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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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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刺客手中长剑,便要贯穿三皇子肩头!
旖景已经忍不住紧紧闭目,背上冷汗一片。
却听一声痛呼!
再睁眼时,竟又成了另一番情形。
那鹰目男子腰腹上一片鲜红,竟似被暗器击中,半跪于地。
三皇子欺身近前。
那刺客连忙挥剑,又中三皇子手臂!
并且长剑一横,直袭三皇子项颈。
却被三皇子一把握住手腕。
刺客才中了暗算,身负重伤,臂力已大不如前,竟被三皇子直逼靠墙。
有了借力,那人方才站稳,咬紧了牙将手里横剑往三皇子项上寸寸推逼。
这时,三皇子若是稍有力竭,便会导致血溅三尺,也只得咬牙与那人比较臂力。
可旖景这个角度,却看得分明!
三皇子手中一把利匕,也已直抵刺客腰腹,但同样被刺客握牢手腕,两人这时,左右手各自较劲,都处于生死一线。
侍卫们依然被那群舍生忘死的麻衣逼斗,一时难以突围!
旖景紧张万分,身子忍不住一晃,险些歪倒,一手撑向炕上,忽地摁到了那把此间主人自制的弓箭。
若在这时,她冷箭射出,能命中那刺客,便能解了三皇子之险。
旖景看了看竹箭……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形制”箭头并非三角铁镞,而只是一枚锋长铁钉。
弓弦倒不难拉,至少比小姑姑那把乌雕弓要容易。
再有……刺客被三皇子逼靠墙上,仅仅露出一角肩膀。
旖景经过多年“苦练”倒不担心力道,就怕用这不衬手的弓箭,更难一箭中的。
准头是个大问题,若是完全不中倒还罢了,就怕误伤……
可这时,她又看到那刺客像是缓过几分劲来,一把长剑,再向三皇子项上逼近几寸。
三皇子手中利匕,刀尖已渐离刺客腰际,显然,力不能支,险情迫在眉睫,旖景再也不敢犹豫,将木窗大敞,半跪窗前,左挽右发,只那箭镞,却在微微发颤。
三皇子这时额头上也是密密一片冷汗。
他一把暗器甩出,本已重伤刺客,当即掏出贴身所藏的利匕,原本是想趁机结果了刺客,不想对手却甚是强悍,竟然绝地反击。
刺客是高手!
又胜在臂力强劲,三皇子臂上负伤,这时已经感觉不支,唯有咬牙苦挨。
假若此时力竭落败,必然躲避不开这横剑刎颈,命丧当场!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牙坚持,只要再拖延半刻,侍卫必能斩杀刺客,赶及援手。
虽是这般盘算,但手臂已然一片酸麻,竟险些被人反转持匕之腕。
三皇子咬牙,嗓子里憋出一声哑喝,方才稳住。
可就在这时───
身后似有箭矢破空之声,三皇子尚且不及孤疑,便觉右肩一阵剧痛!
窗内,旖景目瞪口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看见三皇子手中匕首坠地,整个身子往下滑倒……
旖景再一次惊恐地捂住了眼睛!
而那刺客也被这“救急”之箭惊得略微一怔,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发箭之处。
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
中箭跪地的三皇子已然避开了利剑逼项,松开挟制刺客的手掌狠狠拔下自己肩上的利箭,准确地插入刺客腰腹,那刺客尚且不及呼痛,又觉腕上一阵锋利滑过的剧痛,却是三皇子趁跪倒之机,拾起地上利匕,先是一刀,直削刺客握剑之腕,竟生生短其掌腕,又是一声怒喝,利匕直插刺客心脏!
当旖景听见外头数声疾呼,并非“殿下”而是“大哥”时,才敢胆颤心惊地睁眼,可巧见到三皇子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行来。
这才重重吁了口气。
“尽量留下活。!”三皇子高喊一句,便怦怦拍响房门。
这时,麻衣杀手多半已被斩杀,只有十四、五人尚在殊死搏斗,兼着刚才一番豁出性命的打法,不少人已经身负重伤,又见头领已经陈尸当场,更是心灰意冷,当见大势已去,重伤者毫不犹豫服毒自尽,而轻伤者只好逃命,危急顿解。
旖景这才回过神来,让那些被敲门声震惊得全神贯注,把守门前的“小将”们稍安勿躁,跟着夏柯、秋月避去东屋。
这才拉开方桌,贴着门缝问了声“殿下?”当闻三皇子应答后,才将门栓拉开。
三皇子一个踉跄跌入,垂眸看向眉间尚有惊惧的女子,合上房门,半靠着重重吁了口气。
却是身子一软,双眼一闭,滑倒在地。
旖景才缓和了几分的心弦登即绷得笔直,不及多顾,上前一把扶住三皇子虚软无力的身子,只觉掌心顿掬湿意,低头一看,却是满掌鲜血。
那伤口正是右肩……
旖景只觉天眩地转!
