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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作吉米·索耶。可以跟我们说说关于他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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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粗暴,知道吗,对女孩子。我想他脾气很坏,或者是比其他两人
还爱吃醋。他们共同分享他们的女人。那就是我说的那种事。那不是一般的
宴会。他们从太阳下山开始,就没完没了。一天接着一天……”声音逐渐消
失,然后她站回阴影里。
威塔克决定停止这段讨论,这女人心理显然有点不太正常。而他们也不
能以做爱过度来逮捕索耶和他的室友。然后他想到手指,安·卡莱尔说她看
见指甲油。他差点在额头上拍了一记。那女人说索耶脾气很坏,如果这件案
子上了法庭,这女人将会是个有利的证人。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你在那边看
到的女孩子?”
“也许可以,”她小声说,“如果我愿意。”
“那么毒品呢?你有没有看过他们嗑药或是其它跟麻醉剂有关的东
西?”
“那样的人难道会不吸毒吗?”
“你有没有看见他们那边到处都是烟雾?他们有可能在制造麻醉剂,经
营一个家庭式实验实。知道吗,像是化学烟雾?”
她大笑, “实验室?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门摔上他的脸。
“非常他妈的感谢你!”威塔克盯着那扇门,低声说。想在这女人身上
得到更多的资讯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他们会给她一张传票。
不管索耶和他的朋友们在做什么,威塔克想,他们已经享受过人生,而
他却像个嫉妒的小孩。时髦车、放荡的女孩和好赚的钱,当然他妈的胜过被
人摔上门。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路上,伸手去取另一张卫生纸。
提讯定在一点。安在法庭外遇见汤米·里德,他们进去,在前排坐下。
就连里德也不想这么仓促地进行提讯,但这件案子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的。安想要尽快解决它,无论如何也要把索耶关起来。可是,她又担心他会
说出什么话来。如果他那可怕的故事上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法庭,安知道自
己将会非常丢脸。
法警把吉米·索耶带进来时,安不由自主地紧瞪着他。索耶手脚都被铐
住,只能小步移动。他的长发凌乱、无生气,垂着两肩,脸有病容,穿着囚
服的他显然跟上次出现在法庭时大不相同。安感到相当满意,凡翠拉郡监狱
里待一晚,可以对一个膨胀的自我造出奇迹。
哈罗德·杜克正等着他,站起来让法警带索耶坐进律师席中,然后两人
低头无声地商量。
安引颈四望,希望看见吉米上次带来的随从。但今天除了他的妈妈,没
有人出现。在安于韩德森路的房子里见到那样的东西后,她并不讶异于索耶
的朋友们决定躲开。
“霍普金斯呢?”汤米问她。
“我来之前打电话给他,他仍在与罗伯特·费尔得争辩,应该马上就来
了。”安皱着眉头说,担心费尔得因证据不足,不肯起诉。她再回头看,这
一次是看有没有记者。但法庭简直是空的。就在这时候,她注意到索耶正在
看她,眼神闪烁。他对她笑,安迅速把头转开,向里德移近一些,心中不停
地存着一个想法:也许索耶跟踪她和克伦到楼梯间,而他正是他们在做爱时
打开门的那个人。这也许就是他那个荒谬故事的来源。看见她在楼梯间做爱,
可以让任何人产生许多遐想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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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突然快速地走进法庭,把公事包甩在桌上,拿出他的笔记和档
案。他回头看到安。 “我得到费尔得的允许了,”他说,带着自信的笑容。
“别担心,安,一切都在控制中。”
她离开位子,到法庭另一面墙边的走道上跟克伦碰面。 “你昨晚为什么
不告诉我索耶说到我的话?”
