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雅舍,自然在于雅。
泉抱竹而生,水流而不止。
旁设有观景台,铺有暖和的兽皮毡子。
此刻正中央燃着一盆炭火,“滋滋”的烫着杜康酒。
沃以一石杜康酒,醉心还与愁碰面;街头酒价常苦贵,方外酒徒稀醉眠。
“林将军,舒某以薄酒,再次多谢将军救我儿的恩情。”舒老爷举杯道。
林景止也举起酒杯:“客气了。”
两人一饮而尽,又有俞氏舒清音亲自斟酒。
远处,急匆匆赶来了两人。蓬头垢面,一身邋遢。舒老爷站起身来,那不是他两个儿子吗。
舒老爷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又急又气。两人匆匆赶来,弯着腰:“父亲,您找我?”
见有外人在,舒羡舒蔚抬起头:“这不是林将军吗?”
林景止点头示意。
“咚”的一声,两人闷声被踹倒在地,皆不敢置信的看着舒老爷:“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俞氏赶紧过来拉起他们:“老爷,您消消气。”
“将军在此,却一身蓬头垢面见客,又不知礼数行礼,滚出去,别在这碍眼。”舒老爷气呼呼的说道。
林景止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这一大家子,突然觉得他之所以很快查到舒清音和舒蔚做的事,皆是因为他们太蠢。
心术不正,又愚不可及。这样的人,又如何叫他答应这桩婚事。一切皆不过是因为舒无虞,她同样身为舒府小姐,以后免不了与舒府的人碰面。此刻他若扬长而去,以后少不了麻烦。
可是聪明如他,林景止忘记,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后的事,都是未知数。
舒羡舒蔚两人跪在地上:“草民见过将军。”
林景止笑着说道:“今日我并未穿官服,不要拘礼,起来吧。”
舒老爷看了看他,不摆架子又平易近人,越看越喜欢。
“将军,犬子不懂礼数,见笑了。”舒老爷说道,同时又叫舒羡舒蔚赶紧去换衣服。
两人这才起身,连忙离开。
“好了,酒也喝了,在下告辞。”林景止站起来说道。
舒老爷看着他:“让将军见笑了,舒某真是羞愧。既然将军要走,舒某不敢多留。将军请…”
言语里客客气气,全无平日威严。
俞氏撇撇嘴:以后这林将军成了女婿,老爷是不是还得如此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
林景止示意他不用送,转身跟着齐管家离开。
舒清音站在这里,目送他远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他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已经明示又暗示过了,他除了客气回应外,态度却模凌两可,让人琢磨不透。
舒老爷同样叹气回道:“这就看他是否有意了。”
舒老爷不禁有些后悔,他这样直接把清音摆出来要送给他,是否显得仓促,像赶鸭子上架。或许,请个媒婆更加合适。
舒无虞在这头焦急等待,刚刚看大哥二哥走了过去,就怕父亲借着大哥二哥,又再多留一会他。
舒无虞知道,平时稳重的他,一旦酒喝多了,万一脑子一热答应了,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千等万等,舒无虞终于看到他走了过来,脸上并未有红晕。知他从来都是喝酒上脸,还好还好,他没喝多。舒无虞强装镇定,立在那,一动不动。
“林将军。”舒无虞唤道。
林景止停下脚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面前,嘴角噙着丝丝微笑:“舒三小姐,有事?”
当然有事,没事她傻傻在这等着做什么。
“林将军这是要出府吗?”舒无虞尴尬的说道,身旁的齐管家奇怪的看着她,她随意扯了一句废话。
林景止点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门,说罢就要走过去。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林景止背着她说道,留给她一个背影。
舒无虞应声,提起裙摆就跟了上去。
身后的齐管家大喊:“三小姐你又出府啊。”
舒府虽然是商人宅第,但对于小姐管束还是很严格。舒无虞这样不说一句离开,确实不妥。
齐管家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又不好阻拦。却又见舒二小姐舒庭兮走过来对他说:“没事,三妹不过是贪玩了些,别告诉父亲。”
齐管家只好点头答应。
正文 第二十章 定情
“会骑马吗?”林景止对她道。
舒无虞为难的看着身后的简筠:“我会,可是简筠不会啊。”
简筠一见提到她,忙说:“啊,小姐,简筠怕马,简筠在这等你好了。”
简筠明白,了然的看了一眼舒无虞,忙说道。此时,她才不要跟去碍眼。
舒无虞戳了戳她的眉心:“鬼丫头,你先回府,别在街上等,危险。”
如今不比从前,街上流民多了,也就危险了。
简筠乖巧的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转身回府。
舒无虞又转身看向林景止:“不是骑马吗?马呢?”
