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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也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摸索着坐了起来。见秋夜带了点心来看春草,咬着唇,盯着那布包里看了半晌,饿得直咽口水。
秋夜轻轻推了推春草,春草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闷着头吃点心也不做声。好一会,才转身对夏荷道:“你也来吃些吧。”
夏荷犹豫了一会,咬着唇忍着,也不过来。
秋夜摇了摇头,将点心捡了几块,递到夏荷的手中:“姐姐别和春草置气了,她这个人就是嘴巴坏,其实心还是挺好的。再者,你和春草是五夫人下令关起来的,锦绣姑娘就是有心来看你,也还得顾着五夫人的面子。你不心疼自个儿,也得想着出去了,锦绣姑娘心不心疼啊。”
夏荷不再别扭,低着头接过了点心了咬了几口,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喉头里传了出来。
秋夜连忙帮她拍了拍后背。春草也拎着茶壶走了过来,对夏荷道:“你别哭啦,你看我,脸上被你抓了两道血口子,我都没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好呢,要是留了疤,我可不饶你。”
夏荷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我可不是因为和你动手才哭的,我是哭我们姑娘。”
“她……她不是好好的,你哭她做什么?”
“姑娘是个好人,你们都看不见,只背地里说她,我心里难受。”
春草顺着柴堆坐了下来,低头啃着手里的点心,不再接话。
夏荷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这点心,以前吃过一次,我说了句挺好吃的,姑娘就记下了。”
春草抬头看了看秋夜,秋夜点了点头:“今日却是加了不少菜,我想着,定是锦绣姑娘为了你们的事,特意和五夫人陪不是呢。”
“你说,我们闹些什么呢。还得让小姐和锦绣……姑娘挂着心。”春草别别扭扭地安慰着夏荷,一句姑娘终于叫出了口。
夏荷的眼泪又忍不住了,“谁想和你闹,还不是你整日间的不干不净挂在嘴边。你们跟着夫人小姐的,哪里知道我们姑娘的苦处……”
秋夜怕两人再掐起来,连忙打哈哈道:“夏荷姐姐要不要喝茶。”
话起了个头,便没有憋着不说的道理,夏荷接过秋夜递来的茶壶,也没喝,低低地继续说道:“我若不说,你们定是想不到的,其实我们姑娘,原也是金枝玉叶的小姐。”
这话一说,春草和秋夜都惊了一跳,抬起头看着夏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夏荷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放下茶壶继续说道:“我说你们想不到吧,其实这些事姑娘自个儿也从没说过,是冬雪,私底下讲给我听的。说是老太爷,也就是我们姑娘的爹爹原也是大家的公子,年轻的时候出门走生意遇到了我们姑娘的娘。只可惜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没能结成亲。”
“那后来呢?”秋夜捏了一块点心,盯着夏荷催促道。
“后来,老太爷回家之后,就被逼着娶了个家里定下的亲事。要说,这往后要是断了念想到也算了,谁知道,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重情的。老太爷婚后郁郁寡欢,与新婚妻子的感情一直不睦。这事隔了七八年了,老太爷再一次出门,还去了那个地方,谁想到老夫人居然一直未嫁,就这么等着,硬生生地耗成了老姑娘。”
“啊……”春草和秋夜听的入神,手里的点心被捏得变了形。
夏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老太爷一时感概,再也不忍分离,将老夫人接到了京城家中。却不想主母就是容不下老太爷纳妾,家里老太爷的娘当时还健在,也是一心向着儿媳,不许老夫人进门。老太爷没法子,只得在外面另安了个私宅,将老夫人安顿在那里。后来,隔了两年,老夫人生下了我们姑娘。老太爷喜欢的不得了,整日间留恋在老夫人这里。”
春草和秋夜听得津津有味,见她停下来不讲了,连连催促道:“后来呢?有没有接进宅子里,给个名分。”
夏荷摇了摇头:“后来的事情冬雪也知道的不甚清楚,料想着肯定是没有接进去的,不然,我们姑娘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只是想不通,若是老太爷还在世,怎么能容忍我们姑娘受这委屈。”
春草与秋夜一阵唏嘘,不想锦绣还有这一段往事。
“你们也别往外说,姑娘这些事没人知道的。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若是身世传了出去,不光姑娘被说,连过世的老夫人估计都得被人拿出来讲一讲。”
秋夜连连点头,春草低头抠着手指:“你应当早些说的……也省得咱们每日里跟乌眼鸡似的。”