“为什么?”克伦说,不高兴有人告诉她。“你为什么要听到那样的东
西?我就知道那会使你难过,安。我讨厌让你难过。”
感激涌上心头,她迅速用手碰他的手。 “你今晚可以过来吗?”她问,
“也许我们可以在大卫上床后,到院子里见面。”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 “好好照顾你儿子就好,安。下个礼拜会较适当。
目前我最不希望你为我担心。另外,我正在熬夜处理德韦修的案子。我们既
然失去伊丝黛尔·萨默的证词,那个案子的证据就变得不太充足了。”
对这件事,两人互相扮了个鬼脸,然后安回到坐位上,看着克伦走到对
面的书记那里,交给她两份资料表的拷贝。那是在重罪审讯中准备进行各种
控诉和辩护用的。书记把一份拷贝递给法警,转交索耶的律师,然后把法官
那份放进档案夹中。这女人的电话响起,她拿起来听。随即对克伦大喊:“希
尔斯托姆斯法官要你在我们公开发表声明前到他的办公室去。”
克伦急忙从法庭后门出去,向法官的办公室走去。希尔斯托姆斯的秘书,
一个红发中年女人招呼他进去。
“请坐!”希尔斯托姆斯说,从那曾经经历美好时光的巨大枫树书桌上
面向外看。那桌子表面满是刮损的痕迹,而且整个桌面几乎被成堆的文件和
期刊完全埋在底下。希尔斯托姆斯收集西方青铜器和古怪的手工艺品,他的
办公室看起来更像个陈腐发霉的阁楼而不是法官室。他桌子的一边有一只制
成标本的猫头鹰站在那边。文件柜上有好几座青铜雕刻品,是后肢直立的马
和骑士。由于他们同样喜欢马,希尔斯托姆斯和霍普金斯相当友好、亲密。
霍普金斯一坐下,希尔斯托姆斯就拿起一张报纸匆匆看了一下。 “这和
今天被我们提讯蓄意谋杀的那个家伙是同一人吗?”他把报纸丢给霍普金斯
看。
“是的。”克伦说,看了看报纸,又放回法官的桌上。“你自己判决过
他的毒品案,难道不记得了吗?”
夕阳从头顶的窗子里射进来,希尔斯托姆斯的白发闪闪发亮。但是他眯
起眼睛,声音尖锐地说: “我当然记得他,检察官。他们在写这则新闻的时
候还曾经跟我联络过。换个角度来看,那倒是个满不错的故事。某个人上了
法庭,然后救了他的缓刑监护员的命。”希尔斯托姆斯咯咯笑,手臂放在肚
子上。 “我还以为给了这个年轻人好影响使他变好了呢。让我有点特别不同
的感觉,懂吗?”
希尔斯托姆斯定定地看着霍普金斯,使得他不舒服起来。这老法官是认
真的还是闹着玩?他们都是笨拙的演员,喜欢出风头,尤其是他们所出的风
头大部分都是负面的。每天都会有某个团体炮轰某个法官执法过宽或执法不
当。 “这是你所要讨论的吗?”他问。
“那你以为我叫你进来干嘛?”
这次霍普金斯闭上嘴光听不说了。
“鲍伯·费尔得送来了一份这男人的供词。看来他的父母都是高尚人士,
而他对这件案子大体上有所保留。你想这男人所说的卡莱尔夫人有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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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真的?”
“他射伤这女人。”霍普金斯喊道,把身子靠向前,“如果你听过他的
供词,就会知道他承认自己在射击发生前是在停车场,而我们正是怀疑凶手
躲在那里开枪的。安·卡莱尔的车子被弄成无法发动,那表示他想把她逼到
空旷的地方容易射击,而潜伏着等她。这是有预谋的、恶毒的攻击。不只这
样,卡莱尔夫人还在他的冰箱里看见人的手指。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对付的是
什么样的人物。我们对付的可能是个连续杀人凶手。”
“但你没有找到那些有嫌疑的手指头吧,对不对?”希尔斯托姆斯转过
椅子面向窗户。不用等霍普金斯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那就一切都完了。”
他说。
法警宣告开庭后,希尔斯托姆斯望着法庭说: “你有资料影本吗?杜克
先生?”
“有的,庭上。”那个矮律师说,站起身。“我还有份案情发展程序要
建档。”杜克走过去,把它交给书记去传送。
法官拿到他的影本后,只是放在一边。提出案情发展程序建档,表示要
要求另一方出示所有证据与资料,是一种例行程序。随着案子进行,会有越
来越多的案情发展程序被双方提出来建档,伴随着数十种陈情与建议。
法庭陷入寂静,只有书记准备档案的纸张摩挲声。希尔斯托姆斯终于又
说话了,他凝视着被告说: “看见你的脸真让我难过,索耶先生。据说你是
个背景很好的年轻人,但你面对的却都是一些严重的控诉。”希尔斯托姆斯
摇摇头,低下头去看资料表,慢慢地戴上眼镜,然后开始提讯: “你的当事
人对于第一项控告,违反加州刑法第六四四/一八七节,蓄意谋杀,有什么申
诉?”
