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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后悔了,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疯女人。杀你……好啊,这是你自找的!”贺云阳大吼,他觉的陈天景真的疯了,她把他也逼疯了。他伸出手,猛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闭上眼,脸色平静,笑容依然,像是极享受死亡来临的过程。
他的手颓然松开,“你走吧。想去告诉谁就去告诉谁,我等着就是了。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杀你的,我也从没有后悔认识你。”
天景听到心底里清瑶的一声叹息,似悲似喜。
天景也一声叹息,试验结束了,可她这个疯女人以后该怎么面对他。算了,不如从此结束,以后谁也不必面对谁。她已经了解了全部的他,可是她的另一部分永远不能让他知道,这对他也不公平。
她慢慢地后退,一步一步地离开他,“贺云阳,我当然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的那些身份我谁也不会告诉,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天景,别走!”他松了口气,因为她又是他认识的陈天景了,他一把拉住她,“我做过的那些事就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天景,我刚才跟你说过了,那些事我以后再也不做了,那些东西我也都……”
“你做什么与我无关,那些东西也与我无关!贺云阳,我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以后,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以后,我不认识你!”
“为什么?”她冷冷说出的话让她心寒,可他还是不舍得放手。
“因为我不想再把你和陆离作比较。贺云阳你放开手,去找个只喜欢你一个人的女子吧。我永远不能完全忘记陆离,永远不能完全的喜欢你。我心里还藏着一个充满怨恨的女人,她会时常跳出来,把我变成疯子。总之,我配不上你对我的好!”
可她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她说,“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贺云阳,我一直都是在可怜你罢了!”
“可怜……我?”他的手松开了。
她揉揉手腕,笑得更冷,“对啊,就是可怜你。因为除了我,这世上就没有人可怜你了。你父亲想杀你,你母亲也讨厌你,你说你可不可怜!你收留小吱和墨雪,因为它们都是被抛弃的,无依无靠的可怜家伙,就像你一样。我说喜欢你,其实就像你收留它们一样,不过是做做好事而已,你居然还当真呢,真是可笑!”
“你闭嘴!闭嘴!”他声嘶力竭地咆哮,“陈天景你闭嘴!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我……”
他一边怒吼一边后退,不让自己扑上去掐死她。他脚下踉跄浑身发抖,“陈天景,你居然敢说你可怜我,你居然只是可怜我!你怎么敢!你走,走,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贺云阳,你糊涂了吧!这里是我大渊的银月原,该走的是你,不是我!”
“对,该走的是我,我走,我这就走!”
贺云阳走了。天景坐下来,坐在一片如雪的银月草海之中。她想多坐一会儿,因为这个地方,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她抓一把小白花在掌心搓揉着,然后凑近鼻端细细地闻,还是故乡的花儿更香一些。这香味熏了她的眼睛,她就把脸埋进染着花香的双手,痛哭失声。
“公子已经喝了整整一坛酒,现在开始喝第二坛了。息河姑娘,要不然你去劝劝吧?公子看来心情很不好,我可不敢上去触霉头。”大渊楚州的静华山上,岳霆寨中,一个小喽啰正愁眉不展地向息河诉苦。
息河苦笑,“公子心情不好,就是特地过来喝酒的。这整座山寨都是公子的,谁敢不让他喝酒,你是让我去讨没意思吗?”
“说是也是!”小喽啰垂头丧气地叹息,“息河姑娘,这都快四更天了,我来帮你值夜,你去休息吧!”
