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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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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立断地同意了肖统领的建议。
果然,这些刺客并没围追老王妃的车與,大多直冲旖景而来,而有亲兵阻挡,他们实难对旖景造成威胁,肖统领亲自驾车,渐渐把刺客甩开。
听见车厢外的厮杀声逐渐远去,只余风声阵阵,旖景才安心了些,过了一阵儿,车與却忽然停下。
旖景以为到了巡卫营,哪知推窗一看,外面一片漆黑,分明是片野地。
旖景心中一紧。
“肖统领!你们……”世子妃登即反应过来事有蹊跷。
可是她却看见那两对夫妇跪在当场。
旖景心口一凉。
残月如钩,这时刚出黯云。
她听见一阵马蹄声远远而来。
飞氅如帜,猎猎作响,月色下渐渐逼近了数骑快马。
当先那人踏鞍跃下,展眉挑目,缓缓行来。
“五妹妹,别来无恙?”
东郊野外一人得逞,而这时深宫之内,也刚刚结束了一场对峙。
说是对峙其实不尽如实,更像一对心怀不甘的母子上演的一场荒谬闹剧而已。
午后,天子诏令诸位皇子入宫,候于乾明门,却独独诏见了庆亲王,六、七两个皇子已是满面阴戾,但七皇子因为生母梁昭仪被孔氏牵连,还没解禁,自然要比六皇子更收敛一些。
庆亲王也是申初才获诏见,在乾明宫内耽搁了足个时辰。
酉初,主管内侍詹公公满面焦急地传诏诸位太医入殿。
不久,即获圣上驾崩之噩耗。
及到中书省诸位重臣以及两个内阁学士获准前来后,一众妃嫔才陆陆续续地到场。
乾明宫一时哭声震天。
闹腾了一阵,才有人询问天子遗诏。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驾崩虽应举国致哀,但新君择定何人也是首重。
庆亲王这才出面,说天子崩前留有口谕,传位予他。
可戏剧化的一幕却是天子并未留下诏书,而当时庆王面圣,天子特意摒退旁人,连詹公公都不在近前,只有一位太医院院使,即江清谷被天子留在殿中以备及时救治。
也就是说,天子与庆王之间的交谈唯有江清谷见证。
他肯定了庆亲王的话。
庆王党们当然立即松了口气,但不少朝臣却有置疑,一时窃窃议论不止。
丽嫔就在这当头跳将出来,率先发难,怒斥庆王矫诏,竟空口无凭地说出天子曾有意会,要立六皇子为储的话来,到后来,干脆质疑是庆王勾通江清谷弑君,六皇子立即挺身而出,喝令宫卫将乱臣贼子拿下。
当然没人遵令行事。
乾明宫前主要是丽嫔母子与庆王一党争执不休,互相攻讦。
这时不少得诏入宫的朝臣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虞沨与苏轹两人身上,当然是因为两个内阁学士几乎日日伴驾乾明宫,最有可能判定这桩公案。
苏轹微微蹙眉,也疑惑地看向虞沨。
虞沨神色并没有半点变化,只是跪在阶下,仿佛对两党的指责充耳不闻。
苏轹忍不住询问:“世子,圣上怎会不留诏书?可若说庆王矫诏……”
“三叔稍安,待太后驾临即知。”虞沨只有一句。
苏轹越发不明所以。
虞沨唇角微带冷沉:“不是矫诏,圣上若无意传位庆王,便不会独诏他一人见驾。”
可是倘若天子有意传位庆王,为何不留诏书?天子分明已经料到他今日已到大限,才传诏诸位入宫。
而且,甚至只留江清谷一人在场见证!
