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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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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果然立即止了哭声,眼泪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呢,跟着就是一句:“那贱女人死了?”
宋嬷嬷额头上这才有汗珠子滴落,连忙解释:“殿下莫怪奴婢孙儿言辞粗鄙,若非莺声挑拨,奴婢养子也不会与元配和离。”
“前儿晚上嬷嬷也觉得不热?”三皇子问话十分跳跃。
宋嬷嬷冷汗淋漓:“奴婢这几个白昼累着了,晚上睡得沉……”
“嬷嬷可听说过青缎连环凶案?”三皇子又问。
“回禀殿下,陆大人知道的,奴婢险些被那凶手杀害。”
“哦?”三皇子惊讶地看向陆府尹,当听了一回旧事,越发孤疑:“这连环凶手往常都找独居女子下手,做案多起,还是第一回听说冲一家人下两次手,难道凶手与嬷嬷有旧怨?”
宋嬷嬷仍是一句:“奴婢委实不知,当日也未看清凶犯眉目,只知他体格健壮,奴婢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凶犯为何会盯准奴婢一家。”
虞沨这才插了句嘴:“陆府尹,可知死者死因。”
陆泽禀道:“方才仵作粗察,是被缢而亡,至少已经死了一日,尸身已经腐臭,死者项上悬着青缎,至于详情,还待细验后才能知悉。”
虞沨微微颔首:“那便等仵作有了结果再说,大概情形已经了解,今日就问到这里。”说完,扫了一眼宋嬷嬷,见她微吁了口气,虞沨唇角一扬,却对三皇子说道:“我先行一步,殿下请便。”
三皇子却紧跟着起身:“远扬,问了一歇,我这会子只觉口干舌躁,这处离楚王府近,得向你讨杯茶喝。”不由分说地就挽了虞沨的手,一同出了宋家小院。
也不顾虞沨是否愿意,三皇子一躬身就上了王府车與,高高地卷起了竹帘,又随手拿了一把折扇重重几晃,大叹一声这日头当真毒辣。
当见虞沨颇有些无可奈何地上车,三皇子轻轻一笑:“远扬,我不信你没发现那奴婢的蹊跷。”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两条暗线,完成拼图

旖景得了三顺传递进来的消息,得知青缎杀人案再次发生在宋家,莺声竟成了受害者,心里好一阵思量——旁人没有留意,可她打听得莺声与张姨娘那场争执,摞下的一句狠话,已经推测莺声知道了宋辐的“身份”,做着国公府四夫人的美梦,宋嬷嬷是谨慎人,又对莺声怀恨,必不会“开诚布公”,看来问题出在宋辐身上。
旖景还在揣度,莺声这么个飞扬跋扈不知收敛的性情,说不定会坏了宋嬷嬷的盘算,哪知没过几日就成了具再也不会开口的尸体。
死得还真是干脆利落。
因着三顺还未打听到详情,旖景也没有断定是宋嬷嬷行凶,这时正在画室的竹窗下,执笔画着半幅山水,另半幅虞沨已经画成,这是六娘开口索要的,要五姐与五姐夫联笔的墨宝。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完成了那套里衣,旖景这才抽出空睱来,满足六娘的夙愿。
却见春暮满面红霞入内,旖景微诧:“大热的天儿,你还在日头底下晒了太阳不成?瞧把面颊晒得。”
春暮未及出口的话便更添了几分嗫嚅,声如蚊吟地禀报:“灰渡求见。”
旖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春暮一眼,见这丫鬟羞得只敢盯着鞋面,好心肠地没有再打趣——前几日,眼见着春暮一遇灰渡就红脸,旖景干脆问她觉得灰渡如何,春暮惊慌失措的解释:“奴婢只是觉得灰渡对世子忠心耿耿,心生钦佩,并不怀他想……”旖景无语,刚说了一句“忠心的确是美德”,春暮就惊呼一声“奴婢忘了件要紧事”转身遁走。
丫鬟大了留不住,旖景暗暗一叹。
进来的却是灰渡与晴空两个,旖景忍不住又扫了一眼春暮——好丫头,你这是直接把晴空当作透明了?