“也好,小四,那就谢谢你了。”息河拍拍他的肩,起身笑道,“哪天你喝多了,姐姐帮你值夜。”
路过前厅时,息河进去看了一眼。公子独自坐在桌前,独斟自饮。桌上果然已经放了一个空坛。银狐面具下,不知他脸色如何,已有了几分醉意?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按住他又拿起酒坛的手,“公子,这样喝酒不好,要不然,我把老吴叫起来,给您炒几个菜。”
“我就是想喝酒,你去烦老吴做什么?”他的口齿居然还很清楚,看来酒意不过三、四分。“不过一个人喝酒好没意思,你来陪我喝吧。”
息河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拿过一只酒碗,倒了满满一碗,“好,公子,息河陪你喝酒。”
于是两人对饮,只喝酒不说话。息河的酒量很好,山上能和她拼酒的人不多,但是根本没有人敢和公子拼酒。这个连面容都不曾露过的神秘人,却是山上每个人都心服口服的首领。
其实这座山寨原来就是息河和她哥哥的。她的父亲是个小小的武官,因此她和哥哥自小就练了一身还算不错的功夫。但一次意外中父母双双去世。当时才十五岁的哥哥带着十一岁的她,在走投无路之际,上了静华山,立起了一座寨子,从此做了草寇。但那时这里不叫岳霆寨,是一座只有几个人的寒酸小寨子。
五年前,寨子里来了一个人,穿白衣,佩古剑,身材颀长,意态潇洒。只是看不见他的脸,或者说看不完全。一张精致的银狐面具,遮住了他的半面,只能看到他漂亮的嘴唇和下颔。
这人大模大样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一边喝茶一边四下打量,微笑道,“这座山不错,寨子虽然小了点,以后可以发展。至于你们两个,既然是你们立了这座寨子,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以后跟着我就好了。”
哥哥怒吼一声,一拳打了过去。却被他仅用两根手指夹着了手腕,进不得退不得。她急于救援哥哥,拨了剑就刺向他。他迎上来的竟是手中的茶杯,“叮”的一声脆响,她的剑断成两截,他的茶杯完好无损。
从此她和哥哥就跟着这位自称姓胡的公子。寨子迅速的发展壮大,从最初的几十人,到现在有了近两千人。他严禁他们自己下山去“做生意”,每次的“生意”都是他亲自带几个人去做。胡公子出手的对象都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豪门巨贾,甚至是朝廷重臣。每次所得都在万金以上,这些钱他会带走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供山寨花销。
这位胡公子是山寨的首领,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她和哥哥在打理山寨,胡公子每年只来几次,只有在生意可做的时候才会来。每次来都是银狐遮面,每次见到那张微笑的狐面,她都很想揭了那面具,看一看他的脸。
五年了,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脸;五年了,她越来越想看他的脸。
哥哥了解她的心思,拍着她的肩说,“妹子啊,别做痴梦了,胡公子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你就是看到他的脸,又能怎样?”
是啊,看到了又能怎样?看不到,也就这样。
思河又灌了一大口酒,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发现公子居然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她居然拼酒拼过了他。当然,是在不计算他先前独饮了一坛的前提下。
狐面依然微笑着,公子的嘴唇和下颔还是那么漂亮。他睡着了,她只要一伸手……
息河又喝下一大口酒稳定心神,抚一抚胸口咬咬牙,然后,伸出了手……
201499 10:32:12|8983229
第一百六十七章:败给衣服纽子的人
她的手指触到了面具的边缘,银质的凉意让她动作微滞。
他偏偏在这里醒了,含糊地问了声,“你干什么?”
息河闪电般缩回了手藏在身后,孩子气地摇头,“没,我没干什么?”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坐起身来,用手撑了额头,低声道,“今天好像真的喝多了。”
公子好像没有生气,息河壮了壮胆问道,“公子,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看您的脸。”
“看我的脸?”他瞟她一眼,淡淡道,“我的脸没什么好看的。我告诉你,我的脸破了相,很可怕,谁见了都会做噩梦的,这才总用面具遮着。”
“公子您骗人,我知道才不是那样的,就算真的破了相我也不怕,我也要看。”息河固执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
“呵,还真是倔强。那如果我说,只要是见过我的人,都必须要死。如果你一定要看,我就让你看,不过看过之后我就要杀了你,你还坚持吗?”
息河毫不犹豫地点头,“公子莫不是忘了,五年前您上山占了这里,让我和哥哥跟着您。从那时起息河的命就是公子的了,公子什么时候想取,拿去就是了。但在死之前,能看看公子的脸也是好的。”
他摇头,手指在额角搓揉着,“如果我不要你的命呢,如果……”他唇边抿出的笑轻佻,“我让你看我的脸,你今晚就是我的了。怎样?”