江清官只是太医,他的话实在难以服众。
虞沨看向跪在一侧的江清谷,眉心微不可见的一蹙。
太后来得稍晚,口称相信江院使的证言,却并没有说明天子曾有意会传位庆王。
这势态越发引人深思。
丽嫔母子不依不饶,秦相与陈家一众庆王党却在太后那句“江院使一直候诊御前,深得圣上信重,哀家信他所言不假。”之后,率先礼拜新君。
诸位官员也陆续参拜。
一切尘埃落定,丽嫔与六皇子无可奈何地妥协。
这时才响丧钟,宣百官哭丧。
可庆亲王的神态略带着些惊惶与恍惚,虽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却被虞沨默默纳入眼底。
宫内立即张举白幡,分发孝服,一团井然有序又悲痛万分的忙碌起来。
而这时,庆王却忽得密报——虽未行登基大典,可他已经是名义上的帝王,一应禀报入宫,当然都要让他先得消息。
是楚王府亲兵传递入宫的消息。
庆王孤疑地看了一眼虞沨,面色很沉重。
虞沨心中一沉。
庆王却转眼又掩盖了疑惑的神色,只沉重半点不减,上前拍了拍虞沨的肩头:“远扬,你先回府吧,据说令正……在回城途中遇袭……”

☆、第六百零五章 惨死秋月,救下夏柯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旖景从焦灼不安的梦境里清醒,第一个感觉是嗓子里干哑得难受,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抚摸喉咙,竟险些没有抬得起来手臂,指尖刚刚触及体肤,就失了力度,手臂重重垂下,打在身子下头的软垫上。
她在黑暗里重重喘息,渐渐恢复意识,让视线变得清明。
于是回忆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凄凉的丧钟撞响,回城遇袭,肖家夫妇的背叛,月色下那张噩梦般的人脸,他唇角噙笑,逼近的眼神狡诈邪恶,雍容又自满的问候,逼着她下车,欣赏着她煞白的脸上写满惊惧,他的笑容越发妖冶。
她记得自己没有哀求或者怒骂,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没有用。
“你想干什么?”只是这样一句问话。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五妹妹,你不该大意的。”仿佛是这样回答的吧:“跟我回西梁。”
然后他就用一方带着馥郁奇香的绢帕掩住她的口鼻,在昏迷过去之前,她清晰的记得冰冷的绝望与惊惧潮水般地将她淹没。
旖景狠狠用指甲掐向食指,好一阵子,才感觉到痛意。
她身处一个车厢,身旁有炭炉,有火光从车窗外头隐约透入,还有隐约的说话声,似乎是谁在叫骂,声音凄厉。
旖景终于分辨出来是秋月的声音。
这时,她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于是撑起身子,咬牙抬起手臂推开车窗。
外面是一片林野,不知何处。
风声啸厉中,数十穿着夹袄裋褐,看上去是普通家丁装扮的壮汉手持火把。
旖景看见秋月疯了一般的扑打着神色沮丧的小李婶,长长的指甲划过面颊,留下几道血痕。
“叛徒!李氏,枉世子与世子妃对你们这般信任,竟敢与外人勾结,加害世子妃!”
旖景还看见火光下,两个肖统领垂着面孔,手里捏着长剑,似乎对秋月的打骂置若罔闻。
“动手。”冰冷的两个字。
旖景循声看去,这才见到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人,他站在一旁,面色冰冷,这时微抬着手臂,指尖轻轻一点。
有长剑出鞘的声音,面无表情的壮汉轻轻一挥手臂,冷光自上而下。
殷红喷溅,秋月的身子无声无息的倒地。
冷剑又在夏柯面前高高扬起——
“不!”旖景终于才从惊惧中醒过神来,她尖叫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朝这边看来。
愤怒与惊痛有若岩浆翻涌,灼烫了五脏六腑,这让旖景浑身的疲软刹时间缓和,她踉跄而出,似乎有个婢女在车门外想要掺扶,被旖景重重搡开,然后她从车上扑倒在地,泥土里冰冷的石子在她的手掌与膝盖上造成刺痛,又再驱散迷药带来的麻木。
她听见步伐声朝这边接近,那人喊着“五妹妹”想要扶她起身,他身上冷洌的气息让她脊背生凉。
她重重推开他,与他怒目而视。
大君眼中满是懊恼,狠狠瞪了一眼苗石陌,还说是什么“三日醒”药效竟然这么快过去,偏偏就让她目睹这一幕。
苗石陌后背一僵,怏怏垂头,心中连连叫苦“三日醒”虽然药效持久,但若这一路上长时使用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大君又叮嘱千万不能损害那女子的康健,只好减轻用量……哪知偏偏在这时醒来,唉,活该自己倒霉。
因为旖景的阻止,那把长剑并没有来得及落下,可亲兵依然不敢收势,尚且持着剑。