林景止指着不远处那一匹栓在柱子上的良驹:“那就是。”
两人走了过去,林景止指的指:“上去。”
舒无虞应声,一个翻身稳稳坐在马上,又问道:“那你怎么办?”
话还未落,林景止也翻身坐在她身后:“难道你骑马,我走路?”
舒无虞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两人同骑一匹马,确实不妥。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疾驰的良驹,迅速穿过热闹的街市。身旁之景,不由被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替代。
如此寒冷的天,舒无虞真想叫他停下来,直呼一句:冷啊。
似乎感觉到她的寒冷,林景止放慢了速度,将身后披风一把揽在她身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舒无虞此刻动弹不得,乖乖的坐在马上,缩着脖子躲在披风里,才感觉丝丝温暖。
不多时,马停了下来。林景止翻身下马,又稳稳的接住了她。
“到了。”林景止指着眼前这座荒废的小院子说道。
舒无虞看了看,并无什么特别。只是眼前他们身处一座小山上,远远望去,银装素裹的一片片地方,美不胜收。
舒无虞用嘴哈了哈气,空气中顿时白了一片,她好笑道:“你看,仙气。”
林景止学她模样,朝空中哈了一口气。
“哈哈哈,你这是障气。”舒无虞笑着说道。
林景止微微一笑,轻轻说道:“走,进去。”
舒无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好玩的,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亦步亦趋。
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地上。一院子的静谧,妙不可言。
林景止指着刚才走进来的大门:“记住,我们刚刚从正门走进来的。”
舒无虞点点头,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
他们绕过这座荒废又不大的小家舍,来到后门。
“现在是后门。”林景止说道。
舒无虞同样点头,还是不明白好玩之处在哪。
林景止走出后门,指了指不远处的正门:“你看,我们又回来了。”
舒无虞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这院子是沿着山头修的,圆圆的绕了一圈,是吗?”
林景止点头道:“你我,不也是绕来绕去,绕回了起点吗?”
舒无虞不解,抬着头看着他。
他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还是那般好看。而她,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脸,应该冰凉凉的吧。
林景止从怀中,拿出一张布绢,打开一看,不正是昨日锦盒中的素玉簪子吗?
“所以,你收还是不收?”林景止严肃问道。
舒无虞又恍然大悟,他带她来此,借着迷阵般的院子,又让她接受这簪子。
舒无虞会心一笑,接过他手中素玉簪子,却又让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林景止借着茫茫雪景的陪衬,轻齿而道:“喜欢?”
舒无虞看着他,回应道:“喜欢。”
她自然喜欢,一如当初。
林景止突然冲她一笑,饶有深意的说道:“我也喜欢。”
“砰砰砰”心跳的声音,舒无虞迅速脸红,不怪她多想,她一定没有误解他的意思。
迅速抽回手,转身,捂脸,偷笑,舒无虞恨不得钻进雪地里。可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急着问道:“父亲说的你答应了?”
她指的当然是舒清音的事,她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林景止回答道:“令尊大人的杜康酒埋了十年?”
舒无虞哪里知道什么杜康酒,见他打岔:“你答应了?”
林景止深意一笑:“我哪里敢答应,只是推脱要告诉我父亲。”
舒无虞有些高兴,却又有些失落。
他虽然此时拒绝了,安远将军虽然不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可是,舒清音身为嫡女都不可能的话,她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此,舒无虞叹了一口气:“唉!”
林景止半蹲看着她,不知不觉抬起手想要抚平她皱着的眉:“叹气什么?”
