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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嫣窝在我怀里问道。
“‘妈妈’就是‘娘’的意思。”
“哦，妈妈就是母后！那水嫣把笑容献给母后！”
说着，水嫣笑颜灿烂地看着我。
“水嫣真聪明！”我搂着水嫣，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看着乖巧的水嫣，我不由的想到自己小时候。那世的我，无父无母、与姥姥相依为命，因此，我自小就很懂事，乖巧听话、成绩又好，几乎是同院小孩的楷模！我也一直引以为豪，直到某天听到几个长辈评价我：“三楼的那个小瑾，真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乖巧的让人心疼！那天晚上，我偷偷哭了很久，也是从那天起，我无比痛恨那个我该称之为‘爸爸’的人！若不是他为了‘钱程’抛弃妈妈，妈妈也不会早逝，我也不会成为被人怜悯的孤女！
正想着，听到青荷的声音：“娘娘，太后、皇上、王爷等人一起来了。”
我抬眼看去，若兮、若梅正跑过来，皇上跟在她们身后，脚步很是犹豫。我心头一颤，迟疑了片刻，牵着水嫣迎了上去。若兮挽着我的胳膊说道：“皇嫂真是悠闲，在这逗小孩玩！太后他们在前厅等着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水嫣眨着大眼睛说道：“水嫣给父皇、姑姑请安！”
“水嫣乖哈！”
若兮捏了捏水嫣的脸蛋。皇上一把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嫣儿跟母后干嘛呢？”
“母后教嫣儿数数、唱歌呢！”
“是嘛！”他瞥了我一眼。
“皇上！”我上前作万福，心里很不平静。
他点了点头，抱着水嫣往前厅走去。我和若兮、若梅跟在后面。
来到前厅，太后、涵王、若轩、若霆在那等着。若瑶身体不适，明王忙于筹款的事，所以没来。相互见过礼，茶都没喝，大家就嚷着去画室。我扶着太后，皇上抱着水嫣，领着大家去了画室，里面早有人摆了桌椅茶水。
这画室原本是一间会客厅，我命人将其腾空，改造成画室。四面墙上打了一圈挂钩，用来悬挂镶了框的画。靠东窗的一侧，摆了一张大书桌，用来画工笔画。此外还有几个画架，一个人字梯。
“这么多画？”
“这个梯子好玩！”
“这幅画有意思！”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评论。我陪着太后一幅一幅介绍。
“恩……果然壮观。莫儿，你画了这么多，怎么只送了我一幅？”
“母后喜欢哪幅，回头我让人送过去。”
“母后真是贪心，那幅画是皇嫂花的时间最长的。你看那个大画架、人字梯，都是专门为那幅画做的。”若涵说道。
那次生病之后，若涵从低迷中走了出来。此刻，他温柔地瞅着我，波澜不惊。
“涵儿说的是，哀家果然太贪心了！”
众人笑了起来。若轩指了指那幅说：“这幅画真是细致！青荷、绿水、红芙蓉，相得益彰。这么大的工笔画，该费多少功夫！”
若涵看了看我，眼神朦胧起来，似乎在想事情。
“将近十天，除了送太后的那幅，这幅画花的时间最长。”
“这幅很眼熟，是照着宫里的石榴园画的？”若梅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
“水嫣，这些画好看吗？”
若轩捏了捏水嫣的鼻子，问道。水嫣很给面子的说道：“好看！母后说以后也教我画画！”
“是嘛！我们的水嫣长大了准是个才女！”
若兮也掐了掐她的苹果脸蛋。
若轩又说道：“真是难以想象，皇嫂几个月内完成了这么多画，而且每幅都这么好！”
“娘娘每天有一半时间待在画室或湖边的树下作画。另一半时间就是在游园观景，琢磨了要画什么！”青荷插嘴道。
若轩打趣道：“哪能呢！皇嫂不是每天去御书房陪皇上吗？”
“早就不用了，现在另有新人……”青荷撇了撇嘴。
第63章 因材施教
“青荷！”我喝住青荷，见皇上脸色一变，忙又说道，“青荷，去看看穆公公准备得怎么样了！”
“是！”她嘟了嘟嘴，离开了。
看来我平时太惯着她了，她这样迟早会吃亏的。其它人听不出青荷话里的意思，但太后、若涵、若轩几人神色各异。
我平静地说道：“让大家见笑了，我管教不严，纵容这丫头了。母后，看了这么久，累了吧，去湖边休息会可好？”
“恩，是有些累了。这画中精髓一时半会也体会不完，先休息会。”太后颔首道。
若兮早不耐烦了，跑到太后跟前说道：“太后，要不要听听皇嫂教我和若梅的歌？可好听了！”
“好，听兮儿给大家唱歌！”
穆公公、张公公早在湖边的树下摆了果品点心。一行人坐定，水嫣乖巧地倚在我跟前。
“这是厨房根据娘娘的口述熬制的西梅汤，请皇上、太后品尝。”
“哦？莫儿对饮食有研究？”
“我曾在一茶馆喝过这种冰镇西梅汤，觉得酸甜可口，是以特意打听了熬制方法。”
“恩，确实爽口！”
“母后，这西梅汤适合夏日解暑，现在天气凉了，不能多喝，母后尝尝就好。明年夏天莫儿每天给母后熬。”
“我也要！”若兮、若霆叫了起来。