已怀必死之心的夏柯这才回过神来,瞧见主人跌倒在地,不能起身,对那高举的冷剑视若不见,连忙过来掺扶。
没有大君示下,众人皆不敢妄动,眼睁睁地看着旖景被夏柯扶了过来,又跌坐在地。
秋月的唇角渗出血迹,身上的青衣已经被鲜血浸湿,可她还有意识,当被旖景搂在怀中时,渐渐涣散的眼睛里落下泪来,她想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赫赫”的颤音。
“秋月……”旖景泪眼朦胧,搂紧忠心耿耿的婢女,这是与她一块长大的玩伴,像姐妹一般的亲密,她原本不该在这时殒命,是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才连累了她。
“五娘。”秋月终于说出话来,恢复了从前的称呼:“五娘……不难过……要活着……”
“你也要活着,秋月,要活着和我一块回家,别忘了,晴空还等着你,他一定盼着你安然无恙的回去,秋月……不行,不要闭眼睛,秋月……不行,秋月醒来……”旖景绝望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唇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她目光逐渐涣散,终于阖目。
林野的冬夜,北风像刀子般地割着面颊,旖景颓然失力。
但是她不想哭了,因为眼泪不会换来任何同情与妥协。
她放下秋月,在夏柯的掺扶下牢牢站稳,逼视着那个冷酷的人:“放了夏柯。”
虞灏西相当懊恼,他知道让旖景亲眼目睹他杀死她的婢女,无疑是将她又推远一步,这时,她心里应当对他只有仇恨,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断了。
但是他说:“不行。”
“我不能让虞沨发觉你是被我带走,为了让他相信你已经遇害,这两个丫鬟必须得死。”
一声尖叫。
旖景这才发觉人群里还有一个女人,被两名大汉挟制着,身上穿着的是她离开别苑时的一身素衣,那个女人长着一张与她有七八成相似的面容。
记忆里忽然掠过孔妃与那个李大娘子曾经说过的话。
于是旖景彻底明白了虞灏西的打算。
她冷笑:“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不能为五表姐与秋月复仇,不过你听好,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你若再害夏柯,我发誓,今生今世只要让我得到机会,必会要你性命。”
“我会给你机会。”灏西轻轻一笑,逼近一步:“五妹妹,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把你掳走,恨我杀了你的婢女,这决非我所愿……可是为了让虞沨确信无疑,我还是不能饶过这丫鬟,你若要为她们复仇,我等着。”
疯子!
旖景紧紧捏着拳头,强自摁捺着怒火。
必须冷静,她不想就这么死去,她还想再见虞沨,她舍不得就这么丢下他,可是她也决不能看着夏柯再因为她被人杀害。
“不一定非得夏柯。”旖景冷冷扫了一眼肖家两对夫妇:“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也能达到你的目的,你可以再找一具尸身,毁去面容,用来替代夏柯,你怕夏柯泄密,可以把她带去西梁。”
“他们死了也不顶用,再说他们忠于我的令下,我也不会出尔反尔,害了他们性命。”虞颢西轻轻摇头:“虞沨一定会想明白他是错信了肖家这对夫妇……不过五妹妹另一个法子倒是不错……五妹妹,我若放过这位……夏柯姑娘,你又欠下我一个人情了。”
旖景漠然转身,扶紧了夏柯的手臂,再一次蹲下身去,握着秋月冰冷的手。
很愧疚,因为不能保住你的性命,秋月,我很后悔,当初若是不把你们留在身边,你今日应该还会平平安安地活着,不是这么凄凉地死在荒郊野地,我甚至不能替你复仇,不是因为那人救过我的性命,而是因为我想活着,还想活着回来,你是因我而死,我不会忘记,秋月,是我对不起你。
耳边有女子凄厉的哀嚎,哭求着饶命。
但很快终结于长剑挥下。
“世子妃,属下有罪……”是小李婶哽咽着道歉。
旖景松开秋月的手,站起身来冷冷与她对视:“李氏,今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属下’,我不是你的主人。”
她转身之时,只低声叮嘱夏柯:“别想着逃跑,夏柯,我会带你回来,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舍弃性命。”
然后旖景扶着夏柯的手臂,走到那个穿着她的衣裳,发上插着她的钗环,已经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女子身边:“她叫什么。”
“倩盼。”灏西显然没想到旖景会问这个问题,眼睛里带着意味深长。
