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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都站我这边呢，没事，别担心，”何毅打趣道，缓和气氛，轻声说道，“章郎这样的，对我不会造成威胁的。”
“关于李萌萌……你就不想和我解释了吗？”田雨晨还是心有余悸，“那天我看见了，你跟李萌萌脱得精光在床上……后面的事情……真的就没有发生什么吗？”
“好，我这就跟你解释，那天……”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忽然，转角响起一个何毅听来熟悉的女声，何毅一怔，看着那个女人从转角处走出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是——
黄，婧，语！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何毅搂着田雨晨，看着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黄婧语，满脸错愕，田雨晨也抬头看着穿着时尚的女郎黄婧语，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女孩是……田雨晨看着黄婧语，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天法庭案子结束后，看见何毅站在门口，和一个女孩面对面，好像，就是如今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田雨晨刚刚走上前就被李若婍喊走了。
田雨晨回忆起这一切，身体再度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感觉有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即将在她耳边爆炸。她满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何毅，又将头扭向前方，看着黄婧语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走来。
“滚开！”黄婧语一把打开何毅搂着田雨晨的手，再用力推搡田雨晨，险些让她摔倒。田雨晨踉跄了几步，惊慌失措地看着个不高的黄婧语，头发凌乱地洒在清纯的面孔前，表情惶恐地看着旁边的两人。
“我早就不该相信那张裸照只是个阴谋。”黄婧语咬着下唇，恶狠狠地抬头瞪着何毅，毫不留情地抽了何毅一巴掌。
“啊！”田雨晨吓得一声尖叫。
黄婧语听见田雨晨的惊呼，猛然转过头，盯着田雨晨，如刀般的眼神吓得田雨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这个婊子！不知道这样很没廉耻吗！啊！”发起怒的黄婧语像一个母狮般，柔弱的田雨晨连连后退，虽然黄婧语比田雨晨矮了半个头，但是气势却异常凌人。
“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最恨你这样的绿茶婊了，看起来比谁都清纯，但女人们都知道你只是在装纯卖乖罢了！”黄婧语一把抓过田雨晨的衣领，喊道，“你真是贱！”
“够了！黄婧语！”何毅突然喝道，拉过黄婧语，“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黄婧语甩开何毅握住他的手，反吼道，“你现在倒是帮着她了是吗！你爱她超过爱我了是吗！啊！”
何毅也动了怒，黄婧语的重要程度自然是要超过田雨晨的，但是黄婧语如今的过激反应的确是令人憎恶的。
“怎么不说话了！”黄婧语喊道，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她又将矛头对准了田雨晨，厉声喊道，“我最恨你这样要男人钱包养，并且靠美色吸引男人的女人了！”
黄婧语吼完，突然全场安静了下来了。
“要男人钱包养”、“靠美色吸引男人”……
黄婧语面红耳赤起来，这都是她干过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做过的事情便是无法掩盖的。这也是何毅的心结之一，他不想再提起，却被黄婧语自己提起了。
“婧语，你……并没有资格这么说雨晨。”何毅抬起头，满眼都是忧伤。
黄婧语颓然了，她苦笑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小幅度地摇着头，看着何毅的眼睛，接着靠在了墙壁上，断断续续哽咽道：“何毅……我是后悔我曾伤害你的那段时间。你当初是个涉世未深的傻男孩，我伤你成那样，你还对我如此痴情。我知道是我的错才让你慢慢性情大变，所以我想尽一切去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所以，所以把我的身体也给了你，可是……现在的你变化太大了……”
田雨晨听着黄婧语的倾诉，也感觉崩溃般地坐在了地面痛哭起来，心想：到头来还是一样啊，我还是比不上这些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条件好的女生啊。
黄婧语也嚎啕大哭起来。两个女生，一个蹲着，一个坐着，痛哭着。何毅铁青着脸，看着这一切，握紧了拳头。