“那我的厨子岂不得累死。我把熬制方法抄给你们，让你们自己的厨子忙去。”
“皇嫂体恤下人，难怪你的公公、丫头们都这么尽心尽力。”
若轩看着青荷笑道。青荷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捏着手帕。
“见笑了！都是我太惯着她了。这会子倒害羞了！”我白了青荷一眼。
太后放下手里的杯子，拉着青荷说：“这样的丫头才难得。跟了哀家几年，尽心尽力，话也不多。现在倒好，才跟了皇后几个月，就这么伶牙俐齿了！莫儿，你是怎么教的？”
“母后责备的是，莫儿没好好管教丫头，由着她们没大没小。青荷，还不向太后、皇上请罪！”
皇上看了看青荷，说道：“不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挺好的。”
“谢皇上、太后宽容。是奴婢自己多嘴，奴婢只是感念娘娘的好，才这么说的。”
“也就皇嫂才有这样的丫头！太后，您说是吧？”
若轩说着，又含笑看看青荷。我心里一笑。
“世子这是夸我呢，还是夸青荷？”
“都夸。皇嫂，你那幅是以这丫头的名字命名的吧？”
“正是，我当时就想，等她将来出阁，送她做嫁妆。”
“奴婢一辈子服侍娘娘，不要嫁人。”青荷低着头、红着脸说。
大家笑了起来。若轩看了看青荷，把话题扯开。
“若兮，你不是说要给大家唱歌吗？”
“你们都只顾喝茶聊天，不给机会！”若兮撅着嘴抱怨。
“好好好，现在就给机会！大家安静，听郡主唱歌！”若轩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我给大家唱！”
若兮起身站在草地上唱了起来：
（爷爷）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 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 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 抖抖脚啊 勤做深呼吸
学爷爷唱唱跳跳 你才不会老
笑眯眯 笑眯眯 做人客气 快乐容易
（童音）爷爷说的容易 早上起床哈啾哈啾
（爷爷）不要乱吃零食 多喝开水咕噜咕噜
我比谁更有活力
（童音）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 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 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 抖抖脚啊 勤做深呼吸
学爷爷唱唱跳跳 我也不会老
笑眯眯 笑眯眯 对人客气 笑容可掬
（爷爷）你越来越美丽 人人都说nice nice
（童音）饭前记得洗手 饭后记得漱口漱口
健康的人快乐多
若兮一会学童音，一会学老爷爷，惟妙惟肖，再加上肢体动作，可爱至极！
众人乐得不行，水嫣在我怀里咯咯笑个不停，皇上难得的哈哈大笑，若涵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若霆笑翻在地，若轩前俯后仰，若梅伏在桌上，直叫肚子痛，太后笑得直咳嗽，全福公公边给太后捶背，边捂着嘴乐。周围的公公、丫头们有的捂着嘴，有的憋的满脸通红……
若兮表演完，双手叉腰等着大家鼓掌，众人哪顾得上！好一会，皇上带头鼓掌：“唱的好，若兮这首歌唱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哪！”
“皇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呀？真是……名师出高徒！”若轩打趣。
若兮甩着胳膊边往自己的座位走，边朝若轩作鬼脸。
“哥哥不懂，这叫因材施教！皇嫂说我适合这歌。”
“兮儿说的对！莫儿教得好啊，哀家活了几十年，头一次听这样的曲子！”
“哈哈哈，兮姐姐真是……哈哈哈！”
若霆还没爬起来，干脆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笑。
“哼，有本事你唱一个听听！”
“对了，歌词里面的‘奈丝奈丝’是什么意思？”
若涵问我道。他指的是‘nice’这个单词。
“就是漂亮的意思，是某地方言。”
若涵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皇上却若有所思的瞅着我。
第64章 害喜？
又说笑了一番，若轩问道：“若梅呢？皇嫂教了你什么歌？”
“梅姐姐唱那首吧，很好听的！”若兮说道。
若梅点头，让人拿来古琴。她边抚琴边幽幽唱来：
红藕香残 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 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 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 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这首。若有二胡、琵琶配乐更佳，只是现在只能将就了。我品着歌词，听着悠悠的琴音，淡淡忧愁涌上心头……