旖景看清倩盼发上的玉兰花簪,心里一阵绞痛,那是她的爱人亲手雕成,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远扬,一定不能被蒙蔽,这不是我,所以不要为了她难过,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药呢?”旖景伸手,掌心还有凝固的血迹。
“什么?”大君终于愣怔了。
旖景微微挑眉:“这里应当距离京城不远,殿下难道会在此逗留,就不担心被人追踪?这些人的尸身你应当会找个隐密之地掩藏,过上数日才会使人引起楚王府发现吧,那时你已经在数百里外了,为了防我使诈逃走,必然这一路都是要对我用迷药,我若不配合,殿下也会对我用强,把药给我,我不想与你拉拉扯扯。”
虞灏西默默将一方锦帕放在旖景的掌心。
旖景转身回了那毫不起眼的马车。
薛东昌这才凑了过来,眼看着他家大君若有所思的神情,咳了一声:“殿下,世子妃果然……”非同一般,看来殿下的情路十分坎坷,要想争取这女子的芳心,薛东昌私以为很是艰难。
“找个与那丫鬟身段差不多的……”虞灏西指了指夏柯的背影:“让盘儿检察清楚,她身上可有记认,没有最好,若是有……罢了,造成这丫鬟半路逃跑的假象,被火箭射杀焚身而亡,交待下去,将这具难辨身份的尸身丢在东郊附近。”

☆、第六百零六章 发现尸身,却令毁容

远庆十年元宵才过,正月十九,大隆第三代君王驾崩,谥号文帝,庙号高宗。
丧钟敲响,锦阳京顿时哭声一片。
本是一片银装素裹,兼着京都各大市坊连结白幡,锦阳城中更是一片缟茫。
高宗帝第四子庆王即位,登基大典定于二月初八。
高宗帝崩前留有遗言,举丧行简,只罢朝三日,臣民服丧七日,三年禁饮宴、嫁娶的规定也缩减为三月。
自正月十九当晚,朝臣皆换丧服,入宫哭丧。
因为国丧等大事在前,楚王世子妃闻丧钟回城,却在半途遭遇伏击,不知所踪的事也只是少数人知情,并未引起多数人的关注。
虞沨虽获准归府,也只能安排王府亲兵去东郊察探追踪,尽管心急如焚,但不得不在那七日间留在宫中。
新帝对世子妃失踪一事也尤其关注,特令顺天府尹着丧服治公务,势必察明世子妃遇伏一事始末。
正月二十一,虞沨得报,顺天府在距离东郊十余里外一处断崖下,发现一具身中火箭被焚,以致血肉模糊的女子尸身,尸身容貌因为坠崖被毁,并且在江水里浸泡了几日,惨不忍睹,难辩眉目。
据王府当日护卫世子妃撤离的亲兵供辞,那帮刺客正是使用的火箭,又根据女子尸身上残余的衣物判断,此人极有可能是世子妃身边侍女。
这消息让虞沨心情十分沉重。
七日哭丧礼毕,众人得准归府,虞沨恳请新帝允准免他入朝。
新帝倒没有为难,温言劝慰世子莫要心急,世子妃吉人天相,必会平安,准其长假,顺便也准了另一个内阁学士苏轹“暂时”不用费心政务,协助楚王府搜救世子妃苏氏。
于是苏、楚两府的一众人这才有时间聚集一处商议。
大长公主与卫国公都怀疑是几位皇子企图谋夺帝位,打算掳旖景在手,要胁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协助逼宫,这似乎能够解释为何刺客们意图并不在老王妃,而在旖景的原因。
若是掳得老王妃在手,只能要胁楚王府,不过楚王虽握兵权,也是远在外郡,远水不救近急,作用当然不如掌握禁军的卫国公重要。
“不是这么简单,我问过亲兵,他们已经将刺客阻挡,是肖竣兄弟驾车保护旖景往东郊巡卫撤离,待那群刺客撤逃,亲兵们追去时,却发现只有一辆空车,肖竣兄弟与旖景不知所踪,现场却也没有打斗痕迹,更不见尸身。”虞沨满面沉肃:“更有,肖竣假传口令,蒙骗在先,说明是他们夫妇背主。”
当日之事老王妃已经复述了不下十回,是肖竣口称虞沨有令,接她们回城,又闻丧钟敲响,旖景才没有任何怀疑。
楚王对这事十分想不通:“肖竣夫妇皆为王府旧部之后,他们的父祖,都曾随父亲征战疆场,耿耿忠心,怎会被人收买?”
虞沨闭目,苦笑:“父王,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可能,肖、李两家的确是大隆忠臣,可是他们忠于之人并非王府,而是天家。”说完,虞沨看向卫国公:“这些旧部决非随随便便一人即能收服,唯有高祖,楚王府既有这样的暗人,卫国公府应当也不能幸免。”
苏轶神情沉重:“可纵使如此,咱们也必须容忍这些暗人存在。”
皇帝对臣子的监管,当然不容臣子拒绝。
虞沨揉着眉头:“肖、李两家人之前没有半点显露,也是因为楚王府从没背主之心,天家并未下令他们做出危害之事……不过这回,他们何故掳走旖景?能指使他们之人决非普通皇子。”
“沨儿认为是庆王?”卫国公黑沉着脸,语气里满是冷意:“现在要称他一声圣上了。”
很显然,这些暗人关系重要,唯有天子才能掌握。
“我不能确定。”虞沨眼中晃过一道思量:“因为高宗之前似乎并未择定帝位归属,否则也不会不留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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