何毅的电话响了，他一语不发地接了电话，听见了温斯宗的声音，温斯宗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吼道：“许落樱把我手机号拉黑了，你他妈到底对她说什么了！”
“闭嘴！”已经足够心烦意乱地何毅爆发了怒火，“温斯宗！你不要惹我！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
何毅挂断手机，猛然一拳捶向墙壁，一声巨响，吓得两个女生都停止了哭泣。田雨晨抬起头，看见墙壁竟凹陷下去一个手印。
“都别哭了！今天就把事情全部说清了！”
第三十七章 牺牲
这一吼，让哭泣声起此彼伏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廊道间只听得见何毅的喘息声。黄婧语与田雨晨都怔怔抬起头，看着脖子上青筋暴出的何毅，都愣住神了。
“今天，就把所有事情说透了，”何毅坐在地面上，高高抬着头，看了眼田雨晨，又看了眼黄婧语，缓缓道，“我把这一切全部说出来。”
黄婧语与田雨晨都不再说话，一语不发脸色复杂地看着地砖，听着何毅缓缓道来的声音。
“事情是从那一天起开始的……”何毅开始了讲述，从得知黄婧语被章郎包养后，到在教室从伊景手下救下田雨晨，两人在教室里暧昧互动，再到后来救下黄婧语得知以前都是误会，全部说了出来，除了省略掉得到马甲这个过程。
“过程便是这样，我没有想辜负谁，只是一切都是由无数个意外构成的，”何毅叹了口气，眼神意味深长，“我和雨晨开始地太过仓促，那时的我也沉浸在悲伤之中，恰好出现了雨晨。而之后，与婧语再度恢复关系，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意外，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说清楚，可是，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就进入难以想象的繁忙之中，却没料到变成现在的样子。”
田雨晨和黄婧语低着头，都眼眶红红地，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你选她还是选我。”黄婧语猛然抬起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在最近遭遇了家庭的极大打击，但骨子里那副高傲的性格还是犹存的，她盯着何毅，语气显得逼迫。
田雨晨也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何毅不说话。
气氛如此紧张，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般。何毅与黄婧语对视着，眼神中透露着完全不一样的信息，他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
“何毅……”田雨晨开了口，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黄婧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何毅背过身，答非所问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吧，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而且还在这里出现？谁让你来的。”
语气极为冷静甚至逼迫。黄婧语眉头微锁，瞳孔缩小，轻轻咬着下唇，一语不发。田雨晨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盯着黄婧语，思考一番也开了口：“是不是……她？那个警察？”
黄婧语愣住了，扭过头呆呆地注视着田雨晨，表情错位，慢慢的，眼帘垂下，脑袋向另一侧轻轻扭去，低下，左手搭在右臂上，轻轻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神情复杂。
“李若婍。是吗？”何毅微微扭过头，黑色刘海挡住右眼，他注视着黄婧语，轻轻说道，“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突然间，话题的方向瞬间扭转了。黄婧语依旧没有抬头，长长的黑睫毛随着眼帘盖住眼睛，微微颤动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像是把身体的力气都随着抽空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何毅整理好衣服，转过身，田雨晨已经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扶着黄婧语站了起来，慢慢说道，“我不想辜负你们，虽然说我一个人同时拥有你们两个这样的想法太男权主义，但我也不想伤害你们。所以，不是我选谁。怎么选，看你们的想法了。”
何毅说完，就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边走边沉声说道：“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何毅进入电梯，决绝地按了一楼，关上门的那刹那，田雨晨突然用身体挡住了电梯，再猛然窜了进来，她忧伤地抬起头，看着何毅，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电梯门又一次关上，合拢上的那瞬间，何毅看见黄婧语站在电梯前，似乎很挣扎，却最终没有跨进来。何毅闭上眼睛，心情也格外沉重。