“殿下!”一声疾呼,已带哭腔。
事情要不要这般扑朔迷离?难道三皇子竟注定死在她那一箭之下!
却见三皇子眼睑轻动,略微睁开一条细缝,似乎竭尽全力,最后看她一眼。
“五妹妹,能死在你箭下,总比命丧那凶神恶煞手中……”
话未说完,脸孔一侧,彻底没了动静。
旖景伸指一探,惊觉怀中之人已经气息全无!

☆、第两百九十一章 “死而复生”,无奈示好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山崩地陷!
即使搜罗尽一切词汇,也难以形容旖景这时四分五裂、惊惧加交的心情。
那一世,因她愚昧狠毒,累得世子无辜丧命,万幸重生,还不及弥补一二……
这一世,居然又亲手“射杀”了一个皇子!
怎不让人欲哭无泪!苏旖景,你就是个祸害!
旖景跪坐于地,怔忡的目光看清那妖孽有如沉睡,“含笑而去”的脸。
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虞沨尚且生死难卜,一切计划不及实施,还等着她将密函带回京都,联合两府所能,步步为营。
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要了三皇子性命!
从这一步,便将全盘计划打乱,杀人纵该偿命,可天子怎会相信她是因一时好心,却失手误杀?因她之行,必会连累家族,在这紧要时刻,卫国公府失去天家信任,又哪里还有能力助虞沨施行计划。
旖景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思考接下来的那一场滔天巨浪。
更觉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心力承担这新添的一层负疚。
上天让她重生一回,难道就是为了这般折磨?
是,她对三皇子素无好感,避之不及,更暗恨他那一世待长姐薄情负心,可是这不代表着她能亲手杀死他而无动于衷,有回避,有防备,有疏远,什么都好,但是没有厌恶,怨恨也远远没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这让她如何承受……
旖景悲愤交集,视线瞬间混沌朦胧,甚至没发现那气息全无的人,当脸上沾染她的眼泪时,两排睫毛有了轻微的颤栗。
“憋气”了一阵的三皇子,这时悄悄轻喘,心里正甜蜜的绽开一朵春花烂漫───五妹妹虽然对他“避如蛇蝎”,却终究没有“恨之入骨”,至少以为他“含笑九泉”,还能流一把辛酸泪,正美滋滋的消受着佳人幽香满怀───
但觉衣襟一紧,半截身子竟被提起来摇晃。
“殿下,你不能死!你快些醒来,求求你快些醒来!”
三皇子这才感觉到手臂与肩头被衣衫勒紧产生的剧痛,正待要从“鬼门关”幽幽醒转,却听见了旖景接下来那一番让他大是疑惑不解,只觉“死不瞑目”的话───
“我承认我错了,你不是妖孽,我才是祸害。”
“你如果是妖孽,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怎么会被我……我才是祸害千年,害人害己……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我已经欠了一身的债,竭尽所能也难以偿还,你就这么死了……让我偿命应当,可不能在这时……三殿下,我不能在这时偿命,你给我醒来!”
此话何意?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是害怕“杀人偿命”么?竟然是被他的“死”给吓哭的?
三皇子在一番剧烈的摇晃下,越发头晕脑胀。
整个人忽然又被“扔”到地上,后脑再是一阵闷痛!
好吧,就这般“呼唤”搞不好真能把死人唤醒,使乾坤扭转。
而旖景这时已是情绪崩溃,掩面痛哭。
一时难以分辨心头那些压抑、懊恼、沮丧、痛心、负疚孰轻孰重,总之是兼而有之,五味杂陈。
惊天动地的哭声当然震动了东屋里的一群。
尤其是夏柯与秋月,当听说了三皇子“薨殁”的事实,刚刚才恢复了一些血色的小脸顿时又成了两张白里泛青,竟一时不敢上前劝慰,这还是在她们并不知道三皇子是被旖景“亲手射杀”的情况下。
而更让人惊惧地是───
“含笑九泉”的某人这时突然开口说话!