他当然不知,舒无虞看着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哈哈哈,你在担心这个吗?”林景止突然好笑道。
笑了半晌,见她不说话,又一本正经的说:“你放心。”
舒无虞感觉自己被窥探一般,又气又恼,赶紧遁走:“你想多了,想多了。”
林景止见她离开,赶紧跟了过去:“阿虞,你等等。”
舒无虞怔住,久违的呼唤,似透过时空慢慢而来。
隔着这满天的雪,他一句“阿虞”,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舒无虞转过身,见他走近,抬起手,怔怔的停在他的胸口。
“砰砰”的心跳声,热烈而清晰。“你叫我什么?”舒无虞恍惚问道。
林景止觉察到自己是不是吓到她,唐突过分了,于是又轻轻说道:“阿虞?”
舒无虞热泪盈眶,伸手抱着他,静静感受他熟悉的心跳,熟悉的称呼,嘴里兀自喃喃而语:“景止,我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似乎昨天才见。林景止不解,却又不知不觉揽住她。
她身上好冷,冰冰凉的像冻坏了。
林景止突然后悔,他身体好这天气他受得住,可是她不一样啊。
林景止拉住她:“天气太冷了,赶紧回去,要冻坏了。”
舒无虞让他拉住自己朝马儿走去,却仍神游在外,兀自出神。
似喝了陈年佳酿,舒无虞晕乎乎的任马儿驰骋,不多时停在了舒府门口。
乖乖等候的简筠立即走了上来:“小姐?”
舒无虞点头:“我回来了。”
简筠当然知道她回来了,还是林将军送回来的。
林景止嘱托道:“是我疏忽,天气冷,拉你家小姐回去暖暖身子。”
简筠应声便要拉着舒无虞进府,舒无虞似不经意的转头,见他骑马而去,这才清醒,脑袋一热,她怎么向父亲交代。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磐石无转移
舒无虞回到房中,见母亲正坐在她房内。
“我早就说过了,不要见林将军,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宋氏激动的说道,“何况你父亲现在想把你大姐嫁给他,你去见他,你让你父亲怎么想,让你大娘你大姐怎么想。”
舒无虞委屈的看着她,虽然她都知道,可是又哪能说不见就不见,她又如何做得到。
“娘…”舒无虞幽幽喊到。
宋氏看着面前的女儿,到了现在,她的心思她都明白,可又有何用?一个是官,一个是民,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庶女。千差万别的身份,在一起又谈何容易。就连舒清音也不一定,她就更加希望渺茫了。
“你过来。”宋氏朝她招手说道。
舒无虞乖乖的走了过去。
向前走一步,君当作磐石。
再向前走一步,妾当作蒲苇。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舒无虞知道,纵使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她也要坚定不移,此志不改。
为了扭转灭国之哀,为了他的抱负,为了他们的家。
她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舒无虞走到宋氏的身边,趴在她的腿上:“娘,我都知道。”
宋氏见她忧心如此,心里哪有不着急的:“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舒无虞没有说话,只想安安静静的趴在她的腿上,感受着母亲传递给她的温度。
宋氏看她不说话,知道她不死心,又说道:“道理你都明白,娘告诉你,像他这样的将门之后,以后免不了出生入死。与其让你以后在家担惊受怕,娘宁愿你找个普通人。”
舒无虞知道,以后的他注定要奔赴沙场。她确确实实的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可她如果放弃,就会让他重蹈覆辙,她不能,当然不能。
宋氏也不再多言,其中关系厉害,也只有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此刻,舒府门前聚集了一群人,嚷嚷着叫舒羡舒蔚出来。
“舒羡舒蔚滚出来!”一人喊道,其他人也跟着喊道。
本是傍晚时分了,舒羡舒蔚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此刻见有人寻上门,赶紧躲在房中不出来。
这群人,正是随他们去上京的那批人的家属。舒羡和舒蔚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可同去的人却无一人生还。今日不知谁得了消息,知道是舒家两个公子喝酒误事,才害了那些人的性命。此刻,家属坐不住,上门讨个说法。
舒老爷听到消息,匆匆从布庄赶了回来,事情闹大,老夫人知道了又如何得了。
舒府的正门被堵的水泄不通,天色暗了下来,都举着火把在门口大喊。
舒老爷赶到时,正见到管嬷嬷扶着老夫人颤悠悠的走到门口来。心里顿时一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母亲,你快回去休息。”舒老爷说道。三位儿媳,除了宋氏被禁足,其他两位现在正躲着,一个个都不出来。他哪里不气,可眼下,要将母亲送回院子休息才是。
老夫人气微微的说道:“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这都寻上门了,你还要瞒着我。”
舒老爷唯诺点头:“是儿子的不是,让她母亲忧心了。”
此刻门前的人大喊:“舒老爷,今天把舒羡舒蔚交出来,我等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对,把舒羡跟舒蔚交出来!”