春暮被这一眼直接“扫”得“无颜以对”,悄无声息地退去了帘子外头。
“世子妃,灰渡奉了世子之令,来解说宋家命案,小人虽未跟去现场,但也听灰渡说了详情,他口拙,怕交待不仔细,小人便自告奋勇跟来禀报,灰渡在旁纠正补充。”晴空恭着腰,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
灰渡黑着脸,铿锵一礼:“世子妃,晴空是硬跟着来的,属下并不怕交待不仔细,晴空有意来讨赏。”
晴空:……
旖景扶额,在晴空“暴怒”之前及时赏了枚金瓜子,制止了世子跟前这一文一武的互掐,便听晴空绘声绘色说起了宋家命案的仔细,灰渡果然尽职,一一纠正了晴空脑补出来的夸张场面,比如宋嬷嬷才一跨进院门就放声痛哭,宋茗则破口大骂莺声贱妇死有余辜等不尽不实之处。
最后再加一句:“世子早令人盯梢孙全,今日他也混在人群里看热闹,但盯着他的暗卫反馈,孙全没有杀人。”
无论是晴空,还是灰渡,叙述里都没有三皇子这么一号人物,只将发现命案的始末,以及众人的证辞,包括宋嬷嬷这些时日以来都在外城,还有宋茗无意间说前晚不热等话告之。
直到旖景问:“世子人呢?”
灰渡一般情况下不离世子左右,他既然回了王府,虞沨应该也回来了才对。
“世子正在外院待客。”灰渡说道。
“外院?”旖景越发疑惑,世子见客基本会在关睢苑前庭,今日怎么去了外院。
灰渡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三殿下跟着来了。”
旖景:……
当虞沨归来时,旖景又已经重新执笔,一面峭壁初显锋芒。
虞沨并没有说话,微笑地站在一旁,直到旖景搁笔,才携了她的手去廊庑底下坐着品茶。
“殿下走了?”旖景问了一句。
“今日在宫里巧遇,又听闻命案发生,殿下好奇,随我去了一趟榕树街。”虞沨却没有说三皇子审问宋嬷嬷的话。
刚才,三皇子一番言谈,指明宋嬷嬷大有嫌疑,并历数了蹊跷之处,足以让虞沨笃定,今日三皇子并非与宋嬷嬷“故作不识”,而宋嬷嬷的表现,也不像与三皇子串通勾结,这说明什么?当初宋嬷嬷手上的兰花簪并不是直接交给了三皇子,而是经人转手,这个人只能是黄氏,据此,黄陶背后的皇子真面昭然若揭。
但这一世,三皇子与旖景已然太多纠葛。
更有黄五娘之死,三皇子就算没有直接下手,也有默许之意,他对旖景的执念,才导致了黄五娘丧命。
虞沨不想让旖景再为此烦恼。
“杀害莺声的人,十有八成是宋嬷嬷。”虞沨说道:“顺天府已经有了消息,莺声虽是被缢杀,凶器也是青缎,可与别的几个死者不同,缢痕只有一处。”
旖景挑了挑眉:“与郑村死者相似?”
“其余几个死者是先被缢杀,再用青缎悬梁,而莺声与郑村死者则是直接被悬高缢死,鉴于尸身没有外伤,仵作估计是失去知觉后,被人悬梁。”虞沨微微颔首:“宋茗与杜鹃前晚睡得极沉,杜鹃甚至睡过了时辰,估计是被人用了迷药,待她们昏睡后,宋嬷嬷趁着宵禁闭城前摸回家中,跃墙而入,迷晕莺声将其悬于树梢,即使当晚不及出城,大可等天光才亮更鼓响后离开。”
旖景蹙眉:“宋辐去了何处?”