“我的当事人申诉无罪,庭上。”杜克说。
“关于第二项,违反刑法第一二○二二(a)节,持械进行上述犯罪?”
“无罪。”杜克说。
“关于第三项,违反第二四五(d)(1)节,以致命武器攻击治安人员呢?”
“无罪。”被告律师说,靠过去对索耶低声说话,然后回头看看后面索
耶的妈妈。她正用面纸按着双眼。
“好!”希尔斯托姆斯说,“那么关于第四项,违反刑法第一二○三节,
违反A 五三四九八三七的缓刑法呢?”
“无罪。”
突然间,安了解到,这只是另外一个通常的听证会,不像她过去参加过
的那些。现在是两条人命暴露在危险中。不只是索耶的,还包括她的。打从
她到他的房子去目睹那恐怖的发现开始,安就启动了这部机器。就算她想停
止它,现在也不可能了。她觉得自己在踌躇,像个母亲般地在思考。索耶是
那么年轻,她想,盯着他的背影。也许他的某个室友才是那个屠夫,切人手
指。就好像他控告她引诱他一样不公平,他会不会是为了报复才这样做?不!
她想,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想。
仅仅闭上眼睛,她就可以重现射击发生那夜,子弹钻进她的肌肉里,血,
慌张和恐惧。现在她知道被害人的感觉了——正好坐在那个攻击他们的人仅
仅几英尺远的地方。
就法律知识,安知道,索耶可能只会被判一项涉及射击的罪名;加上第
二项,作为持械的加重刑罚。如果他被判蓄意谋杀,就不会再被判以致命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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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攻击;基本上是一样的罪,但没有明确意图。过多的控诉会给陪审团一项
选择。如果检方无法在合理的嫌疑上证明索耶蓄意谋杀安,陪审团仍可以定
下较轻的罪名——以致命武器攻击。另外,提出多重控诉是个战略,用来在
认罪求情协议中提供对方选择,如果索耶同意在事先协商好的刑期下认罪,
那么第一项控诉就非常有可能被撤销。
“好!”希尔斯托姆斯说,继续提讯。他把预审日期定在三周之后,接
着向被告解释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形。本质上来说,检方必须在三周之后证实
其中一件犯罪确实发生,且有理由相信被告曾经进行那项犯罪。另一方面,
在审判期间,检方的提证工作将必须更为明确,必须对其控诉在合理的嫌疑
下提出证据。
哈罗德·杜克又站起来, “我们现在可以请求保释吗,庭上?”
“杜克先生,”希尔斯托姆斯严肃地说,“如果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正要下令缓刑监护员进行保释审核。那是我们的方式。”
“我反对。”杜克立刻说,“我知道这是标准程序,但您一定可以看出
这里面有利益冲突存在。被害者是个缓刑监护员,我的当事者将非常不可能
在缓刑部门里获得公正的待遇。我们觉得法庭应该不要接受任何建议,独立
裁决我当事人的保释。”
克伦·霍普金斯也立刻反对: “为什么索耶先生应该受到特别考虑,庭
上?杜克先生指称缓刑部门会以不道德方式运作,是煽动性且相当无礼的指
控。”
希尔斯托姆斯拿下他的眼镜,用面纸擦一擦,然后再推回鼻子上。 “我
同意杜克先生。”他慢慢地说, “我将裁决是否保释。霍普金斯,表明你的
立场。”
“民众要求被告不获保释,继续拘留。”霍普金斯坚决地说,仍然为索
耶得到特别待遇而忿恨不平。 “他在犯下此件犯罪时仍在缓刑期间,并且许
多情形可以显示他无疑是社区上的危险人物。甚且,卡莱尔夫人已受到此项
犯罪的精神戕害,不该再让她多冒风险。别忘了,这可邻的女人就是在这里
被射杀的,庭上,就在这法庭外面,且就在审判结束后没多久。要她在知道
这男人又回到街上后,如何继续她的工作,如何敢每晚走路到停车场去?”