旖景正觉万念俱灰、天昏地暗,任由情绪崩溃决堤之时,忽然听见一声:“五妹妹……痛……”
一时间,气氛凝固,满室诡静。
在诸人呆怔茫然地注视下,三皇子一手捂着肩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看着那傻丫头只顾揉着眼睛,眼泪却依然“扑扑”地往下掉,顿时醒悟过来自己这玩笑过火了些,立即恭正了态度:“五妹妹,我刚才真以为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多得五妹妹一番……”
总算是三皇子“眉清目妖”,即使才经一场恶斗,身上也挂着彩,但他今日穿着一身色泽浓沉的鸦青氅衣,看不清“浑身浴血”的惨烈,半分不显狰狞,让人才不觉是“诈尸”惊叫出声,但夏柯与秋月依然被这番“大起大落”震惊得浑然忘我、呆若木鸡。
当见她家主子从“痛不欲生”,到“难以置信”,再到……
眼前恢复清明,思维重新运转,旖景当然不信那所谓“已到奈何桥,不忍哀声唤,且才转身回”的鬼话,一撑身子站了起来,眼睛里火光四溢。
盛怒的暗焰已从她挺直的腰脊散发,以致让夏柯与秋月都倒抽了口凉气。
三皇子立即缄口,心虚垂眸:“五妹妹,是我忘恩负义,你那一箭虽是误伤,但的确让我赢得了先机……是我死里逃生、喜不自禁,才有了捉弄你的念头……我皮糙肉厚,五妹妹那一箭又未射及要害……”正手足无措地解释,讪讪地扶着门站了起来,忽闻一声怒吼───
“你敢欺负世子哥哥!”───小丫头旁观了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这事发究竟,但只明白一点,世子哥哥是被人欺负哭了,顿时气愤填膺,劈手夺过一旁二毛尚不及放下的武器───那把葫瓢,就要教训皇子。
还好被及时清醒的夏柯拦腰一抱,阻止了“侠女”举瓢相助。
而这时,又有皇子府亲兵在外轻叩门扇,满是惭愧地禀报:“殿下,在场刺客俱已身死,属下等无能,放跑了活口。”
毕竟两位贵人安危事大,侍卫们本就才二十余人,还有不少负伤,若是紧追,就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而濒临怒冲天灵的旖景,多得被这话提醒,也才缓了缓神,暗忖这时不是与妖孽翻脸的时候,再说,到底那一箭也是自己误伤了他,就当这场捉弄是两不相欠,方才狠吸了口气,紧紧掐着掌心,敛颜一礼:“当时事发紧急,也怪我思虑不周,莽撞行事,误伤了殿下,万幸殿下铁骨铮铮,不致重伤,只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殿下移驾。”
自是语气僵冷,面罩冰霜,看也不看妖孽,一步跨出门槛。
小丫头追了出去:“世子哥哥……”当见外头血染碎石,尸身横陈,“侠女”终究是吃了一惊,扶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旖景。
旖景只好返回,掐了一把丫头的脸蛋:“乖乖留在屋子里,看好你的这些伙伴,等大人们回来。哥哥将来若有机会,定会回来看你。”
且当一行人纷纷上马,只留了两个伤势不重的侍卫在此善后,旖景尚且听见小丫头扯着嗓子在后头喊:“世子哥哥,我叫盘儿,世子哥哥定要记得。”
归去时,自是不比来时悠闲,再兼着那些“活口”为了逃命,趁侍卫不防夺了几匹马,故而,夏柯与秋月只能被两个侍卫分别“带骑”,旖景被紧围其间,三皇子自知理亏,不敢再像来时并驾齐驱,略微落后了数丈。
他肩上的伤,已经被亲兵草草撕下袍裾包扎,这会子正与亲信窃窃私语,猜测着刺客来处。
“不会是并州,我在此地并未结仇。”三皇子笃定这点。
“会否金相,有灭口之心?”
三皇子蹙眉,一时难以笃定,却忽见旖景调转马头,向他行来。
原来这时,旖景又更冷静了一些,虽刚才被三皇子一番捉弄,大失常态,可终究是松了口气,为那人果然是千年妖孽,不致这么容易死于她一手“烂箭”之下庆幸。
现在重要的是将事态控制,打消三皇子对金相之疑,未免金相在百口莫辩之下,狗急跳墙,使计划打乱,骤生变故。
所以,旖景才又心平气和。
“殿下,当日你之所言极是,看来这些刺客是冲你而来。”旖景说道,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倒让三皇子有些愕然,下意识地恩了一声,疑问的语气。
“殿下可有怀疑之人?”旖景又问。
这干戈化得太快,倒让三皇子受宠若惊:“刚刚还在琢磨,应不会是并州权贵。”
“那是自然,殿下于揭穿施德奸计有功,替并州权贵省了一大笔银子,他们情都领不过来,又怎会行此不道之事。”旖景不无“恶意”地暗忖,若是今日这妖孽被强抢归宅,做个“压寨”,倒极有可能是贵女们的策划,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是否怀疑京都?”