“因着铺子里的事务,去了冀州采买,宋嬷嬷趁着这个时机将莺声灭口,相信就算没人让她看守宅院,她也会寻个借口离家,造成不在现场,将罪名嫁祸连环凶手。”
“也许是刚巧有人寻她看家,她才让继母调离宋辐。”旖景梳理思绪:“这间接证明了郑村凶案与宋嬷嬷有关,否则为何死者与莺声死因一致,未免太过巧合。”
虞沨缓缓喝了口茶,表示赞同:“当日连环凶手欲杀宋嬷嬷不遂,又将一具女尸悬挂宋家门前,宋嬷嬷一定有所察觉,青缎杀人案的凶犯与她相关,但她并不知凶手犯案详细,只记得杀害婉丝时的手段,宋嬷嬷以为这个凶犯是模仿当年她的手段,才起意用这手法将莺声杀死,嫁祸连环凶手。”
“假若这个推断成立,连环凶手一定目睹了当年宋嬷嬷如何行凶!”旖景说道。
“我越发有种直觉,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就是孙全。”虞沨微一沉吟:“废了些周章才察明,孙全曾去凶案发生之地帮工,凶案发生之时,虽不能确定他是否就在案发当地,可能确定他都没在郑村家里。”
“可郑村命案发生之时,孙全才是幼童……”旖景才有孤疑,转瞬又如醍醐灌顶:“倘若郑村被害人是婉丝,凶手必定是宋嬷嬷,孙全当年很有可能目睹了宋嬷嬷杀人。”
“我已经让人将郑村屋主带来锦阳,这几日就会让她认人,而且孙全今日看热闹时,神情有些不对……”虞沨轻轻用手指敲打茶案:“孙全与被害人无怨无仇,假若凶手真的是他,说明他心态早已扭曲,我察他底细时就知道,孙全幼年,曾受几个伯娘婶娘打骂虐待,也许怀有怨恨,可他没有能力报复孙家妇人……”
“对无辜弱者下手以泄积怨?”旖景惊愕,委实不能理解孙全的动机。
“凶手如果真是孙全,他的心态只怕不是常人能够理解,说不定会被宋嬷嬷嫁祸的行为激怒,你别忘了,他曾打算对宋嬷嬷下手,我有种感觉,孙全会有行动,这起青缎杀人案即将告破。”
旖景肩背略微一僵:“倘若真是如此,便能证明婉丝死于宋嬷嬷手中,该是与李先生一谈的时候,而祖母……也到了知情的时候。”
虞沨轻轻一笑:“该让冬雨得到‘机会’了,我估计二叔也好,虞洲也罢,甚至不会明言指使,无非是利用冬雨的痴心与欲望,在这之前,你也许还要加一把火,好教冬雨下定决心行凶。”
旖景一扬唇角:“我早有计划。”
次日,小谢氏这边就从单氏嘴巴里得知了一件“秘事”。
“这段时日以来,露华越发与夏柯熟识,听她提说,原来冬雨是世子妃备的通房,不知何故,却没放在屋子里侍候,反而打发出来上窜下跳,四处笼络内宅的仆妇,奴婢留了番意,也发现冬雨是几个陪嫁里模样最好的,身份上也比那些个家生子要好些,她的祖母,并非奴籍,而是宫里头的宫女,家里还是官宦呢。”
其实这些事小谢氏未必不知,但单氏这么一提,小谢氏心里多少有些疑惑,论理冬雨是旖景的陪嫁,从前就是个二等丫鬟,还得了书房里侍候的轻省差使,怎么她屡屡声称没有进展,是因为旖景对她不信任?旖景明明对几个陪嫁信任有加,就单单只防备着冬雨?
有这么巧合?
抑或这奴婢打的是两相笼络的算盘,也有可能压根就是世子妃安排过来的佃作!