几个人正感概着,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秋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将两床被子拿给春草和夏荷:“我先回去了,晚上冷,你们别着凉了,我想着,明日五夫人也该消气了,到时候我再劝劝。你们今晚就在这里委屈一夜吧。”
春草和夏荷接过被子,点了点头。夏荷不好意思地和秋夜说道:“谢谢你了,也谢谢五夫人,往后……”说着,扭头又看了看春草,别别扭扭地继续说道:“往后能不吵,咱就别吵了。”
春草斜睨了她一眼,拉过被子睡觉:“谁想和你吵来着,哎哟,我的脸,真疼……”
秋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了屋子,依旧将门锁锁上,偷偷摸摸地摸回了寝室。
夜更深了,墨蓝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淡淡的云雾缓缓移动着。
如水的月色里,沈言昔疲惫的走了进来。
江雨烟的屋子已经没了亮光。沈言昔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进去。
站在床榻边,看着她沉沉的睡容,沈言昔满眼柔情。停留了少许,抬脚走出了屋子,走向正房。
整日的奔波,浑身疲惫,沈言昔刚进了屋子便坐进软榻里,闭目养神。萍儿没在身边,为着家里的老夫人不至于怀疑沈言昔在外置了私宅,萍儿便一直留在沈宅里。这身边便只有沈贵进进出出一直跟着了。
沈贵见自家主子似乎异常疲惫,连忙转身去给他打水。拿着铜盆刚走出屋子,手下一滑,铜盆乒呤乓啷地摔在了地上。
沈言昔睁开眼,叹了口气,复又闭上了双眼,继续养神。
东西厢房各自亮起了灯。锦绣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见正房有了光亮,抬脚走了进去。
江雨烟也被铜盆掉地的声音吵醒了,穿戴一番下了床,见沈言昔回来了,心下一喜。沈言昔为了生意的事情,经常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一转眼,自上次相见又过了不少日子。江雨烟紧了紧身后的披风,刚想去正房瞧瞧,却见窗棂上,烛影的倒影下,锦绣与沈言昔的身影清晰可见。
抿了抿嘴唇,转身进了屋子。
沈贵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缩手缩脚地看了看沈言昔,生怕他发火骂自己。锦绣笑了笑,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锦绣将巾帕湿了湿,递到沈言昔的面前。沈言昔睁开眼,接过帕子敷在了脸上。好一会,拿下帕子,呼了口气。
锦绣将帕子扔回水盆里,走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肩膀。沈言昔闭着眼享受着,良久,开口道:“看来,还得买个丫头回来,沈贵粗手粗脚的,见着他做事就生气。”
“人家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回了家,你便躺着休息,他还得伺候你,你倒好,张嘴就不满意。”
沈言昔笑了笑,不再接话。半晌,开口问道:“近日府里都还好么?”
“恩。”锦绣点了点头,“就是今日来了个客人,说是你的朋友,坐了好半晌也不走,东看西看的,还说要逛院子,我装做没懂他的意思给打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转折
沈言昔皱着眉坐正了身子,好半晌,开口问道:“可是张公子?”
“正是呢,他自称姓张。”
“原是他。”沈言昔重又躺回软榻上,重重地呼了口气,“只怕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怎么了?”锦绣被他说的心里咯噔一声:“是不是我招呼不周,怠慢了他。”
“没有。”沈言昔摆了摆手,拉着锦绣坐到身边:“别捏了,我不累了。”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说生意做不成了?”见他不说,锦绣越发担心。
沈言昔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背影里满是疲惫:“我从一开始便知道,抛开沈家的名头从新开始是很艰难的。却不曾想到,这艰难也到了我从没想象的地步……”说到这里,又怕锦绣忧心,转身对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这张公子,就是他不来,我也是不想再合作下去的。”
“言昔……”
“这人很是势力,与他合作,他先什么都不谈,第一便是看你能拿出多少银子。拿了银子之后还要看你往后是否还有源源不断的财力补充……呵,若真是富可敌国,又还需要他合作么。”
“这么说,他来府里……”
沈言昔点了点头,“想来是来摸底的,咱们住着这么小的院子,必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我想着,明日他便会给我回复,说不再继续合作了。”
“这……这都怪我,没能招呼好他。”锦绣咬了咬唇,眼里满是自责。
沈言昔对她安慰地笑了笑:“怎能怪你呢。都说了,就是他要继续合作,我也要再考虑考虑的。”
“为何?”