“杜克先生。”希尔斯托姆斯说。
“我的当事人只有一次前科,一项轻罪;没有暴力记录,且已在这个社
区里住了一辈子。考虑保释时,基本上应该是提出被告遁逃的可能性来衡量。
绝对没有理由证明,我的当事人会听人指示,拒绝归庭。”
“庭上,案情根本不是这样。”霍普金斯反驳,“我们有具体的证据证
明被告在他被逮捕时正准备潜逃。他租了一辆小型拖车,把所有家具搬出他
租赁的房子。如果那不表示他企图逃亡,我不知道那算是什么。他没有工作
也没有不动产,而他现在面对的都是重罪控诉。”
“是真的吗,杜克先生?”希尔斯托姆斯说,在文件里翻寻,却找不到
那份逮捕报告。 “你的当事者被逮捕时正企图逃亡吗?”
“一点都不是。”杜克反驳,“他只是要搬回父母的家而已。不管怎样,
都没有证据证明他企图逃离本州甚或本城市。”律师回头看看露丝玛丽·索
耶,声音愤愤不平地提高, “这些控诉都是假的。他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我的当事人涉及这些罪名?在我看来,监禁一个你明知永远无法定罪的无辜
者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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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霍普金斯跳起来说,“那是不适宜的说词。”
“保释金额定为十万美元。”希尔斯托姆斯说,敲下他的法槌,“本庭
就此休会。”
法官离开推事席后,霍普金斯抓起他的档案夹,很快地跑向安。 “这是
个开始,安。”他急急地说, “预审会定在三周后。如果他守信前来应审,
他们可能会撤销他的保释。”看见她没有宽慰,他轻声说: “嘿,至少希尔
斯托姆斯定了十万美金。那是个相当大的金额,索耶可能付不出来。”
“他会付出来的。”安厉声说道,眼睛牢牢盯着他。“他父亲是个外科
医师,记得吗?”
人们涌出法庭时,克伦对哈罗德·杜克说了几句话。然后疾步走出门,
赶赴另一间法庭的德韦修审判案去。索耶的家庭只需要从存款里提出百分之
十就可以了,不必完全提出就可以付保释金了。安知道他们绝不会让儿子待
在牢里的。
她和里德走出法庭,突然脑海里又闪现韩德森路房子里的断指,她立刻
把它挥走,在这上钻牛角尖让自己发疯是不会有任何帮助的。不管索耶做过
什么事,屠杀过什么人,或是卖出了多少麻醉剂,他马上就会再恢复自由。
“听好,安!”里德说,“我会派人跟踪他。只要他接近你家附近,我
们就会把他该死的头轰掉。”
“那会有帮助。”她回答,然后紧张地笑了笑,想掩饰自己的恐惧。“我
是指,监视。” “我们只有三周时间了。”里德告诉她,“我会把所有我能
调度的人都派来处理这件案子,我们必须赶紧行动。”
安点头不语,下决心永远再也不提出保释建议了,不管案子是关于什么
的。现在她知道了,知道他们的感受了——那些被害人。
就很多方面来说,现在都比索耶被逮捕前更糟。就算这个案子是以加州
之名起诉,索耶仍知道告他的是安。而安心中也有张脸嵌在那把射伤她的枪
后面,那是她躺在人行道上那晚觉得好美的同一张脸。索耶一定是精神错乱,
被扭曲了。他可能是最恶劣的敌人。一个会射杀你,她想,然后再过来救你
的人一定是个极端的反社会者,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完全不懂得最基本的价
值。
他现在会做出什么事?她纳闷,一股恐惧从脊椎直蹿上来。如果汉克还
活着就好了,她悲伤地想。但是他并不在,而安知道她必须照着她在丈夫介
入她的生活之前那几年所受的训练过日子,她必须保护自己。再过几个小时,
索耶就会走出监狱,而安将不再安全,直到他再度入狱。只有三周,克伦这
样说。对安来讲,这三周听起来简直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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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与克劳黛夫人吃完晚餐后,晚上九点,独自冒着强劲的暴风雨开车回
家。她已事先允许大卫留在朋友家过夜。身心俱疲的她,到家后直接回到卧
室,剥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