是要利用冬雨,拿捏他们一家的把柄?
还好洲儿是个有成算的,并没有对冬雨信之不疑,也绝不会让她抓住什么实据。
可这疑心一起,小谢氏始终不安稳,这日当冬雨又来梨香院,小谢氏干脆利落地提出,让她必须想办法尝试着混进厨房,瞧瞧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构造,试探关睢苑里防范是不是真的严密到了没有一丝一缝的地步。
小谢氏当然不是打算用这么直接鲁莽的方式让冬雨“明闯”厨房落毒,而是意在试探冬雨的底细。
假若冬雨真混了进去,这丫鬟就绝对不能信任,原因很简单,单氏已经探得关睢苑的厨房管理比大内御膳房也不输,冬雨不得允许绝对无法进入,她若真来回禀厨房的“漏洞”,必定是得了旖景的指使,来迷惑己方;如果冬雨仍是敷衍,说明也并非死心踏地;唯有明知事不可为,还以身犯险,事发后又挨了责罚,起码说明她还可信。
到时再想个办法,让旖景对冬雨信之不疑,她不是让冬雨笼络仆妇们企图插手家务么,顶多让冬雨立上个小功,自己故意吃个“暗亏”,让旖景得意一回,还怕不会对冬雨重拾信任?
小谢氏对自己的算盘十分得意,冬雨却大感为难,但小谢氏说了以三日为限,冬雨只好绞尽脑汁,好在这段时日她与罗纹的情谊大有进展,罗纹甚至告诉她世子在冀州求学时的琐碎,和江姑娘当初是怎么要好,又透露关睢苑里原先的管事都是楚州寻来的人,个个都是忠心不二。
冬雨这算盘还是只能从罗纹身上开始打。
楚心积虑地套话,总算是知道了厨房的两个门房午后会轮留小憩。
这一日午后,冬雨辗转难眠,偏偏同屋小丫鬟养的一只短毛白猫还不识趣,大热的天,非得跳上炕来挨着她睡,险些没被冬雨一个翻身压扁,眼瞅着那畜生惊叫一声猫跃下炕,冬雨却是眼前一亮。

☆、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门赴邀,有意争执

冬雨对厨房的“执着”旖景早从罗纹口里得知,不需猜就知道是小谢氏的嘱咐,于是利用单氏的嘴,使小谢氏生疑,最终导致了小谢氏借着厨房施压以“试探”冬雨的忠心,旖景十分好奇,冬雨会想出什么办法“暗探”厨房,可等了两日,却没等来冬雨的行动,反而到了她去龙府做客的日子。
龙太夫人邀请旖景用午膳,不好太早登门,赶在巳正时恰好,当旖景下车,及目已经是白晃晃的一片日光。
龙家的女眷以朱氏为首,已经候在了二门。
旖景从软轿里下来,才一抬眸,便见一个身着湖水绿暗花比甲的半老妇人,发髻上带着牡丹花冠,尽管满脸的笑,可眼睛里仍掩饰不了两道厉色,又因一张嘴唇太显单薄,委实看不出慈和的模样。
旖景目光在朱氏身后中年妇人的一身妆花锦禙上一顿,不着痕迹地移开。
一个姨娘,竟然与娟娘并肩迎客。
朱氏一见旖景拾阶上来,将动作放得极缓地一个屈膝,是行礼的架势,可显然等着世子妃客套,免了她的礼。
到底是来做客,旖景也没有太摆宗室的架子,虚扶了朱氏一把,又一手扶起娟娘:“姨母免礼。”
可笑的是朱姨娘也顺势直了腰,还暗暗推了身边的龙大娘子一把。
龙大娘子尚未及笄,挽着一对花苞,这时翻着一双略呈三角的媚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旖景的穿戴,微不可见地一撇嘴角,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妒忌,礼倒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下去,口里却喊了声“五姐姐”。
旖景故作讶异地看向娟娘:“这位是……”
不待娟娘说话,朱氏已经忙不迭地引荐:“是老身的长孙女儿,闺名唤作婷兰。”心里未免不满——世子妃出阁前,明明在宴会上见过大娘,黄氏还专程引荐过,世子妃年纪轻轻,记性怎么这么差。朱氏还想重点引荐一番,却见世子妃已然上前一步,亲亲热热地拉了二娘卓兰的手,喊着兰妹妹。
朱氏狠狠瞪了娟娘一眼,终究忍了这一口气,抖着锐利的唇角上前,请世子妃移步正厅,暗暗打量了紧随旖景身后的四个丫鬟,与一个管事装扮的嬷嬷,考量着等会儿难道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提说婚事?