沈言昔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开口道:“这张公子主要经营的是粮食和茶叶的生意。我思量多时,觉得还是不要做这生意的好……第一,这两样生意,沈家也是经营了多年的,我若是再插手,往后免不得要与沈家竞争,沈家根基深厚,若是争起来,怕是很艰难。第二……总得给沈家留点后路,好歹做了沈家的当家这么些年,我担心自己,若是做了这两样生意,倘若争不过沈家,我……我怕我做不到清清白白,不去牵扯沈家的客商。”
锦绣知道他性子要强,不想在走投无路之时将沈家的客商拉到自己的身边,却还是没料到他会思虑这么多。看着面前的人满身忧伤,心里一阵疼痛。
沈言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锦绣道:“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再与你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天气渐暖,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屋内。
老夫人盯着手里的纸牌,满脸笑意。今日难得的,三个媳妇都在跟前伺候。自己又抓了一手的好牌,老夫人心里满是畅快。
唐秀晚坐在老夫人对面,对着老夫人身后的槿儿轻轻咳了一声,槿儿掩嘴一笑,给了唐秀晚一个暗示。
唐秀晚轻叹一声:“哎呀,出什么好呢。”看了半晌,从手中抽出一张放在了桌上。
“出的什么?”老夫人盯着手里的牌,侧头问身边的槿儿。
“二饼。”槿儿笑着答道,指了指桌子:“老夫人,您看。”
“好啊。”老夫人抬起头来,满脸笑意。
唐秀晚瞅了瞅她的脸色,假意惊慌道:“哎呀,我发错了。”说着,便要伸手拿回桌上的牌。
“可不许耍赖。”老夫人伸手一拦,将牌又抽了回来,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摊:“我糊了。”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惹得唐秀晚又是一阵可惜:“婆婆,今个儿您的手气太好了,您看,我的银子全叫你赢了去了。”
“小家子气的,不过赢了你几两碎银子。”老夫人嘴里抱怨着,却掩不住满脸的宠爱,“得了,明个儿挑几件我的首饰送你,这总行了吧。”
“婆婆,还是您疼我。”唐秀晚站起身,偎在她的身旁,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孙柳儿和蒋容也是陪着笑,几人又说笑了一会,老夫人抬手捶了捶肩。
“婆婆,今个儿就玩到这吧,您也累了,好好歇会。”唐秀晚看出了她的疲惫,赶紧扶着她走到软榻旁坐下,抬手帮她捏了捏背。
“恩。”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小晚留下说会话。”
“是。”孙柳儿和蒋容赶紧起身,行了个告退礼,走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老夫人闭着眼,享受着唐秀晚的伺候。良久,抬手拍了拍唐秀晚:“好了,别捏了。”
唐秀晚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
“小晚,言昔这几日去你房里了吗?”
唐秀晚猛得又坐直了身子,只要说到这个话题,她的心便是一片苦涩。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只是害羞。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言昔之前怠慢了你,也只是一时让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你看现在,不是经常去你的房里了。你啊,在他面前可不要任性胡闹了,男人嘛都喜欢温温柔柔的女子。”
“姑母,我没有。”
“没有最好,还有,你的肚子可得争点气了,怎得整日进你的房,却还不见动静。”老夫人微皱了眉头,提到这个,自己也是满心焦急。
唐秀晚咬了咬唇,思量半晌,开口道:“姑母,其实……”
“老夫人,忠伯回话。”小丫头掀帘走了进来,打断了唐秀晚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
“恩,让他进来吧。”老夫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唐秀晚道:“你先回去吧,明个儿再来陪我说话。”
“是的,婆婆。”唐秀晚站起了身,对她行了个告退礼。思虑多时决定说出的事实一被打断,怕是再无勇气说出。
沈忠低头进了屋子,对起身离开的唐秀晚微微躬了躬身子,目送她离开后,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
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上,接过沈忠递过来的账本,一页一页翻看着。
良久,将账本合上,对站在身前的沈忠道:“辛苦你了,爷们大了,越发不省心,还得劳你费心费神的。”
“老夫人说的哪里的话,能帮着老夫人分忧,是老奴的荣幸。”
“坐吧。”老夫人指了指一侧的凳子。
沈忠道了个谢,坐了过去。
“账上到是没什么问题,许是真的收心了。”老夫人笑了笑,想了一瞬又道:“你说,春红院的那个姐儿真的离开了?”