以后……还有与黄婧语和好的机会吗？何毅不知道，黄婧语也不知道。黄婧语是个性格好强的女生，她不会就这样把何毅让给田雨晨，却又不想低声下气，她蹲在原地，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短信通知。
“我依旧会定期给你打去你父亲的医疗费的，我必须对你负责。抱歉，我亏欠雨晨太多，她比你想象的还要单纯脆弱，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继续照顾你。”
黄婧语看着何毅发来的短信，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可是嘴角却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来。她心想：我不能错过何毅，我曾经那样伤害他，我曾经那样欺骗他，他却不计前嫌地一次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我像个疯婆子般又吵又闹，也没有向他妥协，他却依旧要对我好。我不能错过他，真的不能。
何毅带着田雨晨走到大堂中，田雨晨忽然停住了，看着何毅说道：“你对她……很有感情，至少比对我的深，我看得出来。”
何毅也停住了脚步，背对着田雨晨，久久没有转身，他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心中也不是滋味。突然，他转过身，霸道地将田雨晨搂入怀里，轻声道：“傻姑娘，想什么呢。是我不好，这段日子里一直不找你，冷淡你了。”
“不用骗我了，何毅，”田雨晨抱着何毅，哽咽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只是觉得对我有亏欠罢了，从最开始我们都没有正式说明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因为那天在教室里你救了我，我们又热吻了……所以，所以才有了我一厢情愿……”
“雨晨……”
“不，你先听我说完，别打断我，”田雨晨语速急促起来，“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这么好，是有男生追过我，可是却没有一个真的对我好。我清楚，你之所以一直不和我说清楚，是怕伤害我，可是……这又怎样呢，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却又不想你为了我做出很大的牺牲，所以，所以……”
田雨晨抬起头，泪水哗哗地流着，表情忧伤，她说道：“所以，只要你还对我好，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怎样都行。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黄婧语，我也知道你们之间有着绝对不可能分开的羁绊，你们的眼神我都看见了，你们的内心都很痛苦对吧？我不想你痛苦，所以……你去找她吧。我可以接受和别的女人一起拥有你……但，如果，如果说黄婧语不能接受与别的女人一起拥有你，那，那你就……就选择她吧，我会自觉离开的。”
说完这些，田雨晨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何毅怔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使般单纯美好纯洁的女孩，被深深震撼了，他始终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爱自己爱的如此之深，会愿意为自己做这么大的牺牲。
黄婧语这时也下了电梯，她听见了田雨晨这番发言，她苦笑了下，心中暗道：真是个蠢到爆没有脑子的女人啊。
何毅深深呼吸着，他此刻又怎么忍心丢下这么善良无私的田雨晨呢，再对她造成一次伤害呢。他抱紧了田雨晨，幽幽道：“雨晨，我不会抛下你的。我哪里也不去，谢谢你这么爱我，我不去……找她了。”
黄婧语每一句都听见了，她看见了何毅说出这番话的痛楚表情，她露出了凄美的笑容，她摇了摇头，理解何毅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心想：何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也很痛苦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田雨晨很好，比浑身污点的我好太多了，你这样的选择真的很正确。
黄婧语转过身，又一次按了电梯，她再度上楼了，她要等到何毅与田雨晨都离开了，才肯离去。她闭着眼睛，像一朵快要凋零却又美的异常的白玫瑰，她想道：田雨晨，不只是你才能做出牺牲，我自始至终都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乖女孩，但是……你比我适合何毅。
何毅与田雨晨走出了大堂，都没有看见黄婧语。
黄婧语与何毅。这半年多来的相互吸引，风风雨雨，一波三折，在互相折磨与伤害后，与误会和无奈都被解释清楚后，终于迎来一场在医院轰轰烈烈的浪漫求婚，都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没料到，“隐瞒”这个词最终都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噩梦。
