不守规矩，现在又出手伤人，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方！来人啊，给她上规矩！”
“上什么规矩呢！”劳役房门口传来的声音，不徐不疾，不怒自威！
一波仆妇厨工簇拥着一个身量较高，衣着光鲜的妇人走了进来。
方管事等人慌忙对那妇人俯首行礼：“见过掌厨浅紫夫人，此时已是入夜，不知掌厨大人驾临有何贵干啊？”
浅紫夫人扫视了一圈屋内，对方管事道：“不相干的人都清了，”指着姜茉茉道：“你跟我来。”
一屋子人都愣了，姜茉茉也是颇为意外，先是一愣，旋即淡定如常，转身对方管事笑嘻嘻道：“请问还用跪吗？”
浅紫夫人闻言，知道这里是要动私刑，狠狠剜了方管事一眼，道：“姜茉茉，随我来吧。”
说罢便出了劳役房。
姜茉茉倒是无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路过方管事身边，拍了拍她肉墩墩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跟着出去了。
大厨房向南的房间，设置了几个雅间，浅紫带着人在前面走，姜茉茉跟在后面，进了一间雅间，蓦然见到临窗站着一人，周身轻纱如水，身形袅娜，正是神女峰代理峰主殿温香。
这个人来找她，倒却是在意料之外。
殿温香一身月白长裙，梳着堕马髻，整个人十分的温婉，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她走上前来，拉着姜茉茉手道：“姜小姐，你此时虽然在山中犯了过错，要接受惩罚，可是虚空山一向宽厚，待众生一概平等。明日是你母亲婉夫人的寿辰，你家中来了讯息，请求网开一面，准你们姐妹三人一同回去为夫人祝寿，我与掌门商量了半天，你的两个姐妹还不算是正是拜师入门，家中长辈做寿，做小辈的回去祝寿，承欢膝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而你也只是在山上受罚，本也不是虚空山的门人，事情一码归一码，虚空山也不该拦着你回家尽孝。”
姜茉茉听她拐弯抹角说的冠冕堂皇，心中倒是对这个人有了另一番看法。“所以呢？”
“所以，经掌门首肯，特别同意你与姜若若、姜苑苑一同下山祝寿，往返限时三日，速去速回。”殿温香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犹如宽厚慈爱的长辈般看着姜茉茉。
第69章 都成精了！
姜茉茉说不出殿温香这个人到底哪里奇怪，不过去姜家倒是个好机会，给他的倦夜讨回公道的好机会。于是不假思索答应了：“好，何时启程？”
“现在，你的姐妹在传送门等你，山下有马车候着，一切已准备停当。”
这寿也做得太急了，而且平日里她们迫不及待地除她而后快，今日怎么却巴巴地要请她回家吃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从虚空山把她叫回去，难道还真敢后院杀人藏尸？
姜茉茉倒是不怕的，她没找上门去，她们倒是按捺不住了，她就要擦亮眼睛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下，马车飞驰，姜茉茉与姜若若、姜苑苑同坐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中。
那马车跑的特别快，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姜茉茉闭目养神，也不言语，仔细分辨身边两人的心跳和呼吸节律，姜若若心跳的特别快，呼吸不均匀，似乎有什么事欲言又止。
姜苑苑表面上倒是平静日常，心跳和呼吸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这个人平日里与自己已经结下了大仇，现在同处这样一个狭小空间，居然一反常态地如此安静，没有寻衅滋事，看来这背后一定有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而且成竹在胸、志在必得！
天明时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处黑漆大门的大户人家。
门口并没有张灯结彩，紧闭的大门吱丫一声打开，钻出一个脑袋，见是载着三位小姐的马车，连忙钻出来迎接。
姜茉茉第一次回到姜家，对一切都十分陌生，又抱了寻仇的心思，此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于是暗自提高了警惕，将体内的防御系统提高到了最高级别，并开启了雷达和自动反击。同时将声音接收装置开到最大，仔细分辨每个人的一言一行。
姜家从里到外，根本没有要做寿的气氛，不要说没有张灯结彩，连仆从都少的可怜。
姜茉茉随着众人来到前厅，婉夫人正坐在堂前等她，见她来了，居然起身相迎，喜滋滋地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将她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口中念叨着：“哎哟，这些日子不见，我们茉茉不但长高了，还变得这样好看。”她那眼中泛着的欣喜的光倒不是假的，就连在一旁的姜若若都心生了嫉妒：娘亲是不是忽然转性了，到底谁是亲生的啊！
她越是真诚，姜茉茉越是狐疑，也不多说话，随口客套几句，就由着婉夫人拉着她的手走进后园，心中筹划着如何为倦夜报仇。
婉夫人一面走，一面道：“你久未回家，这家中多少还是有些变化的，若是不小心迷了路，就开口问，不要不好意思。”
简直就是知道她根本没来过，根本不认路。就像抓着了上梁的贼，还乐颠颠地送梯子。
一定有阴谋，可是阴谋在哪里呢？
婉夫人拉着姜茉茉在后院的花园里走来走去，转了好几圈，说些有的没的，尽量找些话题拖延时间。一旁陪着的姜苑苑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倒是姜若若一直在喊：“娘亲，我们跑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到家了，你连口热粥都不容空喝，大清早地在园子里转什么啊？”
是啊，你转什么呢？
姜茉茉仔细地辨别四下的环境，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婉夫人、姜若若、姜苑苑和三个老妈子，一共七个人，可是，她听见了八个心跳声，八个呼吸声，这六个人在身边，是女子的呼吸，还有一个，在暗处，在移动，呼吸粗重，不规律，似乎病的不轻，似乎又很激动。
有人在盯着她！
姜茉茉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空气中，有种味道，越来越明显，什么味儿呢？好奇怪的味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
全金属时代！