听到大家鼓掌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却见皇上静静地看着我。我脸上一热，垂下眼帘，顺手将桌上的茶杯端在手里。
“恩，确实好听，这词也极妙！”
“而且很适合若梅。皇嫂因材施教，不愧为名师！对了，若兮，回头唱给爹娘听，保管他们喜欢。”若轩说道。
“对对，也让老王爷、王妃乐乐！这都是莫儿教的好！”
“母后过奖，主要是若梅、若兮有这天分，不然怎有这么好的效果！”
“恩，师傅高明、徒弟厉害！”
“这算什么！皇嫂会唱的歌数不清呢，而且都很特别！”
“皇嫂怎么会唱这么多歌？”若霆问道。
我一时语塞。这个年代没有唱片、没有录音机，所以学曲子慢多了。那几天教若兮、若梅唱歌，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唱，嗓子都快哑了。而在那个世界，喜欢一首歌可以反复听CD，听MP3，学首曲子太容易了。
“我以前好玩，喜欢到处逛，所以听过的曲子比较多。”
“哦。对了，过几天是重阳节，我们出去玩吧？”
若兮期待的看着皇上。大家纷纷赞同，皇上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心里一喜，都一个月没出门了！
这时，有人端来刚烤好的肉串来。我胃里空空的，闻到烤肉腥味一阵恶心。
“娘娘，胃又不舒服了？”青荷忙问道。
若梅也说：“皇嫂怎么啦？
“娘娘最近胃口不好，常犯恶心！”
太后脸上一喜，忙说：“恶心想吐？全福，快请太医来！”
“不是……母后你误会了，我就是胃口不好，不是病也不是……”
见太后一脸惊喜，我猜她肯定误以为我害喜呢！真是汗啊，我可不是圣母玛利亚！
若兮忙说：“涵哥哥不是医术高明吗，让他给皇嫂看看？”
“真的不用了。我这是压力性胃炎，休息几天就好了！”
不想让大家误会，我只好说实话。若涵看了看我的脸，对皇上说道：“我给皇嫂把把脉吧？”
皇上点了点头。我只好伸出手，青荷在我手腕处搭了块手帕。若涵伸手按在我的手腕上，起初脸上平静，慢慢开始蹙眉，脸色凝重起来。
皇上看了我一眼，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若涵看了看我，斟酌了许久才道：“皇嫂是郁结于心，所以导致胃寒无食欲。药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悦。”
皇上、若轩各有所思地看着我。太后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若兮问道：“皇嫂，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帮你！”
“没有啊！……说来惭愧。我想编一套数理教程，想着容易，做起来却颇为费神，所以精神有些不济。休息一阵就好了。”
我脑子一转，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若霆高兴地说道：“哦？皇嫂要编书？好耶！现有的课本太晦涩了，等皇嫂编好，我要第一个看！”
“若涵，给你皇嫂开几副药。莫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这些事交给翰林院去做。哀家还盼着抱孙子呢！”太后说着，搂过水嫣，“嫣儿想不想要个弟弟？”
“想！母后给嫣儿生个弟弟吧？”
我脸一红，心里无奈的苦笑。若梅微微一笑，对我说道：“皇嫂很喜欢小孩吧？水嫣很粘你哦！”
我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看去，夕阳把影子拖得长长的，微风拂过，湖面层层涟漪，不紧不慢的荡了开去。
第65章 真情相拥
送走众人，我和皇上互望了一眼，一起默默走回前厅。今天是九月六日，又是一个‘逢六’。
吃过饭，两人默默地下了盘棋，又各自去洗澡。我洗完澡回到卧房，见皇上正坐在书桌边翻看我编的教程。他手边的托盘中放着一杯水、一粒安神养心丸。
“把药吃了。”
“嗯。”我应了一声，端起水把药吃了。
青荷进来收了茶杯，正要去铺床，皇上阻止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把门带上。”
“是。皇上、娘娘早点歇息！”
青荷看了我一眼，端着托盘出去了。我正不知所措，他伸手拉我在他膝上坐下，一手搂着我，一手翻着桌上的教程草稿，下巴抵在我肩头。
“什么时候开始编的？”
我很紧张，惴惴不安的揣测他此刻的想法，觉得自己应该起身离开，但又贪恋他怀中的温暖，于是僵着身子答道：“快一个月了。”
“不要紧张，我不会强迫你的。”察觉到我的紧张，他放下手里的草稿，双手交叉地搂着我，“才一个月写了这么多？”