三皇子颔首:“以五妹妹看来,会否是金相?行此阴谋,是为了嫁祸他人,将水搅混。”
妖孽的思维果然不按寻常路数,知道金相不会仅为泄愤行此祸事,至于灭口,那更加不是理由,三皇子就算遇刺,难道就能证明金相无辜?就算灭口,先死的应当是那几个尚未被追究罪责,身陷囫囹的医官。
旖景故作沉吟,片刻之后,方才摇头:“眼下情形,殿下遇刺之事一旦传扬,首先矛头指向便是金相,我倒以为,是有人欲借机生乱,让金相背了这个黑锅。”
三皇子原本就怀疑金相的行事动机,经旖景这么一提醒,脑子里越发有了个清晰的指向,但他孤疑的却是,旖景为何关注这事,心念一转,便不表露本意,长长“嘶”了一声:“说不定,是金相故布疑阵,便知道我会这般猜疑,反而排除了他行凶的可能,五妹妹想,金相这时必然已知大祸临头,甚至不惜甩出一招苦肉计,那么找人行刺我,便将事情更往复杂发展,意在提醒圣上,有人是为了‘储位’行陷害之事,圣上即使为了巩固太子之位,也会暂时保留他这一脉势力。”
要说三皇子这想法,原本也不无道理,金、秦二相水火之争是人人皆知,而秦相与四皇子已成姻亲,自是四皇子的有力支持,众人眼中,三皇子却是太子一派,与四皇子可算对头,假若三皇子一死,受益者便是四皇子与秦相,金榕中不无可能利用这点,将风向拨转,让天子的注意力从并州一事上移开。
但旖景却已笃定,金相这会子已另有谋算,他的针对,早已不局限于秦相党羽。
只不过这话非但不能出口的,就连痕迹也不能露出半分。
“殿下所虑虽有道理,但只不过,疏忽了其中两点,假若当真如您所料,那么在场刺客便不会无一活口,金相起码会留下蛛丝马迹,将疑点指向秦相;还有便是,经过并州一案,世子与三皇子显然置金相不顾,他难保不会清醒,这一番是针对他的‘欲擒故纵’,既然早被太子所弃,他又怎么会寄希望于圣上会因太子之故,轻易放过了他?”
旖景说了这一番话,又加上一句:“便是金相遇刺一事,也实在蹊跷得很,有可能并非苦肉计,南浙一案上,金相袖手旁观可得罪了不少人,难保不会有人沉不住气,浑水摸鱼。”
这一番话,实在是让事实更加扑朔迷离。
三皇子果然又陷入了另一重疑惑。
“故而,以我看来,殿下还当暂时隐瞒此事,按兵不动,待归京之后,且先看看谁忍不住出来跳梁。”这便是旖景眼下目的,先稳住三皇子,不让他冲金相发难。
“五妹妹这是关心我?怕我被人利用,或者是错漏了心怀叵测之人,难免再遭毒手?”委实,旖景这番关切有些突兀,多少让原本就有些“自视过高”的三皇子多想。
旖景忍了几忍,只好轻轻一笑:“殿下,再怎么说,我也得称您一声表哥,再者今日之事,我的确心怀歉意。”
事不能两全,为了不让三皇子起疑,她只好遮遮掩掩地承认是出于“关心”。
但只不过,旖景到底还是小看了三皇子,虽那妖孽一听这话,表现出的是一副“欣喜莫名”地情状,又大加赞同,连称自己原本也是这般打算,又拜托了旖景一同去大长公主面前细禀此事,让国公府之侍卫慎言。
可当一转身,且暗自疑惑───
那丫头当真心怀愧疚?何故见自己“死而复生”之时却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还有,她情急当中说出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何为“欠了一身的债”,何为“竭尽所能也无力偿还”?实在让人回味无穷。
若说她别怀企图……
难道竟是要为金相打抱不平?
还真是匪夷所思。

☆、第两百九十二章 关健一步,圣旨忽降

京都的渺芜坊,仅仅是一间清乐坊,位于昆明山下百花荡侧,与皇家别宫濯缨苑隔水遥望,在西有怡红街,东有翠柳巷的锦阳京来说并不算名声斐然,因位于都城西郊,不在闹市,里头又尽是清倌人,对那些纵情声色的纨绔便少了几分吸引力,而一些穷酸文士,却也消费不起里头二两银子一壶茶,只能坐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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