息河的脸一下子烧灼起来,这种轻佻轻薄,纯属酒后乱性的话,若是换山上任何一个人说,都一定会被她立刻暴打成猪头。可现在说这话的是公子,是五年来她心目中唯一的神祗,是她明知不配不可能还偷偷喜欢着的人。尽管他说了这种轻佻的话,尽管他只是醉了想要个女人,只是今晚而已,没有承诺没有未来。但她也是愿意的,她的第一次如果给了这个人,终生无恨。
她点头,郑重说:“好!”
他一怔,也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揭下面具。
息河呆掉了。先前他说他的脸破了相,她虽然不信。但她也知道,江湖客里面但凡有戴面具的。八成都是因为脸上有非常难看的伤疤,胎记,或者先天生得极丑。因此她对他的脸期待值调低了很多,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不管他相貌如何,与她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是……
他居然生得这么好看,好看得让她立刻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来。她盯着他,痴痴地出神。
“看够了没有!”他微哑的声音似有了些不悦,她慌忙转移视线,一时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合适,只好怔怔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好,轮到你兑现诺言了。”他站起来,一把抄起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就往外走。她不提防,轻轻地惊呼一声,随即醒悟过来,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他蹙眉,“你叫什么?不喜欢我吗?”
“不是啊,”她急忙解释,“我很喜欢。”
他笑问,“有多喜欢?”
息河的脸更红,她小心翼翼靠进他怀里,“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
他抱着怀里温顺柔软的女子穿过大厅,走向旁边的厢房,每次他来都是在那里休息。他觉得自己真是笨,这世上多的是息河这样崇拜他,喜欢他,得他一顾便幸福得如上天堂的女子。他为何不在意这些人,却非要费尽心力地抓个陈天景不放?结果,他付出的深情,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的心意,换来的竟只是四个字——我可怜你!
仿佛有蛇牙在心上狠狠一口咬下,他痛得一缩身子,息河感觉到了他的颤栗,关切道,“公子,你怎么了?”
“喝多了,有些头晕,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她听话地闭起眼睛,虽然不能看他的脸有点遗憾,但她不想惹他生气。
息河是个草莽女子,但并不鲁莽,起码对于公子的情绪心境,她向来有着很敏锐的觉察力。
几个月前,公子从山寨里挑选了四百个功夫不错的人,前往雁州做一件事,这不是一桩生意,事实上从一年前,公子就不带他们做任何生意了。这两千号人,现在是被公子白养在静华山上的。没人能猜得出他是何意图。
去雁州做的事,是在雁州的黑松林里,夜袭一支秘密潜伏在那里的大渊军队,大约两千人。
虽然是以少击多,但在公子的周密安排下,他们大获全胜,全歼了那支大渊军队。可大家都不明白,他们从位于大渊和齐朝交界处的楚州,长途疾驰两千多里地,来和一支他们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大渊军队性命相搏,这有何意义?
这场战役的意义公子只告诉了她:公子说这支军队的主子要杀一个人,而这个人,他护定了。她记得公子在说这句话时,嘴角的笑很幸福。
而今晚,公子突然在二更时分来了山寨,一来就要了几坛酒,独自痛饮。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但只有她猜到,一定是那个公子用心保护的人,让他的心情这么糟糕。
她笃定那人是个女子。她觉得那个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公子喜欢着保护着,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怎么能让他这么难过?
可如果不是公子心情糟糕喝多了酒,她又怎么能看到他的脸,又怎么能……所以说,她其实应该感谢这个女子。
他把她放在了厢房的床上,又吩咐了一句,“不许睁眼!”就开始解她的衣服。
息河闭着眼睛。公子的呼吸不时拂到她脸上,有浓浓的酒意。她想公子真的是醉了,手一直再抖,连衣服纽子都解得这么慢。
可她哪里知道,他的手指在和她的衣服纽子纠缠,心却在和他自己纠缠。一边的自己不屑冷笑,“不过就是女人而已,要多少有多少,陈天景那样的还不稀罕呢。活着,就是醉生和梦死。”
另一边的自己无奈苦笑,“贺云阳你这算什么,她不是陈天景,陈天景是不可替代的,从此再不见她就是了,何必自欺欺人。”
他的手指终于败给了息河的衣服纽子,他叹口气,重新戴上面具,拍拍息河的脸道,“你占便宜了,这次让你白看了我的脸,不过,和谁也不能说你看过我,知不知道?”