“是的,派去的人跟着看了,说是被公子爷赎了身之后便上了马车,去的人一路跟着,眼见着马车出了城门,他们才回来的。”
“这便好。”老夫人点了点头,“言昔还是知道轻重的,既然送她出了城,我便不去计较拿了多少银子给她赎了身的。只要往后断了着念想,心里挂着家里,我便安心了。”
沈忠陪着附和了几句,又道:“老夫人,只是……公子爷的私账现在却是查不了了。老夫人派去伺候公子爷的人都被赶了出去,现下公子爷的私账全是自己管着,便是想看上一眼也难。”
“罢了。”老夫人挥了挥手,“细想想,以前却是我管的太多了,孩子大了,哪能事事都捏在手心里。只要不出什么大叉子,那些私账,他要自己管,便自己管吧。”
“是的,老夫人。”沈忠站起了身,对老夫人躬了躬身子道:“既如此,老奴先行告退了。”
“恩。”老夫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养神。
春草和夏荷被关了两日后,被从柴房里放了出来。
春草嫌脸上的伤痕太难看,躲在屋子里,几日不见人。
江雨烟看了看她的伤痕,不过浅浅两道疤,笑着安慰了几句,见她还是不肯出门,只好由她去了。
夏荷却是满怀愧疚,赶紧去锦绣那里讨了一盒桃花膏,跑到了春草的屋子外面。晃荡了几圈,也没好意思进去,反而是秋夜看不下去了,跑进去给春草传了个话。
春草窝在床上,伸着头对着外面喊道:“哎呀,我的脸啊,都破了相了,还怎么见人呀。”
夏荷犹豫了一瞬,终于抬脚走了进去。
见春草躺在床上不起,挪到了她的床边,犹犹豫豫地递上了手里的桃花膏道:“你试试这个吧,我从姑娘那里讨来的。说是可以遮掩伤痕,让皮肤白嫩。”
春草哼哼唧唧地接了过来看了看,怀疑地问道:“这真的行?不会让我的脸烂掉吧。”
“怎么会呢……这可是平日里姑娘都舍不得用的,你不要拉倒。”说着,夏荷便伸手要去拿桃花膏。
“诶诶,我试试便是了。”春草赶紧将桃花膏揣进怀里收了起来。
用了两日,脸上的伤果然好了,春草喜滋滋地跑去向夏荷道谢。
不曾想,因为这一场打闹,春草与夏荷的旧怨确是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偶遇
沈言昔打定了注意,不再做粮食与茶叶的生意。思来想去,也只有先从金器珠宝这一行当开始。
午后,江雨烟与锦绣少有的坐到了一起。
沈言昔手里拿着一叠画好的首饰花样递到她们手里道:“这是近日新请的几位画工师傅递上来的模板,我看着有几张还行,你们也看看,看哪张好点,选出来,我们商量着选几个先做出来看看。”
锦绣翻了几页便皱起了眉头,画工虽细,样式却并不出彩。苏州城中已经有好几家名头甚响的珠宝行了,若是想凭借这样的首饰在同行之中脱颖而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雨烟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沈言昔,想说话,却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沈言昔像是早就料到她们的反应一般,只淡淡笑了笑:“先挑几个好些的吧,有什么顾虑等会再说。”
江雨烟与锦绣对视一眼,只得继续挑选。
良久,两个人各自选出两三张来。沈言昔接过看了看,点头道:“倒是与我之前选的差不多,好,就这几样,先打了模子出来看。”
沈贵听他这样说,连忙上前接过画样递了出去。
锦绣思虑片刻,轻轻开口道:“言昔,那几张好是好,却……却终究太普通了一些。”
沈言昔端起手边的茶杯,啜了一口,转向江雨烟:“雨烟,你说呢?”
江雨烟思虑片刻,轻轻开口道:“确实是太普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