因为隐瞒，黄婧语伤害了何毅，两人险些分道扬镳，因为隐瞒，何毅失去了黄婧语，两人相爱却最终分开，多么荒诞却又唏嘘的故事。
但……就这样结束了吗？何毅和黄婧语，两人在心中依旧藕断丝连，他们之间的羁绊，所有人包括田雨晨都看的出来，绝对不会就此结束，未来的日子，他们必然还是会相遇，后面的故事，都是未知的。
“何毅……你还有什么事要做？”田雨晨坐上车后，小心问道：“刚刚你在宾馆接了个电话，谁打来的？你让谁好自为之？”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呢，看似毫无关联，看似一团乱麻，”何毅眼中放出寒光，幽幽说道，“但却丝丝相连，而乱麻，必须要快刀而斩了。”
何毅闭上眼睛，心中想道：温斯宗，你的好日子，自此终结了。
第三十八章 错过，但还会再见面
何毅开着车，方向是学校。
“这段日子你一直住在李若婍家里？”何毅看着前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她让你关机，停机闹失踪的？”
“是住在她家里……”田雨晨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是……关机是我自己决定的，停机是因为恰好手机没话费了，到今天才充的。”
“哦。”何毅听完便一语不发，他微微皱着眉，在思考李若婍这么做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他想不通，为何李若婍要给自己制造这么大的麻烦。
“你……生气了？”田雨晨眨着大眼睛，看着何毅，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会呢，”何毅温柔笑道，“我先送你回宿舍，这车是我朋友的，我呆会去还给他。你放心，日后我会抽空陪你的，不会再冷落你了。”
“好。”田雨晨露出灿烂的笑容，像小鸡啄米般在何毅脸庞上亲了一口。
……
S市某家餐厅内。
王泽天低头看了看何毅发来的短信——“我大概半小时后到达你那，把车还你”，并没有回，继续抬头看着莫何蔷薇。
王泽雨局促不安，这一个多小时里，三人说话不到十句，都在静默中用餐。王泽雨有些害怕，在她眼里，莫何蔷薇这个不苟言笑、身手高强的神秘女人相当恐怖。她是第一次遇上能够发觉哥哥王泽天的调查，还能够识破且反击的人，而如今竟反转成莫何蔷薇开始调查他们了，所处局面从暗直接变明。
“这里的牛排，并不是很好吃，”王泽天切下一块牛排，咀嚼了几口，咽下，看着莫何蔷薇轻声说道，“比起家中的牛排来，差了很多呢。”
“你不是S市人？”莫何蔷薇没有接话题。
“显而易见，这里本地人的样貌和口音很容易分辨吧，”王泽天继续不慌不乱地切着牛排，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刀叉上了，“你一看也知道不是本地人，什么时候来S市的？”
轻而易举地把问题抛回来，且极为自然和从容。
莫何蔷薇耸耸肩，扑哧一声冷笑，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放在小腹上，看着红酒杯低声道：“你认为我会说吗？你来S市上大学没那么简单吧？也就是说你开始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是有三年了吧？三年前我是记不太清林家有什么大事件能让你瞩目的。”
语气不急不缓，却又咄咄逼人，命令性的问句让人感觉压迫。
“三年前，我在Z省Z市，”王泽天突然放下刀叉，猛然抬头盯着莫何蔷薇的眼睛，加快语速道，“那时我刚刚高考结束，HZ市发生了件很有趣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把志愿填到这里呢。”
Z市！？莫何蔷薇盯着王泽天的眼睛，愣住了，那是莫何蔷薇的家乡啊！并且，三年前，她跟着林成道曾去过一次HZ市，还被卷入一起抢劫案中。
“你也是Z市的吧？”王泽天身体前倾，语气更加压迫，盯着莫何蔷薇的双眼，说道，“十年前……你是十年前离开Z市的，对吧？”
明明是问句，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感叹句般让人哑口无言。莫何蔷薇闪烁着眼睛，越来越觉得眼前这对兄妹在哪见过了，可是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有些害怕了，十年前的记忆让她觉得恐惧，但更让她害怕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
“说，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让你来到S市。”王泽天罕见地情绪不稳定起来，竟有些逼问了，他自己知道这样反而问不出什么，但理性渐渐被泯灭的王泽天终于难忍十年来的孤寂和痛苦，开始逼问起莫何蔷薇了。
莫何蔷薇握紧了红酒杯，上半身微微颤抖，眼神复杂又迷惘，她瞪着王泽天，目露凶光。王泽雨害怕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王泽天的胳膊，气氛如此紧张，像是一触即发的战斗。
“蔷薇，这些天你忙什么呢？还要我亲自来找你？”
突然响起一个雄厚的男声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一只大手放在了莫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