“交出来,不然我等就告官去!”
“告官有屁用,他们是一家人!”
“咱们去告诉林将军。”
“知府是四品,林将军是五品,告诉林将军怕没有用。”
“没用就以命换命,打死舒羡舒蔚。”
“对,打死他们偿命。”
…
老夫人一听要打死孙儿,急的站不住,一个踉跄就要倒了下去。此时,舒无虞赶到,扶着她。
“祖母,您先别担心。”
老夫人一见是舒无虞,哭腔对着她说道:“你父亲不说,你娘也不说,你也不说,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舒老爷见母亲如此激动,忙说:“无虞,快扶着你祖母去休息。”
舒无虞点头,扶着老夫人,却一把被她推开:“我不走,我今天走了,我孙子就没了,我舒家就断了香火了。”
门口是人群攒动的家属,门内是情绪激动的母亲。舒老爷捂着头,真是头痛。
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舒老爷,你今天把你儿子交出来,这事就过去了。你今天不交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你这宅子。”
“对,赶紧把人交出来。”
“舒老爷,你的儿子是儿子,我们的儿子就命如草芥是吗?”
…
一个个情绪都非常激动,舒无虞知道,这到了两难的地步。
“父亲,不如把大哥二哥叫出来。”舒无虞小声道。
舒老爷看着她,目光如炬又犀利严肃:“你就如此不待见你的两位哥哥?”
“你说什么无虞,这哪能把你大哥二哥叫出来,这叫出来他们还有命吗?还不被打死啊。”老夫人也激动的说道,扬起手往她身上一拍,“你个死丫头!”
舒无虞叹口气,不叫出来难以平息众怒。这叫出来,大哥二哥生命就有危险。
“诸位安静!”舒老爷大声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这事是我两个逆子做错了,我舒某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相信我。”
众怒难息,气氛却更加紧张了。
“舒老爷,出事后,可没见你站出来说话啊,现在晚了。”
“对,说什么都晚了,把你两个儿子交出来,这事就算完。”
“今天不交出来,闹到上京去我们都要讨一个公道。”
…
舒老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下这种情况,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艰难的。
“父亲,我有办法。”舒无虞说道。
舒老爷质疑的看着她,又示意她说出来。
舒无虞心里一横,不管父亲祖母怎么想,她今天都要为了舒家一说:“父亲,他们的心情您一定能理解,既然他们要的是大哥二哥,就不能让他们做缩头乌龟。今天,他们必须站出来。”
舒无虞说的急,顿了顿。
老夫人一听,不还是把孙儿交出去,哪里肯,忙喊着:“不行,不行!”
舒老爷以为她真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还是把两个儿子交出去,一时间,有些愤怒,可见母亲在此,又压制住。
“父亲,你听我说完。”舒无虞又道,“父亲,我们不能把大哥二哥交出去,但是他们要得是一个结果一个交代,只有叫他们出来,这事才能解决。”
舒老爷不解,既然要他们出来,又不交出去,那该怎么做。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作证
舒无虞没说明白,听的人也糊涂。
门外声音更加大,嚷嚷得更加厉害了。
“哎,父亲,你先叫人去请俞知府和林将军。”舒无虞说道,再闹起来,舒宅就被一把火烧了。
舒老爷点头,赶紧叫人去请老丈人和林将军。
“父亲,祖母,等下俞知府和林将军来了,让他们做个见证。把大哥二哥叫出来,父亲当着众人的面,一顿好打又留有余地不伤性命,先平息众怒。”
老夫人一听要好打一顿孙儿,心里哪里舍得:“都是我的孙儿,打在他们身上,痛在我心里啊。”
老夫人捂着胸口,不禁落泪。
舒老爷却有些赞同她的说法,不交出去自己亲自来惩罚,可是这样做真的能让他们放过两个儿子吗?
“如果打了,还不能让他们放弃