她在全金属时代嗅到过的味道！
——是福尔马林！
她立刻联想到姜家姐妹之前走出虫海时身上的拟除虫菊酯的味道。
姜家果然有古怪！
如果之前的拟除虫菊酯味道是偶然为之，那现在的福尔马林味道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呼吸和味道似乎发现她有所察觉，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无论她再怎么搜索，也探查不到一点痕迹，就像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一般。
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见招拆招，看你们唱的是哪出！大不了一个火箭炮平了姜家大院。
婉夫人带着姜茉茉在园子转够了，终于招呼婆子丫鬟陪小姐、堂小姐回屋休息，姜若若见终于能脱下虚空山的大白棉袍子，欢呼雀跃着跳走了。姜苑苑则临走对着她诡秘一笑。
带姜茉茉去休息的居然是赵妈妈，老婆子一见到姜茉茉，满脸挤着笑为她引路。
“冤家路窄啊，赵妈妈。”姜茉茉跟在她身后，倒是坦荡荡，“你居然知道我不认识回房的路。”
“嘿嘿。”赵妈妈也不说什么，就是嘿嘿笑着打哈哈。
姜茉茉听见她的心跳有一点点快，并不紧张害怕，所以她现在并不怕她。
这个在她手中吃过亏，见过她手段的婆子居然不怕她。
种种现象说明什么？
今天她们吃定她了！
姜家的女人这是要成精啊！
姜茉茉跟着赵妈妈入了一间房，进门一看，正是自己穿越那天的那一间。
“大小姐，您房间里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给您留着呢，您先好好梳洗休息，一会儿早饭、午餐都有人给您送过来，晚上宴会之前，我再来请您。”
说着便关门离去了。
姜茉茉听她并未随手锁门，倒也奇怪，难道你们吃准了我不会逃走？
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坐下来，仔细分辨周遭的声响，四周太安静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将接收器的范围再扩大一些，终于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是婉夫人的脚步声，她一个人，正在向水平面以下走去。
原来在下面！
姜茉茉迅速将音频的接受范围做了调整，果然，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直到在她房间下不远处停了下来。
“神尊，是她吗？”
“很好，很好，”一个不男不女，忽男忽女的声音，十分嘶哑，低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婉夫人的声音响起，甚至颇为激动：“太好了，这都是神尊天命所归，终于迎来了重见天日之时。”
“我等了太久了，不想再等了，现在就动手吧。”
“可是，神尊，可那丫头身手了得……”
“蠢货！照我说的去做就是！”那声音突然暴躁起来。
“是！”婉夫人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似乎害怕极了，紧接着就匆忙退了出去。
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姜茉茉还想再搜索些信息，忽然！
光子电脑：警报，周围环境磁场强度超过警戒水平，中央主机全面瘫痪的可能性超过50％。
光子电脑：警报，磁场强度持续上升，中央主机全面瘫痪的可能性超过70％。
光子电脑：……
姜茉茉此时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她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无法动弹！
姜家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强的磁场！
刚才地底的那个怪声音，他居然知道利用磁场对付自己！而且还懂得制造瞬间超级磁场！
他到底是谁！
光子电脑：警报！中央主机已全面瘫痪……
姜茉茉最后一眼看见窗外映出三个人影，一个是婉夫人，另一个也是个女子，还有一个人，佝偻的身材，枯瘦的手爪，居然有两个脑袋！
随后，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世界的女人果然都成精了！
第70章 双头怪人
到底怎么样了！
她们要对她做什么！
那个两个脑袋的怪物是什么！
她在黑暗中，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感知不到，只能苦苦等待，几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忽然间，一股温柔的电流涌遍周身，浸润着她身体中的每一个电子元件。
还好，还没死。
姜茉茉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温暖的紫色光芒将她周身包裹，这样温柔，温柔地几乎想让人想永远沉溺其中。
嗯？不是电流包裹着她，是个人！
一个人在抱着她！
靠！找死！
加载火箭筒！
“你不狂轰乱炸会死啊！”
一只手有力的按住了她刚要举起来的胳膊！
苏燃！
“你在干什么？”
“救你，蠢货！”
“……”这一次，姜茉茉真的承认自己是个蠢货了，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龙潭虎穴也要孤身闯一闯，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输得一败涂地。“救完了还趴我身上干什么，死开！”
“好，我死开了！如果你下次再蠢得想死，麻烦告诉我，我不介意亲手弄死你这个蠢女人，免得便宜了外人。”
苏燃起身，拂袖大步出了墨园，头也未回一下。
喂！什么叫便宜了外人？谁是外人？谁是内人？
嗯？内人？
……
没过多久，来接姜茉茉的马车停在了墨园门口，里面坐着姜若若、姜苑苑，还多了一个人，殿温香。
姜茉茉抱着倦夜为她做好的柚子酱和一坛酱豆腐上了车，向殿温香行了个礼。
殿温香温和道：“你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知峰主怎么会也下山在此？”
“这可要多谢你母亲婉夫人。她发现你瘫倒在房中，也不知何故，全然没有了呼吸脉搏，就急忙向山上燃灯报信，苏燃太子不知从哪里也听闻你出了事，自是情急心切，结果又私自下山，冲进姜家，夺了人就奔到墨园了。我这做大夫的，反而是迟来了一步。只是不知苏燃太子居然还是个医术高手，居然有如此妙手回春之功。”
一旁的姜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