好在世子妃让丫鬟们候在厅外,只带了个嬷嬷入内。
嬷嬷是祝嬷嬷,旖景今日特意找老王妃“借”来的。
正厅首坐,朱氏当然要先让旖景,论理旖景是亲王世子妃,莫说朱氏仅仅是一品诰命,就算旖景继母黄氏这样的公候夫人,在她面前也要恭敬让座,不过朱氏以为,她到底长着旖景两辈,旖景应当会让她首座。
果然,世子妃“不敢”在她面前摆架子,笑着坐在面东的宾位,又称夫人不需拘礼。
朱氏心里满意了,笑容这才舒缓了几分,于首座落坐,待丫鬟们捧上了茶,由娟娘亲手接了过来,呈了一盏给旖景,再呈了一盏给朱氏,自己侍立在朱氏身旁。
两个小娘子当然也不敢擅自落坐,都垂手站在一边儿。
“大娘二娘自去花厅里坐吧,世子妃不是外人,当不会介意。”朱氏心里装着事儿,当然要打发了小辈,见旖景对“不是外人”的说法并没有介意,心里更欢喜了几分,又指了指宾位后头设着的锦墩:“云娘也坐,世子妃是贵客,咱们当陪着好好说会子话。”
朱姨娘闺名一个云字。
朱氏一惯把朱姨娘当作正经儿媳,又因着这是在自家,见旖景一个小辈新妇,还不敢拿腔作势,越发地“不拘礼”了。
朱姨娘得意地冲依然站在朱氏身旁的娟娘扬了扬唇角,眉飞色舞地道了声谢,才刚屈膝尚未挨着锦墩,旖景却已经站了起身,仍是莞尔的模样:“姨母是我长辈,她且站着呢,请夫人恕我不敢就坐。”
笑话,眼看着一个姨娘都得了坐,还放任着娟娘侍立一旁,旖景今日不是来示威,倒是来示好了。
朱氏脸色一僵,心里一堵,语气里就有些逼迫之意:“世子妃不知,你姨母是极贤孝的,往常在我跟前儿无时不尽心侍奉。”言下之意,娟娘本就不该落坐,否则就是不孝不贤。
旖景仍是满面和气:“那是夫人的福份,夫人不需介意,由得我陪着姨母侍奉您。”
世子妃都站了起来,朱姨娘哪敢坐上锦墩,抿着唇角直了膝,暗暗一个锋利的眼神,从旖景扫向娟娘。
朱氏的笑意已经彻底无影无踪,微咪了眼睑看了旖景好一阵子,才干着嗓子说道:“您是贵客,老身哪敢失礼……罢了,黄氏坐下吧,今儿个有世子妃在,我也不敢再使唤你。”
这话已经十分难听了,旖景却装作没有听懂,扶了娟娘的手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才返身坐了下来,又听朱氏十分不满地吐出四字:“云娘也坐。”
但朱姨娘已经抖擞不起来,眼看娟娘坐的是宾位,她却只能坐在后头的锦墩,她还晓得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敢与世子妃同位而坐,随着屁股挨上锦墩,懊恼便从肠子里往上攀爬,只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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