息河听到他开门出去了,她还是紧紧闭着眼睛,蜷着身子。有泪水从紧闭的眼帘下缓缓渗出,她不明白,公子说她占了便宜,可她为什么这样难过。
小吱最近被新立了一条规矩,就是:不许提起陈天景,不许再到她那里去,要是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这条规矩是某一天清晨,公子带着一身浓浓酒气回来后,第一时间给它立下的。立下这条规矩后,公子就沉沉睡着了,这一场宿醉,让他整整睡了三天。
三日后公子酒醒,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如常。但只有小吱看得明白,现在的公子,已经恢复成了认识陈天景之前的他。
大渊皇宫中最近出了一桩奇怪之事,某一日四更时分,刑部尚书吴谦容抱了只小箱子入宫,并没在景璃殿的后殿等待上朝,而是直奔隆华殿面圣。
这日午后,太子、玄明和天景三人被叫到御书房,锦阳帝一脸古怪神色,“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跟你们说一件事。去年正月十五,霍庭良家被劫之案……”
他说到此顿了一下,玄明舒一口气,“这案子拖了一年多,刑部的人总算是破案了。”
锦阳帝瞟他一眼,答到,“这案子没破,不过,劫去的东西被送回来了。”
太子和玄明当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天景也强打起精神来装装样子。
“今日四更,吴谦容就带了那只箱子入宫见朕。说他一早起来,就见这只箱子放在他书房桌上。里面的东西嘛,朕已经看过了,一样不少,完璧归赵。”
这之后当然又是一番讨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件是年轻人最感兴趣的,太子和玄明各抒己见,都快吵起来了,天景却静立一旁,一言不发。
锦阳帝发现女儿今天十分不对头,赶忙唤她。天景吃力地抬头,眼前是模糊人影在白雾里旋转不休,她含糊地说,“父皇,女儿好冷,又好热……”
这句话说完,她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地瘫倒在地。任一屋子的人慌了手脚。
天景这次的病症十分古怪凶险,额头滚烫是在发高烧,但身体冷的像冰,又是那畏寒症发作时的特征。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太医们把明华苑的前厅挤满了,但谁也拿不出个具体有效的治疗方案。只能用百年老参熬汤,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她灌些参汤,暂时吊住性命。
天景一病几天,病情不见丝毫和缓,但有参汤保着,也没继续恶化。有时也会清醒一会,断续地说上几句话。最古怪的是,有天她清醒过来,让宫女从抽屉里取了块帕子出来,她攥在手里,有时打开来看看,再紧紧握在手心。
宫女们私下议论,公主病成这样,怎么反倒有了些女儿家的气质,平时也不见她用绢帕香囊等物,现在病着,手里倒要攥着块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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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又一次阴谋
贺云阳正在写一封信,小吱在窗格上站着,大叫公子。
他抬头,小吱一脸严肃地声明,“先说好,我可没坏了规矩,我只是到大渊皇宫里转了一圈,没进她的房间,所以不算到她那里去了;我也没说她的名字,就看公子你自己明不明白。公子,她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他一怔,身子站起了一半,然后又慢慢坐下,冷漠道,“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小吱也是一怔,然后道,“无干就好,公子,那我玩去了。”
“玩去吧,记得别坏了规矩。”
贺云阳继续写信,笔下的字迹有些乱了,他索性团了信笺,重新再写,几次三番才写好这封信,他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口中轻笑,“与我何干!”
暮色渐渐地深了,他发现自己在盼着天黑,“与我何干!”他提醒自己。
天终于黑了,他想出去散散心,“与我何干!”他又说了一遍。
当他发现自己飞去的是大渊的方向,他终于被自己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