“我、我没有紧张……”
我尽量让自己放松，靠着他的胸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温暖。
许久，听到他唤我的名字：“莫莫……”
他的脸埋在我后颈，声音似乎有些发颤。我心头一颤，从未听他这么亲密的叫我！接着又听他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矛盾，让我不忍。是担心我的身体吗？我的手覆在他胳膊上，说道：“皇上，我很好。”
他抱着我转了90度，让我侧坐在他腿上，然后一手捧过我的脸，说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我不舍得放开你，更不忍让你痛苦……”
我心如鹿撞。他想留住我？他看上去真的很难过，难道我在他心里很重要吗？可是，一个人心里怎么可能同时容纳那么多女人？
不忍见他痛苦，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清新的气息，让人安心，我迷离的闭上眼睛。许久，两人都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倦意来袭，我朦朦胧胧睡去。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我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似地缠着他。他似乎早醒了，静静地看着我。
“早啊！”
我讪讪的打招呼，偷偷将自己的胳膊、腿收了回来。他脸上露出一丝诡笑，不动声色地答道：“早。”
我想起床，他环在我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只好说道：“皇上，该早朝了。”
“还早。昨晚的话还没说完，现在继续。”
“说什么？”
我的心怦怦直跳，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却开不了口。
他稍稍动了动，让我和他贴得更近，然后不着边际的问道：“昨天睡得好吗？”
“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只好凭直觉回答。
“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好……不好！”
不对，每天都这样，那不意味着每天都要和他一起睡？虽然他的怀抱很舒服，但并不属于我，或者说不只属于我！
“为什么不好？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我怕上瘾……我终究要离开的，不想有太多牵绊。”
我话实话说。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说谎。他脸上有惊喜又有些失望，嘴唇在我额头拂过，说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留在这不好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托着我的下巴，注视着我的眼睛。留下来？我能忍受跟别人共享你的爱吗？我能忍受你心里永远藏着一个人吗？
“我们有协议的……”
他身体一僵，搂着我的手慢慢松开。我心里一阵失落，想彻底离开让我依恋的怀抱。他的手又一紧，死死的圈着我。
“不要去想协议好不好？如果两年后你仍执意离开，我放你走。在此之前，我们好好相处，不要怕我，也不要为难自己。我希望你快乐！”
我仰头看着他，心里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温暖而迷茫。他吻了吻我的脸颊，大手在我背上抚着，接着说道：“别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你最近瘦了很多……”
我把头埋在他胸膛，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永远靠在他温暖的胸膛。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小到大，我能依赖的只有姥姥。突如其来的绝症和姥姥的去世，本该让我彻底崩溃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绝望，就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个世界，不但病好了，还有了温馨的家。我一直把这一切当作奇迹、当作是上天怜悯我、补偿我。因此，我极力保持乐观。
可是，由于身份的原因，许多事、许多话，我都不能对人言。我渴望有个人能真正理解我、呵护我，让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